穿到明朝考科举 第19节
  崔燮吃惊地问:“这是哪来的图?”
  王公子挑了挑眉,露出一个风流的笑容,凑到他耳边说:“这是我爹手下一个镇抚的儿子弄来的,说是什么崔美人儿笺。那些个书生都藏着掖着不给人看,他也是想尽办法才找人描来的图。啧啧,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制出这笺来,算得上当代的薛校书了……这画我自己还没留热乎呢,就送给你了,哥哥待你是不是够意思?”
  ……神特么的崔美人儿笺!
  谁往外叫的这名字,敢不敢把崔笺跟美人笺分着说了!
  第34章
  “没有崔美人笺, 只有崔壮士笺!”
  崔燮冷硬地扔下这句话, 进书房拿出一盒刚试印出来的套装画笺搁在桌子上,嘴角挤出一丝杀气腾腾的笑容:“这笺就叫崔笺, 不叫美人笺, 是崔某名下那家书坊印的, 望哥哥回头见了那人,替我分说几句。”
  这回轮到王项祯吃惊了。
  “这画笺是你家印的?那小子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 定是江南大家手制的呢!”他“啧啧”地叹了几声才拿起笺纸看。然而打开笺盒, 看到印在彩笺上容色、气质各异的四位佳人时,他脸上的淡淡笑意顿时凝住, 呼吸也放轻了, 像是生怕惊动了画中人似的。
  “原来笺上人是画成这样的, 难怪那些穷酸都藏着不给人看。”看了许久以后,他才轻叹一声,就像之前许多见过这笺的人反应一样,抓着笺纸问道:“这上面画的都是谁?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
  当然是有这样的美人了。崔燮回忆着上辈子电视剧里的女演员, 有点得意地想, 他还没把最好看的画出来呢。
  不过实话不能说, 正好捧砚进来送茶,他便指着捧砚说:“可不是有原形,就是照着捧砚画的。不信你比比看,我画画可是有天份不是?看骨相,保证维妙维肖。”
  王项祯看了眼清秀质朴的小书童,又低头看了看各具风彩的画中人, 微妙地笑了笑:“崔兄弟的画功果然了得,哥哥我真不知该佩服你巧夺天工的画技,还是……这双能看朱成碧的眼了。”
  捧砚也是有小脾气的,重重地把茶水墩到桌子上,转身就走。
  崔燮见他生气,连忙当着两人的面解释:“三庭五眼、手脚身段都是照你取的,不然我凭自己想的画,画不出那样立得起来的人。不过你是男子,我下笔时也有变化,照着心中的美人形象改了许多地方,是以落在纸上的人看着并不像你。”
  在王项祯面前解释一句,既是为了让捧砚知道自己不是在拿他开玩笑,也是为了断王大公子的念头——这位公子爱美人爱到他们家书坊后院现在还藏着娇呢,万一让他误会了世上真有这几个人,以后他不得没事就来缠着他要人?
  捧砚恍然大悟,含着歉意看了他一眼,低低地说:“是我误会大哥了。”
  王公子也看着他,抿了抿嘴角说:“这么一说我倒懂了,你是见惯美人的,难怪你画出的人好看。”
  是啊,大明朝恐怕就连皇帝都没见过他见的那么多美人。就是不提荧幕上的明星们,在艺校周围小吃街遛一圈,也能轻易碰上十来个清秀佳人呢。
  想起这些,他不禁淡淡一笑,画笺被叫成“崔美人笺”惹起的愤怒都消散了不少,端起茶请王项祯喝,并告诉他笺上美人是他家要出的新书里的人物。只是书稿拿去给匠人们雕版校对了,若他实在喜欢,就先叫人抄一本给他玩赏。
  王公子却是对看书不感兴趣,只喜欢美人的外表,笑着说:“若是带图的书我就要,抄的文稿就不必送给我了。你这画笺还有没有多的?就给哥哥留个几十套,我好送人。”
  崔燮道:“这还是重阳新画出来的,刚刚雕好,试印几张,还没正式开印呢。王兄也不用急,再过五七日就能大批印出来了,到时我送你一百套成套的画笺。”
  王项祯眼睛一亮,拍着桌子说:“崔兄弟真是痛快人!先前他们画来那么张破画还好意思跟我炫耀,赶明儿个我拿一匣子美……崔笺砸到他们脸上,也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真美人……”
  他越想越痛快,自己笑了一场,低头看见帮他挣脸的崔燮,顿时也想让他高兴高兴,便问道:“你几时不念那书了,哥哥带你骑马去?”
  读书人没有假日,重阳那天还是因为先生要去参加宴会才歇的,再放假就是过年了。
  崔燮很是遗憾地说了,王大公子岂止也很遗憾,他简直是忧急了:“我是比量着你的身材挑的马,你的个子长得可没马快,等到年底再学,那马得长到你骑不上了!”
  ……王公子分明都是好意,可话说出来怎么这么叫人别扭呢?
  崔燮忽然想立刻长到一米九,把他团吧团吧塞到马肚子底下去。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养气工夫深,硬生生咽了那口气,微笑着说:“王兄说得有道理,那我以后早上就再早起一个时辰,去城外练跑马吧。”
  王公子瞪着眼说:“出什么城!你就到关公庙后身那条街找我,我们家宅子里有跑马场和校场,还有亲兵侍卫陪你练哩。”
  崔燮不大好意思,王项祯却拉住他的手亲热地说:“我家娇妻爱妾你都见过了,咱们就差没登堂拜母,也算得上是通家之好了,那你没事过来拜拜不是正好吗?我们行武人家起得早,你念书之前来一个时辰骑马,什么也不干碍的。”
  崔燮想想自己已经收了他的马,又要回赠画笺,虽然没亲近到真能登堂拜母的地步,也不很算疏远了。相形之下,借用校场跑跑马真是小事,生硬拒绝反而伤了感情。他于是也不客气地说:“那我明天就骑那匹马去打扰王兄,王兄记得叫人给我开门。”
  王项祯摸着笺纸笑道:“我还指着你印美人笺呢,怎么敢恶了你这位大才子。”他的心全被笺上美人勾走了,晚饭都没舍得吃,又胡乱扯了几句,便抱着笺盒便跑出去找人炫耀去了。
  他那群兄弟伙伴也是饿着肚子被他从家挖过去赏美人的。众人去之前心里都存着见到哪位风流名妓的期待,结果到了酒楼,佳人没见着,倒见着一个厚厚的书匣子,看得他们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瞠目结舌地说:“大哥这是搞什么?就是那酸措大们要说什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里的颜如玉也比不了活色生香,会唱会玩儿的啊!”
  王公子嗤笑一声:“谁说我是拿书来的,我这是图!美人儿图!这上的美人可不是一般的美,若有人看过之后不叫好,我就……”
  “就把大哥新得的那匹白马送给他怎么样?”一个副指挥之子眼角微挑,风流地笑了笑。下首一人却笑道:“我可是空着肚子大老远从东关厢跑过来的,这会儿倒宁愿赌一桌好酒菜,外带刘妈妈家那一个还未梳笼的小莺哥。”
  王项祯拿眼角扫了他们一圈,得意地笑道:“马我是已经送人了,酒席和小莺哥倒是赌得起。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说我这画上的美人儿不美,就得找个真美的过来给哥哥们看,不然你这上嘴皮一搭下嘴皮,空口套我顿好酒饭也不行。”
  底下一个急性子的子弟叫道:“哥哥说这些作什么,还不快把盒子掀开,叫我们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
  王公子就是炫耀来的,也不多废话,伸手打开盒子,取出一张打着卷儿的雪白粉笺,慢慢地展开。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着,那个送他画的镇抚公子程旭还在旁笑道:“大哥这笺难道还比得上崔美人儿笺吗?兄弟们不知道,我今儿刚得了个仿崔美人儿的画给大哥送去,那上画的人才真是艳压群芳……”
  画笺打开,露出一名端正华贵,如宫中后妃般艳光照人的美女,脚下铺陈出锦毯香炉,画面一角露出半只男靴和一角锦袍。程公子蓦地从座位上跳起来,高声叫道:“这是崔美人儿笺!能画成这么逼真传神的,肯定是崔美人!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一份摹本,大哥居然一转手就拿了新印的笺纸来,真是……真是……”
  他“真是”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比较两人这天差地别的运气。旁人都忙着看图,也没顾得上他在嚷些什么,只一径催促着王项祯快开下一张,再开下一张。
  须臾之间,两套八张画笺就都叫他们打开看过,看的人却还意犹未尽。这些一向看见字就头疼的军官子弟,竟连画笺边缘印的小诗都读了,拿着图争论起是国色天香的神女更华贵还是娇媚婉转的妖女更明艳;是飘渺出尘的女仙更脱俗还是纤纤弱质的女鬼更清丽,争到兴头上,竟至于送上来的饭菜都没人顾得吃。
  直到小二过来添汤添菜,问他们要不要热壶好酒,众人才从热烈的争论中回过神来,也想起了一个极重要的问题:“大哥从哪儿得来的这美人笺,还有更多的吗?才八张怎么够咱们这么多人分!怪道那些书生都藏在深室里不给人看呢。”
  王公子含笑扫视了众人一圈,得意地说:“我与那制笺的主人情同骨肉,莫说才这一盒笺,就是要十盒,一百盒,他也是二话不说就肯给我的。等画笺印好了,我也送你们几盒,不负咱们兄弟的情份。”
  程公子惊喜地问:“王大哥这是说……难道那崔美人也被大哥的风流俊秀折服,心甘情愿地跟了你?”
  王项祯一口酒呛进了喉咙,差点喷出来,可又怕喷吐出的水沫沾湿了画笺,硬生生又给咽了回去,盯着程旭狠狠咳了半晌。
  有人帮他拍了拍背,更多人却是拥上来乱哄哄地问:“那崔美人是哪家的,真个长成什么样,像画上哪个人?她家里还有没有这么好看的姐妹?”
  王公子捂着嘴不知要笑还是要咳,闷了半晌才说:“以后别提什么崔美人儿笺了,人家不高兴。都给我正经点,要叫‘崔笺’。那制笺的是城西那家书斋背后的主人,朝廷旌表的忠义勇武之士,好场面的人物哩。诗后面的朱印上就钤的他家书斋的名号,你们要想买笺就去书斋买他家的笺,可别到处传什么‘崔美人儿’了。”
  这群人都叹道:“那就不是美人儿了?可惜了的,若是美人制的艳笺,看着就更有味道。一想到是那般粗糙汉子画出来的,总觉得连美人也失了几分颜色。”
  可惜归可惜,笺上这些脸似芙蓉胸似玉的美人可不是假的,他们还是想买,便问王公子这画笺卖多少钱一套。
  王公子拍了拍额头,叹道:“忘记问了,不过想来也就是几两银子一套吧,比比外面画的美人图是什么价,再贵些也应该。回头他家人给我送笺来,我舍出面子给兄弟们要个实价,到时候你们要买的就报我王项祯的名字,估计还能便宜一两半两。”
  众人各自算着要买几套送长辈、佳人,还有几个喜好不同的已经在商量着要互换美人笺,多收几张自己爱的美人。王大公子品着烧酒,翘着脚玩赏美人笺,含糊说了一句:“要说是崔美人儿笺……也是名副其实啊。”
  第35章
  自从美人笺在重阳诗会上露面, 每天巳初书斋开门, 店里就能挤进一群士子、武人、富户、工匠,乃至闺阁女子的丫鬟仆妇……一叠声地催着要买画笺。
  因王大官人澄清了美人笺的制造者是个忠义汉子, 他那些兄弟朋友派人去挤购时就不提“崔美人笺”这个名字, 只规规矩矩地说要买“崔笺”。但这说法本来就是别处流传出来的, 排着排着队,就会听到有人要“崔美人笺”。
  知情人心里默默地笑了, 却没去纠正别人的误称。而且这略带香艳的叫法十分顺口, 以至看店的两个伙计有时忙得头脑昏乱,也会顺口问客人:“今日崔美人笺已售罄, 客官可要来一本沈园集?里面前三名的诗与汤案首《咏婉宁》页后也配了美人图, 而且一本只要一两五钱银子。
  “一盒美人笺八张, 也要二两银子,这才一两五钱就能买到彩印四美人图和本县才子最新的诗集。客官想想,这就相当于只花五银银子就买到了一套诗集,又是带彩图的, 天底下还有这么便宜的书吗?”
  有些爱诗的人就买了, 有些不爱诗但爱画的也买了, 还有些人是单为了收藏他们家刻印品而买的。托这彩图的福,往常只有参加诗会的才子们才肯买两三本送人的诗集,这回竟也卖出了二百来本。
  诗集印出来之后,崔燮还叫计掌柜给所有与会之人各送了一本。
  参加诗会的书生出诗集是惯例。崔燮在园中揽下此事,他们原也都抱了为收藏自己的诗文而买几本的念头,却没想到崔燮竟把诗集印得这样精致, 还特为他们绘了新插图。而且这么一个未及志学之年的少年,竟还体贴地给他们每人送了本书,他们这群生员难道还能装聋作哑,收下书就不理人家了?
  诗会主人沈诤牵头,与预定写狐女颂文的汤宁等几人联袂登了崔家大门。
  他家那条街口竖着急公好义坊,几位秀才在牌坊外下车,过了牌坊不等上车,那座顶着圣旨的如意门就已在眼前。几人于是也不再上车,直接走上去敲开崔家大门,跟崔源报上了来此拜访的意图。
  崔源想不到小主人竟结交了秀才相公,喜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连忙把他们让进厅里,叫黄嫂叫她丈夫去林先生家请假,让崔燮回来待客。
  主人不在,几位客人便自己喝茶聊天,顺便打量着崔家这座院子。
  他就住在这么小的院子,用着这样破旧的家什……
  当初在诗会上见时,他们倒没特别注意一个没功名的小学生。后来白得了崔燮的画笺和诗集,再看到他住着这样的院子,沈诤不禁就有些惭愧——沈家家大业大,印书的事就该他包下,他却未曾多想便同意叫这么个清贫少年承担了。
  他还分送了参与诗会之人每人一本新书,这么多笔银子赔进去,他家里的店铺还支撑得住吗?
  沈诤满心同情,甚至想掏出银子补贴他,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心,等到崔燮回来便纡折地问他:“崔公子那套诗集印得极精致,我有心买几百套送给原籍老家的亲友,不知你那里有多余的印本吗?”
  崔燮却不知他那颗扶贫的爱心,进门先亲手替几位才子斟了茶,笑着答道:“既是沈前辈喜爱,我便叫工人早晚多干一会儿为你加印。前辈不知,那重阳诗集卖得极好,几乎每日都卖到断货,若要几百套,匆促间可能备不出来,还要请前辈见谅。”
  沈诤这才意识到,崔燮虽然住着小院子,用着不雕花的旧家什,但他会画美人图、会制崔笺,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贫寒。
  那这么住就是“居贫闲自乐”的名士风流了。
  他看崔燮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含笑说:“我亦不急着要。叫你家工人按步就班地印,多余的给我留着些就是,我到年底才要往家送礼品。”
  汤宁早等着跟崔燮谈狐女的故事,见沈诤说这些买卖的事说个不了,便心急地打断了他,拉住崔燮说:“崔世弟先不用理他,来看看我们给婉宁写的文章。”
  崔燮朝沈诤点点头,接过汤宁等人拿来的文稿翻看。他看的时候便不时闭上眼默诵,放下文稿后仍像是沉浸在那些精致纤秀的辞句中,反复吟诵其中佳句。
  他虽然一句也不曾点评,这样的表现却比什么点评之辞都让几位供稿人满足。
  汤宁却叫了声“世弟”,把他从美文的世界中拽出来,说道:“你看了我们的文章,也该让我们看看你的文章吧?你那遇仙记的手稿我们在外面不好讨要,都到了你家里,还不肯让我们先睹为快么!”
  若是别人要看,他还要抻抻。这些可是免费来的评论家,自然是要请他们先看看,好再多写几条评论了。
  崔燮双眼微眯,露出一个发自心底的喜悦笑容:“求之不得。请各位前辈随我去一趟书房。”
  哪怕沈、汤等人都是见惯世面的生员,看见他的书房那一刻,也颇受了些冲击:那么窄小朴素的房间,那么简陋的书柜,里面却放着整整一面墙的书籍!书架对面的墙上,还挂着个挖了空槽的白板,用来倒计县试剩余的时间,看得他们也不由得心颤着计算自己离明年乡试又还有多少时间。
  进到崔府不足半个时辰,崔燮的形象在他们心里便从京官家的风流子弟变成了一个不图享受,不计较身外物,只爱读书,用心科举的清雅书生。
  这间书房给他们的震憾还不只如此。
  细观架上的书,每本背后都用不同颜色的笺纸粘贴书脊,纸上写了书名。粘书背的笺纸竟也是按照经史子籍而分成了不同色系,令人一望即知其分类。其中正对着书房门的几排书架上摆着的,竟是仅在县学里才能找齐的《五经》《四书》《性理》大全。
  虽然世人都说《五经大全》仅仅拼凑了宋儒经传,是粗制滥造之作,可是普通书生又能到哪里寻得那么齐全的宋代文章?他们这些生员也是要到处借书来看,这么个居贫处素的小学生,竟备办了整套《大全》,真是羡煞了他们这群儒生。
  一名生员不禁指着书柜问:“这是世弟家里给你置办的书?可、可否容我一观?”
  崔燮痛快地应声:“前辈何须客气。书摆在那里就是要给人看的,前辈们喜欢便拿下来看,若是想抄写,就在北窗炕上抄,我叫人拿文房四宝来。这张窄(沙)床(发)垫子高了些,坐着看书还好,抄书容易腰背不舒服。”
  那生员叹道:“世弟真是朗阔性子。那愚兄就不客气了。”
  有两三名书生都按捺不住,在他书架前面浏览,翻找自己需要的,但还不好意思拿了书就抄,只坐在沙发里看。
  他那沙发坐着也特别舒服,坐深了腰部正好被托住,不必绷着。这些书生多年伏案,都是挺腰直身坐着,难得这么放松一次,坐上去简直就不舍得下来。
  汤宁和两个书痴倒是坐在炕上,凑在一起翻看着四本订在一起的书稿。书稿旁还放着几张他新画的黑白线稿,对比着看,越觉着故事香艳浓丽,四位佳人各有各的风采,都是令人难以割舍的奇女子。
  他不由得说:“我再给你那三篇里的佳人也写篇小赋吧?同是绝代佳人,岂宜厚此薄彼,只叫婉宁独得读书人称颂?不只我,也叫徐兄、乐兄他们同下笔,你印在正文前面作个序如何?”
  众人都高声答应,乐意替他写文。崔燮恳切地谢道:“求之不得,多谢前辈们厚爱这几位佳人。”
  汤宁按着他的桌子笑道:“我是爱这几个佳人,只怕王兄他们爱的是崔家的书房。崔世弟,我厚颜替大伙儿讨个情,你往后能否容我们常来你家中做客、读书?我们这群人也是知事的,不会占你上学的工夫。”
  崔燮看着沙发上那几人手里的《五经大全》,了然地点了点头:“前辈们愿意来我家,自是晚生的荣幸。不过这屋子太小,待不下人,前辈可略等几天,我把书房搬到西厢,多布置几张桌椅、窄床,各位愿来的便自行来看书即可。”
  他答应得这么痛快,书生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沈诤这个财主更是提出要替他布置这个书房。
  崔燮笑道:“我订的都是几钱银子的寻常家具,并不费钞,沈前辈不必替我操心。只有一件事要请诸位留意——若是看书时有什么损坏的地方,还请各位当场抄写一页附在后面,以方便后人借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