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住院
  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这是哪里?我挣扎着想起来,浑身的疼痛马上向神经中枢发出指令,拒绝了脑子某个分区的命令。
  耳边响起毛春华的大嗓门:“护士姐姐,你不是人……”
  哦,我这才明白我身处的地方是医院。我费力的转过头去,看见毛春华和我一样穿着病号服。
  看起来那小护士的涵养比较好,对毛春华的疯言疯语并没有理会,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该吃药了……”
  我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喜感,这小子是该吃药了!毛春华又说:“护士姐姐,别急,还有呢,你本不是人,原是九天仙女下凡。”
  小护士“扑嗤"一笑:“贫嘴!”
  毛春华见把护士逗笑了,越发来劲:“生下儿子是个贼。”
  “哼!"小护士俏脸顿时晴转多云:“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偷的蟠桃献母亲。"没等小护士作势欲打,毛春华赶紧把包袱抖出来。
  我笑了:“老毛子,人家白衣天使目测还不到双十年华,离做六十大寿还早着呢!”
  小护士见我醒了,赶紧过来给我量体温测血压。
  毛春华低咕着:“这个死猪头,竟敢破坏我把妹大计……”
  小护士收拾好器皿转头又给毛春华“补”上一刀:“记住了啊,千万别忘记吃药!”
  我早已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毛春华愤愤然的说:“你才别忘了吃药,你全家才别忘了吃药……”
  这段小小的插曲仿佛冲淡了医院里特有的刺鼻气味,毛春华告诉我,我们是被偶然路过水库的砍柴乡民发现救起的,并且送到了医院。经过检查,我们均有不同程度的皮外伤,尤其是我,曾和娃娃鱼一起从那么高的碓轴上掉下来,肋骨受到冲击断了一根。我顿时冷汗直流,要是那根断了的肋骨刺入任何一个器官,我恐怕凶多吉少了……至于那股暗流,我猜测应该是地下河水通往外面的一支分流。
  “对了,田曼妮呢?"我问。
  “好哇!朱卫国,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自己都快挺尸了,还管别人的死活!"小魔女杨宝佳人未到声音便到了。
  我一怔,杨宝佳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
  “朱卫国,你长能耐了啊?我外婆前脚刚出医院,你后脚就跟来了,你能不能让本姑娘省点心啊?"杨宝佳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了我的片子结果心疼的直掉眼泪。
  我这才记起,我去石门镇前杨宝佳说要去医院陪她外婆,不过凑巧的是我们居然在同一家医院碰上了。
  “好啦,佳佳,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外婆身体怎么样?"我赶紧转移话题。
  “哼!托你的洪福,外婆今天出院了,我说你诚心想把本姑娘累死是不是?刚送走一个又进来一个……”杨宝佳眼圈都红了:“亏得这医院小,你被送进来时赶巧被我碰上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我心中感动,这杨宝佳虽然对我刁蛮了一点,表面上看起来很强势,其实她的内心也是很柔弱的。我握住她的手:“佳佳,别哭了,一哭你就不漂亮了……”
  “那就不称了你的心了吗?你正好可以去找你那漂亮的田姐姐……"杨宝佳记性好的惊人,我心中哀叹,转移她的注意力的战术宣告失败。
  毛春华幸灾乐祸的“补"上一刀:“杨宝佳,朱卫国没醒过来之前嘴里一直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大概是感觉到我那可以杀死人的眼神,毛春华故意拖长了声音:“……佳……佳……”双手夸张的搓着胳膊上那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那叫的惊天地泣鬼神,怎生一个凄怨哀婉得了。”
  “算你还有点良心。"杨宝佳顿时转怒为喜,原本送到我口边的苹果转了个方向,递给了毛春华。
  “哥们,不好意思,你的私人福利就由在下代劳了。”毛春华很享受的张开嘴巴。
  趁着毛春华专心对付苹果的时间里,我把我所有的经历简单的和杨宝佳说了一遍。
  “朱、卫、国!"杨宝佳一字一顿的挤出三个字,她脸色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看来马上就要狂风暴雨了。我哀叹:救命啊……
  “哎!病人刚醒来需要休息,请家属配合一下。"刚才给我测量血压的小护士端着盘子进来了,拿出温度计示意我插在腋窝下。护士小姐姐,你来的太及时了!我感动的几乎要痛哭涕零了。杨宝佳发作不得,低声在我耳边轻语:“要是下次有这么刺激的事情记得叫上我,否则……”她重重的哼了一声!
  我愕然,这个杨宝佳,怎么一惊一乍的,也亏的我拥有强大的心脏和承受能力。
  因为我的肋骨断了一根,所以住院是免不了,毛春华很快就出院了,之后他来医院看了我两三次。他告诉我说,田曼妮在和我们一起进院的当天,就被接走了,据说是回m国治疗了。
  我这才放下心,大家也算是共患难了一场,得知她没事,也就心安了。毛春华有些羡慕和忌恨,说田曼妮临走之前曾来到我病房,足足在我床前呆了半小时……
  说话间,小护士进来开始每天的例行检查,毛春华立刻上前各种搭讪,敢情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于酒,来看我是假,撩妹才是真。我对他的鄙视程度又加深了一分。
  不过,付出总有回报,他们之间进展迅速,这不,今天毛春华刚来,就各种吹嘘,说昨天晚上和他的小护士去看电影了,牵手了……我想了想,决定给他发热的头脑降降温:“ 我说老毛子,别怪做兄弟的没提醒你,找女朋友特别是找老婆千万别找学医的,尤其是护士,告诉你一件事,据说前几天有一个护士在她男朋友身上足足割了三十八刀,原因是她男朋友劈腿了,后来送医院一检查,这三十八刀很巧妙的绕开了人身上各种重要的血管和神经,看起来整个人如血葫芦一般像要马上挂掉的样子。实际上一点事也没有。主治医生惊叹,这刀功,可以直接和动手术的主刀医师pk了……要是哪一天,指不定你的小护士也在你身上割上十刀八刀的。"
  “我家丽丽才没像你说的那么残忍。"毛春华信誓旦旦的说。
  丽丽?我一怔,随即就明白了,应该是那个小护士的小名。她的大名我在她胸牌上见过,没有一个丽字。
  接着我们便转移了话题,我一直想问他从那地下空间拿出来的盒子到底怎么样了:“哎,你那盒子呢?"
  “没事,没出院前老乡一直帮我保存着,那地儿乡风淳朴,我去拿的时候,包盒子的衣服上打的结都没动过,"毛春华说:“现在外面可是热闹的很……”
  毛春华告诉我,关于江山人到底来自哪里,在民间产生了两组截然不同的意见,主流的声音认为江山人来自3000多年前的山东奄国的说法很荒谬,语言学家更是一针见血的提出,奄字读音为yan,而不是江山人所说的读an。一个曾经在文化部门工作过的专家指出,山东奄国在国内最后的政权在江苏时被敌国所灭,何来奄国在江山建立政权之说?“俺国人”和“奄国人”根本就是牵强附会……
  我胡乱的和毛春华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中更加坚定了不在参与进去的决心。
  “朱卫国,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小护士进来麻利的给我挂上一瓶消炎药,眼睛却正眼也不瞧一下毛春华。
  “丽丽,谢谢你这一个月来你对我的照顾!”我真诚的说。
  小护士闻言一愣,那针扎偏了,痛的我“嗷"的一声怪叫。
  小护士赶紧歉意的说:“对不起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我说:“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小护士冰雪聪明,在我的眼神意示下,很快找到了罪魁祸首。然后我看到毛春华痛苦的表情,小护士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某个部位来了一记“九阴白骨爪"。
  等丽丽一出去,我幸灾乐祸的说:“老毛子,被我说中了吧?现在你俩还没确定关系就已如此,等你结婚以后,指不定丽丽会把你大卸八块做成人体标本……"
  “打住打住。"毛春华赶紧喊停:“敢情中国所有的护士被你说的都嫁不出去了。”
  “谁嫁不出去了,"小护士把头探进来,“哎,说你呢,过来帮个忙……”毛春华见美人有令,赶紧屁颠屁颠的去做免费“苦力”去了。
  我微微一笑,为毛春华和丽丽能修成正果感到高兴。
  出院那天,杨宝佳早早的来了,这一个月辛苦她了,我妈在田里双抢赶农活,我爸在外边支教又回不来。我在医院里的吃喝拉撒全靠她照料着。
  办理了出院手续,我们刚走出医院大门,一辆豪车“嘎"的一声在我面前停下,田曼妮手棒一束鲜花从车上下来。
  “朱卫国,还打算去看你呢,没想到你出院了,赶得早不如撞的巧,上车,我送送你们……"
  我顿时头变的斗大,偷眼看杨宝佳,杨宝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情,我顿时犹豫起来,上车还是不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