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歇什么啊!要准备中饭啦!小廖早饭吃了么?没吃的话,师母给你做点儿?”
  “不用了,我吃过了。”廖桁拦住他,抱着水壶就出去了,主动给秦教授倒了杯水,赔笑,“秦老师,您喝水。”
  “小兔崽子架子越来越大了啊!这要不是过年,是不是就不打算过来了?”
  “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忙吗……”廖桁连连赔罪,“对不住对不住,以后逢年过节,徒儿必来报道,您到时候可别赶我走啊!”
  “呸!谁要你!”秦教授笑骂,“我看你是故意躲我的吧?读博的事儿考虑得怎么样了?”
  “咳咳,这个……”廖桁摸摸鼻子,“再议,再议……”
  “又来了……我说你这明星当上瘾了啊?”秦教授不满,“你不是说赚够钱就退出娱乐圈的么?还没赚够啊?”
  “没呢……这不还是三无人员么!”廖桁苦了脸,“无房无车无存款……娶媳妇都不够啊!”
  “你赚那么多钱都花哪儿去了啊?”秦教授怒,“还是说你们公司克扣你薪水啊?”
  “没,您想哪儿去了……”廖桁无语,“我们公司从来不拖欠工资的。”
  “那你……”秦教授脸色一变,“你不会还供着那家人吧?”
  “嗯……”廖桁含糊应着。
  “我说你这小子……”秦教授气得就要骂人,被秦夫人打断:“吵什么呢吵什么呢?大过年的有什么好吵的?说点儿吉利话行不行?”
  “你知道什么!这小子……”
  廖桁站起来截住他的话:“秦老师您今年带的学生怎么样啊?听不听话啊?”
  秦教授一口气噎在嗓子里,没好气:“听话个屁,学生越来越难带了!一个个脾气比我还大!下学期我不带研究生了,直接带博士生,两个名额,给你留一个,你给我老实复习,到时候准时考试去!”
  “这……”廖桁为难,他合同还没到期呢!
  师徒俩就考博不考博的事情讨论了很久。秦教授是廖桁当年读研的导师,对他很好,知道他父母双亡,逢年过节都拉着他来家里吃饭,对他十分照顾。当年廖桁研究生还没毕业就做了演员,秦教授气个半死还是带着他把学位证拿了。
  这些年廖桁因为工作原因,来的次数少了,但是每年过年是一定会过来探望二老的。
  中午秦教授的儿子儿媳带着孩子过来了,看见廖桁在又是一番寒暄。廖桁跟秦家人关系一直很好,就像是一家人。秦先生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弟弟,问问工作,聊聊新闻和球赛,秦先生的儿子秦乐乐跟廖桁也熟得很,坐他大腿上亲亲热热地叫叔叔。
  晚上一起吃了年夜饭,秦太太收拾碗筷洗碗,廖桁和其他几个大人围着桌子打麻将,秦乐乐抱着饮料凑在廖桁身边看热闹,时不时给大人们倒个水抓把瓜子,电视上放着春晚,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廖桁很久没这么开心,打麻将输得惨,脸上也笑呵呵的。
  麻将打到11点,秦太太已经和好面,一群人撤了麻将,又开始包饺子。
  廖桁手笨,包的饺子丑了吧唧的,被秦乐乐嘲笑了好久。
  秦先生敲儿子脑袋:“好好跟廖叔叔说话!”
  “哈哈,没事儿,我包的是丑嘛!”廖桁无所谓,摸摸秦乐乐的脑袋,塞给他个硬币,“乐乐来,把硬币包进饺子里去,看看谁能吃到。”
  “好啊!”秦乐乐接过来,塞到自己包的饺子里,兴奋得打错了褶。
  人多手快,饺子很快就包完,秦太太下锅去煮,大人们穿上衣服下楼去放烟花。
  这几年烟火管制,小区过年禁止放鞭炮,烟花都得集中到小区中间的小公园去放。他们过去的时候,小公园围满了人,还不到12点,已经开始放烟花。
  各家把自己买的烟花放到空地上,点火,绚烂的烟花直飞冲天,映得围观的人脸上都是彩色的光。
  廖桁裹着围巾,牵着秦乐乐的手,生怕这小子挤进去被火烧到,结果被秦乐乐这闹腾的小子又碰又跳,都没心思看烟花了。
  耳边都是烟花爆裂的响声,和周围人们的惊呼赞叹,廖桁捂着耳朵,也被这热闹感染,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廖叔叔,你手机一直响!”秦乐乐晃着他的手,“兜里!震动!”
  廖桁从兜里掏出手机,居然是荣默的来电。他抓着秦乐乐的手,接通电话,大声喊:“董事长过年好!”
  荣默听到电话里噼里啪啦吵成一团,愣了一下:“你在外面?”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廖桁吼了两声,“董事长?我这边……秦乐乐你往哪儿跑!给我回来!”
  秦乐乐吼:“我找我爸去!”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不怕被炸了啊你!”廖桁气急败坏,“董事长我先挂了啊,再聊!”
  荣默呆呆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那句“过年好”没了说出口的机会。
  沈冲凑过来,问:“没接电话?”
  “挂了……”荣默苦笑,“不知道跟什么人在一块放烟花呢,听着那边挺热闹的。”
  “咦?他父母不是……难道回老家了?”沈冲对廖桁还是知道一些的。
  “不知道。”荣默摇摇头,问他,“你怎么没回你家啊?”
  “明天早上回去,我订了机票。”沈冲看着房间里正被荣嫣缠着下跳棋的荣拓,“我爸妈说带辰安过去,在家里住几天再回来。”
  荣默点点头,说:“过几天帮我个忙吧。”
  沈冲了然:“关于廖桁的?”
  “嗯。”荣默揉了揉额角,“有些事我不方面出面。”
  “行吧,交给我了。”沈冲看见荣拓脸上十分不耐烦,“我先过去了。”
  “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日暮迟归的手榴弹mua! (*╯3╰)
  第34章
  年三十廖桁住在秦教授家,吃过午夜的饺子后又跟他们打了会儿麻将消食,凌晨2点的时候才各自散去睡觉。他跟秦乐乐那个熊孩子睡一起,两人抢被子抢了半个小时,以廖桁的失败而告终。秦乐乐裹着被子扑到他身上,大方地充当了他的被子,把廖桁气得,揍了秦乐乐屁股两巴掌,一大一小抱着睡着了。
  初一早上醒来,秦乐乐睁眼就拜年讨红包,廖桁眯着眼睛翻裤兜,看也没看扔给他几张毛爷爷,抱着枕头继续睡。
  快中午的时候廖桁才爬起来,没羞没臊地跟客厅里喝茶下棋的主人们打招呼。
  秦太太笑着端了杯牛奶给他:“小廖醒啦?先喝杯牛奶,等会儿吃中饭。”
  “谢谢嫂子!”廖桁笑眯眯地道谢,又一一跟其他人拜过年,才端着牛奶坐在沙发上看父子俩下棋。
  秦教授瞪他:“去年你早上9点就醒了,今年直接睡到11点,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那是,咱们什么关系啊!父子俩啊!”廖桁一本正经的,“是吧秦哥?”
  秦先生呵呵笑着,从茶几底下取出个红包递给他,“是啊,过年好,给你个红包。”
  “不要不要!”廖桁摆手,“我都多大了,工作都多少年了,给什么钱包啊!秦哥你快收回去!”
  “还是我弟不?”秦先生板着脸,把红包塞到他手里,继续跟老爷子下棋。
  “叫你收就收着。”秦教授哼了声,从兜里也掏出个红包丢给他,“回去买书看着,今年你要考不上老夫的博士生,明年过年就不许你进门了!”
  廖桁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为难半天,还是收起来了。
  午休的时候其他人都去睡觉了,廖桁这才有空一一给朋友们发短信报平安,看到手机里昨天荣默打来的电话,想了想,还是绕到阳台上拨了回去。
  不一会儿电话接通,荣默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廖桁?”
  “董事长过年好!”廖桁喜气洋洋地拜了年,“昨天晚上不好意思,外面太吵了,没听清您说什么,秦乐乐又乱跑,我得逮他回来,只好挂了电话。”
  “没关系。”荣默说,“秦乐乐是?”
  “哦,我导师的孙子。我昨天在我研究生导师家过的年。他们一家一直都很照顾我,所以我每年过年都来他家里住几天。”廖桁解释道,“我在这里没什么亲人,所以跟他们亲近些。”
  “怎么不回老家?”
  廖桁笑了笑,没直接回答,只是说:“不太方便。”
  荣默不再多问,跟他寒暄起其他事情来,中途荣嫣过来抢电话给他拜了个年,小姑娘声音脆亮,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她红包拿到手软的甜笑。
  廖桁答应过几天回去给她补红包,小丫头这才心满意足地把电话交给爸爸。
  荣默说:“你别惯着她,这丫头每年的压岁钱不少呢,你别理她。”
  “小辈么,给个红包吉利些。”廖桁笑着说,“下次见面给她吧。”
  荣默心头一动,提议道:“说什么下次啊,明天怎么样?”
  “啊?”廖桁愣住,“明天?”
  “是啊,我不是一直还欠着你一顿饭么?要不就明天吧,一起吃个饭,正好你我都有空,毓泽也放假。”荣默话说得似乎随意,握着手机的手却微微攥紧,显然还是有些期待的。
  “明天啊……”廖桁犹豫,想着明天好像也没什么事情,他一个外人,还是给秦老师一家团聚的机会比较好,就答应下来,“那好吧,明天中午还是晚上?”
  “毓泽想去游乐园玩,不如中午去接你?吃过午饭后,下午去游乐园?”荣默咨询了女儿的意见,笑着说,“毓泽说她请我们去玩。”
  “哈哈,她请客?那我一定要去的。”廖桁开玩笑,“让她把钱包准备好吧,我可是很会花钱的!”
  “她说好。”荣默低笑,“那我明天去接你?”
  廖桁被他这压低的声音震了一下,干咳两声,答应:“嗯。”
  秦教授突然从他背后绕出来,八卦:“跟谁打电话呢?女朋友?”
  “我哪儿来的女朋友!”廖桁吓一跳,“老师您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你都二十八了怎么还没女朋友!”秦教授瞪眼,“那么多美女就没一个看上的?”
  廖桁赔笑:“我这不是准备找个圈外人么!”
  秦教授又开始念叨他交女朋友娶媳妇的问题了……
  荣默敲了敲手机屏幕,思考半晌,还是拨了电话:“方特助,现在方便吗?”
  方特助的声音听起来极其清醒,态度专业:“董事长,您说。”
  “这几天有空的话,帮我查点事情吧。”荣默顿了顿,“不要耽误你正常的休假,好好跟家里人过个年。”
  “嗯,我有分寸,您说吧,要查什么?”
  “查一下廖桁身边的社交圈吧,我是指……娱乐圈之外的。”荣默表情肃穆,显然在思考怎么说比较合适,“对他的财产去向和家庭背景也查清楚一些。”
  “好的。”方特助听起来很淡定,“还有吗?”
  “还有……”荣默想了想,“他父母的事也打听一下吧,暂时就这些。查到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
  “麻烦你了。”荣默道谢,“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私下去办就好。”
  “我明白。”
  挂了电话,荣默站起来,朝家人走去:“毓泽,别缠着你爷爷……”
  初二,廖桁跟秦教授打过招呼,就开车离开了。走的时候还被秦夫人念叨许久:“怎么不多住几天?往年初四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