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表妹自救手册 第197节
  曹丝锦捏着棋子的手一紧,手心似乎都有了一些汗迹,她忍不住道:“天凤之命,不过言传,她算是哪门子的凤?”
  陛下不会再娶个皇后,太子殿下也早有了太子妃,长孙也还不到婚配的时候,她算是哪门子的凤?
  可话虽如此,但谁人敢娶她?
  怕的不就是被上面的人惦记,曹国公府若是促成这段姻缘也不知道冒了多大的风险。
  可是偏偏...偏偏曹国公府更怕怀南王娶了沈明珠,那可真的是......
  “而且天下的凤又不是只有一种,金凤最为尊贵,可青鸾也是凤,她最多也不过是青鸾罢了。”
  若是金凤为皇后,顾幽乃是青鸾,青鸾者,王妃还是称得的。
  谢宜笑微顿:“曹国公府是要帮忙说这门亲事?”
  曹丝锦哑了哑,没有再说什么。
  谢宜笑见她如此,心里也大约明白了,她笑了笑:“不过此事也不容易,既然是有这样的传言,我大舅定然不会胡乱将她许配,皇族更是不可能。”
  曹家为了昭明太子的血脉,愿意相助怀南王一回,可长宁侯府却未必愿意嫁女,曹国公府就算是想帮忙说这个亲,怕是也不容易。
  而且,谢宜笑当真不明白曹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为了怀南王是昭明太子的血脉,就趟这个浑水,这对他们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遭到一些猜忌。
  若是陛下和太子稍微有点想法,曹国公府指不定就要倒霉的。
  这不是自己找事吗?
  那昭明太子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当真还那么重要?
  “若是不愿,那是最好了,曹家也尽力了,只是人家不愿嫁女,那也是没办法的。”曹丝锦叹气,“若是她再晚生个五六年,指不定就是好事了。”
  若是顾幽晚生个五六年,正好与皇长孙相配,这样便是刚刚好,她身份也够。
  可惜了......
  谢宜笑道:“曹姑娘此言差矣,凭着她的性子,若是真的能有此运道,这作为娘家的,未必能沾光,指不定每日都跟在身后收拾烂摊子。”
  曹丝锦抬眼看向她,有些困惑,她微微蹙眉:“你对她似乎有很多的不满,撇开退亲和抢亲的事情不说,她这些年的名声在外面也极好了,你与她自小一块长大,感情也一直很好。”
  “莫非是你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使得你如此看待她。”
  谢宜笑一笑:“姐妹之间的恩怨罢了,不提也罢。”
  谢宜笑并不想和曹丝锦干下的荒唐事,也不想让曹丝锦知晓顾知轩与原主之间原本只是原主一厢情愿的爱慕。
  纵然这些事情早已随着原主的离开散去,顾知轩也不曾对原主有过超出妹妹的感情,可谢宜笑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顾知轩和曹丝锦,尤其是在这种双方感情浅薄,信任很低的时候。
  曹丝锦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听她这样说,心知她不想说,也没有再问了。
  曹丝锦和徐娉婷大约是留了一个时辰,一起用了一些午食点心,便告辞离开了,徐娉婷和秦茵晴玩得不错,心情也不错,并且约了下回请她们去宣平侯府玩。
  徐娉婷看着风光高高在上,其实连个真诚相待的朋友都没有的。
  她身边只有三种人,一种是看着她是宣平侯府嫡女捧着她的,一种不屑她的,看她的目光满是不屑厌恶,觉得她像是一颗毒瘤,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不想与她沾上半点关系。
  最后一种漠视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她的行为冷漠视之,同样也离她远远的。
  所以有人愿意跟她一起玩,就算是输得跳脚,她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待到这两人走后,江昭灵还叹了一声:“我头一次见这位徐姑娘这么好说话的。”
  “她这人,你若是以诚待她,真心愿意和她玩,当她是朋友,她就很高兴了。”谢宜笑点了一根香,放在香炉之中,盖上盖子后,又袅袅云烟升起。
  “有时候她做事,确实也令人有些诟病,但对朋友也算是仗义,先前她不是因为她的那位朋友和月清霜斗了好几年吗?”
  “当年的事情如同尘埃消散,连同人家的父母都因为斗不过月家而黯然离开帝城,若非有她的坚持,怎会有后来的讨回公道。”
  “你们若是愿意和她玩,便对她真诚一些,若是不想,便离远一些好了。”
  江昭灵道:“看来你和她真的感情不错,难怪今日会连同她一起请了。”
  “也算是一般。”谢宜笑心道,先前她只想和徐娉婷做萍水相逢能相视一笑的朋友,可是徐娉婷对她好得让她有些过意不去。
  他人待我以诚,我必还之以诚。
  虽然她可能还不能将徐娉婷当成什么话都说的至交好友,但会将她当成相处得不错的朋友。
  “一般?”江昭灵挑眉,“我可不信你这一般。”
  谢宜笑道:“不信就不信,随便你们,今日也差不多了,你们先回去吧,如星就让她再睡会,我瞧着她好些日子都没睡过好觉了,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秦茵晴看着她靠在椅子上懒洋洋的样子,无语:“我看你真的是懒得很,今日若不是为了见如星,怕是都不会办什么生辰宴。”
  谢宜笑毫不在意自己的懒惰被人知晓:“就是啊,我懒,招待客人也是很累的,若是没有必要,我就懒得动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便见红茶一脸喜色地来报:“姑娘!姑娘!九公子来谢家了!现在正在往夫人那边去呢!”
  谢宜笑闻言愣住:“九公子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
  红茶被问了懵了一下,一时之间脑子正常的思绪仿佛被打乱了一般。
  江昭灵觉得她可能是脑袋坏掉了:“你是不是忘了,今日是你生辰?”
  谢宜笑闻言才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她还是愣怔:“你的意思是说九公子是过来给我过生辰的?”
  “要不然呢?”秦茵晴挑眉,“怎么?他过来和你过生辰有这么意外吗?”
  第356章 四闲堂
  谢宜笑还真的是很意外。
  她这才十几岁的年纪,不是七老八十也不是及笄之年,生辰不生辰的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原本她也只打算和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就算是过去了。
  容辞事务繁忙,她不愿去打扰他,估计他也不会记得她的生辰。
  所以她也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江昭灵笑道:“好了好了,我们也不和你争论,既然九公子来了,我们就先走了,省得碍眼。”
  二人让秦如星的婢女去将秦如星喊醒,她们要走了。
  谢宜笑让人将回礼送上:“一坛红颜酒,慢慢喝,一天就喝一小杯半杯好了,对身体好,我这一次做的也不多,连西子阁那边都还没卖上。”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三人欢欢喜喜地接受了回礼。
  谢宜笑做的东西确实是不错,尤其是红颜酒,初八那日西子阁开张,江昭灵和秦茵晴能喝上一口,听说了那许多功效之后,早已眼馋得厉害,心想着什么时候讨一些。
  秦如星虽然不懂,但见另外两人这般高兴,便知道是好东西。
  如今睡了一觉,她的精神好多了,心情平静了下来,人也冷静了下来来,大家说得没错,她是该和母亲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而不是因为祖母的几句威胁退缩,将自己一生赔上。
  母亲到底是秦家娶进来的媳妇,又有儿有女,祖母到底也不敢做得太过了要了人的性命。
  至于余下来的,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实在不行,等她嫁了之后,寻个借口让母亲过去陪她。
  “今日多谢你们...若不是你们劝说,我怕是一时魔障了,到时候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母亲辛辛苦苦为她谋求出路,她若是自己毁了,母亲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江昭灵笑道:“谢什么谢,我们什么关系,还需要谢,不过是说几句话的事情,而且我们现在也不能帮到你什么,心中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你。”
  这些日子秦如星被秦家逼婚,她们这些人也没有帮到她什么,心中也觉得愧疚,也不是不帮,只是有时候没有人可以不顾一切冲上前去。
  秦国公府势大,她们也有自己的家族父母亲人,所以她们只能暗地里出谋划策,却不敢明着和秦国公府对上,生怕是惹怒了秦国公府,一家老小遭到牵连。
  秦如星摇头:“我知,而且你们也做不了什么,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四人说了一会话,然后谢宜笑便送着三人出了门,等看着她们各自上了马车离开,这才转头往府里走,路上遇见了一个婢女,便问了一句:“九公子如今可是还在夫人那里?”
  那青衣小袄的婢女微微施礼:“回姑娘的话,奴婢不清楚,应当是还在。”
  谢宜笑点点头,然后便去了谢夫人的四闲堂。
  四闲者,是为‘四般闲事’,即为焚香、点茶、挂画、插花,而这其中的‘闲’并非闲聊无聊的闲,而是‘悠闲自在’的闲,故此也称作是‘四般雅事’。
  前朝大秦对这‘四般雅事’很是看重,便是有些薄资的富贵人家也会请人来教导家中儿女,王公贵族尤甚。
  《梦梁录》中亦有云:“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般闲事,不宜累家。”
  这‘累家’之意正与‘行家’相对,此句的意思是‘这般悠闲雅致,很有品味的事情,需得让行家来做,不能让不通此道之人胡乱倒腾,坏了这雅致’。
  谢夫人这四闲堂取得也算是颇有些意境。
  谢宜笑来的时候,谢夫人正在和容辞说话,谢宜安也在,不过他正坐在一旁喝茶,谢夫人问了一下容辞的境况,容辞挑拣一些能说的一一答了。
  由着婢女禀报之后,谢宜笑才踏进了屋子里,她上前去行礼:“见过大哥大嫂。”
  “九公子。”
  “谢姑娘。”容辞起身作揖回礼。
  谢夫人笑道:“方才派了人去请你,却听说你送客人出门去了,可是都招待好了,你这生辰真的是不巧,正好是这上元节,也不能留个饭,好好招待她们。”
  这个时代的人对节日很是看重,也遵循许多礼节规矩,这样日子,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大家都是要自己家中过,与自家人团聚的。
  像是谢宜笑这般,生辰在这上元(元宵)节的,也就是请姐妹过来坐坐,唯一能留客的,大概也只有她及笄那年和她将来老了办生辰。
  谢宜笑道:“她们能来看看我,我便很高兴了,如此也挺好的,而且今日正好家中人都能在家中陪我,我也甚是高兴。”
  但凡节日,还是有假期的,今日上元节,谢宜安谢宜真他们没有什么急需处理的大事,都可以在家中与家人一同过节。
  谢夫人闻言笑了:“听你这么说,确实也是极好的。”
  谢宜安也笑道:“我方才还和九公子说你父亲以前的佳作,九公子也甚是好奇,正好你来了,便领九公子去青山苑走走吧。”
  这是让他们私下说说话。
  谢宜笑觉得脸上有些微烫,低声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请容辞去青山苑:“九公子,随我来吧。”
  容辞点头,对谢宜安和谢夫人道:“春庭便先告辞了。”
  “去吧。”
  谢宜笑想了一下,才想起春庭是容辞的字,不过他一直觉得这字与他不大相配,并不时常用。
  “谢姑娘。”见是她突然发愣,他喊了一声。
  谢宜笑回过神来,转头看他:“怎么了?”
  她的容色柔和,眸光清亮,像是春日柔软的春风,细细盈盈的,吹过枝头,声音也是软软柔柔的。
  他突然笑了一下:“我们走了。”
  谢宜笑这才想起来要领他去青山苑,回想起先前突然发呆,忍不住脸一红:“九公子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