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双姻缘眼 第17节
  特!么!还!自!带!消!音!啊!
  徐醒欲哭无泪,可即使他能辨认出这段录音是非正常的音频二次处理,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落进陆彻耳朵里可是更加一言难尽的第一手音源啊!
  毕竟陆彻当面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啊。
  校草收起徐醒这段堪称放浪形骸的约x录音,晃着手机道:“班长,你们圈子里约个炮都要说得这么绕吗?人一弯,说话也绕?我差点儿都没听明白啊。”
  徐醒哆嗦得舌头打结:“不不不……你真的没听懂……你以为我是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来啊!我刚才说的明明是……”
  徐醒又惊又愣,内心五味陈杂,他脸色刷白,完全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陆彻护着手机,双手环胸,轻飘飘地说:“所以我觉得你已经疯了啊。”
  “…………”
  徐醒虚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他生怕言不由衷,尽说一些疯言疯语。
  徐醒急得团团转,他瞥见陆彻桌子角落里有一本用来下五子棋的草稿本,为了自证清白,捡了支笔正想在纸上写字,笔尖却怎么也下不去,他退而求其次,头脑发热地准备先画一个蝴蝶结。
  他先一笔画出一个“∞”的无穷符号,接着要画出两条流苏的时候,手上突然就不听使唤了,他一个手抖——
  本该是两条流苏,结果一笔勾出一个圆柱形。
  徐醒:“……”
  陆彻:“……”
  两个圈圈,一根圆柱。
  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从徐醒的角度看到的尚可理解为仙女棒,但陆彻看到的怕就是不可描述的东西了。
  第16章
  徐醒不信邪地又画了一个蝴蝶结,结果每每画到流苏的时候,就一笔勾成圆柱形!
  陆彻见徐醒一脸抓狂的模样,重复在纸上画那个不可描述的简笔画,跟画上瘾了似的,忍不住幽幽地问道:“你到底在干嘛?”
  徐醒无法用口头跟陆彻解释,他连着画了三四五六七八个图,最后气得摔掉中性笔,痛苦地抱头道:“这特么根本就不正常!你有没有发现,每一个图案都是一模一样的啊!”
  一笔一画如同复制粘贴一般,每一个抽象的简笔画都长成一个样,毫无偏差。
  徐醒这才反应过来,他又中了红线的圈套——那句那啥已经足够耐人寻味的了,现在还不合时宜地画出这个鬼东西。
  陆彻听了,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啊。”
  意思意思地瞥了一眼活页纸,权当赏个脸,继而又看向徐醒,轻笑一声问道:“班长,你还专程练这个呢,现在是在求表扬吗?”
  “……”
  徐醒连瞪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心里咆哮道:求你妹的表扬啊!神经病才练这个!练的人肯定有毛病啊!
  徐醒的头脑一时被怒气冲昏,短暂性地丧失理智和思考能力,等到冷静下来了,徐醒才有心情反思自己:站在陆彻的角度看他,可不就是在看一个神经病吗?
  徐醒无力地说:“我只是想画个蝴蝶结……”
  陆彻不想打击他的信心,应道:“你别说,还真画得有点像。”
  “……”
  徐醒一听陆彻居然能够听出“蝴蝶结”这三个字,这下更气了——亏他还动手画个糟心玩意来坑自己。
  他已经被红线气得全身脱力,脑壳生疼,思绪又是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避开红线的和谐词跟陆彻解释。
  徐醒蹲在地上,死死盯着垂在椅子上的红线。
  混乱的脑子里,难得捕捉到一丝清晰的想法,滴溜溜地算计着现在扑上去强行扯开蝴蝶结的可能性有多大。
  红线全程微微亮着红光,不刺眼,但是存在感极强……
  徐醒和它对阵了片刻之后,最终还是选择作罢:他现在看到红线闪光就觉得像在引诱他入坑似的,跟渔民捕鱼时开灯一个道理,就是利用海鱼的趋光性来布下强力鱼灯的诱引圈。
  陆彻完全摸不透徐醒的一举一动,见他一脸万念俱灰地蹲下身去,还体贴地说:“班长,腿麻就坐这儿,蹲着干什么。”
  陆彻拍了拍傅岱的椅子。
  徐醒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了陆彻一眼,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生无可恋地扶着课桌站起来,将那页画了好几个怪异图形的活页纸撕下来揉作一团,无力道:“陆彻,咱们就当今天无事发生,忘了吧,以后也井水不犯河水……”
  陆彻哼笑道:“班长你的记性这么差呀?要不我回头把录音给你发到邮箱里去,帮助你唤醒一下记忆?”
  “……”
  徐醒好声好气地说:“把录音删了吧……”
  陆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示:“没门儿。”
  徐醒满腹委屈在腹中翻滚,无处发泄,忍无可忍,歇斯底里地怒而拍桌,吼道:“特么那个真不是我说的好吗!”
  “嘭”的一声,沉闷的拍桌声揪住陆彻的注意力,他盯着徐醒拍得通红的右手,心疼得想帮他揉一揉。
  诡异的沉寂持续几秒。
  陆彻这边还没有开口,就听到后门有人屈指叩着门板,严肃道:“是徐醒吧?安静一点儿,不要影响隔壁班级上课啊。”
  “……”
  徐醒尴尬地回过头去,火气也瞬间销声匿迹,脸上自动切换出微笑的表情,态度诚恳地跟化学老师点头道:“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们这就下去了。”
  等化学老师重新回隔壁上课去,陆彻就忍俊不禁地夸道:“班长,你的演技真棒。”
  徐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想再在这里多纠缠,灰溜溜地下楼去准备集合。
  体育课下课前五分钟还会再集合清点人数,等到下课的铃声叮铃铃地响起来,队伍这才解散。
  徐醒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教室。
  不多一会儿,随着上课铃响起,全班的红线又紧跟着消失了。
  这一次,徐醒只是诧异红线出现的时间竟不足半小时,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想法了。
  徐醒现在对红线不敢心存歹念,比起红线,徐醒更担心陆彻拿出手里的录音来瞎做文章。虽说他说的那几句话很诡异,但是拿那种事来开玩笑,那段语音勿论玩笑与否,本质上和徐醒的形象差距甚大,甚至有种人前装模作样假正经,人后人模狗样不要脸的虚伪感——更糟的是连他本人都解释不清。
  把柄被陆彻捏在手里,徐醒时刻战战兢兢。
  徐醒不管陆彻怎么想,他自己则把“就当今日无事发生”八个字演绎得很彻底,刻苦钻研,勤奋学习,试图麻痹自己。
  下午。
  第三节课下课的课间,徐醒拿出手机查英语单词,正好看到徐因在十分钟前给他发来一条消息,说道:“寄快递的时候顺便再帮我买盒奶香白巧克力,我在网上买的口感都不好。”
  徐醒看着徐困困的聊天框,视线却是凝固在徐因一天前发给他的那条消息——
  “那个陆彻……怎么样了?”
  徐醒忽然脑壳一疼,隐约觉得情况不妙。
  开学前,徐醒刚get到姻缘眼看得到红线的时候,独自苦恼烦忧了两天,然后就慌不择路地选择跟徐因坦白了一切。
  徐醒突然想起那一天,徐因在听过他的话之后,安慰一番就让他回去冷静。隔了二十分钟之后,徐因推开他的房门,一开口便问:“陆彻……就是你们班上学期转校过来的那个男生?”
  徐醒当时听了只是心情不悦,现在回想起来却是胆战心惊。
  徐醒细思恐极,觉得手指都在打颤,他按着手机屏幕的九宫格,提心吊胆地给徐因发了一句消息:“姐……你还记得我开学前那天,跟你说的事吗?”
  徐因今儿正好提前结束了军训,消息也回得很及时:“嗯,记得。”
  徐醒的太阳穴直打突,忐忑道:“你能不能跟我复述一下当时……我跟你说过的话?”
  徐因奇怪地问:“什么意思?”
  徐醒组织语言:“就是我当时都跟你说了什么,你简要地概括一下……”
  徐醒诚惶诚恐地等着徐因的回信,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是见到屏幕上跳出徐因的回复时,他还是觉得两眼一黑——
  “出柜?”
  “!!!”
  徐醒欲哭无泪:“出个屁!我跟谁出柜去啊!!”
  徐因又回复道:“你跟我出柜啊……暗恋那谁。”
  “哪谁!?”
  “陆彻……”
  徐醒一脸懵逼:“什么鬼???”
  那一天——
  徐醒突然看到爸妈之间连着红线,还有路人情侣之间也一样是红线心连心,再加上自己左手连着裆部里的不可描述,他兀自苦恼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去敲开徐因的房门。
  “姐……”
  徐醒平时都是直接称呼徐因的名字,只有在有求于她的时候才会自动切换成一声姐姐。
  徐因窝在吊椅里看书,头也不抬道:“干嘛?”
  徐醒先把房门带上,生怕被客厅的父母听见。
  徐因这才将目光从书本上撕了下来,抬起头打量着徐醒,只见徐醒站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说:“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徐因觉得弟弟这副模样太不正常了,便把书合起来,盘腿坐正,问:“怎么了?”
  徐醒明明提前打好了腹稿,站在徐因面前却磕巴起来,言不尽意,词不达意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天前,我突然变得很不正常,能够看到陆彻(情侣)身上的那啥(红线)……”
  徐因听了,哑然道:“你……”
  徐因震惊于徐醒污言秽语,本想训斥他,那啥是哪啥,但是又从徐醒影影绰绰的话里悟出弟弟难以启齿的小秘密:徐醒这是……在跟她出柜?
  徐醒还想接着解释,就跟电视里看到的古代月老在有情人之间捆绑连接的红线一样,却被徐因打断道:“你……先等一等。”
  徐醒现下心神不宁,被徐因制止就乖乖闭上嘴。
  徐因对徐醒这几句话进行解剖,虽然有些费解,但她不敢细问徐醒,担心触及他绷紧的神经。徐因把徐醒语无伦次的语序颠倒过来,接着猜想:徐醒可能是在哪儿不小心看到了陆彻的那啥,在厕所小解,又或是在游泳课的换衣间均不得解,重点在于他看过之后,就发现自己变得不太正常了……
  徐因敛住眉心,沉默半响,话到了嘴边又屡屡吞咽回去,生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徐醒现在极度脆弱敏感的心灵。
  徐醒皱着脸儿,哀声叹道:“姐,我这样真的不正常啊,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