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辩得面红耳赤的男人,一下子顿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术,眼睁睁看着孟雪圜走出休息室。
  孟雪圜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陆宵。
  陆宵眼里燃起希冀。
  孟雪圜:“最后说一次,孩子是你的,随你承不承认,反正它也不存在。”
  陆宵:“我信,老婆,我错了。”
  孟雪圜头也不回,叫了个护士给他包扎伤口。
  门内,陆宵狼狈地搓了搓脸,抹了一张脸的红。
  没有解除绿帽的欣喜,满脑子都是老婆要跟他离婚,他完了。
  ……
  一出休息室,孟雪圜就给要出国进修的028打了个电话:“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028:“晚上。”
  孟雪圜:“能推迟到明晚吗?”
  028:“可以。”
  孟雪圜在[西南总巢]里,群发了一个红包。
  [路费和误工费。]
  每人五千,钱从陆宵七夕节给他转的520万里支出的。
  [明早召开蜂族第29次全体会议,投票表决陆宵是否享有知情权。]
  孟雪圜按灭手机,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
  直到护士安静地进去,安静地包扎完,出来时托盘里一堆染血的棉布。
  总是心疼他抽血,自己的血不心疼。
  孟雪圜闻到血腥味,狠狠干呕了一阵,他捂住胸口缓了下,抬脚离开。
  他不信治不了陆宵的毛病。
  第48章
  孟雪圜订了回老家最近的班次。
  孟擅察和他坐了同一航班的商务舱。
  孟雪圜:“没耽误你的事吧?”
  孟擅察:“没,我们好几个工程师呢,让他们汇报。我爸妈快想死我了。”
  他也有两年没见到工蜂兄弟了,光是见到蜂后还不够,身体虽然控制住了,但思想有了惯性。还是得回到性冷淡的大家庭里,才能避免对着上台做报告的工友胡思乱想。
  “这么着急,是因为陆宵怀疑了吗?”
  孟雪圜高冷地点点头,不展开说明:“嗯。”
  孟擅察最近挺闲的,补了一点他们蜂后恋爱剪辑,对陆宵有些改观,道:“他挺聪明的,迟早能看出来。”
  孟雪圜:“……一般吧。”
  工蜂全体会议对族内来说是一件大事,尤其进入工业社会以后,传统的集体农业劳作,变成孩子们天南地北的打工,团聚很难。
  因此,某个坐落在群蜂怀抱之中的西南百花村,气氛比过年还高涨。毕竟有的资本家过年不给假期,有的大明星过年要演出赚钱。
  正值新房改建项目中期,一栋一栋刚浇筑完水泥的房子框架整齐排列。地面由于卡车运输材料被碾得坑坑洼洼,族人网购了一幅巨大的红毯,从村里礼堂一直铺到村口。
  孟雪圜下车被红毯惊了一下,白色板鞋踩在崭新的红毯上,接着探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大明星当然要走红毯。”
  “对啊对啊。”
  孟雪圜不好意思地给大家鞠了一躬。
  真是的……全员点赞朋友圈第一条的尴尬风云还没过,又要假装淡定地召开全体会议。
  蜂后的脸都因为某个男人丢光了。
  孟雪圜是第一个回家的,陆陆续续,山弯开来一辆又一辆车。
  比较近的自己开车,远的从车站机场打的回来。
  青年才俊,盛装出席,挨个从红毯走过,这不比电影节颜值还高?
  村里的老少守在村口迎接归人,啪啪鼓掌拍照。
  柏鹤比林西兰早回,陪着孟雪圜视察他们的一期工程。
  六边形联排别墅,一条边挨着,方圆规则,蜜蜂看了都想住。
  柏鹤拿着大理石漆的样品册,“外立面颜色怎么选?”
  孟雪圜:“群里发起投票,除此之外,可以在墙上涂绘各自喜欢的花。”
  柏鹤:“好的。”
  “我们柏鹤去联合国当秘书都当得咧。”一位婶子笑眯眯地看着柏鹤,好有出息的孩子,大集团的首席秘书,不像她家的儿子……
  婶子压低声音问孟雪圜:“圜圜,你的粉丝里真没有喜欢小白脸的富婆?”
  孟雪圜老实道:“有是有,呃,婶子,我这个工作,不好当媒婆。”
  婶子第十八次遗憾,圜圜的粉丝里颜控肯定很多:“我们家相堇容貌是没得挑,就是懒。”
  族内有一只在娱乐圈勤勤恳恳打工的蜂后,大量在社会各个行业发光发热的工蜂,除此之外,还有两只懒懒散散的雄蜂。
  雄蜂不用保育、不用采集,被族群养着,到了年纪就出去交流基因。交流成功的雄蜂死了,交流失败的回巢也会被赶出去。
  百花村历来没有这么严格,几百号打工人难道还养不起两个懒蛋吗?尊重各自的习性。
  不过婶子看着邻居的孩子都在打工,就很想让儿子也给家族出份力。想来想去,感觉也就只能早点嫁人了。
  婶子又交代柏鹤帮忙注意下,道:“端午节你们没回来,没吃上粽子,婶子先去包粽子了,明天每人带走一包。”
  孟雪圜回到自家的房子,爸爸帮他铺好了床,他吃完饭,妈妈便拉着他谈心。
  “圜圜,你跟陆宵闹矛盾了?”
  孟雪圜:“没有啊。”
  孟妈妈眼神精明:“你刚才吃晚饭,挑挑拣拣的,假孕反应还没过吧?不是说已经过了吗?你们没矛盾,陆宵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回?”
  孟雪圜:“妈妈,因为陆宵明天也有个集团会议,他哥哥都不在,他必须出席。”
  这也是他不让陆宵跟着的原因之一。
  孟妈妈:“那你怎么不推后两天?明明早上打电话时还说九月初再一起回来。”
  孟雪圜刚想说“因为028出国不等人”,对上母亲温和的视线,垂下了脑袋,小声道:“因为我又二次假孕了,但我没和陆宵上床,现在说不清。”
  孟妈妈反应了一下:“陆宵他不知道你二次假孕吧?”
  孟雪圜:“他知道。”
  “他对你发火了?”
  “没有,他发现了还不肯说。”
  孟妈妈无言以对,只能道:“你俩都没坏心眼,误会解除了就好。”
  孟雪圜的手机响起来,是陆宵来电。
  孟妈妈笑了笑:“你接吧,我出去了,他要是吵你就把电话挂了。”
  孟雪圜看着妈妈出去,接起电话。
  陆宵松了口气,如果老婆不肯接电话,他真的会疯掉:“吃晚饭了?难受吗?”
  孟雪圜:“吃了,很好。”
  陆宵一语成谶,在医院产检时跟老婆吵架,他更过分一点,把老婆气回娘家,揣着不知存在与否的崽儿,孟雪圜要是因为跟他吵架身体受损,他这辈子都愧对老婆。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明天去接你好不好?”陆宵在孟雪圜的公寓里走来走去,孟雪圜孕激素二次攀升的契机是两天前,孕囊还没成型,不能用孕囊有无来判断真假。虽然大概率是假孕,但每一次未知都要严阵以待。
  孟雪圜明天和他同步开完会,然后就打算回去,他有工蜂陪同,接来接去太麻烦:“不要。”
  陆宵:“那我派助理过去?”
  孟雪圜:“不要,你最近让助理在片场盯着我还少吗?找到小三、哦不,小四了吗?”
  陆宵:“……”
  孟雪圜:“我们互相冷静两天吧,你要是不愿意冷静,那就离——”
  陆宵:“我愿意,但你不许再提离婚这个词。”
  孟雪圜三连否定:“不,我帮你脱敏。婚姻存续与否的前提是以诚相待。”
  陆宵被狠狠拿捏住,挂完电话后,从保险柜里拿出两本红红的结婚证,毫不犹豫地揣在裤兜里。
  保险柜不安全了,他必须随身携带,免得被人偷了。
  接着,他又着手安排给孟雪圜老家的乡亲的见面礼,人不到,礼要到。
  翌日。
  蜂族第29次全体会议召开。
  他们的祖祠兼礼堂,早就用上了现代化的屏幕。
  柏鹤主持了本场会议。
  他连夜做好ppt,第一页是标题“第29次全体会议”,第二页是本次会议内容。
  第一个议程,表扬族内的邓伯,获得了全国劳动模范称号,以及表扬法医方傅容,获得今年的五一劳动奖章。
  全场掌声雷鸣,大家都羡慕的看着邓伯的奖章,希望自己再过二十年也能成为劳模,不负族人,不负国家。
  邓伯笑得见牙不见眼,把红星闪闪的勋章放进礼堂的展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