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无力抵抗
  第449章 无力抵抗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穿一身精工细制的浅色衬衫,从司机的手里接过她。她被他半抱在怀里,盛夏正午的阳光洒下来,明媚而刺眼,让她头晕目眩。
  夏绫抬头,艰难地看着裴子衡,嘴唇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裴子衡十分温和地问她:“是不是很难受?哪里疼?”
  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疼成这样是为了什么。那堕胎药是他命人下的,虽然他已经选择了对身体最温和无害的一种,可是,这并不能缓解骨血被生生剥离时剧烈的疼痛。
  看见她这样难受,裴子衡的眉心也拧紧,说:“小绫,你再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他说着,就要把她抱往医疗大楼。
  夏绫的嘴唇已经疼得发紫,十根手指头紧紧抓着裴子衡的衬衫衣袖,太过用力,尖锐的指甲就像要刺进他的皮肉里。
  情况看上去很不妙。
  裴子衡也担心起来,问周妈:“叶小姐疼了多久了?”
  周妈连忙说:“叶小姐昨天吃了晚饭就有些不舒服,今天吃了早饭后,又肚子疼,就赶紧来医院了。”她有些不安,又补充了一句,“中饭还没吃呢。”
  裴子衡的眉头又是一皱。
  他吩咐过周妈,堕胎药要分三次放,三次之后,小绫腹中的宝宝就只会是一个死胎。可如今,药只放了两次,恐怕那个孽种还没死透。
  夜长梦多。
  裴子衡低头,温言细语地安抚怀中疼出一脸冷汗的女孩子:“小绫,你别害怕,大约是吃坏了肚子,食物中毒,让医生给你治疗一下就好了。”
  他更牢固地扶着她,就要往医疗大楼走。
  夏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死命地挣开他,踉跄着倒退几步,一手捂在小腹上,另一只手扶着建筑物外墙的墙壁,勉勉强强地站着,摇摇欲坠。
  “裴子衡,”她警惕地看着他,“你这个骗子,为什么要给我吃堕胎药?”
  裴子衡微微一怔,她怎么知道是堕胎药?
  他阴冷的看了周妈一眼。
  周妈吓得语无伦次,连连的说,“先生,我真的没告诉过小姐,真的。”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最大的问题在于,小绫已经知道了她吃的是什么。
  裴子衡沉默几秒钟,才找到说辞:“什么堕胎药?那是安胎药。因为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没告诉你。安胎药不会对孩子有影响的,你现在肚子疼是食物中毒,小绫,你相信我。”
  食物中毒,是裴子衡的原计划。
  如果按照原计划,小绫是不会知道她吃了堕胎药的。等到她肚子疼时,司机会就近把她送往这家慈宁医院,然后,慈宁医院的医生会告诉她,她是吃坏了肚子食物中毒,由于食物中毒的原因,孩子没能保祝
  完美的计划。要是能顺利执行,那么,小绫永远不会知道真相,而他,会永远在她心里维持温柔体贴的形象。她肚子里的孽种被打掉了,可她不会怪罪到他头上,一切都天衣无缝。
  可惜,因为周妈出了差错,阴谋已经暴露了。      夏绫愤恨的看着他:“裴子衡!你装什么装?!你明明知道我吃下去的是什么,你这个畜生,衣冠禽兽1
  再装下去也没意义,裴子衡干脆沉了脸色,直接对她说:“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你不要任性,早些配合医生动手术,把肚子里的死胎取出来。”
  夏绫的一颗心沉到谷底,死胎?这个词就像千万根钢针,刺得她的心鲜血淋漓。不,她不信,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可能就那样死了?她明明珍而重之地呵护了那么久,宝宝……千万不能死!
  她哀求裴子衡:“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1
  她不再痛斥他,为了孩子,她的态度软下来,在他面前摆出卑微的姿态。
  裴子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前的女孩子,神色惊惶又无助,破碎的神情让人心疼。可是,他不能答应她的请求。
  “你现在知道求我了?”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当初你骗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可以随便把一个野男人的孩子栽赃到我头上?我告诉你,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件事,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夏绫摇着头,眼里噙着泪花,不,他不傻……
  他那么冷酷睿智,怎么会不知道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斗胆欺骗他?这些日子以来,每一天,她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发现真相,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我不是故意的……”她带着哭腔说,“裴子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来到你身边以后,我才发现怀了它,我只是想让它活下来。”
  她哀戚地看着裴子衡:“求求你,放过它,救救它1
  阳光下,那个男人目光冷寂,纹丝不动地站着,俊美威严宛若神魔。他是她命运的主宰,从前是,现在也是,甚至还是她孩子的命运主宰。
  夏绫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可遏制的绝望,那是一种无力对抗宿命的悲哀,在面对命运的滔天洪流时,她和她的宝宝都低到尘埃,无可抗拒。
  要活下来,是多么难,多么难。
  她一点点地,朝他跪下去。
  “叶小姐1
  “叶小姐您这是干什么?1
  一旁的司机和周妈都惊呼起来,周妈更是上前扶住她:“叶小姐,您快点起来,您现在身子已经这样了,禁不起地上凉啊1
  可是,夏绫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依然跪着,仰起头看裴子衡。
  她的双腿之间依然在出血,不知何时血量增大,已经由蜿蜒的细痕汇聚成一小摊水洼,沾湿了象牙白的衣裳,在粗粝的地面上触目惊心。她的声音卑微而虚弱:“裴子衡,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救我的宝宝?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了……”她哭出声来,眼泪一串串地往下掉,“告诉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满足你,不管是什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