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张嬷嬷无比严肃地看着林元瑾,再三确定:“这雨势一下停不了,两位殿下不必管我们,先赶回府换上干衣裳,莫要受凉。”
  “太子妃身子弱,就麻烦殿下了。”她看向崔夷玉。
  崔夷玉点头,解开身上外袍,迅速盖在了林元瑾的头上,帮她避开所有的雨水。
  林元瑾眼前猛地一黑,温暖的衣服将她罩住,连视线也一并夺走了,慌忙想挪开衣服,却被身旁的人猛地搂住了腰,连揽带抱地带上了马车,往马车里一塞。
  “唔!”林元瑾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层层叠叠的软垫上,等将外袍从眼前扯开,就感觉到马车已经开始行进了。
  她一抬头,就看到崔夷玉脸上滑着一条条雨滴,衣服已经浸得全湿,里面单薄的白衣一褶一皱,紧贴着身上,透出隐约的肤色。
  崔夷玉眉头微蹙,盯着湿漉漉的、活像是落入了水塘的林元瑾,发丝紧贴在脸上,脸上的珠粉顺着水流下,露出其下白里透红的肤色,果不其然看到。
  他刚刚在犹豫路程不上,一会儿就到了,直到看到林元瑾抖了抖,立刻改了想法,言简意赅:“把衣服脱了。”
  林元瑾一懵,看了看马车上也没换的衣服,连忙摇了摇头:“那我怎么下马车?”
  “有软被。”崔夷玉拿起暗格里的干燥的被子,不大,却刚好能将林元瑾连人带头一起裹住,在看到林元瑾不自觉打了个喷嚏后,平淡的目光强硬起来,“我抱你下去。”
  林元瑾本就体弱,若是再风寒只怕又要大病一场。
  “我……”林元瑾对上崔夷玉平静的目光,似乎她不照做,他就要想方设法来达成目的了,最终还是气一软,耷拉着头说了声“好”。
  她也不喜欢湿衣服贴在身上的黏腻感,背过身,开始小心地将衣服剥下,冰凉的风顺着车帘蹿进来,又冷得她一哆嗦。
  崔夷玉背对着她往旁边坐了坐,无声地挡住了秋风。
  窸窣的换衣声在身后响起,沾上水的衣服格外重,落在木板上都发出了“啪”的轻声。
  等林元瑾曲着腿用被子包住了自己,只露出半个头看着崔夷玉,说了声:“我好了。”
  崔夷玉这才侧过头,看到林元瑾脸上泛着红,像是浑身不自在地盯着他,拆下的发冠丢在一边,漆黑的发丝顺着脖颈落在锁骨间,还滴着水。
  “回府喝药。”崔夷玉平淡地转过头,没有再看着她,只是耳廓红得彻底,仿佛生怕目光被灼伤。
  “直视我。”林元瑾冷硬地开口。
  崔夷玉鸦睫一颤,反射性地遵从了林元瑾的命令。
  却没想到他刚转过头,林元瑾就整个人撞过来,手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软垫上,亲吻了上来。
  崔夷玉睁大了眼,瞥见她在如此大的动作下露出的湿漉漉的雪色,慌忙地将要落下的软杯往她身上裹紧,脸上的注意力却被分散开来,微张的嘴唇被她用舌头抵开,钻了进来。
  雨水打湿了衣服,身体却隐隐发着热。
  大雨天路上少行人。
  耳畔只有车轮的轱辘声和落雨的声音。
  林元瑾手捏着他的肩膀,却能感受到湿衣服下紧窄的肩背仿佛硬得发疼,温热的喘息暧昧地交错在一起,随着口齿之间啧啧的水声,柔软的舌头很快就缠绕在一起。
  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开始的了,只是在滂沱大雨之下,在安静的马车里不断地侵入又迎合。
  崔夷玉的口里是清茶的味道,苦中透着些香,是林元瑾最为熟悉的、也是他每次从皇帝书房回来时的味道。
  林元瑾感受到腰上多了个扶着的手,双手扶住他的脖颈,紧贴的前胸能听到他咚咚的心跳
  她总是能感受到崔夷玉在亲吻上不经意间展现出的锐利,却又好像顾忌着,仿佛生怕伤到了她,压抑下时难得的颤抖。
  但林元瑾极喜欢崔夷玉的反应。
  崔夷玉在控制不住想要用力的时候,喉咙里偶尔会有如兽类般的咕噜声,仿佛苦苦压抑,不得解脱,只是不断地缠弄着她想要宣泄,却又越来越渴。
  隔着被子抱着她的手愈来愈紧,像是要掐住她却又不敢用力。
  林元瑾不似他,偶尔会发出浅浅的吞咽声和舒服的呜声,听得他身体愈僵,不自然地曲起腿。
  终于,马车的速度开始变慢。
  直至马车“卡哒”地停下。
  林元瑾才松开手,将小舌从身下的少年口中拉出来,不理会他下意识的吞咽,微伸的舌尖还缠绕着几根透明的银丝,口中徐徐呼出热气,脸颊绯红,扬起无辜的笑容。
  “到家了。”
  “你还抱得动我吗?”
  第70章 荒唐
  “备水。”
  崔夷玉呼吸急促,皎白的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绯,简单粗暴地踹开门,吩咐道。
  他步伐匆匆,任由水滴从他身上不断地落下,在地面流下一条水滴路,将怀中裹成了一个茧的林元瑾放到床边的软榻上。
  不想让身上的雨水打湿了床,软榻狭小,却正适合现在坐不稳的人躺着休息。
  小也有小的坏处。
  这软榻平时只够林元瑾趴着看书,哪里容得下两个人挤。
  崔夷玉张开膝抵在林元瑾身侧,看着她从软被里探出头打了个哈欠,眼角还带着红晕。
  冰凉的水珠顺着崔夷玉的发丝落到了林元瑾的锁骨上,接着顺着线条滑下去,犹如一片花瓣落在了清池里,惊动了春色。
  崔夷玉眼眶泛起殷红,定定地盯着林元瑾,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喉结滚动,像是目标近在眼前却被禁锢住了手脚的野兽,只能用视线来解渴。
  他身上是冷的,不能抱住林元瑾,免得将她已经擦干了的身子又打湿了。
  可崔夷玉到底舍不得离去,只将她抵在软榻上看着,好像这样就能满足心底的冲动。
  从未沾染过春色的少年最是禁不得撩拨。
  更何况他初尝欲念便是冒犯地肖想林元瑾,如今他就是林元瑾明面上的夫君,真正能采撷其色,又哪里受得住她这般玩乐。
  崔夷玉想尽情亲吻她,拥抱她,不必去理睬窗外的暴雨、无端的争斗,只是在静谧的房里只看着彼此,十指相扣去感受对方的存在。
  可他实在受不住了。
  崔夷玉放在林元瑾腰际的手攒紧又松开,漆黑的眼瞳里几分挣扎,从企图放纵到犹豫又变到自暴自弃。
  再亲一次,他也把控不住自己能存几分理智。
  与寻常的世家子弟不同,崔夷玉毕竟算个武夫,虽然一直因为身为暗卫要灭人欲,但既沾过人命,骨子里多少积存了些戾气。
  他的欲念不是世家子弟的清风雨露,而是透着破坏欲与放肆的。
  以林元瑾这般脆弱还未经过人事的模样,哪里受得住他那纸上谈兵的技法和过激的力气。
  崔夷玉的手折断过多少人的脊骨,如今要小心翼翼地护着林元瑾不受风吹雨打,做她高高在上的太子妃。
  上天不厚待林元瑾,那就他来。
  他要将一切他目之所及之物尽数捧到林元瑾的面前。
  崔夷玉低下头,额头用力地抵住林元瑾的额头,就看到她紧张地闭上眼,几经呼吸,最终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
  他耳廓通红,脖颈依稀有因为苦苦压抑微鼓的青筋,浑身如即将出鞘的利剑,却只是站在了旁边,安静地看着林元瑾迷茫地睁开眼。
  林元瑾“咦”了声,对上崔夷玉漆黑的双眸。
  他未曾掩饰,只是压抑着,明显可见其中欲色,像是想将她按在软榻上,如含糖珠般细细舐弄舔咬,但他依然什么都没有做。
  林元瑾好奇的目光向下挪,还未看到就被崔夷玉单手锢住了下巴,带着薄茧的指腹抵着她的下巴和脖颈,不让去看他的狼藉之处。
  其实在马车里林元瑾就感觉到了。
  她可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学过生物的好学生,可说不出藏匕的话。
  “太子妃。”崔夷玉眼眸略睁,万没想到她都逃出生天了还敢作祟,喑哑的声音透着难得的警示,“不可。”
  “为什么?”林元瑾将手臂从被子里抽出来,雪肤如玉白得刺眼,湿漉漉的发丝顺着落在她的脊背上,“我没有让你忍过啊。”
  她又不是不愿意。
  他们你情我愿,如今甚至还名正言顺,忍别忍出病来了。
  “我会伤到你的。”崔夷玉见她像是完全不知天高地厚,不得不再一次强调,“你又刚淋了雨,哪里受得住折腾?”
  说着,他还将滑落到腰际的被子又给林元瑾拉了上去,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肩膀,生怕她受了凉。
  林元瑾感受到他过分的关怀,莫名有种从爱人身上弥补了一份缺失母爱的诡异感。
  林元瑾手指扒着被子边沿,露着半张脸安静地看着他,好像终于乖巧起来,再不惹是生非。
  但崔夷玉只觉得她在憋个大的。
  “况且。”崔夷玉单膝点地,跪坐在软榻身侧,以仰视的角度望着林元瑾,无比认真地说,“你身子不好需得静养是其一,我们如今受皇后桎梏,如何能让你怀孕?”
  避子汤伤身,肠衣那等腌臜之物他也不愿用在林元瑾身上。
  “我实在不愿只因贪一响之欢,让你受苦。”
  皇帝不愿让有的妃嫔怀孕,一碗药下去便去了个干净,他后顾之忧,女子则在往后余生受了无数苦楚。
  世间男子多是这般,只要身份够高,一个不好便换下一个。
  哪怕是家中贫寒的百姓,妻子在家中做苦工,也多得是人刚得了些银两想的不是为家中添衣做饭,而是再抬一房小妾。
  林元瑾盯着崔夷玉,半晌吐出了一个“哦”字,接着小声地说:“你不痛吗?”
  “…还好。”崔夷玉红着耳廓,咳嗽了下,生涩地垂下眼,“等一等就好了。”
  其实没那么快。
  主要是想得很了,只要在林元瑾旁边他都难控制住本能的反应,要平静下来得转移半天思绪。
  突然,门外传来恭敬的提醒声。
  “殿下,水热好了。”
  林元瑾裹着小被子从软榻上起身,踩住鞋子拉住崔夷玉的手把他往浴房的方向拉,拉了两下没拉动,回头困惑地问:“又怎么了?”
  崔夷玉轻笑了声,竟显出了些少年气,抬起手腕,无奈地摇头说:“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都淋了雨,不去洗漱吗?”林元瑾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扬起笑容,“一起洗省时间。”
  崔夷玉:“荒唐。”
  “我们是夫妻呀,哪有什么荒不荒唐的。”林元瑾捧着崔夷玉的手放到颊边,清甜的声音中透着些诱导,眼眸微微眯起,“你不难受吗?让我帮帮你吧。”
  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