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这一声咆哮惊动了山中静谧的鸟儿,也惊动了跟在古小东后面的一群人,伍拾深知这黑窝山多黑熊出没,由于白天经常被伍拾捕获,所以黑熊也学了聪明,常在晚上出来捕食猎物。伍拾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冲着黑熊咆哮的地方飞奔。
  虽然另外一只鞋砸到了黑熊的眼睛上,可是黑熊依然没有冲过来抓古小东,而是再一次逼近万莹莹。万莹莹吓得腿软,根本站不起身,古小东心想,再不救她恐怕后果不堪设想,立刻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冲了上去。那黑熊更不是好惹的,还没等古小东用木棍打到黑熊,黑熊一个熊掌就将古小东拍飞。
  黑熊打飞古小东之后,迅速地扑向了万莹莹。
  忽然,黑熊在离万莹莹只有半米距离的地方不动了,黑熊回头一看,身后竟然出现了比自己还要粗大的家伙。黑熊有两岁小儿的智力,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眼见自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立刻转身想要逃跑。伍拾手掌巨大,两只大手掐住黑熊的脖子想要勒死它,黑熊在地上打着滚,拼命地挣扎。虽然伍拾身高接近三米,但是跟这成年黑熊相比所差无几,伍拾两只腿夹住黑熊的腹部,胳膊上更加地用力,黑熊被伍拾这样从后面抱住,只有就地打滚。哪知伍拾力气如此之大,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反而进去的气少出去的气多。
  伍拾大吼一声,血管暴凸,全身爆发了小宇宙的力量,就连千斤房梁都能被伍拾掀翻,更何况这黑熊,只听见咯吱咯吱的响声之后,咔嚓一声,黑熊脖子被扭断,气绝身亡。
  “莹莹,你没事吧?”
  万莹莹盯着小东的眼睛,还不敢相信刚刚那一幕,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问道:“他,他不会吃了我们吧?”万莹莹指的不是黑熊,而是伍拾。
  古小东笑道:“别傻了,他是我的好兄弟伍拾。算起来,他已经救过我两次了。”
  万莹莹站了起来,用手弹了弹身上的尘土,继续气鼓鼓地往前走。古小东一把拉住莹莹,抱在怀里说道:“我不会再让你走。”
  “放开我,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莹莹,你听我说,那苏宝宝是我花三万两黄金从妓院买来的。”
  古小东这样一说,莹莹更加生气地骂道:“你竟然还学会买女人了!算我瞎了眼,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不是,不是我买的,是蒋夫买的,他想贿赂我!”
  “蒋夫?”
  “对,就是抓你的那个胖子,你怎么会被他抓到的?”
  “我,我听小铁匠说在开封县遇到了你,所以我就来到开封县找你,可是找到了徐县令之后,徐县令却派人抓了我,锁在地牢之中。我也不明所以。”
  “原来是这样。算了,林子中太过危险,我们还是另外找一个地方细说吧。对了,伍拾,我们还去你的山洞吧。”
  龙捕头说道:“对,我的刀还在你的山洞上面呢。”
  众人再次回到了千锁洞,龙捕头站在伍拾的肩膀上用力拿下了贴在洞壁的刀,用袖子擦了擦,笑道:“还是带着家伙安心。”
  大家九死一生,也放心了起来,只有小宝走到了那锁头的旁边,发出了一声惊呼:“这,这锁头!”
  “锁头怎么了?”
  “这洞!这洞是磁洞!这锁头被牢牢地吸附在上面!”
  古小东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也好奇地问道:“是谁打造的这一千个锁头呢?而且这个磁洞还十分古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你们看这个锁头,造型十分别致,根本不像是这个朝代的东西,我曾经在古玩店看过各类的锁头,这个更像是宋朝的东西。”小宝又绕着山洞转了几圈,说道,“怪不得蒋夫打开脑壳之后会出现那么大的反应,看这个山洞坐南朝北,刚好对着开封县蒋夫家的方向,也刚好加强了地球这个经度的磁场强度,虽然不会很远,但是影响到蒋夫那里是绰绰有余,或许机缘巧合,给蒋夫开刀的时候刚好他的头朝向是这个中心线,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宝,你确定?会跟这个山洞有关系?”
  “一定有关系,而且如此大的磁力和这个不寻常的锁头绝不是天然形成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建造一个大型的磁场。但是在宋朝的时候,怎会有人有如此大的本领呢?”
  古小东将小宝拉到一旁,小声问道:“算了,别说这个了,最近也不要提起现代的东西。”
  “好吧,好吧。对了,蒋夫到底有没有孩子?如果能看见未来……”
  “如他那般淫乱的生活,怎么会没有几个野种?”古小东与小宝相视一笑。
  几个人一起走出山洞,古小东却隐隐地听见后面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佛是宋朝的时候这里曾经遭遇过惨绝人寰的杀戮一般,时不时地有人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古武龙……”
  第三卷 皇塔裂尸奇案
  第一章 不太平凡的日子
  喧嚣的大街上,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分别拽着同一个男人的两只胳膊,置气一般地嘟着嘴。左边的女子将男子和另外一个女人拉到了左边看那发簪。右边的女子不甘示弱,将男子和那左边的女子拉到了右边看那头花。就这样三个人一会儿跑到左边,一会儿跑到右边,好像螃蟹一样在大街上乱窜,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笑话。
  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大喊道:“古铜,古铜,我的乖乖,你怎么还在这里闲晃,县令找你都快急疯了。”
  古小东应声回头,一看是小宝,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幸好你来了,我的胳膊都快被她们两人拉断了。万县令找我有什么事情?”
  “哎,赶快跟我走吧,听说出了大事了,皇上南巡!”
  “南巡?巡什么?”
  “我也说不明白,到了县衙,万县令自然会跟你说的。”
  古小东挣开两个美人的手,说道:“两位大姐,你们逛着,我先回县衙啊。”
  苏宝宝嘟着嘴说道:“相公,什么事那么重要?我不要你走。”
  万莹莹却说道:“古铜,公事要紧,你去吧。”
  苏宝宝瞪了万莹莹一眼,用鼻子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向街尾走去。
  古小东拉着万莹莹的手说道:“莹莹,你比宝宝大几岁,万事谦让着她一点吧。”
  莹莹点了点头,追着苏宝宝去了。
  古小东立即跟着小宝回到了县衙。
  自打从开封县回来已经两个月了,古小东先是买了一堆补品看望老娘,老娘病重乃是心病,看见古铜回来,自然好了大半,也不顾古小东后颈的伤势,拉着古小东抱头痛哭。古银在县衙请了假一直在家中照顾重病的母亲,看见古铜回来却也少不了平日里的啰唆和埋怨,但是独自也掉了许多泪水,每日拉着古小东的手唠叨两年里家中发生的事情。
  古银也很想问古小东这两年里究竟去了哪里,可是怕提及他的伤心往事,自己这个傻弟弟又会发作失心疯,就将两年前的事情埋在心里。
  古小东得知老娘在家中没有吃什么苦,两年之中,龙捕头和虎捕头每月都会前来留下银子和礼物,两个人都是自幼丧母,古小东的老娘就跟他们的老娘一样。所以,他们将每个月用不完的银两都拿来孝敬他们共同的娘。
  李大官人在两年前的秋后被斩首示众,傅泰也没能救得了自己亲外甥的命。古小东回到家后仔细琢磨着,这有钱的官人都有一个当官的舅舅,李大官人的舅舅是傅泰,蒋夫的舅舅是徐天川,这是巧合吗,还是中国自古以来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
  那李大官人死了之后,银号没人打理,日渐衰退,后来这谷阳县来又来了一个有钱的官人,听说是从京城来的,姓刘名海,虽然是个汉人的名字,但实际上是个满汉混血儿,父亲是个满人,母亲是个汉人。当时虽然不明令禁止满汉通婚,但是到了乾隆年间这样的事情也是少之又少。那人父亲本是京城里的一个督办,膝下有四个儿子,唯有这个儿子有一半的汉人血统,所以没有子承父业当上官,但是毕竟家里资产殷实,所以收购了李大官人的银号,形成了连锁的生意。还听说这个刘海有一个书办,长得眉清目秀如同黄花大闺女一样俊俏,而且有十分过人的本领。初始听人说,古小东心想一个书办能有什么本领,但是后来听说这个书办年仅十五岁,却理得一手好账,就连账房先生也自愧不如,而且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回县衙的路上,古小东刚好看见了那个银号,现在挂着的旗子已经改成了刘字,刚巧那银号里走出来一个少年,生得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就连古小东看了也不禁停下来仔细观察着这个少年,只见少年唇红齿白,穿着一件灰黑色的大褂,戴着一顶黑色圆顶帽,梳着一头油光崭亮的大辫子,而且两个眸子中射出夺人的光芒。虽然穿着不似有钱人,但是衣着干净,在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面庞更是玲珑有致、眉清目秀,两个眉间有一粒红痣,那少年回看了古小东一眼,冲着古小东笑了笑。
  古小东也回笑了一下。
  走过那银号,古小东才问道:“那个少年是什么人?”
  小宝说道:“就是刘大官人带来的伙计,叫志斋,听说管账很有一套,几家银号让他管理得井井有条,而且那个人才十五岁。”
  “真是青年才俊啊,不得不佩服。”
  男人遇到长得比自己帅的同性总有嫉妒的感觉,不过这个志斋却给人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古小东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
  苏宝宝赌着气走到了小巷尽头,看见了横跨在小河上的桥梁,她气哼哼地坐在桥下的乱石上,揪着野草出气。心想自己的一生真是命运多舛,真是受够了,自己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上,就连自己喜欢的男人也不眷顾自己,而且自己总是热脸贴着冷屁股。这个可恶的古铜,竟然一点也不懂得人家的心思。真想将他撕个稀巴烂。
  忽然,她感觉到桥上两道炯炯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当她回头的时候,那人忽又转过头去。苏宝宝盯着那人细看了一下,觉得那人十分眼熟,一身武官的打扮,穿着一件红色披风,独自一个人站在桥头上,嘴里叼着一根草。
  忽然,苏宝宝想起了在开封县的妓院里试图用重金买下自己的那个武官,不禁头皮隐隐发麻,难道他追到这里来了?
  苏宝宝趁着那人不注意,立即站起身向巷子深处跑去,果然,那人见苏宝宝动身,立即从桥上的栏杆上翻了过来,快步追了上去。
  苏宝宝见对方追得急,脚下的步伐更加快速,回头一看,那人离自己不过十米开外。苏宝宝虽然练过一些把式,但对付三五个不成气候的小兵尚且力不从心,眼见后面的那武官器宇轩昂,脚步轻盈,落地不发出一点声息,一定是练家子。
  哎哟!
  苏宝宝忽与前面的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宝宝,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苏宝宝一看,竟然是万莹莹,心中更是紧张,生怕自己连累了万莹莹,立即拉着万莹莹的手向前跑。
  “干什么啊?”
  “快跟我跑!”苏宝宝不容分说,加快了手上的力道,拉得万莹莹手腕隐隐作痛。
  忽然,苏宝宝觉得锁骨剧痛,有五根手指深深的嵌入自己的皮肉之中,她不禁吃疼,全身瘫软下来,知道对方已经抓住自己,放开莹莹的手大声喊道:“快去找古铜,让他带人来救我!”
  那武官本也想抓住万莹莹,可是苏宝宝本是会些武功,被对方这么一抓,立时侧身飞踢那武官的下身,武官不想一个柔弱女子竟然如此阴险,他左手护住自己的裤裆,也就没有时间再去抓万莹莹。万莹莹怎肯让苏宝宝一个人留在此地,可是见对方的武功高强,就算自己想帮忙也没有办法,愣在那里。
  “莹莹姐,快跑!”
  这是苏宝宝第一次叫她莹莹姐,显然苏宝宝看万莹莹受到古小东的宠爱极其嫉妒,平时以苏宝宝泼皮无赖的性格对万莹莹也是冷嘲热讽,万莹莹是大家闺秀,自幼熟读礼仪伦理之道,虽然两个女人都不是古小东明媒正娶,但是她也恪守自己的本分,将苏宝宝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谦让。此刻苏宝宝叫自己莹莹姐,万莹莹初时一愣,随即明白此刻的事情已经不是她能解决的,于是用心记住这个武官的长相,立即跑回县衙。
  古小东跟着小宝刚走进县衙的大门,万县令已经坐在门口等待许久,身后跟着龙虎两个捕头。县令看见古小东,立即走上前来拉住他的手说道:“古铜啊,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老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呀,刚刚接到上面的圣谕,说皇上要南巡,这次南巡啊,皇太后也要来。我们谷阳县虽然城池狭小,但是也是皇上这次南巡必须路过的地方之一。”
  “南巡,我听说过,可是老爷你担心什么事情呢?”
  “我担心的事情多了,首先我们要修建行宫,然后修复河道,而且要让谷阳县看起来欣欣向荣,不然我这个小县令算是做到头了。”
  “那还不简单?我们即刻就弄啊。”
  “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不在的这两年里,我们两大商户都没了,再加上连年干旱,这不去年又闹上了蝗灾,为了不增加百姓的负担,皇上减免百姓赋税,所以现在县衙里面已经空了,现在几百个县都等着上头拨款放银,派到我这里,不知要到猴年马月。现在我算是灶台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啊。”
  “老爷,两年前我教你的那个卖彩票的方法不管用吗?难道没有赚到钱?”
  “不瞒古仵作,那彩票的方法自然好用,可是我底下的几个衙役不成气候,暗箱操作露了馅,结果传得十里八村臭名远扬,现在一张彩票也卖不出去。”
  古小东摸了摸脸上的胡子,知晓确实不太好办,本来百姓现在的日子过得就够苦的,再去剥削他们于心不忍,可是那修缮河道、修建行宫乃是大事。乾隆每次南巡都是前呼后拥,大批后宫佳丽、王公亲贵、文武官员相随。沿途要修行宫,搭彩棚。为搬运帐篷、衣物、器具,还要动用无数马匹、骡马车、骆驼,征调近万名夫役。不仅沿途地方官要进献山珍海味,还要从全国各地运来许多食品,连饮水都是从北京、济南、镇江等地远道运去的著名泉水。银子肯定不能少花,可从哪里才能弄那么多银子呢?
  古小东心想,没想到古代帝王巡视一下百姓还要那么麻烦,不过古小东也觉得有些兴奋,毕竟有机会见见这个千古帝王,也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古仵作,我可都指望你了。”
  “老爷……我是个仵作,你指望我帮你赚钱?”
  万县令搂着古小东的肩膀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道:“哎呀,古仵作,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官是花钱捐来的,不似那些读书人,对儿女私情什么的管来管去,相反我是很开明的。虽然开始我也不太同意小女喜欢古仵作,但是后来想想,我这个宝贝女儿既然对古仵作一往情深,我又何必横加阻拦呢,最后闹得小女离家出走。所以我同意你们在一起,既然你即将入赘我们万家,那么你也就是我万家的人,所以贤婿啊,你当然要为丈人多多分担一些了。”
  我靠!回到谷阳县两个月,这个万县令一句人话没有说,不是指使自己干这个就是干那个,虽然对自己跟万莹莹在一起没有阻拦,但是那万县令绝对嫌弃自己是个仵作,黑眼白眼都没有看上自己。现在说这话,想必是那万县令知道木已成舟,既然不能拆散两个人,不如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卖个人情给古小东,也让古小东帮自己死心塌地的做事。
  “老丈人,这件事交给我了。”
  “好,好,贤婿啊,此事交给你我放心,这样,以后这个县衙我是大当家的,你是二当家的,所有人都要听你的。”
  古小东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别扭,回想起来在开封县徐天川也这样说过,再回想起徐天川令人发指的所作所为,微微皱起了眉头。
  古小东说道:“老爷,既然我在县衙中是仵作,自然有仵作的官阶,我只想恪尽职守,还做自己的仵作,也不想当什么二把手。”
  万县令一听古小东不买账,有些不高兴,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按照你说的做。那这个银子的事情?”
  “不好了!不好了!”刚说到一半,就听见万莹莹隔着两条街冲着这边大喊。
  所有人立即冲了上去,古小东见万莹莹一个人回来,心里就浮起了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
  “宝宝,宝宝被抓走了。”莹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在哪?”
  “就是闹市后面的小巷里面,你们快去救她!”
  不容分说,龙虎捕头跟着古小东向闹市方向跑去,可是跑到了小巷那边却找不到苏宝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