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在被我打脸 第78节
  原本看见陈礼那帮不是很友善的队友围去,他们怕这小寸头嘴贱被打死才想着上来保护一下,但听到最后也忍不住了,纷纷挤上来讨教。
  有个现成的小老师在,那何必自己瞎琢磨。
  陈礼挑了下眉毛:“你们倒是觉悟的很快啊。”
  赵嘉言嘿嘿一笑:“那是那是,都是您身先士卒、以身作则、那……到底要怎么才能一边跑一边打啊?”
  “第一,适应速度,确保不会因为开枪而干扰到自身的移动。第二、瞄准、发射。第三、至少打空一百发子弹。一定要注意保持手感,第四——”陈礼勾了勾唇,接着随意抬手,凝神冲着旁边直接放了一枪。
  众人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看向陈礼的腕带,显示刚刚那一枪拿到了……两分。
  他们抬头茫然地盯着陈礼看。
  陈礼:“不好意思,我还不是很熟练。”
  江雨叹了一口气,发愁道:“惨了,连小光头都这么的艰难,咱也别费力了,回去躺着吧。”
  语音未毕,陈礼又直接抬枪‘砰砰’两声。
  ——这回正中靶心。
  二十分。
  陈礼平静道:“看明白了没?”
  不管他们看没看明白,总之是足够惊吓,但也纷纷从陈礼的动作中看到了希望。
  那这似乎也不是很难?
  几个人还要起哄询问,被陈礼直接赶走,继续准备这一轮的训练。
  忽而她若有所思地回头望了望,正对上后面那一双潋着水光的眼睛,两人匆匆相视一眼,接着罗燃牵了牵嘴角的肌肉,垂下了脑袋,她默念一下陈礼刚才的方法,加紧练习。
  陈礼若有所思,而她那个长得跟熊似的几个队友又跑到了她的身边,匪夷所思道:“原来是要这样练习的吗?我靠你早说啊,我们一起呗。”
  陈礼:“……不是的。”
  姓王的立刻开口跟上:“不是的?难道你怕他们分数刷太高,故意忽悠他们往错误的地方去了?”
  另一队友有点激动:“你这简直是太厉害了,你能教一下我们吗?”
  陈礼不悦地沉下了脸色,干脆挑明了说:“坦白说,我的朋友们都是在射击上很有天赋,或者说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至少是普通人里面的佼佼者,他们上一轮打靶子都是几乎满分,所以需要往更高的地方进阶,但你们……抱歉,我不认为你们目前具有这种进阶的条件。”
  张科一愣。
  陈礼继续冷峻说道:“我能给你们的建议就是拼命练习,但看你们上一轮的表现,似乎连最基础的静态射击都无法做到,还不会走路,最好就别去跑……以及请不要用这种恶心的心思来揣度我,谢谢。”
  她说完就跑远了,明显不太想和自己的队友多说什么话。
  张科速度放慢,被腕带提醒了一次,他垂头丧气,语气低迷地碎碎念道:“她还挺记仇的,明显看不上咱们。”
  “好好打枪,别瞎想。”张毅薅了一把他脑袋,他的面色严酷,脸上也闪过一丝狠厉的表情:“既然来了,就得留到最后,用不着管那女的怎么想。”
  陈礼没有食言,这一把倒是的确带自己的队友们刷到应该有的分数。
  但那其实只是实在被骚扰烦了而已,她并不满意自己的训练成果。
  活靶子运动轨迹看似非常风骚,但总是能摸到一定的规律,不能跟实战相比,而且真正的枪击战中自己也不可能一直移动的这么慢。两百子弹放过去,活靶子在自己眼中自然也变成了死靶子,打中了也没什么可骄傲的,其实这个表现离自己心里的标准还差的很远。
  还得一直练。
  第二轮,只有陈礼这一个队伍过关。
  教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这个并不起眼的女学生。
  没记错的话,第一轮这女生似乎只有二十分。
  他宣布接下来的人原地休息十分钟,休息完毕后未完成的队伍将继续开启第三轮。
  所有人怨声载道,纷纷表示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其实第一轮过关的人基本都是枪法卓绝,像是费源这种真的天才,或者几个勤学苦练造诣颇深的,他们能够钻到空子迅速过关,但钻空子也是需要本人有一定实力。
  钻不到空子,却又不像陈礼迅速发觉整场训练意图的考生,也许就只能等开窍了。
  陈礼倒是看明白了,射击训练就是一开始将大量不合格的考生全部刷掉,留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在这方面颇有天赋的人,这群人接下来将不会面临被大规模淘汰的危险,但一定会被疯狂的训练。
  她隐隐有些兴奋,许久没经历过这种昂扬钻研的时刻,让她想起前一世刚刚入伍拼了命赶上进度的时候。
  想到这个,整个人又立刻一怔,心里忽而被刺了一下,说不明白是什么感觉。
  如果按照杨修的说法,那么地球最高统帅陈礼跟自己应该毫无关系,她只是一个实验的复制品罢了,不能用前一世这种说辞。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便过去,但是这一次却看不见任何一个在休息的人,过关的那二十个全部跟教官申请继续训练,说起来简直是让人感动。
  所有人都在跑道上,陈礼那几个队友似乎想明白了,不跟着一起跑,而是贴着场边,要了很多的子弹,认认真真先从能够击中靶子开始。
  陈礼微微颔首,发现他们还是能听进去人话的。
  时间接近深夜,费源他们却越打越兴奋,已经没有了淘汰与完成任务的压力,他们的练习非常纯粹,全都在打完了三四百发子弹以后,摸到了一点窍门。
  陈礼也在一直训练,至少现在靶子的移动轨迹与速度之下,自己能够完全掌握,算是一个不小的突破。
  晚上十点钟,不知道过了多少轮,教官终于宣布:“都停!”
  “完成任务的同学可以直接回去睡觉,至于那些没有完成的,”他顿了顿,接着面无表情开口:“第二天早上,进行最后的测试,能成则留,不成淘汰。”
  说的非常干脆。
  可此刻的场上,还有一大半的队伍没过。
  就算是过关了,这帮人也只是勉强过关,他们始终摸不到诀窍,而且有压力,不可能像是费源一样心无旁骛的练习。
  他们几近崩溃,被无数次的失败与困难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能的事实,几乎全被淘汰的残酷氛围所笼罩,只沉默不语地盯着教官看。
  这时候费源才察觉到累了,抹了抹自己头上的汗水,跟队友打了一声招呼,准备回去休息。
  但还没走,他就被教官叫了回去。
  “费源、陈礼,两人出列!”张教官严肃看着他们,示意她们把枪装满子弹,沉声道:“费源先上,保持刚才的速度,打十颗子弹。”
  这是揪出来两个厉害的,给这帮考生们做表率了。
  两人个子在常人里都算正常,但是在训练营这种地方就被比较出来矮了,看着简直就是弱。
  可就是这样的人,在前面两轮提前完成了这看似是不可能的任务,一骑绝尘。
  费源没推辞,他整个人也处于一种隐约兴奋着的状态,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接过了抢,一路跑的飞快,眼睛不眨地开枪。
  他甚至都没有瞄准,好像就知道该什么时候掏枪,知道该往哪里射,如果不是打了九十分,看着简直就是胡来。
  十发打光了,教官满意的点点头,眼里闪过了一丝笑意。
  练习半天就能有这样的效果,这学生可真是个天才。
  “教官。”有个人犹豫着喊了一下,接着下定决心似的,直接问出口:“这个人第一轮就是满分的成绩,但总有人……不是天才啊。”
  天才能有几个啊,如果训练营最终只要这种人的话,他们能选出来多少?根本毫无意义。
  教官还没开口,费源却皱眉认真解释道:“不是的,这绝不是完全取决于天赋,我也是练了一下午才做到,而且我的朋友们也比我厉害多了。”
  赵嘉言、陆谦远在人群中立刻自觉高声应道:“yes!”
  现在给他们十发子弹,也能差不多狙下七十分。
  这当然很牛逼!
  教官微微冷笑:“行,费源是在第一轮就打了两百分通过,那么我来让你们看看,一个第一轮才二十分,跟你们绝大多数人一样,经过自己一下午的训练,现在所能达成的成果。”
  不用他多说,陈礼很自觉出列,接过了费源手里的枪,
  她大汗淋漓,晒得也跟黑炭似的,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过去,十声枪响像是鞭炮一样连着放出去,比费源的更加连贯,几乎让所有人眼皮子一跳。
  腕带上显示出的成绩:九十九分。
  考生们窒息了。
  就连教官都没料到她能够如此的神速,只好微微颔首,冷着脸问考生们:“都看见了?人家第一轮才打了二十分,早上的考核也根本不是满分,还有人有什么话么?”
  没人讲话。
  一片寂静中,罗燃扯了扯嘴角。
  人群前方的陈礼安静地挺立站好,尽管因为过度训练看着有些狼狈,汗水顺着脸颊流进脖子里,身上肯定已经全湿了,却分毫不影响整个人的气度。
  她就从容立在那里,宛如万军阵前静默等待的将军,宛如星辰下收起利爪的猎豹。
  罗燃嘴里一阵腥味,猛然发觉自己已经把舌尖咬破了,血味弥漫整个口腔。
  张教官不喜欢陈礼,却又不得不承认此人的优秀,声音比平时更加严肃:“十发子弹,九十九分,试问在场的谁能做到?!同样练习了一个下午,同样的起点,呵,这时候不忙着反思自己,反而过来质问教官吗?不觉得羞耻吗?!”
  他们羞不羞耻陈礼不知道,反正自己现在站在这里挺羞耻的。
  她想早点回去休息,涂一点杨修送来的放松肌肉的药。
  似乎有风吹过来,在教官训话的间隙,罗燃举手,大声道:“报告,我能。”
  像是平静水面投下的一颗小石子,迅速激起荡漾的涟漪,让人有点懵。
  小圆脸教官看过来,挑挑眉毛:“……什么玩意儿?”
  罗燃没理会他们,只是上前一步,接过了陈礼手里的枪,毫不犹豫地开始加速奔跑,接着‘砰砰砰’,连续打出了十颗子弹。
  等声音散去,腕带开启语音播报:“恭喜罗燃,本次共获得一百分。”
  考生们:“……”
  他们真的受到了打击。
  小圆脸:“……行吧,那你也优秀。”
  他还是没整明白这女同学突然跳出来是要干嘛,忍耐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跑来求表扬?
  小圆脸只好又表扬了一句:“非常不错,看出来这位同学练习的很艰苦……你们!看见了没有,都要向她学习。”
  陈礼冲她看过去,而罗燃也回头,冲她淡淡一笑。
  这个女孩的下颌骨线条很鲜明,让人想起出了鞘,刚染上了血的刀。
  训话的张教官也被打乱了节奏,只好匆忙烦闷道:“行吧……所有人就地解散,明天早上七点钟集合,做最后考核!”
  他们没有明确地告诉过考生该如何训练,甚至都从来没有指点过,一切都要靠考生们自己领悟。
  这不是学习的地方,这是残酷的淘汰赛。
  陈礼打算离开,但身边迅速围了一圈的其他考生,表情几乎是带着点祈求,“能跟我们说说是怎么办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