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当神棍的日子 第17节
  “爷爷你别担心,真的只是看起来比较严重。”这倒是实话。
  晏爷爷才不信他,扭头去看安先生,晏安连忙给外公使眼色。
  安先生:“现在的确不严重,不过阴气再不除,不严重也变严重了。”
  “蠢的你。”额头被晏爷爷戳出几个小白点。
  额头被晏爷爷戳出几个小白点。
  事情以晏安坐在院子里由晏爷爷给他上药告终。
  药是特制的,碾碎的糯米粉末兑了符水,抹在脖子上有针扎似的刺痛感。
  晏爷爷一边涂墙似的抹,“你说你才学了多久就敢出去逞能,得了教训就给我老实点。”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看了那么久的书总要会用是吧。”晏安笑眯眯的打哈哈。
  “你外公给人看相看风水这么多年不也没事吗?我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爷爷,捉鬼跟看相风水不一样的,当然外公肯定厉害。”
  “你就拍我马屁吧,我可不会捉鬼。”安先生在一旁笑着说。
  晏爷爷:“既然捉鬼这么危险,你干脆不要做这个了。”
  “爷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其他什么都好,唯独这个晏安不能答应,“我喜欢这个。”虽然说出来他都不信。
  “我也不是不同意你跟安先生学这个,但是你挑个安全的不好么?非要挑个最危险的,第一次出门就给我弄一身伤回来。”
  “第一次是帮蒋姐找乐乐,没受伤......”晏安弱弱的纠正。
  “少跟我顶嘴,”晏爷爷瞪他一眼,把装着糯米糊糊的碗往桌子上一放,“要把我气死你才满意是不是。”
  “哪有,我不是最孝顺爷爷了么,”他安抚给晏爷爷拍背顺气,“还有外公。”
  安先生之前一直没有开口,他当然希望有人继承他的衣钵,可是这些跟晏安的安危比起来并不重要。
  他说,“捉鬼的确很危险,如果你选择做这一行,以后受伤是避免不了的,你要考虑清楚。”
  “听见没有。”晏爷爷在一旁帮衬,“只要你不做危险的事爷爷什么时候说过你。”
  “听见了听见了,不选这个。”晏安举手发誓,“我最乖。”
  “这还差不多。”晏爷爷又瞪他一眼,这才转身进去和面。
  安先生怕了拍晏安的肩膀,也跟着进去了。
  徒留晏安留在院外,看着天边最后一点余晖也消失,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他想活着,他想给爷爷和外公养老送终,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别无选择。
  他呼出一口气,看着悄悄露头的月亮,又弯起唇角。
  “安安是好孩子,别担心。”厨房里安先生洗着菜,干巴巴的安慰晏爷爷。
  晏爷爷使劲揉着面,像是要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在面团上,“我知道,安安向来孝顺。”
  他是安安的爷爷,从小是看着安安长大的,那孩子想什么他能不知道吗?
  只是孩子喜欢,他能怎么办,总不可能真的倚老卖老逼着孩子放弃。
  想到这里晏爷爷就想叹气,喜欢什么不好,非要喜欢个危险的。
  “安先生,安安那孩子凭着有几分聪明劲,从小就不爱学习,你可要好好督促他。”学的多了也能好好保护自己。
  “嗯?”安先生先是迷惑,然后了然的笑了,“好。”
  晚饭上桌时,晏安陪着爷爷外公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即使心里想着编剧是个奇葩,依然热情的和晏爷爷讨论着剧情。
  三个人有说有笑,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吃完饭晏安将碗洗了,然后去冰箱里拿出下午回来时买的西瓜,西瓜冻了几个后小时冰冰凉凉的。
  晏安一边切一边想着待会要说的事,腹稿打了好几遍。
  切好装盘,端着拿去客厅,“爷爷外公,吃西瓜。”
  等电视结束,开始放广告了,晏安放下手机假装不经意的说,“爷爷外公,我打算过几天回学校了。”
  晏爷爷脸色顿时就变了。
  第19章 难为情
  做出这个决定晏安不是临时起意,在同意解决小浪湾的厉鬼时他就有此打算了。
  上辈子出事的时间他记得很清楚,八月四号,那天晚上他被人操控着前往b市,然后失去意识直到重生。
  而现在距离这个日子,只剩下三天。
  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晏安想提前去b市,然而他又担心他不在家,暗中的人会不会把目标放在他家人身上。
  爷爷和外公是他在世上唯二的两个亲人,他们要是出事,晏安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注意到爷爷变了脸色,他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搬出来,“我室友从国外旅游回来了,说想大家聚一聚,出去玩几天。”
  聚一聚是晏安提出来的,过去两个暑假他都因为那个死劫匆匆回了家,寝室四人缺了一个,剩下的也没多大兴致开展活动。
  他知道这个原因爷爷一定会同意,因为爷爷一直很愧疚没有给他一个有同龄人的假期。
  果然,听完晏安的解释晏爷爷立刻神色缓和下来,他还当晚饭前的谈话让安安恼了。
  只是他还有一个问题,“到开学前就不回来了?”
  晏安应是。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计划的,不过我想剩下的时间应该不会太多。”
  这句话晏安说了谎,他去b市是有事,活动肯定没有,但没事出来吃个饭聚个会还是有时间的。
  他室友是b市本地人,一听他说要提前去学校,一个两个表示即使请假也要把他招待好了。
  除了一放假就被拉去旅游的徐林远,孟云洲和欧阳询都在自家公司实习。
  “男孩子活泼点好,”晏爷爷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没看现在的新闻里,那些变、态可是连男孩子都不放过的。”
  “......”爷爷你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
  这件事就算这样决定了,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八月四号这天。
  这天晚上,晏安早早吃了饭回到自己房间,告诉爷爷和外公他要早点休息,不要来打扰他。
  晏安知道即使那人要动手也会选择半夜,现在才不到八点。但是他却已经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这样很不好。
  倒了一碗清水搁置在一旁,然后拿出符纸开始画符。
  画符和练字都需要精神高度集中,能使人心灵平静下来。
  他心神沉浸其中。
  渐渐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楼下电视剧结束,爷爷外公各自回房休息,隔壁林婶家大黄的犬吠也停止了。
  到处熄了灯,万籁俱寂。
  时针指向十一点。
  “今晚画符成功率似乎挺高。”他收了笔,有条不紊的把符纸分类归置好,杂乱的书桌再次变得干净整洁。
  一碗装满清水的白瓷碗孤零零的立在书桌上。
  晏安和衣躺在床上,从他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弯弯的月牙儿挂在天边。
  莹白的月光透过没关上的窗户照亮了一小半屋子,晏安面无表情,神情跟月光一样清冷。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晏安都以为他快睡着的时候,他屋内突然多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藏进了云层里,屋内漆黑一片。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东西从门缝下钻了进来,没有停顿的,直奔床的方向。
  晏安半眯着眼睛没有动,假装还在熟睡之中,为了这一刻他甚至将五帝钱收了起来,就怕打草惊蛇。
  等到白色的小东西爬上床边,一步一步走到枕头的位置想要跳上他额头时,晏安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其捉住,同时立刻把灯打开。
  这白色的东西与他想象中差不多,是个剪纸小人,背后用鲜红的朱砂写着东西。
  顾不得看,他及时把纸人点燃,然后把灰烬落进准备好的清水里,咬破手指在碗沿上抹了一圈。
  本来漂浮在水面的纸灰像是突然变重了,立刻沉到碗底,清水咕嘟嘟冒着泡,似乎被烧开了一样。
  一切变化发生在转瞬之间,一张苍老的脸倒映在水里。
  远在b市的地下室,盘坐在蒲团上的李清田猛地睁开眼,冷哼一声。
  “哼,倒是没有想到这老家伙还留着一手。”
  他看向身前,长方形的案桌上呈品字形摆着三样东西。
  上方香炉,插在里面的香已经灭了,右手边是混着水的纸人灰烬,而左边却是一个淋了鲜血的人偶。
  在人偶与灰烬之间有一条红色的线,是用五种活物生祭时怨气最浓的鲜血汇成。
  其中以久经折磨的幼儿或孕妇最佳。
  “浪费了上好的祭血。”
  李清田站起身抖了抖长袍,满是皱褶的脸阴沉沉的盯着灰烬看了会,然后转身走到一面墙前。
  这面墙看起来平平无奇,不知李清田按了什么,却从中露出一个一人可过的通道。
  里面灯光亮如白昼,入眼全是白花花的肉体,不论男女,全都赤身裸、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盘坐着。
  面对这样诡异的场面,李清田却像早已习以为常般,动作熟练的穿过这些肉体到达了对面。
  对面有一张与外面一模一样的方形案桌,上面只有两样东西,装着红色粘稠物的陶罐,以及一只毛笔。
  李清田拿起两样东西,走到一具裸、露的女性躯体前,用毛笔沾了粘稠物在女人的胸前涂画。
  在笔接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女人身上突然凭空浮现出许多符文,密密麻麻遍布整个身体。
  随着毛笔的勾画,那些符文像是活了一般,如一个个血红的蝌蚪,把身体当作水池在上面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