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节
  “很好,你终于出现了。”王肃观满身泥土,被稀泥也扔到了几下,实在是狼狈已极,不过刚才的交锋,他已然占到了先机。
  “你们保护小王爷离开,这儿交给我。”东方廖看着那帮正摆着卍字阵型的属下道。
  那帮属下立刻护送着公羊伯腾开始移动。
  王肃观同样喊道:“去杀了他,这儿交给我。”
  赵一毛等人如何敢离开王肃观,让他一个人去对付大名鼎鼎的玉面铁公主,均不肯离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鬼魅般的声音从天而降,银光闪耀的巨大银针划破苍穹,刺了出去,从公羊伯腾的身上穿了过去。银针陡然转了个弯,又朝上空的人影飞去,后面连着的金线从公羊伯腾的身上穿过,将其掉了起来。
  夜黑金线亮,银针滴血时!
  王肃观首次亲眼目睹于不减杀人,没想到杀的人还是公羊伯腾。
  只是,于不减失手了。
  银针从公羊伯腾的肩膀穿过,针孔穿着的金线将公羊伯腾吊了起来,挂在山坡的银杏树上。
  于不减站在树干之上,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银针。
  他想不通,为何自己的一击竟然没有穿过公羊伯腾的心脏。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自己的银针之上,有一个小小划痕。
  “这是?”他很快明白过来了,这必然东方廖看到自己出手,发射暗器,打在了银针之上,这才让银针偏离公羊伯腾的心脏,穿过了他的肩膀。
  东方廖能够发射暗器打偏银针,那他的暗器之技简直是神乎其技,如何能防。
  一念及此,他站起身来,挥舞着银针大喊:“公子小心!他的暗器非常厉害!”
  王肃观交代过,一旦外出办事,让众人称呼自己为“公子”,而非大人,于不减虽然慌乱,但并没有喊出“大人”二字。
  “晚了!”东方廖大呼一声,被大鼓覆盖的东方廖朝王肃观一步步走来,手心之中,银针如雨,激射而出,往于不减射去。
  那银针细如牛毛,由机关发射,又喂有剧毒,速度之快,让人心悸,更是防不胜防,只要沾到于不减,那是必死之局。
  况且,于不减与公羊伯腾是如此接近,东方廖还敢出手,可见他必定以此自负,百发百中。
  百忙之中,于不减翻身后退,这时才发现东方廖瞄准的并非自己,而是绑缚着公羊伯腾的金线。
  日光照耀下,金线根本很难看清,但东方廖竟然还敢向金线发射银针,别说金线柔韧异常,极难隔断,就算能够割断,要射中那细如毫发的东西,更是难上加难。
  如于不减所料,银针虽然射中了金线,但并未将其射断。
  只是,令于不减倒吸一口凉气的是,银针后面,一只木手也从东方廖的身上射了出来,抓到了挂着公羊伯腾的树干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树干被那只木手抓断。
  “快带着小王爷离开!”东方廖大声喊道。
  木手开始收缩,却受着东方廖的操控,卷向了王肃观。
  只是,东方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那无数人马如雕塑一般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便公羊伯腾从树上摔了下来,也没有去接。
  这时,他又发现,一柄漆黑如墨的匕首刺破虚空,斩在了连接先前那只木手的绳索之上。
  绳索应声而断,木手当空掉下。
  “偷马贼,你好像遇到麻烦了,我拍手叫好,我幸灾乐祸,开心死我了。”
  熟悉的声音,在王肃观耳边响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开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刀如天还叫自己为偷马贼,王肃观真有些尴尬,不过这丫头可是大名鼎鼎的水玉罗刹,点穴功夫高超之极,比高琼还要厉害。
  想到这儿,王肃观忽然想起那日高琼所说的话,在整个云州,只有两个人能够打败他。
  这两个人,莫非便是水玉罗刹刀如天和玉面铁公主东方廖?
  真有可能!
  没想到这两个人今天都出现了。
  “你来做什么?”王肃观虽然蒙着面,但料到刀如天已然识出了自己,也不再隐瞒。
  刀如天拍了拍手,缓缓地走上去,将自己刚才抛出的那黝黑冰冷的匕首捡了起来,随手把玩起来。
  “当然是看你出丑了。没想到看你出丑竟然这么开心,真是不虚此行。”刀如天一边把玩着匕首,一边取笑道。
  王肃观气得牙痒痒的,忽然注意到刀如天手中的匕首正是自己的,忙伸出手要道:“快将我的匕首还回来。”
  匕首在刀如天如玉般的小手中把玩着,黑白反差是如此明显,更映衬的刀如天肌光雪肤,明艳动人。
  王肃观不由咽了口唾沫,能将这丫头娶到家,那绝对是人生一大美事,只是这丫头也太野了,自己根本驯服不了。
  王肃观咽了口唾沫,摇了摇头,朝远处喊道:“该怎么做,动作快点!”
  于不减等人再次冲了上去,往身上已经穿了金线的公羊伯腾杀去。
  东方廖忙撇下王肃观,朝那边的公羊伯腾前去救援。
  王肃观手一挥,大声道:“小心暗器!”
  他急得直跺脚,虽然形势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东方廖的出现引起的麻烦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他的那些佩戴机关的手下为何一动不动,如雕塑一般?
  王肃观忽然明白过来,只怕刀如天在刚才已经出手,将他们全都用那日制伏高寥的手法点住了。
  王肃观有心下令将他们全都杀掉,以免除后顾之忧,可一来他们全都没有了反抗之力,二来刀如天又在旁边看着,斩草除根的心也暂时收了起来。
  “亲爱的夫人,快帮我拦住东方廖吧。”王肃观肉麻的说道。
  刀如天哼了一声,得意的笑了起来,收起匕首,双手抱在胸前,笑盈盈的道:“我帮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我不是已经让你打理公易山庄,并且将利润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吗,你还想怎地?”王肃观不禁有些恼怒,这丫头实在是太不知足了,简直可恶。
  “男子汉大丈夫,别这么小气嘛。”刀如天抓住了王肃观的手臂,轻轻摇了起来,温柔的真像是他亲爱的夫人,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腻声道:“我只不过就想痛揍你一顿罢了。”
  王肃观险些跌倒,这丫头忽然转性,就猜到没有好事。
  “你先把他制伏再说吧。”王肃观硬着头皮道。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哦。”刀如天大喜,拍手叫好。
  王肃观心中咒骂,定了才怪,我王肃观可是大骗子,等噩梦来的时候再收拾你。
  刀如天看到他狡狯的眼神,便知王肃观的心思了,嘟了嘟嘴,从王肃观的面前走过,在他脚上狠狠的踩了一下,痛的王肃观跳了起来,这才回头向王肃观嫣然一笑,吐了吐舌头,如翩翩蝴蝶,飞向东方廖。
  “喂,木头人,姐姐跟你玩吧。”
  刀如天翩然而至,可谓神出鬼没,在东方廖的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将他拦了下来。
  东方廖骇然大惊,万没料到竟然有人能够如此轻易的接近自己,这简直是生平未有之奇事。
  “姑娘是?”东方廖暂时撇开公羊伯腾,认真的打量着刀如天,这个艳绝天下的女子,竟隐隐与自己的夫人有几分神似。
  “我没姓,名叫姐姐,你叫我姐姐就行了,嘻嘻。”刀如天甜甜笑了起来,仿佛根本无视东方廖让人闻风丧胆的机关术一般。
  东方廖笑了笑,摇头道:“想让我叫你姐姐,先打赢了我再说吧。”
  刀如天嘟了嘟嘴,勉强的笑道:“那好吧,不过弟弟要听姐姐的话哦。”
  东方廖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根本动不了愤怒之心,心中却道:“你这丫头真调皮,以为自己赢定了?”口中却道:“姑娘,小心了。”
  言罢,东方廖的小腹射出一条绳索,绳索上挂着一串串的镰刀,往刀如天席卷而去。
  刀如天左闪右避,轻松避开,时不时还传来叽叽咯咯的笑声。
  王肃观看那绳索每次都与刀如天擦肩而过,一颗心不由悬了起来,虽然对这丫头又恨又气,但还是不希望她受伤,不由自主的喊道:“小如,小心点,打不过就不要勉强。”
  刀如天却飘然避开那虎虎生风的绳索,顺道还回头向王肃观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要你管!”
  王肃观一窒,仔细一看,自己的人马已经将公羊伯腾抓了起来,由赵一毛亲自看管,不由松了口气,可东方廖实在是厉害,又忙道:“快去山上问问,有没有机关匣,没有的话火器也成,尽快找来。”
  或许是王肃观的话激起了刀如天,她目光一寒,再无半分嬉皮笑脸的样子,身形忽然变得飘忽起来。
  此刻她穿着一身白衣白裙,随着她轻盈飘逸的动作,整个人宛若一道上下飘飞的白影,绳索虽然狠辣阴毒,又布满刀片,但刀如天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道虚影,莫说绳索,东方廖又开始发射毒针,四肢如巨人的一般变长,与刀如天进行肉搏。
  东方廖能够驯服漆麟驹,其本身虽然文弱,但力气极大,大鼓又变化成拨浪鼓的形态,整个人如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巨人一般,拳影滚动,身体又在机关的帮助下,无论是速度、强度,又增幅不少。
  只是,刀如天的身影翻飞,如刺丛中的蝴蝶一般,在机关旁边翩然而飞,全力以赴,无论东方廖是什么攻击,她总能够避开。
  旁观者如赵一毛、钱二两等人,无不捏了一把汗,东方廖的攻击看似全然无果,只不过那要看相对于何人,如果那任何一击向自己攻过来,他们可没有半点信心将其接住。
  于不减更是看的惊心动魄,既着迷于刀如天的美貌,又震惊于她的身手。
  东方廖刚才发射银针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不及,不全力闪避,根本没有机会避开。
  此刻见到刀如天既与全盛状态的东方廖正面交手,又要闪躲他时不时发出的暗器,刀如天还能如此全身而退,简直是不可思议。
  “借我一把刀!”刀如天白玉一般无暇的脸上冒出汗珠,显然也有些慌乱,伸手向后一招。
  王肃观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忙从地上捡了一柄刀,向刀如天扔了过去:“接刀。”
  刀如天并不转身,仿佛后背长着眼睛一般,左手拿着黑色匕首,叮叮咚咚与东方廖相交,右手向后方一探,竟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刀柄,刀柄在手腕上一翻,豁然抛出,往东方廖扎去。
  只是,东方廖竟忽然跃起,装有机关的身体一跃三丈,所去之处,竟是王肃观。
  “躲在女人后面,王肃观,你可真厉害!”
  东方廖嘲笑的喊了起来。
  “大人,接住!”林知儒忽然从山上跑了下来,本来打算暗中给东方廖一枪,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听到东方廖竟然如此侮辱大人,一时心头火起,将火器扔给了王肃观。
  刀如天没料到东方廖竟忽然改变了攻击对象,一时慌了手脚,粉面含煞,轻喝道:“你的对手在这儿。”
  刀如天心中大急,心中忽然有些害怕,百忙中抛出匕首,直扑东方廖后背。
  王肃观着地一滚,避开东方廖那如雨一般射过来的毒针,就地捡起火器,向旁急忙闪避。
  王肃观的反应真的很快,在捡到火器的同时,后背一凉,隐隐觉得什么东西正向自己射过来。
  那瞬间,他翻身一滚,避开了后背的攻击,却见刀如天面白如纸,站在远处,那抛出的匕首虽然已刺到了东方廖的身上,不过却钻进了木板之中,并未伤到东方廖。
  东方廖的身体藏在鼓中,以木板的防御力,就算是打中他,只怕以大鼓变态的防御,也不一定能够伤到他。
  只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王肃观躺在冰凉的地面之上,于电光火石之间举起火器,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