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娇气包妹妹 第46节
  惜悦偏是不听,再次撩开幔帘,露出绝美容颜。她总认为这般遮遮掩掩有失坦荡,生来便是这张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甚见不得人。
  谁言露出脸面便是‘随便’?她又不与外男私相授受。
  这世道于女子有太多规矩教条实在不公!阿兄打小便教导她,人活一世无需看人眼色,自个儿行的端做得正便可,只为自己而活。
  她听阿兄的!
  俞申自知说不动小丫头,只得无奈摇头。大哥打小便把小丫头教导得颇为豁达,她总想人不敢想,行她人不敢为之事,一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想来她愿意戴上帷帽,不过是怕晒罢了。
  俞逞上前拍拍次子肩膀:“申儿科考辛苦了,可觉困难?”
  “儿已尽力,五日后放榜便可见分晓。”
  俞申回的不骄不躁,由他脸色看来,当是信心满满。
  俞逞哪能看不出,当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申儿寒窗苦读十余载。
  俞逞:“你是何时与你大哥相见?”记得家书上未曾提及此事。
  “说来惭愧,儿至今尚未与大哥相见。”
  俞申只身一人提前三个月前来皇城赶考,为的是能寻到一处清净之地好安心研读。谁知方才抵达城门口便有人迎上来,一口一个二少爷叫得他莫名其妙。
  那自称莫管事的人携一众奴仆对他毕恭毕敬,只道是得主子吩咐,并将一封信交于他。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安心赶考,待我归来。
  简单一句话却看得俞申红了眼眶,心中一阵狂喜。
  那是大哥的字迹,他认得!
  俞申向来稳重自持,从不喜形于色,今次却不然,他颤抖着双手抓着莫管事迫切质问:“他呢?!我要见他!”
  莫管事着实为难,耐着性子解释:“不巧,二少爷若早半个月前来兴许能见着。主子半月前刚领兵出征,归期不定,只吩咐小的们侍候好二少爷。二少爷您随小的来,小的已为您准备好府邸,是处极其清雅之地。主子说了,您慧眼擅辨,尽可广邀友人前来入住。”
  彼时俞申仍处于震惊之中,他万没想到他的大哥竟还活着!
  大哥还活着!
  俞申甚至想喜极而泣!
  待他醒过神时,人已身在一处清幽之地,确是读书的好地方。
  细问之下方才知晓,大哥竟是万人唾骂的祈将军!当下心中有气,气世人识人不清,胡编乱造!
  俞申仔细回味莫管事的话,想起大哥自小便教导他识人之明,这便意会过来,原来大哥给他留了任务。
  大哥要他在众才子中选出得用人才。
  果真是他的大哥!唯有大哥才会如此深谋远虑!
  此后他便活跃于众场合,确实结交不少志同道合且人品贵重的友人,其中自然包括许久未见的沈大人之子,沈锐。
  眼看附近邻里越来越多人悄悄探头观望,俞申恭请长辈们进门:“大家舟车劳顿尚未好好歇息,有话慢慢说来,不急。”
  一行人随之入内。原本便觉正门有些大得离谱,进了府内,里面景致更是叫人叹为观止。据介绍方才知晓,整个将军府是用三座五进大宅院打通合并而成,简直大得离谱!
  尤其里头的家什摆设,随便一样便价值连城。不止这些,家中设有几处藏宝阁,每一坐都几乎被宝物塞满,说都是皇上赏赐的。
  这般殊荣,只怕天下独一份。
  普天之下,除皇宫之外再是找不到如此大,且金碧辉煌的宅子!
  这番足以见得皇上对祈将军的看中!莫怪那么多人眼红于他!
  大家初来乍到,无不被大宅子迷了心神,喜滋滋的到处观看。尤其小一辈的孩子,欣喜得像刚被放出笼子的小奶狗到处窜,完全未见过世面的村人模样,直教人啼笑皆非。
  唯有黎皖姝一脸愁容,问着一旁的管事:“门匾可是刚换过不久?”
  门匾崭新,看着像刚换过的。按理说,此处应当安的是将军府的牌匾,而不是俞府。沐哥儿这般可是直接向世人告知他隐姓埋名之事,只怕要遭人诟病。
  另一边,文武百官皆知祈将军今日归朝,本不情愿为此劳师动众,耐不住皇上他亲、自、迎、接!
  祈将军他何德何能啊!
  皇上就是过于重信祈将军,以至于祈将军如此放肆!殊不知他能有此表现机会,还不是得他们举荐!
  悔啊!
  怎么有一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本想支开祈将军好在皇上身边安插自己人,偏生此次科考皇上亲自参与阅卷,旁人根本无从插手!他们也是通过此事方才知晓,是他们错看了,皇上并不软弱,他软硬不吃!
  且放榜之日一拖再拖,这不,祈将军回来了,他们再想安插自己人只怕难如登天。
  而且,因着得胜而归,皇上巴不得掏空国库,将宝贝全往将军府送!若非于理不合,只怕连敌国战利品也要一并送了去。
  不过也不差了,想来过些时日皇上便能寻到由头把战利品送过去。战利品入国库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恨呐!
  寻常他们所得的赏赐均是祈将军挑剩下的,能不恨吗?!
  一个满手血腥之人,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在皇上将某一寓意本枝百世、福寿无疆的至宝送出后,左丞相站不住了!
  “皇上,那是您登基时西晟国送来的贺礼啊!”
  西晟公主,您的悦贵妃还在后宫等待宠幸,好为皇家绵延子嗣。皇上哟,您怎么就把西晟国宝送出去了呢!
  叹呐!
  “祈将军不顾自身安危率兵出征,其骁勇善战威名远播,大大震慑诸国的蠢蠢欲动,相信经此一役再无人敢来挑衅。我们北耶国战事连绵,终于得以休养生息。祈将军以一举之力振我国威,理当得以重赏!”
  新帝赫行渊浑厚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声威浩瀚,发蒙振聩。
  “众位爱卿可还记得十年前关丘渔村之奇事?有一少年力挽狂澜,解救整个渔村于危难中。更有献策之功,协助建成御敌功用的关丘码头。后为举国安定,民生安泰多次为国出征,如此为民造福的好儿郎普天之下只怕再找不到第二人。北耶得此人才实乃北耶之幸,岂能不珍之重之?”
  “朕希望众位爱卿能以祈将军为榜样,多多思量利国利民之策才好!朕最是惜才,尔等若献策有功,朕的赏赐只多不少!”
  皇上一席话下来,几位心中颇有微词的老臣再不敢有二话。当年关丘码头算得朝堂大事,虽未亲身参与,倒也亲身见证始末。只他们怎么也未想到那个在老皇帝面前挂上名号的少年郎会是如今的祈将军!
  此事他们也是前些日子方才晓得,彼时弹劾祈将军的奏折已上呈,皇上一直不予置评,原来是在这儿侯着的!
  “启禀皇上,当年臣有幸参与关丘渔村一事,臣能够证明祈将军真乃为天纵之才,且一心为民,甚是良善!”
  突来的声音来自沈康之,一月前他刚由一省总督被提拔为户部尚书,举家搬迁至皇城。
  有他出面后,当年参与过兴建码头的官员们也站了出来。原本他们并无意参与朝中争斗,只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不想,几年来一直记在心底的少年郎竟然是这位祈将军!
  第50章 双喜临门
  皇上有意偏袒, 且言之凿凿,大臣们哪敢再多言,只怕再说下去不仅讨不得好, 反要讨皇上的嫌。
  新帝心性远不如他们所了解的, 还当小心为妙。
  “祈将军人品贵重,实为我辈楷模!”
  左丞相见风转舵, 立刻夸赞起来,有他起头, 大殿中传出此起彼伏的夸赞声。
  俞沐一直默不作声由皇上为他出这个头,如此便解了他的身份之说。有了今日朝堂上的公然夸赞,晚些皇榜一经放出,这群老臣也不好再拉下脸面作妖,只得默默噎着气。
  很好。
  不过他还是假惺惺的道了一句土里土气的话:“谬赞了。本将为国效力,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语调淡淡,颇有些漫不经心。
  皇上命人将赏赐抬入将军府, 就此退朝, 祈将军本人则被他留下, 二人转至御书房。
  “这几份文章朕看着不错, 这几位当是有些真才实学。俞兄也看看,朕要知道你的想法。”
  赫行渊命人将他连日来挑选出的几份科举文章送至俞沐跟前,私下里, 他仍如初识那般与俞沐称兄道弟。在他心里, 天下本不该属于自己, 一切全是俞沐为他打拼而来。
  赫行渊本对皇权无动于衷,奈何皇子身份让他处境艰难。有时你不去争, 便只有死路一条。若只他一人倒可洒脱一生,可他尚有一爱妻及两子一女, 放不下,只能顺势而为。
  他永远忘不了舞象之年的少年投奔自己时的景象,那般坚定决绝。一开始赫行渊并不为所动,只当少年痴人说梦。而之所以留下少年,是为惜才之心。
  后在乱世中得见俞沐的真才实学,赫行渊心中渐渐升起几分期许:有俞沐在,说不定真能成。
  事实证明俞沐无所不能。待决定起义赫行渊方才知晓,原来俞沐不知何时早已帮他铺好路。
  起义从不艰难,他甚至觉得这个皇位坐的轻松。而他更相信,若俞沐愿意,这个皇位根本轮不到自己来坐。
  他身边怀疑俞沐用意的人不在少数,赫行渊却从未怀疑过。初见时俞沐便已将自己老底交代过一遍,事无巨细,而他这般行为只为复仇。
  俞沐要亲手斩杀新君。
  当然,他们二人之间不止于此,而是当真有过过命的交情。自己几次九死一生,全得俞沐所救。
  甚至在自己登上九五至尊之位后,俞沐心知他根基不稳,故意唱黑脸,目的是为他博得老臣们的维护。
  其结果便是俞沐受万人唾骂。
  若非自己根基不稳,只怕俞沐早已撒手,归隐乡田。俞沐若离去,自己的处境只会更艰难,战乱在所难免。
  俞沐手握重兵,多少人忌惮于他。而今他将亲人接至皇城,其家眷免不了受人指点。
  赫行渊心中有愧,自想多多补偿于他。
  在俞沐认真品悦文章的时候,赫行渊暗戳戳的计划着该给俞沐添些什么赏赐。
  “皇上慧眼识才,几份文章皆文采斐然,足见其雄心壮志。”
  放下最后一份文章,俞沐抬眸,回的毕恭毕敬。可他这般反显得见外,皇上看着不喜,但又无可奈何。
  俞兄是在用行动告诉他,他俞沐永远视他为君,绝无其他想法。
  赫行渊才不管俞沐如何冷漠,他待俞沐的心永远火热,张口又是一句俞兄:“俞兄觉得谁更胜一筹?朕觉着俞申与沈锐堪称佼佼者不分伯仲,着实有些犯难。”
  “男儿志在四方,功名利禄是为锦上添花。若让臣选,臣觉得沈锐更胜一筹,当得状元。”
  他一届臣子本不应出这个头,但此事事关重大,俞沐还是道出自己成见。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妹妹俞竺。
  俞申有自己照应自然前途无忧,而他的妹妹,自当有状元郎相配。
  听得俞沐一言,皇上心中感动。只觉这个兄弟太仗义,这种时候不惜‘大义灭亲’,也要护他朝堂无忧。
  朝中老臣举荐的学子不少,可文章真正被赫行渊看上的没几个。一个都不用难免说不过去,但就算用了将来也不会给与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