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怎么样,升官了,也不准备庆贺一下。”
  闹了一阵以后,肖铭华正式地说。
  “别提升不升官的茬,咱们兄弟俩也有段时间没聚了,我正有此意呢!”
  朱一铭说,“就明天晚上吧,多叫几个人,人多热闹点。到时候把你那小马子带着,我就不打电话了,就在聚龙都吧,到时候找个大点的包间。”
  “哟,现在阔气呢吗,看来这场打挨得值,是不是收了不少红包啊?”
  肖铭华从小就耳濡目染官场上的人情世故,焉能不能其中的道道。
  “你这家伙真是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好心请你吃饭,你却想办法编排我,要不要也送顿打给你。”
  “谢了,就不麻烦你了,再说了,挨了打没红包拿,我岂不是倒了大霉。对了,聚龙都那我去给你安排吧。”
  肖铭华说。
  朱一铭听后,心里一热,兄弟到底是兄弟啊,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出面不太方便,连忙说道:“那就谢谢了,直接你做主,别给我省钱啊,正如你说的,这次收了不少红包呢!”
  “好唻,明天我就等着吃大户了,挂了啊,拜!”
  还没等朱一铭回话,肖铭华的电话已经挂断了,朱一铭笑着摇摇头,这家伙一贯听风就是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
  朱一铭随即给欧阳晓蕾打电话,准备约她晚上去红光小区的,这些天真是憋坏了,尤其看着郑璐瑶那魔鬼般的身材,还要装作一本正经、坐怀不乱的样子,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谁知欧阳晓蕾竟说,这两天身上不方便,朱一铭听后郁闷不已,也就没提晚上去红光小区的事,以免到时候看得到吃不着更难受,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呢。告诉欧阳晓蕾明天吃晚饭的事以后,就直接挂了电话。
  朱一铭发现两个电话一打,睡意竟已全无了。上大学时候留下的弊病,下大雪都要睡午觉的。眼看今天是睡不成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给陈强、苏兆华、谈剑、薛必胜打了电话,约他们明天晚上六点半在聚龙都吃饭,并让薛必胜把他的小舅子陈然也叫上。对方上次和自己一起运花木去应天也吃了不少苦,算是表示感谢吧。
  打完电话以后,朱一铭看看还没到上班时间,于是又打了个电话回家,住院期间,郑璐瑶在那不太方便,也就没打电话回家。电话是朱国良接的,听到朱一铭的声音,很是兴奋,聊了两句以后,特意把韩春秀叫了过来。一番问候以后,朱一铭告诉父母那花木场自己已经承包下来了,但暂时没什么事,也不需要人管理,他分别在两个村里找了个鳏夫在那照看,让他们不要担心,等开了春以后再说。韩春秀则一个劲让朱一铭要照顾好自己,还说现在村里的老少爷们儿现在简直把他说成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能人。朱一铭听后,苦笑不已。
  下午上班的时候,朱一铭特意找机会在李志浩跟前提了一下自己准备请客的事情,李志浩听后没有做声。朱一铭这才放下心来,这事本可不必向李志浩汇报,但还是小心为妙。万一遇到哪个小人在李志浩跟前添油加醋的一通胡说,自己反而处于被动地位,也算是有备无患吧。
  第二天晚上,朱一铭没有让欧阳晓蕾来接,自己打车去聚龙都的,毕竟人多眼杂,那地方又是官员商贾经常出没的场所。欧阳晓蕾和肖铭华、李倩一起过来的,紧接着到的是谈剑、薛必胜和陈然,一会功夫苏兆华就进来了,连声打招呼说开了个会来迟了。
  众人见朱一铭仍没有开席的意思,就知道一定还有人来,于是便拉开桌子坐下来打起牌来。打的是泯州地区流行的八十分,薛必胜和谈剑一家打苏兆华和肖铭华,其他人则坐在一边观战,看得出来,薛必胜和谈剑经常配合,两人很有默契,四牌下来就直接过关了,苏兆华和肖铭华根本就没有上手的机会。六点半多点,陈强才姗姗来迟,大家也都没有在意,知道县委办那一摊子事基本是他在负责,事情自然多。
  见人都来齐了,朱一铭就请大家入座,众人站起身来,目光落在陈强和苏兆华的身上。朱一铭早就想好了,对两人说:“陈主任可是我的直接领导,请上坐,苏局长,你可不要有什么意见呀!”苏兆华连声说没有没有,心里立刻又高看了朱一铭一眼,对方这是在给自己解围,有陈强在,绝轮不到自己坐主位。陈强虽说是县委办副主任,但早在去年就解决了正科级了,所以无论资历与职务都比自己要高一个档次。陈强略微谦虚了两句,也就坐了下来。他一坐下,其他人的座位就好安排了。
  坐定以后,开始商议喝什么酒,最后,陈强提议一起喝白酒,包括两位女士在内,他是知道欧阳晓蕾和李倩的酒量的。肖铭华听后,望着朱一铭阴险一笑,然后一下子拿上来四瓶五粮液,薛必胜和陈然连忙帮着开酒。朱一铭却很坦然,心想,小样,你得意什么啊,这酒可是不花钱的,原来欧阳晓蕾知道朱一铭要请客,特意从欧阳华那顺了两箱子五粮液过来。
  斟好酒以后,众人就自找对象,捉对厮杀起来,两位美女自然成了进攻的主要目标,谁知还真应了那句古话,巾帼不让须眉。喝到一半的时候,陈强就告辞先走了,大家都能体谅,华夏国的官场上,领导一晚上赶个三、两个场子是常有的事情。
  陈强走了以后,大家都放松了下来,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又是李倩和朱一铭的直接领导。肖铭华提议光这么闷头喝没意思,大家轮流来说段子,两个女士首先表示只听不说,其他人都没有异议。毕竟有些东东,她们这些年轻女士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不像那些在酒桌浸淫多年的老女人,有时候说出来的段子能让男人们听了脸红,好像四槐镇妇联就有这样一位能人。
  肖敏华喝了一口酒,挪了挪椅子上的屁股,说:“我先来,算是抛砖引玉。话说一天,岛国的老师正在给初三学生上生理卫生课,见学生无精打采的,一个个恹恹欲睡,便灵机一动,让学生提问。a学生问道,十一二岁可能怀孕吗?老师答,绝无可能。b学生问,那十二三岁有可能吗?老师答道,那要看各人的情况。c学生问,十五六岁呢?全班的人立刻都竖起了耳朵,老师严肃地说,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带套套,不是自己找事嘛?”
  大家听完,都大笑起来,李倩低声说了句,“下流!”
  肖敏华却正襟危坐,连声招呼朱一铭喝酒,仿佛刚才那段子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谈剑看着苏兆华说:“苏局,你也来一个,我们局长在桌上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你不会也是吧?”
  朱一铭听了谈剑的话,眼前浮现出李亮上次和李志浩、裘兆财、肖云飞一起吃饭的场景,那天他酒喝得不少,在桌子说的段子也最多。
  “好,我也来说一个。”
  苏兆华说。大家都是酒精考验的老手了,说起这些来,还不是小菜一碟。“某娱乐城搞演讲比赛,主题是比一比谁最敬业。a说,我起早贪黑,从未迟到早退。b说,我什么都干,从不说不。c冲着老板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意思是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然后又做了个写字的动作,老板示意给她拿个纸笔来。c快速地写了一行字递给老板,老板摇摇头,然后c又写了几个字递给老板,老板一看,满脸堆笑,当即决定把冠军给了c。你们知道c在纸上写了什么?”
  众人茫然地摇摇头,薛必胜和谈剑试着说了两个答案,可都不对,于是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苏兆华。苏兆华笑了笑说:“c在纸上写的是‘你知道我的嗓子是怎么哑的?’老板摇头以后,她写下的答案是‘喊哑的。’”朱一铭最先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渐渐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欧阳晓蕾和李倩是最后明白过来了,两人对望一眼,羞得满脸通红。
  接下来谈剑、薛必胜和陈然都分别说了一个,都是酒桌上经常听到的老段子,没什么新意。轮到朱一铭了,肖铭华说:“今天,你可是主人,得说个有点水准的,这也是对你领导能力的一个考察。”
  “胡说什么啊,这哪儿归哪儿啊,你还真能扯。”
  朱一铭笑道,“不过我的这个,大家放心,一定精彩,是我的原创作品。”
  “真的,假的,你还有那才能,我怎么没看出来。”
  “肖铭华就你话多,让朱一铭说呀。”
  李倩一副管家婆的模样。
  朱一铭狠狠鄙视了一下肖铭华,然后清了清嗓子说:“在县级的农民.运动会上,男子篮球争夺冠军,时间还剩最后半分钟,东城队落后一分,但握有球权,教练果断叫了暂停。队员们下场以后,围拢到教练身边,听他布置最后一攻的方案。教练指着两个前锋说:‘你们俩一前一后往下插,插得一定要果断,不管对方防得有多紧,都一定要想方设法地插进去。’他又指着中锋说:‘他们俩插下去以后,你要从上面寻找机会,争取一下子就搞进去。’”大家听到这,都已经彻底笑翻了,尤其是肖铭华竟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朱一铭期待他的下文。
  朱一铭见大家笑得差不多了,接下去说:“那教练想了会,转身对啦啦队的大姑娘、小媳妇说,‘你们在下面要积极配合,声音叫得大一点,这样他们才能兴奋起来。’”朱一铭讲完最后一句的时候,肖铭华和陈然竟笑得瘫坐在椅子上,两位女士撑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三个段子用了骑鹤一个小时的时间,绝对原创,请大家多多收藏,谢谢!
  第062章 蛇路鼠道
  一顿饭在说说笑笑当中,足足吃了近两个小时,第六瓶五粮液见底以后,终于没有人再叫开酒了。朱一铭提前从房间里出来,去吧台准备埋单,可服务员告诉他,刚才苏局长已经付过帐了。正当朱一铭转身回头之际,聚龙都的总经理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双手递上一张名片,恭敬地说:“朱主任,你好,鄙人胡文锋,以后还请多关照。”
  朱一铭不想和他有过多的交集,但也客气地打了招呼,心想,这人在恒阳绝对是个人物,消息可真够灵通的,自己上午刚知道被提为委办副主任,他居然已经知道了。胡文峰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和身份证差不多大小的暗红色的卡片,恭敬地递给了朱一铭。
  朱一铭没搞清楚状况,连忙推迟,胡文峰解释道:“朱主任,放心,这是我们这的贵宾卡,以后您再过来的时候,可以打个折扣,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您一定笑纳。”
  朱一铭听说不过是一张贵宾卡,也就坦然地接受了。告别了胡文峰,进了包房以后,看大家都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也就各自打散了。送别苏兆华时,朱一铭向他道了谢,苏兆华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是啊,堂堂的财政局长怎么会在乎一顿饭钱,何况这钱也不需要他从自己腰包里掏。等朱一铭回过头来,薛必胜和陈然已经上了车,而肖铭华和李倩则叫了辆出租车走了,见欧阳晓蕾发动了汽车正在等自己,于是三步并作两步上了车。
  进了红光小区以后,和以往一样,朱一铭先上楼,欧阳晓蕾把车停好,才慢慢地上楼。由于都喝了不少酒,朱一铭虽然隐隐有兴奋之感,奈何知道欧阳晓蕾正在生理期,于是也只得作罢,两人洗洗就直接上床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两人各自去上班。一天当中,朱一铭就跟着李志浩参加了三个会议,头脑子里面嗡嗡的,根本就不知道会上究竟说了些什么。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着,转眼间,又是十多天过去了,扒扒手指头,离过年越来越近了。这天上午九点老干局召开老干部慰问会,老干局的局长半个月前就来邀请李志浩参加了。朱一铭本以为李志浩一定会找个理由推脱,谁知他竟一口答应了下来,并且不像是简单的敷衍,让朱一铭把它写进了工作计划中。
  李志浩到办公室以后,没有一会功夫就招呼准备去老干局了,朱一铭心里一阵纳闷,就算过去参加会议,是不是也太早了点,现在可还没到八点半。一般这样的会议,临近结束的时候,县委书记去露个脸,提前给老同志们拜个年,就算给足面子了,真不知道今天老板的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想不通没关系,作为秘书,领导怎么吩咐就怎么去做,执行是关键。朱一铭打了个电话给常达,让他把车开过来,然后帮李志浩把前两天准备好的讲话稿放进包里,拿上茶杯,跟在李志浩的屁股后面下了楼。
  上车以后,李志浩对常达说:“去望月路。”
  朱一铭一愣,不是去老干局吗,应该在云川路上啊,怎么去望月路了?再一琢磨,朱一铭明白了,李志浩肯定是去接老书记陈大成,然后再去老干局。陈大成退休以后,从县委宿舍区般了出来,就住在望月路十号。常达把一号车拐进望月路以后,朱一铭大着胆子说:“老板是不是去十号?”
  李志浩听后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心想,看来这小家伙越来越上道了,再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自己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看来李志浩早就和陈大成约好了,一号车停下来的时候,陈大成已经从家门口迎了上来,李志浩不等朱一铭开门,就自己下了车,快步迎了上去。
  两人亲热地手拉着手,一起向一号车走来,朱一铭连忙拉开车门,把手遮挡住车顶,虽然李志浩不喜欢这种做派,但今天毕竟有陈大成在,所以该做的一样不能少。两人谦让了一阵,最后,在陈大成的一再坚持下,李志浩先上了车。陈大成躬身上车之际,冲着朱一铭善意的一笑,低声夸奖了一句,“小朱,不错!”
  声音虽小,但却足够让李志浩可以听见了,朱一铭心想,这些老家伙一个个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谁要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可真是自己的悲哀了。李志浩听后,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究竟是因为陈大成给他面子而笑,还是因为朱一铭的表现不错而笑,就不得而知了。
  朱一铭坐在车上正在琢磨李志浩去老干局的目的,按说年关岁尾了,作为县委书记,去老干局走动走动关注一下老干部的生活,听听他们的心声,也在情理之中,可朱一铭总觉得其中应该还有更深的意思。因为前一阶段,朱一铭听说,主管老干局的副县长王显声在去那检察工作的时候,发了一通火,并扬言要把局长徐为华给撤了,好像就是因为在召开座谈会的时候,个别老干部提出的问题惹恼了他。
  老干局局长徐为华八点半左右就站在门口等了,他这阶段的日子很不好过,本来老干局就没什么油水,还要经常听这些老头、老太们的抱怨,不过好得也是个正科级职位,将来拖个关系,走个后门什么的,换个油水足的部门,也算是修成正果了,可这个美好的愿望就在一个月前破裂了。那天,王显声来召开老干部座谈会,前任人大主任对他嘴里所谓的暂时拿不出资金来为老干部们解决建活动室提出了质疑,老头由于不在其位了,说话比较直,有一两句还比较难听。三两句话一说,就把王显声惹火了,当场拂袖而去。他倒也聪明,知道和这帮老家伙计较不到名堂,又想找回自己的面子,于是便放出话来,说是徐为华在里面鼓动的,扬言要撤了他。
  徐为华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知道那位老主任是个炮筒子,当天开会并没有通知他来。谁知老头闲在家里没事,来找人下棋的,恰巧碰上了。
  华夏官场的人都知道干好干坏不重要,领导的看法最重要,徐为华找了许多门路,想去给王显声赔礼道歉,奈何人家工作很忙,根本不理他这个茬。
  徐为华回到家里,整天唉声叹气的,婆娘看不过去了,就给他支了一招,找王显声不行,干脆就去找苏运杰,王显声还敢不听他的。徐为华听后,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可转念一想,就泄气了。谁都知道,在县政府里面,王显声和吴辉是苏运杰的哼哈二将,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去落王显声的面子呢?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另辟蹊径,在恒阳,要想让王显声闭嘴,那剩下的选择只能是县委书记了。可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贸然跑去汇报工作的话,别说书记能不能见到,恐怕就连秘书都不会待见自己,你一个老干局的局长,能有什么重要工作需要找县委书记汇报的?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他一连几天去陈大成家里磨着泡着,最后陈大成也不知是嫌她烦了,还是被他的诚心感动了,帮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李志浩。他这才放下心来,大着胆子去县委邀请李志浩参加今天的会议。谁知李书记的对自己的态度竟非常热情,一口就应承了下来,可比自己去王显声那强多的,狗.日.的推三阻四的,拿那些退休的老家伙没办法,就在自己身上出气。
  一直到八点五十五左右,徐为华看见一号车缓缓地开来了,顿时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车刚一停下,他就伸手拉开了车门,用手遮住车顶,一脸谄笑。李志浩率先下来,紧接着是陈大成,下车以后,陈大成就为徐为华作了介绍:“李书记,这是老干局的小徐,这个同志不错,为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他可操了不少心。”
  徐为华听后,心里异常兴奋,心想,自己平时经常去陈大成家走动,看来没白费劲,关键时刻,老头还是挺给劲的。
  李志浩听后虽没有说话,却看着徐为华微微一笑,算是认可了陈大成的话。徐为华顿时浑身的骨头轻了足足三斤,愈加恭敬地在前面为二人领着路。
  当几人进入会场以后,在座的二十几个人热情地鼓起掌来。这些老头老太们当年也是恒阳的风流人物,退休以后,仿佛就被人扔进了历史的角落。别说见县委书记,就连王显声那东西还动不动给他们甩脸子,要知道他们当中比王显声级别高的,可大有人在。
  这次会议的气氛可能是老干局近几年以来最好的一次,老头老太们少了抱怨,而是心平气和地提生活中遇到的困难和问题。
  第063章 那人是谁?
  李志浩不光认真地听,还让朱一铭把大家的反应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尤其当那个老人大主任谈起王显声的事情的时候,他听得格外的认真。
  最后李志浩没有发表什么长篇大论,只是实在地说:“各位老同志,你们都曾经为恒阳的发展做出过卓越的贡献,现在应该是你们安享晚年的时候了。由于我们工作的疏忽,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了一些不便,比如活动中心的问题,回去以后,我一定要求各部门行动起来,尽快弥补这些缺陷。另外,有些同志的官僚主义作风是要不得的,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们可都是恒阳的宝啊!欢迎你们通过电话、写信,或是直接去我的办公室,为我们恒阳的建设出谋划策,今天我就算正是发出邀请了,我等着大家的意见和建议。我就简单地说这两句,谢谢大家了。”
  会后,李志浩竟一反常态,留在了老干局吃饭。此时的徐为华容光焕发,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招呼工作人员一起簇拥着李志浩、陈大成和那些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太,走向了对面的如意庒食府,一家看上去颇为气派的饭庄。
  徐为华刚进门,一个老板模样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手上的大金戒指直晃人的眼,他往大门中间一站,大有此山是我开的架势。徐为华连忙走过去,掏出金溪,硬递了一根在那男子手上,巴结地说:“李老板,真是不好意思,那帐过两天我就过来和你结。”
  “徐局长,不是我说你,你也大小是个局长,就那一万多块钱,你年头拖到年尾的,真好意思!”
  老板不屑地说,“你看我哥他们镇上,昨天邵镇长的秘书刚送过来的,整整这个数,零头都没要我找。”
  说着,伸出了一个巴掌。
  李志浩听后眉头一皱,朱一铭见状,假装好奇的样子问道:“哪个镇上啊,这么大的气派啊。”
  “我哥你都不知道啊,刚来的啊,梦梁镇的老大,李贺天。小子,在这破局里能有什么出息,几顿饭钱都拿不出来。”
  老板的脸上充满了鄙夷之色。
  朱一铭听后,继续装糊涂,接着问道:“梦梁这么大的镇,一年招待费就只有五千块钱啊?”
  “五千块钱?”
  老板脸上的不屑之色更甚,故意仰起头,扫视一下四周,得意地说:“后面加个零,五万,小子,你可站稳了,别吓着了。这还只是在我这的数字,聚龙都的,哼哼……”
  “哼,看来梦梁镇的人胃口很大嘛!”
  李志浩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徐为华一时呆在了当地,陈大成见状,冲着他一努嘴,低声提醒道:“还不快去追!”
  此时徐为华才如梦初醒,连忙追了出去。
  “李书记、李书记……”
  徐为华到门口的时候,李志浩一脚已经跨上了车,坐定以后,特意让常达等一会开车。等徐为华到了跟前的时候,李志浩放下了车窗,对徐为华说:“下午打个报告到财政局领两万块钱,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说完,就关上了车窗,常达松下了手闸,一号车缓缓滑了出去。
  徐为华失魂落魄地回到如意庒,工作人员已经把老干部们招呼进了包间。徐为华连忙让人把陈大成请出来,把刚才李志浩的话告诉了他。陈大成看他满腹心事的样子,没好气地说:“真是没出息,这事对你来说是个好事啊,白送两万块给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可是……”
  徐为华欲言又止。
  “没什么好可是的,不就是没在这吃饭吗。这也不是你的责任,反而让他看到了你工作的艰难,给你两万块钱,不就是明证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有的人恐怕要在家里睡不着觉喽!”
  陈大成说徐为华经他这么一开导,也想开了,貌似确实没自己什么事,这一万多块钱餐费还是近三年来日积月累欠下来的,有部分甚至还是前任签的字呢。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拉着陈大成的手向包间走去,一个劲地说:“陈书记,谢谢您,马上一定好好敬您两杯。”
  李志浩走后,老干局的人也进了包间,就留下如意庒的老板李贺财一个人站在当地。他总觉得刚才那人有点眼熟,可一下子又想不起究竟是谁,隐隐约约听徐为华称他为李书记,想想刚才那人转身离开前扫向自己那道阴冷的目光,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莫不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李贺财心想,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刚才的那番话落在他的耳朵里了,怎么得了呢?岂不是给表哥惹了个天大的麻烦。到时候那脾气火爆的家伙还不活剥了自己,再说自己这小店以后还指望他混呢,不行,一定要打听清楚那人究竟是谁。
  李贺财叫个服务员去把徐为华请到自己的办公室来。徐为华进来以后,李贺财再也没有刚才飞扬跋扈的样子,又是端茶,又是点烟的,徐为华当然知道他所为何事,乐得装起了大爷。上任两年多以来,由于局里欠李贺财的钱,再加上他有个强势的表哥李贺天,那可是县长苏运杰跟前的红人,自己可没少在他跟前装孙子,今天也找找做大爷的感觉。
  “徐局长,我这人,你也知道,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有事没事就瞎咧咧,刚才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
  李贺财边说边观察徐为华的脸色。
  徐为华听后,微微一笑,说:“没事,李总,我习惯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确实是我们局里不对,欠你的钱的日子确实有点长。”
  徐为华的话里绵里藏针,李贺财整天在商场上打滚的人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连忙说:“徐局,这样,那些零头我就不要,只要个整数,你看如何?”
  “李总,你客气了,该多少就多少嘛,刚才李书记刚批了三万给我,还你的帐绰绰有余。”
  徐为华故意多说了一万,也算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