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放开柳觅青的唇,步惊辞轻喘着气,却始终不敢逾越那条禁忌的线,但心里的躁动却也让他无法就这么离开,忍不住问道:可以吗?
  柳觅青没回答,而是笑着反问道:你应该知道我刚才喝了酒,而且现在药效未除吧?
  知道,我也喝了不少。 步惊辞说着又含上柳觅青的唇。
  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柳觅青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他只记得男人抱上来的体温和细密又温柔的吻,以及烛火熄后和黑暗纠缠不休的暧昧。
  意识像在云端,又狠狠摔落,掉进海里,反反复复,欢愉到近乎折磨。
  但夜,还很漫长。
  王爷跟王妃今天都光荣起晚了,但考虑到昨晚房里发出来的声音,也没人特地去叫他们。
  柳觅青醒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但依旧赖在床上不想动。
  他腰有点酸,其他的不适倒是没有,仔细想了一下,这可能要归功于原身藏在房间里那些玩具。为了讨好步惊衍,原身估计折腾过自己的身体,结果阴差阳错便宜了步惊辞。
  累吗?
  步惊辞带着温度的怀抱靠上来,柳觅青有点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见步惊辞没有退开的意思也懒得动了,哑着声音道:知道就别烦我。
  用完就扔,这么绝情。步惊辞说着坐起来,乌发随着他的动作垂落,搔在柳觅青背上,衬得他肌肤雪白,他忍不住伸手摸上去,绸缎般的手感让他有些迷恋,昨晚有弄疼你吗?
  没有。柳觅青这才转过身,看向他,懒懒道,只能说不愧是景王爷,不负你风流的盛名。
  步惊辞被噎了一下,沉默好一会才轻笑起来:吃醋?
  吃个头。柳觅青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在夸你技术好。
  步惊辞笑着弯下腰,一个吻落在柳觅青发上:没有别人,只有你。
  少来。柳觅青推开他的脸,我不介意的。
  只是在告诉你事实。步惊辞无奈道,我在深宫长大,看厌了那些争宠的戏码,何况我母后也倒不如从源头掐了。
  源头。柳觅青也跟着笑,那你在醉仙楼带回来的人呢?听说你有段时间可是住在那了。
  那不能怪我,我真没碰她们。步惊辞无辜道,我只是把人带回来了,只是作为醉仙楼的人,被高价带回来却没什么都没发生,大概觉着有些丢人吧。第一个人说了谎,后面的人觉着我明明碰其她人却不碰她,像嫌弃了,也说不出口吧。
  柳觅青大概有点明白了:所以为了保住面子,就捏造了跟你的事?
  嗯 毕竟我也没说什么,结果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不过正好可以用来卸了盛家的心防,让他们知道我的确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原来如此柳觅青说着顿了顿,又一巴掌拍到他鼻子上,你以为我傻啊,昨晚又不是没试过。
  爱妃这么不信任我,我可真伤心。步惊辞说着亲了亲柳觅青的耳朵,小声道,那我这么跟你说吧,生在皇家,什么都要学。
  柳觅青闻言一愣:这也要?
  步惊辞看他惊讶的模样,忍不住乐了:按理说你也是要学的,只是当初我想着也不会碰你,便省了这一道罢了不过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昨晚也很开心?
  他忽然调侃,柳觅青脸不住红了,转过身不去看他:今天贺将军不是要来,你还不起。
  这种时候提他,爱妃可真煞风景。步惊辞也不再骚扰他,起身下床穿衣服。
  柳觅青躺在床上,可以看见步惊辞动作时背上被头发盖住的抓痕会露出来,一道叠着一道,看上去很是暧昧。
  他忍不住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要剪一下比较好。
  那你再休息会,我让他们弄点东西给你吃。步惊辞穿好衣服,又坐回床边,轻轻摸了摸柳觅青的脸,晚上子霄过来,要一起吃饭吗?
  柳觅青点头:见见也好。
  他说完步惊辞便离开了,柳觅青这才坐起身,知春。
  公子知春探了个脑袋进来,有点不知该不该进来,有什么吩咐?
  你帮我跑一趟蒋府。
  知春有点疑惑:公子不舒服吗?
  不是,去找婉晴姐,顺便帮我拿点药材回来。
  好。知春心里还是奇怪,但没多说什么,进屋听柳觅青吩咐完后便走了。
  柳觅青这才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去衣柜里翻了平日里穿的出来。
  今儿是过年,步惊辞给府里大多人放了假,所以有些冷清,但饭菜倒是没缩减,只是有些清淡,大约是步惊辞吩咐了什么。
  柳觅青也不是很挑剔,把肚子填饱后就到外边透气去了。
  这会倒是没下雪,但也没太阳,有点冷,他穿得不多,又懒得回去多穿一件,便挑了个风吹不着的角落站,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回柳家拜个年什么的。
  在想什么呢?
  步惊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把柳觅青吓了一跳,忍不住横他一眼:人吓人,吓死人,我在想是不是要回家拜个年什么的。
  肯定要的。步惊辞抬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后天回去,我让人准备点东西一起带过去。
  也好。柳觅青点点头,也不用带太多吧,反正住得近,随时能再送过去。
  只是个心意,跟远近没关系。步惊辞说着顿了顿,看着柳觅青的神色有些复杂,嘴张了张,后续的话就是一直说不出来。
  柳觅青看他这样也有些不自在,问道:干嘛啊?怪怪的你。
  在想你怎么一点变化没有。
  什么变化?柳觅青奇怪道,我长一岁了,这算变化吗?
  步惊辞有点哭笑不得:谁跟你说这个呢,我是说昨晚的事。
  昨晚?柳觅青越发奇怪起来,干嘛?你是担心我要你负责啊?
  步惊辞忽然发现他们俩对话根本对不上,忍不住叹气: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柳觅青点头:可以啊,我先去加件衣服,你去院里等我。
  让润雨去拿吧。步惊辞说着拉过柳觅青的手,还有茶点。
  润雨应了一声便走了,步惊辞牵着柳觅青慢慢往院子里过去,等到地方时润雨正好回来,他接了衣服过来给柳觅青披上,这才拉着他坐下。
  你想谈什么?茶点这会也送过来了,柳觅青立刻伸手过去接,跟侍女的动作撞了,差点打翻茶水,把侍女吓了一跳,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你就让他们做吧。步惊辞叹气道,瞎添乱。
  我这不是习惯了。柳觅青有点无辜,等侍女把茶点都放好后才伸手端过桌上的茶抿了一口,你刚刚不是说想谈,谈什么?。
  步惊辞点头,屏退了伺候的人,这才说道:还记得我们成婚之前的约定吗?
  记得啊。柳觅青点头道,结婚之后各过各的,怎么了吗?
  步惊辞点头:但是我们没做到。
  还不是你自己老赖在我这不走。柳觅青奇怪地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步惊辞被这么问,有点急了,但组织不好语言,支支吾吾半天只憋出来一句:我们现在这样算有名有实的夫妻了吧。
  你这是在问我还是什么柳觅青有点懵,我们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了,肯定是有名的,但是实睡是睡过,没有感情算有实吗?
  步惊辞微抿起嘴,严肃道:如果我说我有呢?
  柳觅青面色一僵,对着步惊辞认真的神色,他可以跳过玩笑的可能性,直接进入思考。
  但思考什么呢?
  步惊辞说的感情是什么感情?
  那他自己有没有呢?
  看柳觅青纠结起来,步惊辞心里几乎已经知道答案了,轻叹了口气: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们可以继续像现在这样。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柳觅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昨晚其实就是顺势而为,也没想那么多。
  步惊辞闻言心中一动:你有心上人吗?
  没有。柳觅青摇头,我一直都在生病,哪有心思想那些。
  那你现在健康了,可以想想。步惊辞弯起眼睛,你看我如何?
  你柳觅青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又捻了块糕点吃,急得步惊辞抓心挠肺的,你忘了你上辈子的下场了吗?我都说了,我想好好活着的。
  我会护你一世安好。
  你连自己的命都没办法握在手里,却还能说出要护我一世这种话吗?柳觅青有点无奈,垂下眸子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这种亲密是他以前从未和谁有过的,这种想法让他心里忽然软了,其实你不用这样也没关系的,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可以陪你,你不用害怕,你这次不是一个人了。
  谁说我要死了?步惊辞也有点无奈,拉起柳觅青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他的手指,觅青,为了你,我什么都要争一争。
  柳觅青愣了:为了我?
  步惊辞点头,神色很是认真:我想跟你一起活下去。
  柳觅青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无措起来。
  就像他跟步惊辞说的那样,他完全没考虑过他们俩之间的事。
  他对步惊辞好,是因为步惊辞也对他好,他想尽量帮步惊辞,也是因为他跟步惊辞是一条船上的人,但这其中涉及多少感情,他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冲你这句话,我可以试试。柳觅青说完,耳朵不住泛起红,不过先说好,我既没有英年早逝的打算,也没有当鳏夫的爱好。
  刚刚还说陪我呢。步惊辞弯起眼睛, 没关系,不会有那一天的。
  夜,景王府。
  贺子霄跟步惊辞是老朋友了,府里的厨子对他的口味清楚得很,也不用特地吩咐什么,早早就做好一桌酒菜。
  往年贺子霄都是自己一个人过来,今年却不是。
  据他自己说是媳妇对柳觅青感兴趣,所以拖家带口就过来了。
  柳觅青本来就跟贺子霄不是很熟,就别说他妻子徐芊了。
  不过贺子霄还带了女儿过来,小丫头聪明伶俐,进门后就有模有样地跟他们行礼:见过王爷,王妃。
  柳觅青看一眼便觉着喜欢,试着朝小孩招招手,等她走近了,把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她,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萱萱。贺宣看着柳觅青手里的红包,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拿,便看了爹娘一眼,看到贺子霄点头才接到手里,乖巧道,谢谢叔叔。
  步惊辞见状也给她递了个红包,笑眯眯问道:萱萱过完年几岁了?
  三岁!贺萱跟步惊辞比较熟,也没拘谨,应完就拿了他的红包跑回贺子霄跟前去了。
  先进去吧,饭菜都要凉了。柳觅青抿着笑容,把人引进屋。
  屋里暖烘烘的,饭菜早已上桌,一行人进屋后坐下,贺子霄屁股刚沾着椅子,一旁的徐芊就小声提醒他:今晚注意些,别喝太多了。
  贺子霄闻言立刻开心地点头应好。
  步惊辞看得眼红,忍不住拉了拉柳觅青的手,小声道:你看,人家的媳妇都会让他少喝点的。
  柳觅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错啊,喝酒伤身,少喝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你白天还说要和我试试呢。步惊辞小声道,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学学别人,从小事开始吗?
  小事?柳觅青微微抿起嘴,看了徐芊一眼。
  他几乎不怎么跟家人一起生活,对夫妻之间的相处几乎都是从电视小说里看来的,也不知道日常里是不是也一样,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试,只是拉了拉步惊辞的衣服,小声道:那你不要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