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忆
  郑云继续温婉的讲着:“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天,父亲和爷爷在一起下棋,二叔手里拿着啤酒,难得的在他俩身边,二叔一说话就会被他俩嫌弃。”
  “三叔,就让我叫他三叔吧,他在后院要把最美的凤凰花画下来送给我做生日礼物。”郑云微微笑起来,“妈妈和小奶奶在一起做糕点。”
  “老付在指挥着其他人给我布置彩色气球,星空灯。”郑云嘴角微微上扬,“老付每次见到我,都会咧开嘴笑,叫我小公主。”
  “那天,我真的好开心呀!”郑云仿佛真的回到那天,她太累了,我就在那握着她的手,静静的听着。
  “我记得那天晚上,蛋糕足足有我两个人高。”郑云眼角滑下一颗泪珠,父亲举杯说道:“来,我们一起祝咱家这位小公主五周岁生日快乐”,窗外烟火飞腾,夜空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云”字。
  郑云看向我,“你看见的卧室中那张大合影,就是那天留念的。”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明白,我最爱的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做,我叫了二十年的三叔居然是我哥哥!”郑云茫然的摇着头,我起身把郑云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而且,我还和这么多想让杀了我们家的仆人们生活了这么多年。”郑云问道,“阳正,你说,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时间竟无法说出宽慰郑云的话来,被夜幕笼罩的郑家,错综复杂的关系,让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变得畸形,我也不禁在心里问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郑老爷子借着时代的浪潮从底层爬到高处,看着他眼中“蝼蚁”一般的人们,想到了自己以前被压迫的日子,他挥拳向更弱者,变成自己曾经最仇恨的人。
  郑云父亲因为母亲早逝,缺失的感情形成缺陷的性心理,面对一个轻松取代死去母亲地位的女子,他摒弃了一切人性。
  郑家的卖身契给了郑江不健康的心态,在郑家,可以不把人当人,兽性得不到遏制,只会沉沦进无穷地狱。
  郑子楚童年目睹母亲被杀,最信任的大哥是自己的父亲,不正当伦理关系使得郑子楚心理扭曲,将鲜血涂在野猫身上,毁灭所有人。
  老付失去了所有的自由,终日生活在郑家人的屈辱中,在痛苦中沉沦,无奈的咆哮,最终命丧蛊毒,我想,老付临死那一刻,更多是对郑子楚的歉意。
  我心中苦涩,郑家的罪来源于人性最深处的兽欲,郑云见我没有答声,在我怀里静静的靠着。
  郑云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事情来,把头从我怀中抬起来,说道:“巡捕送你来医院的时候,说是在房间里有一本书,一起拿过来了,让我问问是不是你的。”
  书?
  我有些疑惑,在我印象里,我并没有在客房见到书籍。
  这,有些问题。
  我问道:“书在哪里,我看看。”
  郑云转身取出一个物证袋,从中拿出一本黄皮线装书,书面古旧残破,我隐隐感觉到有一股邪气附着在这本书上。
  我伸手拿过来,上面写着“葬经”。
  这应该是一本讲墓葬学的书籍,怎么会透漏出这么大的邪气呢?
  我心里一惊,突然想到,这不会是那邪祟身上掉落的吧?
  郑云看见我震惊的表情,忙问道:“怎么了,阳正,这个不是你的吗?”
  “没事。”我稍微平复。心情,“这本书是我的。”
  我撒了个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