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水往低处流
  齐菡纱随着赫连翊一起去了军营,直接霸占了主营帐,这里已经俨然成了她办公的地方。
  原本是有一张大地图的,可是上面只标注了几个大的流域,不够细致。
  齐菡纱又把之前被搁置的一张张各个地方的地图又翻了出来,没有在意细节之处到底对不对,只要大致分布没有问题就行了。
  花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东拼西拼给拼了出来。
  就像赫连翊说的那样,最大的水源地就是淮河和漠河。淮河的起源就在大齐境内东部,而漠河的起源仍然是在昭云国,这也是昭云国为什么敢把漠河流域划分给大齐的缘故,只能算是共享,而不是割让。
  若是大齐想要独自霸占,他们随时都可以在源头上动手脚。
  除此之外,还有几条相对较大的内河,分别在柏州、江陵、安渠等地,都是偏南的地方。
  而后就是皇城数里外有一条绕城河。
  剩下的小溪流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心里想着水肯定是自西往东流,可万一他们这儿是逆天而行的呢,还是又向赫连翊求证了一下,“这水是从这边往这边的吧?”
  “当然。”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便又在河道里标注了一个箭头。
  赫连翊静静地看她做着这些东西,没急着问,等着她自己说。
  齐菡纱在图上瞧了又瞧,“这些江河,涨潮的时会发生洪灾么?”
  “会,每年都会发生大大小小好多起洪灾。问这个做什么,也和这个有关?”
  齐菡纱没有回答,只是暗自思衬着,是不是可以一起解决了。
  将赫连翊拉了过来,“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地方,离江河也远,当地也没有什么溪河,一旦发生旱灾,这些个地方肯定就是最早最严重的,对吧?”
  “嗯。”赫连翊点点头,静候下文。
  齐菡纱张嘴准备说点什么,又闭了嘴,觉得不太对。
  她不过是准备借鉴一下别人的方法,真要详细分析怎么弄,她可就是一窍不通了。
  抬头看了看赫连翊,正巧赫连翊也正在看着她。
  “对土地、水利这一块,你懂一点么?”
  赫连翊摇了摇头,术业有专攻,他的职能是打仗,这些东西当然从未涉足过,不过也料想到她肯定是在这上面遇上什么难题了。
  “我替你叫个人过来。”
  下午就另外带了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过来,“这位是地司局的大农司,张浔张大人,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
  张浔先弯腰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张大人,你快过来,我有问题想问一下你。”
  张浔站着没动,“公主有何问题,直接问便是。”
  齐菡纱知道这是他们古代礼数多,将地图摊放在了桌上,“我看到淮河流域有好几条支流,这些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的?”
  张浔就着地图指了指,“这两条是天然就有的,这几条,据记载是宣武帝在位的时候开凿的。”
  齐菡纱看了看他所指的位置,这开凿的几条都凿得不太长,“那后来为什么不凿了?”
  “一开始是为了分流,解决洪灾才凿的,没成想,凿到哪里就漫到那里,反而扩大了洪灾的区域,之后也就不敢再妄动了。”
  齐菡纱紧紧皱着眉,看了看张浔,又看了看赫连翊,“我能说实话么,说错了没关系吧?”
  张浔接过话来,“公主但说无妨。”
  赫连翊也给了她一个眼神,不用怕,直接说。
  齐菡纱这就放下心来,开始说她的想法,“张大人,你专门管这方面的,你应该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凿吧?”
  张浔也不敢妄自尊大,语气谦逊,“据记载分析,这里地势相对平坦,而且人烟相较而言比较少,选在这里也是为了尽可能地降低影响,以免破坏了民众的生活。”
  “这就对咯,我觉得这地方就没选对。”
  虽然现在没有这方面的旨意安排,但张浔到底也是一个乐于研究的人,听她这么说,也来了浓厚的兴致,“那公主有何赐教?”
  齐菡纱一手拿着毛笔在地图上到处画圈圈,“你看这里、还有这里,这两个地方本来就有水域,到了涨潮的时候,它们都面临着同样的难题,只是不如大江大河那么严重而已,你还要它们来分流解决洪灾,那不是给人家雪上加霜么?”
  “那公主的意思?”
  “你看这几块区域,基本上就是靠打井取水,没水的时候那就是真的一点也没水,这里有水,这里没水,那为什么不把这里的水引到这里去呢?”几个地区,有序地一一点出来。
  “不行!”张浔立即否定掉了。
  “哪里不行啊?”齐菡纱也有些急。
  “这里居民太多,大多为村落,影响太大。”
  齐菡纱赏给他一个白眼,“这不就是为了给人提供水域么,没人我引流过去干什么,你看着这边居民多,农田也多,分流过去一方面可以缓解主流干道区域的水患,又可以解决这边缺水的问题,这边田地也是急需灌溉的,你刚才说的分流分到哪里洪灾就蔓延到哪里,我看这里就不会。”
  没有被反驳,她又继续说道:“人工开凿自然可以灵活一些,又不是让你哪里有人凿哪里,自然还是要规划一下路线,选择最好的路径,对吧?”
  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至于到底行不行得通,那就要专业人士分析才能知道了。
  张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在地图上标注的几个点,“不知公主这地图能否借用一下,容我回去好好思索一下。”
  “那你拿去吧。”
  张浔最后又问了一句,“公主可还有其他见解?”
  想了想,“还有一点,我不知道他们以前为什么要选在平坦的地方开凿,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都明白吧,那要想水流的长一些,自然应该往低处去了。”
  “嗯,张浔知道了。”
  张浔走后,齐菡纱自己又拿着纸涂涂画画了好一阵子,最后烦躁地揉成一团丢开了。
  一抬头就见赫连翊正盯着她,眼里满是打量。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