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万万千千的人
  看到了所谓的百鬼夜行,原来是这个样子,是自己一步步将林东推到了这里,秦瑶一直以为自己幸运且特殊,所有大家族之中遇到的幸亏自己都没有遇到。
  原来,不过是有人将她保护的很好。
  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不管不问。
  然而现在啊,她受够了,她要出去,这句话是对着林东说的,也是对着一直保护自己的秦珪铭说的。
  只是场面太过喧嚣沸腾没有人能够听见她说什么,或者又是太多的活人变成一具具尸体,堆叠如山,她就连震惊的机会度没有。
  秦文华明明那么作恶多端,一切都是他挑出来的。
  然而让她怎么恨?秦文华不过是将这些暗流涌动的阴谋赤裸裸的搬上了台面罢了。
  即使他死了,这些人的嘴脸仍旧存在,原来伪善的资本家,是真的存在。
  秦瑶站着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她看见林东又和那个禾穗打了起来,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在她耳边一直在响着,头顶上有刺眼的阳光,耳边喧嚣沸腾着的人群,让那么骄傲的秦瑶,第一次产生了退却的感觉。
  她没办法面对,或许对于他们开说这些跟斗牛一样,只不过是拿来消遣娱乐的,这种娱乐方式,少了台面上的争斗,不用大动干戈,只需要抓住这些低能,流浪在这个世界的修真者,让他们在一个笼子里自相残杀,并且告诉他们,谁能活到最后一刻谁就赢了,要想不被人杀死,就得杀死别人。
  于是很多人无奈的信了这句话,并对此深信不疑,秦文华是一个,万万千千的人都是如此。
  而这次,林东选择用自己的力量替阿灵报仇,只听见“锵”的一声,聚刃直接在禾穗的肚脐处划了一个口子,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听到禾穗说过一句话却在那一刻突然对着林东说道:“你是不是抢了我的东西?”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强烈想要杀他的欲望,大过她的理智,大过禾风的命令。
  聚刃停留在半空中一顿,紧接着林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将完全雨刃对准了禾穗,他控制着雨刃的手不自然的转动了一下:“从现在开始,两清了。”
  我们,从来都不认识。
  “这样啊……也好。”
  禾穗像是放下了某个让她负重而行的东西,只见她一跃而起,穿过那些雨刃直接横空出现在林东头顶上,芯瞳在她双眼中泛着幽蓝的冷光,暗红色的发带飞扬,她的刀尖准确无误的指着林东的额头上。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两败俱伤的结局已经及其明显了,林东推力将自己的身体往后退一边支配着雨刃朝着禾穗攻击而去。
  只见刀光剑影中,噼里叭啦的一阵声响过后,禾穗的身体坠落下来,林东护着额头双臂也着实受了那重重的一击。
  “结……结束了?”
  这个时候场地内只剩下林东和禾穗两个人,所有人都在等待黄沙落定的那一刻,一切也都清洗明朗起来,然而直到一个身着黑袍的人从黄沙之中走到众人的视线里。
  他的怀中抱着的是的已经昏迷不醒的禾穗。
  林东看着这个奇怪的黑袍人,不自觉的皱眉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昏黄的灯光一下子刺进林东的眼睛,他这才想起来,那个对着自己寝室窗口那一抹视线。
  原来从很早开始,他就已经盯上自己了,已经在自己身边停留了那么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策划这一系列事情的始作俑者?”
  兜帽下,林东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孔,只觉得这个人像是一直呆在深山里面的,他的身上就一直散发着那股阴冷的气息。
  林东甚至能够感受到这种逼人的阴冷直窜自己的肺腑。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去打斗,包括蜉蝣,如果这个时候还要打下去的话,林东保不准会怎么样。
  然而那个人只是面对着林东,一直低着头,虽然距离很近,林东甚至都没看到他胸腔的起伏,他的整个呼吸都是极轻极轻的。
  对于这个神秘人的出现,除了林东的反应,当属秦珪铭的反应最大了,别人不知道他是谁,他秦珪铭难道对眼前的这个人陌生么?
  只是一个本该死了的人时隔几十年又再次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况且这个人是自己怎么也不愿意想见到的人。
  秦珪铭一直谨慎的没有说话,他只是对着林东使了好几个眼色,正当他认为禾风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时候,他却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了,速度只是正常人的速度,慢腾腾的,一步一个脚印。
  让林东甚至都觉得刚刚那句话说出口有点太脑残了。
  然而等到人们反应过来之后,再也找不到那个人的身影,他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甚至是他是怎么从林东最后一击中将禾穗救出来的?
  林东知道这一切都不会那么安稳,这个人可以在结界之中进出自由,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唉……”
  但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地的残迹,兀自叹气。
  林东悄悄的走近阿灵,在还未接近阿灵的那一刻他就将阿灵身上的屏障给撤了。
  阿灵的脸庞看起来很安详,还带着稚嫩,带着婴儿肥,长长的睫毛禁闭,像是一道帘子挡住那双灵气慢慢的瞳孔。
  他再也不会睁着大而亮的眼睛,好气而胆怯的望着林东。
  林东不自觉的哼起了阿灵那天晚上在那样明亮那样皎洁的月色下,唱的那首歌,像是飞在夜空中跟星星聊天的夜莺。
  他再也听不到了。
  林东不会哼那个曲调,实际上从他干哑的口中哼出来的根本不成调子,他知道很难听,但是他停不下来,好像恶作剧一样要把阿灵恶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