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本以为还会有一段时间的相处,却没想到分离来的这么快。
  最后一站,只有短短的一个下午,或者准确点说是一个中午饭口和一个晚上饭口,在某个燕京相对知名的酒店内,巨大的监控屏幕内,有专门对着后厨的,有专门对着大厅的,还有专门解说的。
  每一种食材的价格,每一道菜的价格,每一个精品菜肴为了那一点点食材而浪费的更多食材……
  一顿饭吃掉多少,一顿饭浪费多少,如果是请客吃饭那些基本没怎么动筷的饭菜浪费了多少……
  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刚刚经历了几千元价值的他们,突然间又回归到奢华的环境中,这些人每一顿消耗的,就是他们从前的缩影,当解说将一个饭店,一个城市,一个国家一天的消耗以一个相对准确的数字拿出来时,他们每个人都懂得换算,懂得将这些数字代表的金钱带入到那个小山村之中,一个十个百个千个万个……
  张世东走了,他们也正式回归各自的家庭,左金雨走进家门时,迎接她的是来自母亲的心疼,父亲的赞赏以及爷爷那从来没有过的欣慰。
  桌上做了很多好吃的,都是左金雨喜欢吃的,好好洗了一个澡的她吃的很认真,一口一口,当她达到了平日的饭量后,依旧将一些即将吃完的菜肴彻底吃光,将剩下多的。告诉母亲可以作为第二天中午或是晚上的配菜。
  “不是怕浪费,也不是浪费不起,也没想过从今天开始就成为一个勤俭节约的孩子,只是要告诉自己,其实,我们是可以努力做好一些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好,好,好!”
  爷爷连续的三声好,并没有在如今的左金雨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澜。她真正在旅行中懂得的不是勤俭不是节约。而是平静,很多事情做来不是给别人看的,你的未来,只是属于你自己。如何走。自己决定。
  未来的三天时间。张世东接到了很多的电话,每一个跟随着他走过这一遭的孩子家族,都会打来电话表示感谢。每一个年轻人改变的地方都不同,都有改变,都有属于自己的成长,在世界观价值观刚刚开始初步形成时,他们的心底,都埋下了一颗种子,只待未来生根发芽。
  而张世东,也给自己的未来种下了一颗种子,从童家艾家的年轻人到这批年轻人,在高层他拥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位置,在同龄或是长一些年岁的人群中他是特殊的领军人物,在更年少的下一代,他同样是风向标,真正让年轻人熟悉的风向标,而不光是在奇迹之城挥舞着手臂大喊着战的那个传奇偶像。
  ……………………
  半个月后,金秋时节,张世东带领着全部都是相对领域行家组成的巡检小组以官方行程进行全国性的纪律检查。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铡刀出笼了,势不可挡。
  第一站,岭南。
  全部人高呼,狼来了。
  现如今的张世东可不是过去的他,是所有人的敌人,经过在燕京熬磨的一年多时间,年轻一代中他是偶像,年长一辈中他是可以放心被委任的优质后备干部,与多个家族之间有着各种各样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远不近,距离正好,痛下杀手之余也不会引起大规模的反弹,他出来时就放出了一句话:“我不针对谁,请你打铁还需自身硬。”
  你没错,我不会挑你的错,偶尔小错却是实打实办事的人,我张世东没有门户之见,不会为了打击而去打击,我要的也不是出来杀人,而是警示,只要有人怕就可以,我所希望的是我每一次下去都是无功而返,那样要比我让许多人锒铛入狱更有成就感。
  有人赞之,有人不屑之沽名钓誉谁不会,说好听的谁不会。
  不解释,行动永远是回击言语的最佳方式,说永远都没有做来的更有发言权。
  都以为张世东是奔着岭南石家而去,却不料张世东的第一站就选择了企业,而这企业在岭南的一把手,赫然就是他的老朋友,大家都高呼着要火星撞地球的云戈以。
  云戈以所在的乃是垄断级别的巨型国企,在每个地区都拥有着不俗的地方,省一级的总经理所拥有的地位丝毫不亚于一市的当家人,平日里所享用的却远远超之。
  省城闹市街区的独栋建筑,从上到下整齐划一的工作服,听闻巡检小组要来,自云戈以之下,全都是枕戈待旦,企业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灰色边缘地带的行为,有些无伤大雅,有些是随波逐流,往日大家并不怕检查,这一次不同,也不看看是谁带队,碰到了这位你想找人疏通都找不到路,要是有能够跟他同层面的关系也就不会还在当下的位置蹉跎了。
  张世东这一次行为,被誉为高射炮打蚊子,打不到归打不到,打到了对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差距太大,就像是一个督察巡抚级别而来的钦差大臣,突然在某个小县城要对一名县官开刀一样,就连当地的巡抚知府都会想着先将自己摘出去不要得罪上差,一个小小的县官,真要有问题舍了就舍了,不仅不会帮忙,还会在适当的时候踹上一脚,助其直落深渊。
  张世东出发前说了,谁迎来送往就查谁,他们要到哪里也希望当地放心,我要对哪里进行巡检,一定会通知你各级部门不会搞突然袭击,所以你们也不必出面来弄一些大规模的迎接。
  直接到达了省公司,没有省里的人,云戈以带着他的团队站在省公司门口列队迎接,曾经被放在一起比较的两个人,而今虽说差距还不会显得那么大,却也不是短短三五年能够填平,在给云戈以五年,他也绝对达不到张世东现在的级别,更不要说他在军队内的地位。终其一生或许那就是目标,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云戈以现在的心态一定摆正了,站在你对面的人不止不是你这一代人追赶的目标,人家已经渐渐成为了你父辈们需要追赶的目标。
  “张书记,你好,欢迎你来指导工作。”云戈以表现的很低调,主动迎上前,将一个下级部门的主管人员身份摆的很正,双手与张世东相握,也低下了那高贵的头。
  “云总客气了,我这是外行看热闹,来了就是希望好好看一看云总的成绩,顺路也核实一些问题,我那里,可接到了不少举报你们的检举信,里面的内容,我需要全面核实一下。”
  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张世东如此直言不讳,反倒是云戈以似乎早有所料:“好,我一定全力配合,整个省公司也会全力配合,国企中的蛀虫,造成的危害更大,我们会竭力配合张书记。”
  简单的会面之后,张世东一行正式进驻企业进行一些检查,分兵数路,张世东则坐到了云戈以的办公室中,他没有藏着掖着,办公室该有的奢华一样不少,分宾主落座之后,双方就像是没有过从前一样,当下是公事公办公相处,一板一眼不过度。
  “云总干的很好。”
  最后,这么一句评语让云戈以面对着张世东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中,坐在那象征着这里最高位置的老板椅,如坐针毡再也没有任何舒服的感觉。
  华夏能人有的是,你云总在这里干的这么好,就干下去吧,到了该升你的时候,上面是不会横加阻拦的,说不准未来你就是整个企业的掌舵人呢?
  换做任何还在向上打拼的人听了,都会热血沸腾感激涕零,可到了云戈以的耳中,无疑于晴天霹雳,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一个企业的掌舵人,可现在张世东明明就告诉你,我这个人就是小家子气,你得罪了我拿我当过敌人对我出过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现在我就压着你,压你在现在的位置蹉跎五年,我就不信谁会为了你而跟我拼命,来之前,你曾经陪伴搀扶的那位如今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我去看过,我保证不会对你云家下狠手,你云戈以,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未来做云家的领军人物也不是不可能。
  云戈以双手握拳:“做云家的当家人又如何,我要的,是与你张世东在一个平台上斗法,而不是看着你一直站在我的上面。”
  如果张世东在这里,一定会这样回应他这句话:“我不会踩着你的头顶站着,我会在你抬头需要仰望的高空俯视你,做我的敌人,你别期待我会仁慈,要不是顾念你是个人才,还能够洁身自好,你当我会愿意放过你吗?
  云戈以已经预料到了巡检小组在企业内巡检后的结果,未来的三天时间始终再没有出现在巡检小组的面前,他清楚,当天入住的张世东就与省里的几位主要领导见过面。
  三天后,一名部门经理被查处,犯下的罪行直接将其送入了监狱,而作为省总,云戈以也受到了牵连,记过,内部三年内不予提拔,更有声音传出了要让他到大区去担任副总。
  铡刀是为公用,让我这个小心眼有仇必报先用一用,也不算过份,张世东带着微笑,离开了这里,那被大家寄予厚望要对决的石家,他连一个人都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