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烧的通红的炭块崩出几个火星子噼里啪啦,炉子上煮着热汤,咕噜咕噜沸腾起来。
  窗边立着两人轻声细语,男子高挑的身形遮蔽了女子娇俏的身子,被他扣在掌心的手乖巧的握在一起,从她双手间升起的温度将李沅的手也捂热了。
  玉容卿一紧张就容易出神,眼看着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满脑子却想着:他靠的好近,自己的额头快要碰到他的下巴了。
  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亲密接触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她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手心好热,好像出汗了。
  不见李沅有要松手的意思,玉容卿觉得自己的脸颊都烫了,被他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无处可逃,只得侧过脸去遮一遮脸上的红晕。
  舍不得推他,玉容卿试着转移注意力,小声说:“我是来蹭晚饭的,你要不要看看我买的菜?”
  她侧着脸轻轻吐息,却把自己的耳朵完完整整的露在李沅的视线中。
  那小巧的耳廓,粉嫩的耳垂和因为害羞而染上桃红色的耳尖,叫李沅心生怜爱,忍不住凑近些,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卿卿以后都会来陪我吃晚饭吗?”
  耳边低声磁性的声音让玉容卿后背发麻,差点就腿软了。
  他从来都没跟她提过要求。
  想到这儿,玉容卿更加心疼。李沅没有家人的关爱,身处异乡无依无靠,如果自己不对他好,还有谁能对他好呢?
  他们是恋人。她却不能把他们的关系公诸于众,更不能跟他大大方方的一起上街,不然传出千金小姐包养小白脸的流言,李沅可怎么做人。她得为李沅的名声和自尊考虑。
  转过头来看他时对上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玉容卿根本没法拒绝,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沅开心地松开手,握住玉容卿的手腕,拉着她去厨房一起准备晚饭。
  说是一起准备,其实是李沅一个人在忙活,玉容卿想要帮忙却也知道自己靠近灶台就只会添乱,小时候煮面炸了一个大铁锅的事还历历在目。
  虽然不知晓玉容卿在厨房的光辉事迹,李沅也不让她靠近灶台,“这种活我一个人就能做的来,卿卿不要过来弄脏了衣裳,陪我说说话就好。”
  美人束了长发,挽起长袖,围上深色的围裙,提了篮子去院子里洗菜,然后端着食材走进厨房。
  玉容卿自知帮不上忙,便端了小板凳来坐在门边跟他说说话。
  “之前一起喝过酒的那个表哥,我今天把他送回陆家了。”
  突然提起陆雪生,李沅背对着她熟练地切菜,手起刀落,手下的青菜立马被大卸八块。他的眼神中透着凛冽的寒意,轻声问道:“为什么?他欺负你了吗?”
  看不见表情,玉容卿察觉不到李沅的异样,只听得他的关心,解释道:“也没那么严重。表哥有点憨,自己没本事却爱拿玉家充他的面子,说多了也就是银钱的事。”
  “可他那天带人去灌醉你,不是图谋不轨吗?”李沅说着,单手提了沉重的大铁锅稳稳的放在灶台上。
  玉容卿欣赏着恋人在灶台前的英姿,接话道:“他就是那样蠢笨,容易被人利用。小时候还好,长大后被他爹娘撺掇着生了些坏心思。多亏你那时救了我,让我能把他踢回去,眼不见心不烦。”
  说完陆雪生,玉容卿想起今天去陆府的路上看到的那个身影,随意道:“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了一个背影很像你的人。”
  她努力回想,“他穿的长衫好像是白底晕墨色,我想你要是穿上也一定会很好看。”
  “那我就去买一件。”李沅俯身往灶台里添了一把柴火,挑起一层灰烬,露出零星几块还未烧干净的白色布料,在烧菜的灶火中重新燃烧,最终一丝不剩。
  被挡住视线的玉容卿没有发现李沅的小动作,笑道:“我只是说说罢了,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必迎合我的喜好。”
  “那卿卿的喜好是什么?”
  除了爹娘和两个心腹,没有几个人会在意她的喜好,玉容卿盯着他的背影托着脸小声道:“就是你啊。”
  世间人海万千,偏偏让她碰见李沅。他俊美的脸、白净结实的身子、又长又顺的头发,还有那与世无争、超然出尘、惹人怜爱的柔软脾性。他的一切都像是撞在了玉容卿的心尖上,叫她喜欢到无法自拔。
  听清那小声的“表白”,李沅会心一笑,转身笑道:“我是问卿卿吃东西的喜好,有没有忌口?”
  吃东西的喜好啊……
  对上那张清浅的笑颜,玉容卿羞得不行,“没什么忌口。”
  三菜一汤摆上桌,香气诱人,馋的玉容卿口水直流,不住地夸李沅做饭真好吃。吃饭时闲聊,刚好明天去见贺老先生,又说起一整天都没见莫竹,也不知道那小子去哪儿了。
  李沅吃着饭,不经意间问道:“卿卿跟莫小哥关系很好吗?”
  玉容卿如实回答:“莫竹跟着我也有几年了,脾气急又倔,可我当他是弟弟,也就并不苛责他,关系还算亲近吧。”
  只当他是弟弟。
  李沅松了一口气。
  晚饭后,两人一起洗碗收拾桌子,外头天都黑了,玉容卿告辞,约定明日上午一同去拜访贺老先生。
  回到府中,玉容卿给爹娘请安后便回屋里去泡澡,坐在撒了花瓣的热水中,玉容卿身心愉悦,看着自己被李沅握过的手,回想他手心的触感,心中一阵甜蜜。
  想和他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长得好看,又有学识,举止端庄,做菜还那么好吃,简直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虽然是贪心,但她好想让他成为只属于自己的男人。
  热汽袅袅,玉容卿半张脸都埋到水里,思量许久,喃喃自语:“得成亲才行。”
  泡到水凉了,玉容卿迈出来擦干身子穿寝衣,又疑惑怎么连小梨都不见了,到现在都不见人,可别是跟莫竹学坏了玩失踪。
  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小跑着进了院子,推开门,小梨气喘吁吁:“小姐,出大事了!”
  玉容卿穿好衣裳走出屏风,气定神闲,“怎么了?”
  “水定桥有人落水了。”
  “冬天也能落水?可救上来了?”
  “救上来了,可这不是重点!”小梨一边比划一边说,急切地要表现出事情的紧急性,“落水的是康家公子,是昨天下午表公子席上出现过的人啊!”
  落水的人与她有关,玉容卿撇嘴不悦,“我还没去找他们呢,他自己先落水了,真是报应不爽。”
  小梨绞着两只手指心事重重,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小姐,咱们一整天都没见莫竹……他脾气急又睚眦必报,会不会是他……”
  闻言,玉容卿也不由得怀疑,莫竹虽然爱使坏,却不会害人性命,可他一整天都没露面,实在让人怀疑。
  “小姐,要派人去找找他吗?”
  玉容卿摇摇头,“莫竹是个机灵鬼,要是真想躲,咱们也找不到他。等等吧,看看是他先出现还是康家先上门。”
  冬夜寂静无声,月升中空,庭院中洒下清冷的月光。
  小宅院一尘不染的石板路上,长发美人披了浅色的披风秉烛夜行,纤长白净的手推开柴房的门。
  晃动的火光照亮一室狼藉,杂乱的柴木中躺着一个少年,被细软的布条绑了手脚封了口,双眼紧闭,身体动弹不得。
  细看那被绑的少年,正是不见踪迹的莫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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