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许星然直接找的年轻壮小伙问路:“这位大哥,请问大队长家怎么走?”
  小伙很惊讶,这知青对他也太客气了吧,之前那些知青刚从城里下来,都看不上他们乡下人,这知青,性子真好,小伙很热情的指路:“村口进去,左边第三户就是大队长家。”
  “谢谢。”许星然跟纪浅按照小伙给的路线走,这一路上受到众人的注视还有小声的指指点点。
  走在坑坑洼洼的泥路,看着一整个村子的泥土房,许星然叹了一口气:“根本无法想象我们的爷爷奶奶那一辈过得这么艰苦。”
  纪浅笑:“现在不用想象了,可以身体力行的体会一下我们爷爷奶奶那一辈的艰难,所以说我们这一代真的很幸运,我们出生的时候,祖国已经强大了。这些话我们以后要少说,小心被当做妖怪抓起来。”
  “浅浅,你吓不到我的。”许星然很开心,纪浅在他面前表现得越来越真实了,这不是意味着对他越来越信任。
  到了目的地,许星然主动上前敲了敲院门,提高嗓门:“请问李大队长在家吗?”
  很快,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皱的墨绿色背心的大队长就走出来了,一看是新来的两个知青,眼里带着了然:“是来领取草席和借粮食的吗?”
  许星然点头:“是的,大队长,我们想先预支十斤米。”
  “行。你们跟我来仓库。”李大队长带着许星然去了村里的仓库,刘会计正好也在仓库里,不用等,直接做好登记,许星然就一手拎着十斤米,一手抱着两床草席带着纪浅往知青所走。从村口到知青所会经过一条小河,60年代的小河没有受过任何污染,河水清澈见底,纪浅让许星然把草席给她,她则拿着两床草席去过水。
  “现在天气热,过一遍水,再在外面晾晒晾晒就干了,这草席上面都是灰尘,睡着身体会发痒。”
  “嗯。”许星然等纪浅把草席过完水,自己主动把席子夹在腰间,他是男人,衣服湿了就湿了,浅浅是女人,在这保守的60年代,被人编排了就不好了。
  纪浅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星然你会做饭吗?”
  “我会。”
  纪浅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可是我只会用电饭锅煮,炒菜也只会用燃气灶,不会用柴火灶。”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有些绝望,不是吧,这么难受,裂开。
  “要不,待会我先进空间用电饭锅把饭煮起,两个小时之后再拿出来?我看冰箱还有几包榨菜,我们先将就着吃些榨菜?”
  纪浅点头,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两人回到知青所,先把草席晾在外面的竹竿上,现在大家在排队做饭,男知青组成两队,女知青也是两队,等到她们用锅的时候至少也是一个小时后了,许星然借口洗澡进了澡房第一件事就是进空间,淘米做饭,随后进卫生间洗了一个战斗澡。穿好衣服,从冰箱里面拿出一瓶红牛一饮而尽,今天可累死了。
  十二分钟后,他被弹了出去,在空间里面洗了澡,他在外面打的水就没用武之地,正好把澡房冲一冲,现在用的都是旱厕,臭得很,男知青们小号都在澡房,所以他们的澡房都带着一股子尿骚味,一桶水冲了一边之后味道好闻多了。抱着换下来的脏衣服进了寝室 。
  “星然,我们都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呢,我叫叶继东 19岁,60年来的红星大队。”
  “你好继东。”许星然笑着点头,眼里却是别有深意,女主李晓梅前夫啊,回城后就抛妻弃子的渣男,外表确实挺有资本的,大概一米七的身高,肤色偏白,五官俊秀,还挺帅的。
  “我叫张伟,18岁,下乡一年了。”
  “你好张伟。”张伟皮肤有些黑,有些瘦小,眼睛却很有神,爱笑。
  “马长。”
  “杜文才。”
  “冯飞天。”
  马长书卷气很浓,说话慢条斯理,杜文才跟冯飞天两人都来自东北三省,说话直爽,体型高大。
  张伟是个很自来熟的人,直接问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跟你来的那女知青是你对象?”
  “我跟她都定亲了。”许星然心里冷哼,这一路上的男人,看见他老婆就两眼放光,纪浅是他许星然的人,必须先把许星然所属的标签给纪浅挂上。
  此话一出大家都很惊讶,性格直爽的杜文才直接说出来:“哇,你们定亲了还下乡,你父母也舍得?”
  “没办法,我跟纪浅都是独生子女,双方家长都是当兵的,特别支持我们下乡。”
  杜文才竖起大拇指:“天呐,你们爸妈的道德品质好高。”
  叶继东则是若有所思,这个年代只生一个,那就是家里的宝贝啊,父母都是军人,那家庭条件很好。
  男生的友谊很快就可以建立起来,张伟、杜文才还有冯飞天都邀请许星然跟她们一起吃饭,许星然拒绝了,大家粮食都不多,再说他还要跟浅浅一起吃饭呢,见叶继东跟马长去做饭了,许星然就去找纪浅,做饭都是女知青先做,男知青后做,叶继东他们做好了就轮到他们了。
  或许是心有灵犀,许星然刚刚走出宿舍,纪浅也走出来了,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走出去散步。
  “浅浅,十年浩劫是从1966年开始,现在才62年七月份,怎么现在这么多知青下乡?”
  “知青下乡是从1955开始的,当时真的就是想为祖国做建设,所以知青下乡,当时都是怀着奉献精神下乡,回来的时候还会多一层履历,最初下乡的知青大多数都是有文化的,1955年-1966年这段时间的知青上山下乡工作做得还是比较稳妥的。党中央是在结合国情探索一条就业门路,知青的思想也是比较安定的。从1962年秋到1966年夏,4年共计下去知青129万,它适应了发展国民经济总方针的要求,减少了城镇人口,支援了农业生产和边疆建设。在这些知青中,有一些是主动响应党和国家号召,放弃了升学、就业的机会,立志从事农村和边疆建设的青年【1】。今年开始就有大量知青上山下乡。”
  许星然恍然大悟:“难怪这些知青情绪都还挺好,积极向上,我看见他们还在看书呢。”
  “现在都想着刷一层履历回去,他们觉得待个三年就可以回去了,但是现在不会批准的。66年十年浩劫开始,叶继东跟李晓梅结婚,叶继东的爸妈是大学老师,李晓梅家是三代贫农,跟李晓梅结婚了他就安全了。”
  “渣,利用了人还把人一脚踹开。女主什么时候重生?”
  纪浅回忆了一下回答:“今天晚上,她摔了一跤,磕到了脑袋,去找的李江雪拿的草药,然后就重生了。”
  许星然:“……所以李江雪不是对她有恩吗?”
  “女主觉得李江雪人品不好,喜欢吊着男青年帮她做事,消灭绿茶,人人有责。”
  许星然刚想吐槽,远处就传来妇女哭天喊地的声音:“哎哟!闺女,你别吓娘!来人啊,有没有人!”
  纪浅拉着许星然就往远处那哭天抹泪的妇女跑去:“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有村民赶过来了。
  “羊玉他奶,你别急,先把晓梅抬回去。”
  许星然和纪浅立马停住脚步。许星然看向妻子,眼神询问:“这是女主?”
  纪浅点头,是的,女主的大侄子叫李羊玉,所以村里人称呼她母亲为羊玉他奶,眼神示意许星然走,两人默默的往知青点走。
  “浅浅,李晓梅什么时候举报李江雪,现在还没有到那十年,也不能藏药吗?”
  纪浅叹了一口气,她是看出来了,她家这位是理科男,历史学得一般般,很耐心的解释:“李江雪的爷爷之前是地主啊,成分不好的,被下放到这里改造,普通草药没有什么,人参这么贵,她手上有人参这个问题很严重的,普通人还好,放在她们身上就不行。得想个办法提醒李江雪。”
  “嗯。李江雪会听吗?”
  “试一试吧,我们待会好好想一想一个完美的借口。”
  第5章 奇葩的脑回路  他老婆怼人这么厉害的嘛……
  两人回到知青所,厨房里田芳芳正在等她们,一看见她们就指着几堆柴火说道:“你们没自己准备干柴?每个人的柴都有定数,你们可不要乱用了。”
  许星然很好脾气的笑着点了点头:“浅浅,你在这等我,我去借点柴火。”
  “好。”
  许星然一走,厨房就只有纪浅跟田芳芳。纪浅开始观察起60年代的厨房,跟电视播放的纪录片一样啊,泥土堆砌的灶台,黑溜溜的烟冲,还有柴火烧起来难闻的烟味。还挺有趣的,虽然条件艰苦,但把心态放正,把这当做忆苦思甜的年代之旅,也挺有趣的。
  田芳芳看着纪浅那吹弹可破的皮肤和那崭新的衣服心里就直泛酸水,再加上纪浅又无视她,连跟她打招呼的念头都没有,心里就生了火,冷哼一声开始找茬:“城里来的都这么高傲吗?眼睛长在头上?招呼也不会打。”
  纪浅就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研究灶台的构造,开始回忆初中所学的内容,燃烧的条件有三个,分别是可燃物、着火点以及氧气,这三者缺一不可。灶台里还有火星,着火点有了,空气里有氧气,这一点条件也满足了,现在就差可燃物。促进可燃物充分燃烧的条件:一是增大可燃物与氧气的接触面积,二是中的氧气的浓度。待会可以练习烧火,把木头架起来,中间留有缝隙就可以增大可燃物与氧气的接触面积,就是大火,小火她就减少可燃物。
  看来她的化学知识很牢固嘛,这个发现让纪浅很开心,忍不住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看在田芳芳眼里就是□□裸的嘲讽,直接上前拽着纪浅的胳膊,却被纪浅一个擒拿手擒住,纪浅很有分寸,只是抓着田芳芳的胳膊,腿顶住田芳芳的膝盖,并没有用力,但田芳芳却大叫起来:“纪浅!你敢对我动手!”
  听到动静的知青纷纷赶了过来。
  赵芸第一个赶过来,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纪浅,有话好好说,干嘛动手啊。”
  闻言,纪浅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她先动手的,我只是反抗而已。”
  田芳芳大声反驳:“我什么时候动手了。就是拽了一下你的胳膊。”
  “我也没动手,我只是抓了一下你的胳膊。”说着松开田芳芳,一脸淡定:“根本就不疼,说得你好像骨折了一样。”
  这时候许星然也到了,第一时间就是走到纪浅身边,上下打量,发现妻子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冷眼看着田芳芳:“你没事拽我家浅浅做什么?”
  田芳芳要被气死了:“我好心跟她说话,她不理人,我就拽了一下她,怎么了?”
  “城里来的都这么高傲吗?眼睛长在头上?招呼也不会打。”纪浅面无表情的看着田芳芳,继续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打招呼?”
  “谁让你不理人?我这么一大活人站在这你看不见。”
  纪浅被气笑了,这都是什么脑回路:“有规定我看见你一定要打招呼?也没见你主动跟我打招呼,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为什么要主动跟你打招呼?看来这位知青,你今晚伙食挺好,才能吃饱着撑着随便找茬。”
  许星然忍不住直接笑出声:“哈哈哈哈。”他老婆怼人这么厉害的嘛?骂人都不带脏字!
  田芳芳这下更气了,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纪浅吼道:“你,你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跟男的手牵手,伤风败俗。”
  “哦,那又怎样。我跟许星然是订了亲的未婚夫妻,牵一牵手怎么了?”纪浅很无语,她知道60年代很保守,男女必须保持距离,要不然会被说闲话,可是她跟星然对外都说是未婚夫妻了,牵个手也要被说吗。
  “不要脸,只是定亲,又不是结婚,如果以后你两不成,你就是破鞋,是人尽可夫的□□。”
  许星然忍不了了,就算对方是个女的,也不能这样侮辱他家浅浅:“你闭嘴,你一个女的心肠怎么这么恶毒,同为女性,不仅不怜爱跟你一样处在弱势的女同胞,反而是欺负。你死了,我跟纪浅都不会分开。”
  被长得这么好看的男知青骂,田芳芳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截:“话可别说得太满,煮熟的鸡蛋都能飞了呢。这订了亲的男女也没见向你们一样光明正大的牵手的,说白了就是不要脸。”
  许星然平时相处的同龄人大多数都很有素质,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蛮不讲理的人,说又说不过,又不好动手,深吸一口气,看着聚集在旁边的人:“对不起,我骗了你们,我跟纪浅其实不是未婚夫妻……”
  “哈哈哈,不是未婚夫妻,纪浅你可真骚啊,比村里的寡妇都骚。”话音刚落,田芳芳就被许星然打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男人打女人是不对,但你这样的女人,真是……”许星然现在还是21世纪的素质青年,对女生说不出什么脏话,只狠狠瞪了一眼田芳芳:“我跟纪浅不是未婚夫妻,我跟纪浅是夫妻,我们刚刚登记结婚就下乡了。”
  田芳芳恨不得吃了许星然,第一时间找茬:“你说是就是?”
  “我有结婚证,等我。”他们两人的结婚证被大领导留下来当纪念,幸好他要求给他和纪浅开了一张60年代的结婚证明,他跑回自己的屋子,从包裹里面拿出他那张结婚证明又跑到厨房,递给杜文才他们:“你们看,我跟纪浅已经结婚了。”
  几个男知青看了都点头作证:“是的。”
  许星然拿着结婚证明在女知青面前晃了一圈:“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编排浅浅,别怪我不客气。”
  田芳芳一脸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不可能。”纪浅冷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编排我,不知道流言猛于虎也吗?”
  见气氛不好,李琴再次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是知青,退一步海阔天空,纪浅,你们先做饭。”
  杜文才也跟着一起打圆场:“星然,你刚刚不是借柴火吗?最外面这一堆是我们三人的,你随便拿。”
  许星然对着杜文才、冯飞天和张伟他们三人露出感激的笑容:“好,明天给你们补上。”
  杜文才豪爽的摆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先回去了。”
  见男知青离开了,李琴也推着田芳芳走了:“走走走,我们也先回去,不是还要洗澡吗,趁着天黑之前先把澡洗了。”
  很快,厨房就只剩下许星然和纪浅,许星然直接坐在柴火堆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气无力:“浅浅,我好累啊,才下乡第一天就这么累吗?”
  纪浅也坐在柴火堆,点头,感同身受:“星然,你不觉得跟田芳芳她们沟通很累吗?我们不能这么端着,我感觉,要不然被欺负的就是我们。”纪浅已经发现她跟许星然的不足,就是说话做事一直带着21世纪的习惯,她们那个时代,素质教育已经完全普及,大家都很有礼貌,可这是六十年代,才刚刚开始扫盲,她们跟人的沟通必须适应这个时代,要不然太吃亏。
  “我知道,但让你口吐芬芳你吐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