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谁谁 第55节
  第133章 剖白
  早些年,关父与关老爷子在外游历,弘扬儒学,便把仲氏托付给老家的族人照顾。哪料族人明面上答应,暗地却截留了二人寄回来的财物,等仲氏揭不开锅,饿得快死时便找上门,逼她卖田卖地维持生计。若非仲氏得了信,躲回娘家,怕是保不住夫家的产业。
  后来关父无法,只好把妻子带在身边,夫妻俩在旅途中诞下嫡长女,倒也慢慢习惯了四处漂泊的生活。后来又过两年,仲氏再次有孕,却因胎相不稳,身体虚弱,只得回老家待产。这次关父有了防备,财物都托可靠的朋友带回来,族人没法占到便宜,竟开始孤立她。偶有一次,九黎军队与前朝军队在附近打仗,恐遭战火侵袭,族人连夜逃到山上,反把仲氏独自丢在居所。
  仲氏挺着七八月大的孕肚,能往哪儿逃?无法可想,只好带上一包干粮,蜷缩在某户人家的地窖里。当时正值隆冬,天气酷寒,连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孕妇?战事打完,军队刚拔营离开,仲氏就小产了,九死一生诞下一个没有呼吸的男胎,而她则伤了身体,从此再也不能有孕。
  族人从山上下来竟未曾关怀过她一句,更没照管过一天,那户挖地窖的人家还怪她小产流血,弄脏了他家地头,日后时不时站在院墙外骂,活似结了深仇大恨一般。人情之冷,冷透骨髓。
  关父深恨族人无情,却因血脉相连,不能施展报复,只好暗暗咽下这口气。然而族人非但不觉自己有错,还变本加厉地逼迫他们将田地归还族里,只因他二人总在外游历,不事生产。然而关老爷子当年与几位兄弟分家时何曾得到过半亩地?后来的良田百亩全是他和儿子辛苦赚取银两买回来的,与族人根本没有关系。
  他们坚决不肯还地,却又不在村里居住,百亩良田总是闲置,自然叫旁人看不过眼。于是大家的关系越发恶劣,直至后来战争全面爆发,族人举族迁往燕京避祸,这才稍微有些和缓,却也是关老爷子用发卖良田的银两为众人支付盘缠换来的。但抵达燕京后,路上哭哭啼啼说自己没盘缠的族人纷纷购置了三四进的大院子,唯独关家最穷困,只能暂居破屋,凭片瓦遮雨。
  谁也没想着来帮衬他们一把,所以说白眼狼走到哪儿都是白眼狼,感化不了。
  关父早就对族人没有半点情分,如今关家显耀,他们便陆续找上门,打着什么主意他焉能猜不透?看见女儿把木沐带回家,他不是没动过心思,却因辈分问题一直未曾开口。或许因为关家有了男丁,哪怕只是女儿的义子,也叫某些人乱了方寸,近日频频找上门说和,连族长都屡次造访,直接命令他们把二叔家的老七认做嗣子。
  嗣子?想得倒美!关父与女儿的看法一致。关家的东西哪怕丢进湖里听响儿,也不会便宜旁人半分。是以,当妻子找过来,透露出认木沐为嗣子的话音,他立刻就同意了,然后表示会劝服老爷子。老爷子最重纲常伦理,曾外孙变亲孙子,他怕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另外还有改户、上族谱等问题需要解决,还得徐徐图之。
  得了爹爹准信,关素衣这才把木沐找来,向他解释改变辈分的问题。
  “木沐,日后你不能叫我娘了。”她把小小的孩子搂进怀里,嗓音轻柔。
  “为什么?娘您不要我了吗?”木沐吓得连小猴子都抱不住了,眼珠滴溜一转,立刻掉出许多金豆豆。
  “不是不是,”关素衣连忙把认嗣子的事说了一遍,也不怕木沐年纪小听不懂。如今在他心里留一些印象,等他年纪大了,慢慢也就理解了。但木沐比她预想得还好哄,得知只是改一下口,并非要把自己送走,立刻就抱着关素衣的手臂答应了。
  “所以我能一直待在这里不走了吗?一直陪着娘、外祖父、外祖母和外曾祖父?”木沐再三确认。
  “是,日后你就是关家人了,你得改名叫关木沐。还有,你不能再叫我娘,得叫姐姐,外祖父和外祖母才是你的爹娘,老爷子是你的祖父。你愿意吗?”
  “我愿意。”木沐抱着新出炉的姐姐不肯撒手。只要不把他送走,叫他干什么都愿意。
  “木沐好乖。日后你只能私下叫我们,别让外人听见,否则他们会对你不利。”关素衣大松口气,心里略一思量,又觉得欢喜起来。她原本就该有一个弟弟,却因战乱和族人的冷漠而夭折。木沐活了下来,这或许是老天爷在补偿她,补偿娘呢!
  “好弟弟,乖弟弟。”她喜不自胜,亲亲木沐左脸,又亲亲木沐右脸,将他逗得咯咯直笑。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木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觉得很新奇便又连唤几声,很快就适应了辈分上的转变。姐弟俩抱在一块儿玩闹,感觉比做义母、义子时更亲近。
  “夫人,我来赴约了。”圣元帝站在门口,笑看屋内二人。
  木沐吓了一跳,连忙往姐姐怀里躲,小猴子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跐溜一下爬到男子肩头坐定,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一只鹩哥飞进来,站在小猴子头顶,边用尖喙啄它耳朵边“大郎、大郎”地叫唤。
  “它认识大郎。它是谁?”因为小动物的光临,木沐恐惧消减,指着鹩哥儿询问。
  “它是小哥儿,是大郎的兄弟。”
  “可它是鹩哥儿,大郎是猴子。”木沐从姐姐怀里钻出来,怯生生地跑到圣元帝跟前,伸出小短手,似乎想把小猴子抱回来,却又够不着。
  “没有血缘也可以是亲人,就像我和你一样。”关素衣趁机教导弟弟,然后给金子使了个眼色,让她把木沐抱走。
  却没料圣元帝忽然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扛在自己另外一边肩头,低笑道,“这就是我新出炉的妻弟关木沐?比别家的小崽子可爱多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平生最恨小崽子,看见他们就远远躲开,唯独夫人养在膝下的这位,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中原文化果然博大精深,“爱屋及乌”一说简直再贴切不过。
  木沐先是吓了一跳,被他扶着腰掂了掂,又绕着屋子走了两圈,这才笑开了,抱着他脑袋问道,“你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你姐夫。”圣元帝哈哈一笑。
  “忽纳尔,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关素衣气得脸颊通红。
  “既然夫人嫌弃我乱说话,那我这就离开好了。”圣元帝放下木沐,作势要走。
  “别,你留下。”关素衣连忙上前拦门,又把木沐从他怀里夺过来,交给金子带走。木沐有些不放心,临出门前奶声奶气地交代,“姐姐别生气,好好跟姐夫说话。”
  不等满脸无奈的关素衣回答,圣元帝就低笑起来,许诺道,“小舅子放心,你姐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会儿便好。这是姐夫送你的见面礼,好生收着。”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塞进木沐怀里。
  木沐到底是男孩子,很喜欢刀枪剑戟等物,连忙紧紧抱在怀中,十分有礼貌地说道,“谢谢姐夫。”二人出了房门,把小哥儿和大郎也带走,屋里彻底安静下来。
  关素衣略微平复羞臊的心情,伸手相邀,“请坐,喝茶。”
  圣元帝在她对面落座,端起茶杯喟叹,“我还是第一次受到夫人礼遇,今日值得纪念。”
  关素衣咬了咬牙,继续道,“想必金子已经告诉你了吧?改户并非难事,然而把孙子改为儿子,这便乱了伦常,怕是有一番折腾。我爹爹虽然人缘不错,树敌却也不少,朝上朝下处处都是盯着他的眼睛。他若为了改户一事上下打点,四处奔波,被政敌抓住把柄参一本,必会影响他仕途。族人收到消息,也会对咱家群起攻之,届时木沐便危险了。我想求你悄悄把他的户籍改了,也好给他一重保护。”
  “既已明白会坏了太常仕途,夫人缘何告诉我?难道不怕我记太常一笔?”
  “你不会。”关素衣微微笑了,“借你一句话,我就是仗着你喜欢我才会如此。”
  圣元帝心尖颤了颤,叹息道,“夫人你变坏了。你现在就像个无赖。”
  “我原本就是这样,只是你把我想得太好罢了。我的确很无赖,仗着你的喜欢便肆意妄为;我也很矫情,一面拒绝你一面享受着你带给我的快乐与便利;我还口是心非,明里对你以死相拒,暗地却为你的倾心感到窃喜与得意。没事的时候我希望你有多远走多远,有事的时候又第一时间想起你,请求你为我披荆斩棘。我偶尔想让你对我死心,偶尔又想让你爱我更深。你瞧,我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自相矛盾的人。我拒绝着你,利用着你,吊着你的胃口,不想接受又不想失去,简直虚伪得令人作呕。你若是觉得我打破了你内心的美好想象,便趁早离开吧。”关素衣慢慢剖白着内心,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何要说这些话。
  圣元帝听愣了,恍惚片刻才道,“夫人,我现在不仅不愿离开,反倒更爱您了。您的不完美,恰恰就是我眼中的完美。”
  第134章 打赌
  关素衣正难堪地等待着圣元帝的嘲笑,却没料竟会听见又一次告白。她脸颊一层一层爬满红晕,然后扭过头去,不敢看他充斥着爱意与狂喜的眼眸。
  圣元帝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激荡,哑声低笑,“夫人您知道自己方才在干什么吗?您把您的心剖开给我看。这一点,您有对别人做过吗?帝师、太常,关夫人,他们了解真正的您吗?”
  关素衣耳尖微颤,越发不敢看他。她怎么可能再对第二个人说那些话?她是关氏嫡女,是贤良淑德的典范!
  圣元帝越笑越大声,温柔缱绻地道,“夫人对我不是没有感情的,否则不会舍不得失去我。但你又不敢接受,是在担心什么呢?担心入宫之后我的心会变,担心失去宠爱无法存活?夫人如此大胆刚强,就不能尝试着往前迈步吗?您起初不想和离,现在不也过得很好?待您入宫,我必定会好好珍惜您,椒房独宠,尊贵无匹。”
  “椒房独宠的下场或许是暴死冷宫。”关素衣终于转头看他,眼底再次浮上抗拒。
  “说到底,您就是不敢信我罢了,那我说再多也无用。”圣元帝无奈扶额。夫人真是固执,刚打开的心门这么快便关上了。
  关素衣差点被这人拐去,心里不由警醒起来,直言道,“你若是帮木沐改了户,就算我欠你一次。”
  “那你用什么来还?”圣元帝紧追不舍。
  “除了入宫,什么都可以。”
  圣元帝眼眸微微一暗,指着自己嘴唇说道,“那便亲我一下吧,嘴对嘴,舌缠舌。”
  关素衣被他直白的要求弄得满心羞恼,立刻便想拒绝,又怕他甩袖走人,日后再去相求恐怕会大肆抬价,越发留难。然而叫她爽快答应,心里又十分不甘,只能用冒火的眼眸瞪视。
  好不容易占尽上风,圣元帝自是不会轻易让步,拍拍衣摆便要告辞,“既然夫人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反正太常手段不差,找人打点一番也能成事。但这个违背伦常的把柄就算是捏在户曹尚书手里了,少不得被他辖制一二。清官难当,些许污点就会身败名裂,你让太常好自为之吧。”话落人已走到门口,脸上透着漫不经心的笑容。
  “好,我答应你!”关素衣咬牙低喊,想了想,又道,“但你敢不敢与我打个赌。你若是赢了,我就亲你;你若是输了,就无条件帮我把这事给办了。”
  圣元帝转过身笑道,“你先说说怎么赌?”
  “你坐在此处,若能在一刻钟之内保持一动不动,我就亲你。”她指着一张矮凳。
  “能眨眼吗?”圣元帝怕自己掉进夫人的语言陷阱。别看她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实际上鬼点子比任何人都多,更是个小无赖。
  “能。”
  “能说话吗?”
  “能。”
  “你不会故意推我吧?”
  “我不碰你。”关素衣举起双手。
  “既然是打赌,当然得有彩头。如果我赢了,你得坐在我怀里,双手攀着我的脖子亲吻,完了还得叫我一声夫君。我若是输了,自然帮你把木沐的户籍摆平。”圣元帝大马金刀地坐下,双目满是炽热的火焰。
  关素衣被他烫了一下,垂眸道,“可以,那就开始吧。我保证不碰触你的身体,你若自己动弹起来,就算是输了。”
  “自然。”别说坐在凳子上,哪怕蹲马步,圣元帝也能坚持两个时辰不动弹。他志在必得地盯着夫人,眼神像一匹饿了许久的狼。
  为避开他的视线,关素衣绕着圆桌走了两圈,然后在他面前站定。她用温柔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末了略微俯身,张开红唇,一寸一寸靠近。
  圣元帝被她仿若求吻的姿态吓了一跳,差点就忍不住伸手将她抱住,所幸很快想起这场赌约,勉强按捺下来。原来夫人在这儿等着呢,说了不碰他,却没说不诱惑他,真是狡猾!
  他咬了咬牙,干脆闭上双眼,不去看夫人如魔似魅的模样。
  色诱这种事,关素衣上回干过一次,这回却没法熟能生巧,正犹豫着该不该退却,想起加了注的彩头,只能硬着头皮上。就当戴了一层面具好了,这样想着,她竟慢慢放开自己,朝前倾身。真是怪诞,那日在街头游荡时,分明脸上戴了一层面具,却仿佛将她内心的面具拿掉,令她敢于做真正的关素衣。
  关素衣是什么模样?在此之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此之后却明白了,她永远无法像祖父教导的那般,成为一个克己复礼、谨守道德的完人。她有太多反叛,也有太多不甘,她需要宣泄。
  盯着这张轮廓深邃,刚毅冷峻的脸庞,她微启红唇,吐出一口如兰香气。对方眼睫剧颤,脸颊的肌肉也抖了抖,显然受惊不小,却努力克制住了。她低低笑了一声,又在他眼睑上吹了吹,睫毛的颤抖更为频繁,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睁眼。
  “你若再不睁开,我就要朝你耳朵里吹气了。”她嗓音里流淌着浓稠的蜜汁,令对方幽蓝双眸顷刻间大火燎原。
  “夫人你变坏了,此时此刻真是无赖本色尽显。”圣元帝嗓子里像卡了一块石头,沙哑得厉害。
  “我本来就是这样。”关素衣娇艳欲滴的红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能隔空感觉到她的体温与呼吸。她还不停说话,嘴里喷出的芬芳时时吹拂过来,令人皮肤发麻。
  圣元帝心如擂鼓,血液沸腾,却极为清醒地知道,若要采撷这两片红唇,就什么都不能做。忍着,一定得忍着。
  关素衣更凑近了一些,双唇与他双唇只隔了一张夹宣的距离,然后定住不动,嗓音曼妙,“只差一点点,你能感觉到吗?”
  如何感觉不到?圣元帝幽蓝眼眸已布满血丝,上下犬牙一下一下轻碰,极想咬住送到嘴边的猎物,又不得不拼命按捺。当他以为对方会持续诱惑自己,直至一刻钟过去时,她却忽然拉开距离,冷风随着她后仰的动作灌入,瞬间冷却了他燥热的嘴唇与鼓荡的心。
  你怎么能猝不及防地退开?不知道追击猎物是野兽的本能吗?他脑海中刚浮现这个念头,身体已不受控制地扑过去,却被一把未出鞘的弯刀顶住。
  “我赢了。”关素衣一字一句说道。她当然知道他会凭借本能扑过来,否则便不会提出这个赌局。
  圣元帝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三个字抽空,颓然低笑起来,“夫人,你真的变坏了!但我却更爱你了!就算你矫情、虚伪、无赖,一心只想吊着我,算计我,我也认了。”
  关素衣被这句话刺破心防,揉了揉同样酥麻的嘴唇,跟着灿笑起来。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却也决定慢慢地,试探地向前走。当感觉到危险时,但看她的心会给出怎样的答案,或坚定拒绝,或义无反顾。
  圣元帝被她明媚的模样晃花了眼,从怀里取出一张文书递过去,喟叹道,“虽然没能品尝夫人双唇,但这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也能聊作慰藉。文书我在来时的路上就已办好,妥善藏起来吧。你也知道,自古以来都是宗法高于国法,倘若关氏族人不承认木沐,不愿给他上族谱,就算你们改了户也无济于事。”
  关素衣如何不知?在一族之内,族长的权利高于一切,如果他要治某个族人死罪,官差来了也不顶用。
  “改了户,好歹在律法上站住了脚,将来等木沐长大成材,别人要想拿捏他也不容易。再者,我爹也会想办法给他上族谱,族里并非铁板一块,总能拉拢几个人为他说话。”关素衣按揉眉心,疲态尽显,“但愿祖父和爹爹能长命百岁,为木沐铺好路。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圣元帝斟酌片刻,诱惑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嫁给魏国最具权势的人,木沐就是国舅爷。国舅爷的家业谁敢乱动?你现在所有的烦恼都是自寻烦恼罢了。木沐若是你的义子,我就将他当亲子待;若是你的弟弟,我就将他当亲兄弟待,总不会叫他吃亏。”
  关素衣耳根红了红,又想生气,又觉得好笑,飞快夺过文书斥道,“又开始胡说八道!时辰不早,你快走吧!我最期望的是木沐成材,而非助我关家守住家业。如果真把他交给你,怕是会养成一个小纨绔或小霸王。”
  圣元帝依依不舍地走到门边,假意拱手告辞,却忽然把夫人扯进怀里,飞快在她脸侧吻了一下,然后飞上屋檐,消失无踪。
  “一张户籍换一个颊吻,夫人总不会吝啬吧?”那人低沉浑厚的嗓音犹在耳畔回响,令关素衣脸颊烧红,又羞又恼,熬过了这阵,竟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木沐抱着大郎跑出来,失望万分地问道,“姐姐,姐夫呢?金子说姐夫是个大将军,可厉害了。”
  “嘘,千万别在旁人跟前提起他,连爹娘和祖父也不行。这是咱俩的秘密好不好?”关素衣伸出小拇指,满脸无奈地说道。
  木沐眼睛一亮,立即勾住姐姐的小拇指,神秘兮兮地应诺,“我绝对不提。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第135章 文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