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
  隔着距离,纪棠本来不愿意去打招呼,撕破脸皮就没什么好装的了。
  奈何宋夫人目光精准地扫到她后,就没有移开过,倒是仿佛一副忘记旧事的模样,对她笑容和以前分毫不差:“棠棠,最近还好吗。”
  纪棠身陷丑闻在外界眼中应该是几分落寞的,结果她依旧明艳动人,外在形象永远是极佳。
  宋夫人虚情假意的客套了几句后,不经意间试探的问:“你最近有和屿墨联系吗?”
  纪棠脸蛋平静,懒懒地说:“夫人想找儿子,怕是找错人了。”
  宋夫人:“棠棠你误会了……只是最近屿墨不知道被外面哪个女人迷了心,他时常不在公司,连宋途都不知道他在哪儿,阿姨实在是。”
  纪棠内心想,那是宋途骗人的!
  奈何宋夫人笃定了宋途这样老实本分的孩子,又收了她一套豪宅,怎么可能两幅面孔。
  能这样信,也是宋途偶尔会故意跟宋夫人透露几个关于宋屿墨感情生活的事。
  比如:“宋总上午沦陷在温柔乡里无法自拔,连股东大会都没有露面”、“三更半夜这个点,那女人又给宋总打电话了,一个电话就把人给喊出去。”、“今天宋总为了感情问题喝的烂醉如泥,都胃出血了。”
  这一出出的,听得宋夫人是心惊不已,奈何上次亲自出面逼纪棠离开宋家后,宋屿墨与她的母子情分疏远不少,说的话也不再管用了。
  最近宋途又开始找不到宋屿墨了,宋夫人倒是听了一些风声,她这次过来纯粹是来碰运气的,见到纪棠以后,破天荒地态度变得格外温柔。
  “棠棠啊,阿姨觉得跟你有些误会……”
  不等宋夫人把场面话说得漂亮,纪棠要笑不笑道:“我们没有误会。”
  宋夫人顿了几秒:“那你跟屿墨现在是朋友吗?能不能帮阿姨问点情况。”
  纪棠也不知道宋屿墨是怎么在宋家自导自演的,竟然能让宋夫人这样放下面子过来求她,静了会,出声道:“我不好去试探前夫的感情生活吧。”
  “阿姨没让你去试探,你要是有空的话,跟屿墨谈谈心就好……棠棠,他对你是有过感情的,肯定能听得进去你的话。”宋夫人怕纪棠拒绝,又说了一些宋屿墨离婚后,很是思念纪棠的话,只不过不知哪天被外面的小狐狸精钻了空子。
  纪棠倘若没答应的话,看宋夫人这架势,是不让走了。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却说:“我最近都自身难保了,怎么还会有心情。”
  这是变相的拒绝了,宋夫人笑容快维持不住。
  纪棠最后冲她客气的一笑,便踩在高跟鞋朝电梯方向走去,在大厅里,宋夫人为了体面只能站在原地忍着起伏的情绪。
  待电梯门缓缓地关上,彻底的看不见外面后。
  纪棠才拿出手机,却给宋途打电话。
  接听后,开门见山地说了宋夫人找上门的事。
  宋途在电话里轻轻啊了声,又说:“抱歉抱歉,可能是我最近编的故事有点过火,把夫人吓到了。”
  纪棠:“……你跟宋夫人瞎说了什么。”
  宋途:“我没说什么啊,我就是说跟宋总搞婚外情的女人有两个儿子,上小学的年纪了,最近离婚打官司快成功……然后宋总准备接手喜当爹,让两个孩子姓宋,还把人家亲生父亲弄进了监狱。”
  宋夫人亲孙子都没抱到手呢,就要养两个便宜孙子,也难怪会沉不住气来她这个前任儿媳妇面前受气了。
  纪棠面无表情地说:“你还能编什么!”
  “嘿嘿……下个剧本就是宋总为了给小情人安全感,决定去绝育以证深情,将来宋家的企业都要便宜了宋夫人的便宜孙子。”
  “……”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纪棠踩着细高跟鞋走出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去说宋途了。
  他怕吓不死宋夫人!
  宋途还在电话里说:“要不我把剧本改改吧,改成宋总已经绝育成功。”
  “你不怕宋夫人怪你没拦阻?”纪棠走过长长的冷清走廊,停在门口输入密码锁,而电话里宋途又说:“我是等宋总自我阉割了后才得知的啊,我很无辜的。”
  叮一声,门也缓缓地开了。
  纪棠笑了声便走进去,正要脱掉脚上高跟鞋,弯下腰,抬起眼睫的那瞬间,先注意到一面墨色玻璃墙倒映出的迷糊影子。她淡淡看着,唇角上翘的弧度不变,下一秒,出声对宋途说:“你就在电梯口等我吧,我来拿,别走过来了。”
  宋途:“?”
  纪棠慢慢地站起,转身,表情先是很嫌弃般往外走:“几步路的事……”
  第87章 (换我来脱)
  就这几步路的事, 纪棠却走不出去了。
  她慢慢放下手机,转身朝后看,四周玻璃窗的窗帘都被严严实实拉拢着, 不透出一丝缝隙,而上方璀璨的水晶灯将坐在沙发处的晋又菡身影照映得格外清晰。
  她的脚旁,沈栀期被双手双脚的捆绑在地毯上,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嘴上还封着胶带, 漆黑的眼睛瞪的极大。
  晋又菡将一把水果刀搁在茶几上,眼神阴冷地看着她;“把门关上。”
  纪棠照做不误, 眼睫视线先将沈栀期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缓缓地, 关上了身后的门,也瞬间与外面与世隔绝了。
  她的身影隐在半暗处, 没有走过去。
  晋又菡显然是恭候多时,对她说:“你们两个合谋玩的我好惨啊。”
  气氛安静了几秒,纪棠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距离几米的沈栀期身上,观察着她的情况, 唇上微笑道:“有什么话好好谈, 这样绑人做什么。”
  晋又菡很会选人, 比起绑架纪棠,显然没有一丝防备的沈栀期更容易被绑架。
  她拿脚上的高跟鞋去踩沈栀期瘦弱肩膀时, 连眼皮都没有眨:“你们不是想跟我玩么?这样不好玩?”
  沈栀期喉咙里发出刺疼的哽咽声,脸很白,额头上的细细青筋冒了出来。
  随后, 她嘴巴的胶带被无情的狠狠一撕,瞬间低低呼痛了起来。
  换来的, 是晋又菡更加无情冷血的虐待,一边琢磨着无还手之力的沈栀期,一边盯着纪棠的反应,客厅里都是她淬了毒一般的冷笑声:“为了男人反目成仇的好姐妹?纪棠啊纪棠,看到沈小姐这样,你心情怎么样?”纪棠没有露出慌张的表情,反而是站在原地平静地说:“心情不怎么样,你这样绑架沈栀期不过就是为了来找我,现在我在这,你又何必去为难一个病人。”
  “晋又菡――她有心脏病,你这样做迟早会闹出人命,到时候就不可收场了。”
  晋又菡完全听不进去这些话,见纪棠要迈出半步,眼神更加一冷道:“你想她死?”
  摆明是威胁的话,纪棠瞬间僵硬住了身体,她在等,争分夺秒的等宋途能预感到电话里的意思,立刻通知人上来。
  所以不能激怒彻底的晋又菡,只能与她心平气和的谈。
  “晋又菡,你觉得当着我的面折磨死沈栀期,就会让我感到痛苦吗?”
  晋又菡脚上的高跟鞋一顿,看了过来。
  只见纪棠表情没有愤怒的情绪,语气也是很冷:“看到沈栀期被你绑着踩在脚底,我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她先前爱慕我前夫多年,又要嫁给我大哥……说实话,这股阴魂不散的劲儿实在是让人讨厌,你要是替我解决了她,我该感激你啊。”
  这番话也就够推延时间一两分钟,现在的晋又菡早就认定她们两个姊妹情深。
  而纪棠话刚落,沈栀期极轻虚弱的眼神看了过来。
  “你不在乎她死活?”
  “她身体虚弱到说几句话,都能气死她……我平时都是避之不及,恐慌被沈家找麻烦,晋又菡,这算在乎她死活的话,那就算吧。”
  一时间,纪棠这样冷漠的态度让晋又菡瞬间停下继续虐躺在地上疼得在颤抖的沈栀期,也就犹豫了会,她猛地伸手拽起沈栀期的长发,冷笑道:“纪棠,你要是求我,我倒是考虑考虑放过她。”
  “好,我求你。”
  纪棠这话快得让人猝不防及。
  但是晋又菡要是不是这样态度的求,她原本是想先当面折磨沈栀期,给纪棠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一个警告,结果没有想象中那样吓得花容失色,反而纪棠很冷静,也很会审时度势至极。
  晋又菡索手上还抓紧着沈栀期的长发,对她又说:“把衣服脱了,跪下,按照我的指使摆姿势。”
  说摆,便拿出手机调出录像的功能,准备录视频。
  这是晋又菡常用的招数了,倘若有纪棠不雅的视频在手,也不怕她乖乖配合自己。
  过了许久,纪棠都没有动作,脸色是冷了下来。
  晋又菡当她的面,将沈栀期拖到了水池沿,里面原先在慢悠悠游动的鲤鱼被惊动,而下一刻,晋又菡就将手上的女人狠狠地往水里摁,那架势是想淹死她。
  沈栀期尖叫声彼此起伏着,很有规律一般。
  她被摁倒在有淡淡的鱼腥味的水池里,声音瞬间被消了音,待被拽着头发上来,来不及呼吸新鲜空气,又本能地尖叫起来。
  不过三秒,继续被死死摁在了水里。
  要是能有时间骂人,她都要骂死纪棠这个惹祸精和晋又菡这个女变态!
  两人的恩怨,关她这个工具人什么事!
  奈何晋又菡被仇恨迷了眼,等沈栀期的挣扎力度开始变小,她才露出一丝微笑:“怎么样,跪下来求我啊。”
  “你!”纪棠倒是小看了晋又菡的狠毒程度,深深呼吸后,说:“别再这样折磨沈栀期了,直接给她个痛快吧。”
  脸在水面上的沈栀期身体忽然的一颤,是听见这话了。
  晋又菡直到见沈栀期不再挣扎,才将她猛地拉上来,就如同丢废物般,将这个纤瘦无比的女人丢到了大理石地板上。
  “三分钟,你要是还犹豫不脱,我们再来。”
  “……”
  纪棠将眼睫下的视线,落到披头散发,很狼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栀期身上。
  说实话,为了这个女人被拍不雅照,这种牺牲可大了。
  在彼此都安静无声的几秒钟里,除了搁在门口的手机在震动外,谁也没说话。
  直到沈栀期抬起了脸,是用尽了全身的每一丝力气,脸蛋苍白得像是纸,她声音极弱,带着一层轻薄怏怏的感觉:“纪棠这个女人巴不得我死,现在心里怕是已经笑开了,晋又菡,你真的报复错人了。”
  晋又菡异常沉默地看她,冷漠无情地说:“还有两分钟。”
  沈栀期握紧了拳头,深呼吸半口气。
  然后,将视线看向了还在冷眼旁观的纪棠,咬着牙狠狠地道:“换我来脱,你趴在这被溺!”
  可以说是求生欲极强了――
  纪棠眼睫下掩,仿佛深藏着什么情绪,语气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我也想代替你啊,晋又菡就喜欢你有什么办法。”
  “……”沈栀期快要被气死了。
  她现在连抬起手指尖的力气都全无,疼得冷汗直冒,甚至是希望干脆把她弄晕过去算了,以免还要几分钟就遭受一次这样的罪。
  三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晋又菡见纪棠坚决不脱光身上的衣服,拽着沈栀期的头发就要往水池里扔,而就在这时,她的肩膀突然被花瓶砸到,手上的力气也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