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闻之鸷椅子里换了个坐姿,抿着唇还没做出反应,湛明已经悄无声息溜出十米开外。
  时恬喝的有点儿急,急完了酒烧心不舒服,模模糊糊打量满桌子的人。
  不熟。
  不熟。
  不熟。
  不好意思……
  完了,只能凑近最熟悉的人,眼巴巴望着他。
  闻之鸷以为怎么了,低头:“嗯?”
  “嗝~”
  时恬对着他呵出一口辣辣的酒气。
  闻之鸷:“……”
  接着,时恬舔了舔饱满的唇瓣,眼睛睁圆:“我想喝旺仔牛奶。”尾音回拢,声音特别乖巧,像到别人家做客不太敢添麻烦的小孩。
  闻之鸷无可奈何推开椅子,一会儿拎着罐子回来,指骨推至他跟前。
  时恬拆封了插入吸管,边咬边扭头看他。
  软哒哒提不起劲儿,时恬意识模糊,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看他。
  闻之鸷凌厉的眉眼低垂着,外貌的冷锐疏离和攻击感比同桌其他人了alpha强得多,但莫名觉得……
  只有他总在看自己。
  好像很在意自己。
  时恬盯着他喝完了一罐旺仔牛奶。
  “……”
  闻之鸷被他看的,觉着这人喝醉了不太正常,没忍住,低声问:“看什么?”
  时恬不说话。
  罐子都空了,他还在那儿吸呼吸呼,吸的罐子里“滋滋滋”直响,瘪了都快。
  闻之鸷叹气,感觉特别无奈,抬手去要去拿罐子。
  时恬猛地将东西往怀里藏,不让他碰。
  “……”操,磨了磨牙,闻之鸷收回胳膊,不想管他了。
  时恬好像觉得有趣,他不理自己,反而献宝的推出空罐。
  不过闻之鸷一伸手,他又猛抽回去藏好,然后发出一阵挺开心的笑。
  “…………”
  闻之鸷觉得,时恬心里一定以为自己耍小聪明戏弄到了他,所以非常愉快。
  但实际情况是,这个喝醉了的omega,幼稚得像个小学生。
  还傻逼。
  桌上其他人吃饭没留意这边儿,就算留意到也不敢多看时恬一眼,后果如何顾焱已经做出了表率。
  闹了会儿,时恬还是把牛奶罐送到了闻之鸷的手里,掰开修长的指骨,抠了抠掌心,一根一根手指推着压紧。
  闻之鸷喉头喑哑,看着他抓着自己手,睫毛纤长如鸦羽,认真地摆弄着。
  接着,抬起眸子,认真道:“谢谢哥哥。”
  第20章 爷爱你哟~
  闻之鸷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omega平时碰一下就缩脖子炸毛,特别扭,现在被酒精催发着露出了本质,倒是很乖。
  闻之鸷叹了声气,估计他以后喝醉了被骗走路上还讲笑话逗骗子开心。指尖无意拢着凳子,防止人歪倒,时恬仰椅子里挺难受的,突然坐直身子,垂头盯着地面。
  以为怎么,闻之鸷“嗯?”了声。
  时恬勾着t恤下摆撩上肚皮,开始解裤扣,同时小心翼翼的看他:“吃多了,撑的不舒服,解开松松气。”
  闻之鸷:“……?”
  操。
  时恬声气小,说的隐秘,似乎把他当成了做丑事可以不用避讳的自己人,叮嘱着小秘密。
  闻之鸷舔了舔唇,真他妈头疼的要死,窄细的内裤黑边儿露出时猛攥住他手腕:“你……”
  时恬推他:“干什么啊你。”
  还挺迷惑。
  要不是前段时间人抵触的厉害,闻之鸷都快怀疑这omega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撩男人作乐。只能忍着,但喉头明显暗了不少:“你安分点。”
  时恬没懂他意思,觉得他多管闲事,给皮带扣拎出了铠甲勇士召唤器的架势:“你为什么,阻止我解开封印?”
  “…………”
  闻之鸷真的没话说了。
  时恬这么闹,桌上其他人看过来,都心照不宣低头。
  这真是个祖宗。
  从开始吃饭到现在,闹的闻之鸷围着他打转儿,筷子都没动两下。
  关键闻之鸷耐心还不错,没直接给他一脚踹出去。
  牛逼!疼老婆的好男人!
  满桌人刚给闻之鸷盖了个戳儿,就见好男人似乎和小甜o起了争执,低头烦躁地在桌底做了什么,接着踹开椅子起身,拎起小甜o的后衣领往外走:“我先跟他回去了,你们吃好。”
  时恬特别烦:“让我解开封印,还能再喝两瓶。”
  闻之鸷:“你喝个屁。”
  时恬:“……”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一前一后出了包间,时恬不想理他,但老是被勾着衣服拉回乖乖挨身旁站好。
  时恬忍不住嘀咕:“你烦死了。”
  闻之鸷没忍住:“傻逼。”
  时恬怔了下,看着他,脱口而出:“憨批。”“……”
  骂完,时恬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就挺凶的瞪着他。
  闻之鸷真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烧在今晚了,没说话,掉头往门口走。没走两步背后啪嗒啪嗒,时恬跟上来拽他的衣角,嘴里埋怨个不停:“你走这么快,我都跟不上。”
  闻之鸷摸了根烟点上,叼唇边,放慢了脚步。
  门外风吹的挺凉,夜色泼散,时恬松开了闻之鸷的衣角,左右晃晃悠悠踩着地砖格子走。
  喝醉了的omega背影清峋,挺自在的,左边走完走右边,甚至故意拦在闻之鸷跟前。
  他一会儿回头,说:“我好像一条小鱼。”
  闻之鸷没说话,就看着他,烟头滋燃,雾气给漠然的五官晕染的明明灭灭,眼底却是暖色。
  时恬朝路边小河跑:“我要回水里。”
  “……”
  妈的。
  闻之鸷两三步拎着他衣领,给人揽怀里,时恬歪在他肩头发了会儿呆,似乎在挂机。
  挂完了,推开他,又到处跑。
  *
  陈旧的巷口墙面泥沙斑驳,贴满了租房和性病小广告,不知道为什么转来了这里。
  闻之鸷烟就没停过,站树底下看着时恬突然往巷子里钻,半晌出来了,跑到他面前:“喵喵~”
  以为小omega卖萌呢,手臂挪开,掌心却托着只血淋淋的小猫,不到巴掌大,估计跟其他野猫打架了,软软地歪在他手里颤抖。
  闻之鸷掐了烟:“捡的?”
  时恬说:“巷子里猫打架,进去捡到的,你看它好乖。”
  小猫戒心很重,在时恬掌心乱咬乱挠。
  闻之鸷简单说:“脏。”
  时恬怔了下,似乎酒还没醒:“我捡到的。”
  接着说,“我的。”
  时恬不知道该碰小猫哪儿,浑身咬秃的伤口和血,但让他这眼神看的,“它好乖。”
  乖……吗?
  就普通的小狸猫,纯白色,尤其右眼似乎早被挠瞎了,带残疾,其实挺瘆人。
  正常养猫不会要这品相,闻之鸷懒得管什么猫不猫,他看见生物都挺烦的,包括人类生物。
  不过时恬托着它,小心翼翼送到面前:“你看它,是不是好乖?”
  潜台词似乎是,这么乖,可不可以管管它。
  为了佐证,时恬模仿奶猫“喵喵~”的叫。
  “……”
  有时候,闻之鸷也不明白时恬故意耍心眼儿还是天生长他萌点上,怎么说呢,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特别会。
  特别会撩,特别会来事儿,特别知道怎么抓他的软肋,特别知道怎么消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