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
邱孙宝：？
“那你们不刚刚还说李一帆已经大了，该说话算话了吗？我和他同岁啊！怎么就还是小孩子家家的？”
孙大娘不想理他。
没有得到回答的邱孙宝也不想跟外婆一起回家，他试图挣脱被抓着的手：“李一帆是我同桌，我想和他一起做作业！”
“做个屁作业，就他那天天交白卷倒数第一的样子，能和你做什么作业？给我滚回家去！”孙大娘凶他。
最终邱孙宝还是被孙大娘拖拽着拉回家去，原本还吵吵嚷嚷站着多人的那家大门口一下子空了开来，恢复了往日的寂寥。
李奶奶正在拍打着李一帆，哭嚎着：“你做什么？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说我们搬走？我才不搬，那群没脸没皮的，凭什么要我们搬啊！”
“从我结婚的时候我就在这住了，我才不要搬！”
关上大门，李一帆安抚李奶奶：“对对对，我们才不搬呢，要不让他们自己搬去。”
李奶奶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李一帆，见他神色认真，有些奇怪，又犹豫：“那你前面为什么要答应她们说搬走？”
李一帆耸耸肩：“哦，骗她们的。”
李奶奶：？
她刚刚伤心愤怒的那么认真，结果原来是假的？
“那他们一直堵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我还没把饭吃完，饿得慌，不能和他们一直耗着啊。”
李一帆若无其事的回来坐在桌旁，端起碗继续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才不管他们有没有被我骗。”
李奶奶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反正她孙子还是个小孩子，讲话不作数的。
“王家大媳妇别看理由找的好，那不就是想学人家孟母三迁，给自己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吗？可人家孟母三迁迁的也是自己家，哪有她这样逼别人搬家的？”李一帆大口大口扒着饭，“奶奶你等着吧，过两天，她肯定哭着求着不要我们搬了。”
虽然但是，孙子你用哭着求着，有点太过了吧……
只是李一帆这话说的笃定，李奶奶即便心里想着‘不可能’，人却一下就安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家里只有李一帆这个男丁很久了，但之前她有操不完的心，从没有这几天给李奶奶安心的程度高。
“那行，那奶奶就放心了。”李奶奶坐下，松了口气。
见孙子端着一个碗一个劲只扒饭吃，不送筷子来夹精心炒的黄花菜，李奶奶连忙要他夹菜吃。
然后，李奶奶就发现，李一帆现在在吃的东西眼熟的很。
这不就是她在之前偷偷摸摸吃的剩饭剩菜吗？！
对哦，李奶奶想起来，在被外面那群邻居打断之前，李一帆就是端了这碗剩饭菜出来，说要自己吃掉不给她吃的啊！
“帆仔，你把碗放下，这饭哪里是你吃的！”
“奶奶你都吃得，我肯定也吃得。”李一帆回答道。
祖孙两个因为剩饭剩菜，再次起了争执。
最终，李一帆以再看到剩饭菜他就自己吃掉为威胁，让李奶奶答应了不再藏着剩饭剩菜。
李一帆当即说，以后做饭会增加次数，那他就来帮奶奶打下手。
但李奶奶怎么可能会真要孙子打下手？自然是嘴上先答应，之后想着自己多忙碌点了。
剩饭剩菜的风波暂时先过去，第二天，李一帆起床之后没有去上学，倒是邱孙宝早早就被叫起来，在家里读了个晨读，然后就被迅速赶去上课。
在走的时候，他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巷子里面，试图等待一个昨天救了他的同桌。
然而同桌一直没有出现，他只能垂头丧气的赶去学校。
也是昨天回去一直追问孙大娘，邱孙宝才知道，原来李一帆就是孙大娘一直跟他说的，当混混的，家里很不好，挨近就会被传染穷气的那个人。
这么久以来，因为孙大娘有意不让他去后面，怕他碰上李一帆，加上李一帆也不经常出来走动，人不是呆在盗版书店里，就是跟在那些混混身后，两人这么多年竟然也没个交集。
问清楚了之后，邱孙宝就觉得他们要求人家搬家的举动太奇葩了。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李一帆真不是什么坏人，让孙大娘别逼他们搬了。
但孙大娘根本不理他，不但拎着他的耳朵说李一帆多么多么不好，还要求邱孙宝去了学校就要求换座位，不可以再和李一帆当同桌。
邱孙宝被念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连忙答应下来。只是脱离孙大娘的念叨范围后，邱孙宝就呸呸呸把自己刚刚答应的话给吐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想起昨天晚上，孙子被威胁帮李一帆写作业还一脸的没什么，孙大娘就觉着孙子脑袋塞了秤砣，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肯定是被李一帆传染了，走，我陪你一起去，一定得把这座位换了！”孙大娘对邱孙宝说道。
邱孙宝一脸苦涩，不论怎么说都没法阻止，抬出老师不让无缘无故换座位的理由，孙大娘更是暴怒，觉得老师欺负人。
最后还是孙大娘的女儿说有点事要帮忙，孙大娘才放邱孙宝一个人去上学。
她要去帮女儿，就想着找王家大媳妇先去监督李家收拾东西。
去的时候路过赵家，孙大娘招呼正在厨房里洗碗的赵婶子一起去盯着李家。
赵婶子低着头，说自己有事，不去了，匆匆送赵倩倩出门上学去。
孙大娘也没指望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赵婶子会站出来，所以直接去了王家。
王家大媳妇也早早的吃完了饭，安抚好了自家孩子给婆婆带着之后，就精神抖擞的准备出门了，正好碰上要来找她的孙大娘。两人碰了头，孙大娘离开，王家大媳妇就搬了个小凳子，使命感极足的去李家门前坐着，准备亲眼盯着李家实现昨天晚上答应的话。
太阳慢慢升空，阳光越来越烈，照得人受不了。但昨天答应了的李家一直没有动静，让王家大媳妇觉得这两人很有可能是打算反悔。
就在她琢磨着去敲门催促一下的时候，巷子外头突然走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警察走进来前看了一下手上的小纸条，随后直奔她坐的这儿来。
王家大媳妇瞬间紧张起来。
“我想问一下，平安三巷6号，姓李的一家，你们知道是哪吗？”其中一位戴眼镜的民警问道。
6号？姓李？
王家大媳妇下意识转过头去，看着她刚刚守了好一会儿的门。
警察问的地址，可不就是这家吗！
她的眼神直接就给警察指好了路，于是警察走上前去，敲响了屋门。
里面很快响起李奶奶问是谁的声音，警察回答了，随后门就被拉开了。
紧接着两位警察被引入门中。进门前，跟在后面的那位高瘦警察回身，见到还坐在门外跟门神一样守着的王家大媳妇，皱起眉。
看到警察的眼神，王家大媳妇心里一跳。等那警察转回身去，又迅速开始后悔。
完了完了，警察都上门了，李一帆真的要被抓走了！
昨天她们才以李一帆当混混，很可能被警察找上门这个理由要求他们搬家，结果没有想到，今天这个理由居然变成了现实！警察真的找上门了！
她顿时坐不住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要求李家搬走。
现在警察找上门来，等李一帆被带走，那肯定大家就都知道她家附近，有一个老子儿子都被带进局子的人家了。
而她孩子以后和人说起住在哪，人家也会说：啊，就是那个出了一个杀人犯和一个混混，两个都被关进警察局的地方吗？
那这种事情发生以后，她儿子还怎么在同学面前抬起头来？！
王家大媳妇深深的忧虑了。
但是刚刚那个警察的眼神还是让她一个普通人拎着凳子坐到自己家屋子里，焦急着不时的看着李家。
她等啊等，等啊等，左等右等，想象中警察立马掏出手铐把李一帆带走的情景没有出现，双方坐在屋子里，李奶奶还端了水，警察们好像还是笑着的。
王家大媳妇觉得自己眼花了。警察肯定是在凶神恶煞的逼问李一帆才对！
就在王家大媳妇神思不属的时候，李家里的氛围一点都不像她想的那样。
戴眼镜的警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把老人家递过来的水只是拿在手里端着。看老人家拿着表扬信说不出话的样子，笑道：“李同学实在是热心肠，那伙犯罪人员狡猾的很，要不是因为想要报复那个小学生，还被李一帆一个打三个的抓住了，我们还没那么快破获这几起恶性案件。”
李奶奶看不懂表扬信上的字，但是听到警察这么说，眼睛里喜悦的泪水就忍不住了：“好，好，应该的，应该的。”
她擦了擦眼睛，然后伸出手去，有点发颤的放在李一帆头上，摸了摸他的头发，心里一股喜气堵着。
当时李一帆在家里放言要去当混混，她气的很，后来李一帆为了保护一个小学生，把自己给弄的浑身都是伤，她是又气又心疼。
现在，警察出面说李一帆打架是为抓坏人，更是有表扬信以及奖励送过来，她的心情就变成了骄傲。
这是她的孙子，自从家庭变故后就沉默寡言不思进取无所事事的孙子，现在居然变的这样好，不光答应了她去好好上学，还帮了别人，给警察提供了线索！
她开心骄傲的无法形容。
眼镜警察给了李奶奶好一会儿当缓冲，才继续道：“他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重要线索，是立了功的，本来我们早就应该上门来道谢的，可是因为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抓到，不敢暴露你，这才等到今天上门来。”
李奶奶欣喜着说没事没事，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李一帆勉强一笑：“谢谢叔叔。不过还好你们今天来了，不然之后你们按着这个地址可能就找不着我们了。”
“怎么会找不着呢？你们出门了我们就多等会嘛。”眼镜警察笑呵呵的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嗯？”
看开开心心的李奶奶面色一愣，忽然低落下来的样子，后面的高瘦警察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怎么，有人威胁你们？”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伙犯罪分子知道了李一帆的信息找上门来了。
想到前面看见的，一个妇女搬着凳子坐在李家门前，而李家大门紧闭，李一帆明明是学生却还在家里，两位警察瞬间绷起身子：“是刚刚那个女人吗？”
“什么人？”李奶奶没听懂。
李一帆倒是接话道：“没有人威胁，前面坐在门口的是我家的……邻居，她们没威胁我们。”
警察看他们神色，只觉得其中肯定有猫腻。
这次的案子，犯罪嫌疑人一伙流窜作案多起，影响极其恶劣，是他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只是对方善于隐藏，一直没有被他们抓到尾巴。
要不是李一帆拼了命把那三个自觉不会被抓住的想要报复的人抓住，他们肯定还要花点时间才能握得住这根藤。
而且这伙人在他们这被抓住了，那是跨市的大案，让他们局里面上有光彩的很，所以对于李一帆这个线索提供人，警方那是要多多感谢地。
因此此时看他们好像遇到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特别是这种敏感时期，当即道：“有什么事情，和我们说说，指不定能帮上忙呢。”
李奶奶下意识的看向李一帆。现在李一帆已经是她的支柱了。
昨天李一帆答应说搬家是骗邻居们，可看王家大媳妇今天的架势，对方见他们不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真没事，不是被威胁了，”李一帆抬手在眼睛处遮了一下，“就是我打架斗殴还收小学生保护费影响不好，邻居们怕小孩会跟着我学坏，说让我换个地方住罢了，不是被那群犯罪分子威胁了。”
“而且我也想着，之前是我没说清楚保护费的事，今天再和邻居们好好说说，以后不打架斗殴了，他们应该就不会再说这件事了。”
“叔叔们都很忙，不会麻烦到叔叔们的。”
李奶奶忍不住道：“你明明说了！可是她们不听啊！都怪奶奶，是奶奶没用呜呜呜。”想着这么好的孙子却要被邻居那样对待，她就自责。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
“那你们不刚刚还说李一帆已经大了，该说话算话了吗？我和他同岁啊！怎么就还是小孩子家家的？”
孙大娘不想理他。
没有得到回答的邱孙宝也不想跟外婆一起回家，他试图挣脱被抓着的手：“李一帆是我同桌，我想和他一起做作业！”
“做个屁作业，就他那天天交白卷倒数第一的样子，能和你做什么作业？给我滚回家去！”孙大娘凶他。
最终邱孙宝还是被孙大娘拖拽着拉回家去，原本还吵吵嚷嚷站着多人的那家大门口一下子空了开来，恢复了往日的寂寥。
李奶奶正在拍打着李一帆，哭嚎着：“你做什么？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说我们搬走？我才不搬，那群没脸没皮的，凭什么要我们搬啊！”
“从我结婚的时候我就在这住了，我才不要搬！”
关上大门，李一帆安抚李奶奶：“对对对，我们才不搬呢，要不让他们自己搬去。”
李奶奶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李一帆，见他神色认真，有些奇怪，又犹豫：“那你前面为什么要答应她们说搬走？”
李一帆耸耸肩：“哦，骗她们的。”
李奶奶：？
她刚刚伤心愤怒的那么认真，结果原来是假的？
“那他们一直堵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我还没把饭吃完，饿得慌，不能和他们一直耗着啊。”
李一帆若无其事的回来坐在桌旁，端起碗继续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才不管他们有没有被我骗。”
李奶奶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反正她孙子还是个小孩子，讲话不作数的。
“王家大媳妇别看理由找的好，那不就是想学人家孟母三迁，给自己孩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吗？可人家孟母三迁迁的也是自己家，哪有她这样逼别人搬家的？”李一帆大口大口扒着饭，“奶奶你等着吧，过两天，她肯定哭着求着不要我们搬了。”
虽然但是，孙子你用哭着求着，有点太过了吧……
只是李一帆这话说的笃定，李奶奶即便心里想着‘不可能’，人却一下就安了下来。
说来也奇怪，家里只有李一帆这个男丁很久了，但之前她有操不完的心，从没有这几天给李奶奶安心的程度高。
“那行，那奶奶就放心了。”李奶奶坐下，松了口气。
见孙子端着一个碗一个劲只扒饭吃，不送筷子来夹精心炒的黄花菜，李奶奶连忙要他夹菜吃。
然后，李奶奶就发现，李一帆现在在吃的东西眼熟的很。
这不就是她在之前偷偷摸摸吃的剩饭剩菜吗？！
对哦，李奶奶想起来，在被外面那群邻居打断之前，李一帆就是端了这碗剩饭菜出来，说要自己吃掉不给她吃的啊！
“帆仔，你把碗放下，这饭哪里是你吃的！”
“奶奶你都吃得，我肯定也吃得。”李一帆回答道。
祖孙两个因为剩饭剩菜，再次起了争执。
最终，李一帆以再看到剩饭菜他就自己吃掉为威胁，让李奶奶答应了不再藏着剩饭剩菜。
李一帆当即说，以后做饭会增加次数，那他就来帮奶奶打下手。
但李奶奶怎么可能会真要孙子打下手？自然是嘴上先答应，之后想着自己多忙碌点了。
剩饭剩菜的风波暂时先过去，第二天，李一帆起床之后没有去上学，倒是邱孙宝早早就被叫起来，在家里读了个晨读，然后就被迅速赶去上课。
在走的时候，他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巷子里面，试图等待一个昨天救了他的同桌。
然而同桌一直没有出现，他只能垂头丧气的赶去学校。
也是昨天回去一直追问孙大娘，邱孙宝才知道，原来李一帆就是孙大娘一直跟他说的，当混混的，家里很不好，挨近就会被传染穷气的那个人。
这么久以来，因为孙大娘有意不让他去后面，怕他碰上李一帆，加上李一帆也不经常出来走动，人不是呆在盗版书店里，就是跟在那些混混身后，两人这么多年竟然也没个交集。
问清楚了之后，邱孙宝就觉得他们要求人家搬家的举动太奇葩了。从这几天的相处来看，李一帆真不是什么坏人，让孙大娘别逼他们搬了。
但孙大娘根本不理他，不但拎着他的耳朵说李一帆多么多么不好，还要求邱孙宝去了学校就要求换座位，不可以再和李一帆当同桌。
邱孙宝被念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连忙答应下来。只是脱离孙大娘的念叨范围后，邱孙宝就呸呸呸把自己刚刚答应的话给吐了。
第二天一大早的，想起昨天晚上，孙子被威胁帮李一帆写作业还一脸的没什么，孙大娘就觉着孙子脑袋塞了秤砣，一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肯定是被李一帆传染了，走，我陪你一起去，一定得把这座位换了！”孙大娘对邱孙宝说道。
邱孙宝一脸苦涩，不论怎么说都没法阻止，抬出老师不让无缘无故换座位的理由，孙大娘更是暴怒，觉得老师欺负人。
最后还是孙大娘的女儿说有点事要帮忙，孙大娘才放邱孙宝一个人去上学。
她要去帮女儿，就想着找王家大媳妇先去监督李家收拾东西。
去的时候路过赵家，孙大娘招呼正在厨房里洗碗的赵婶子一起去盯着李家。
赵婶子低着头，说自己有事，不去了，匆匆送赵倩倩出门上学去。
孙大娘也没指望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赵婶子会站出来，所以直接去了王家。
王家大媳妇也早早的吃完了饭，安抚好了自家孩子给婆婆带着之后，就精神抖擞的准备出门了，正好碰上要来找她的孙大娘。两人碰了头，孙大娘离开，王家大媳妇就搬了个小凳子，使命感极足的去李家门前坐着，准备亲眼盯着李家实现昨天晚上答应的话。
太阳慢慢升空，阳光越来越烈，照得人受不了。但昨天答应了的李家一直没有动静，让王家大媳妇觉得这两人很有可能是打算反悔。
就在她琢磨着去敲门催促一下的时候，巷子外头突然走进来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警察走进来前看了一下手上的小纸条，随后直奔她坐的这儿来。
王家大媳妇瞬间紧张起来。
“我想问一下，平安三巷6号，姓李的一家，你们知道是哪吗？”其中一位戴眼镜的民警问道。
6号？姓李？
王家大媳妇下意识转过头去，看着她刚刚守了好一会儿的门。
警察问的地址，可不就是这家吗！
她的眼神直接就给警察指好了路，于是警察走上前去，敲响了屋门。
里面很快响起李奶奶问是谁的声音，警察回答了，随后门就被拉开了。
紧接着两位警察被引入门中。进门前，跟在后面的那位高瘦警察回身，见到还坐在门外跟门神一样守着的王家大媳妇，皱起眉。
看到警察的眼神，王家大媳妇心里一跳。等那警察转回身去，又迅速开始后悔。
完了完了，警察都上门了，李一帆真的要被抓走了！
昨天她们才以李一帆当混混，很可能被警察找上门这个理由要求他们搬家，结果没有想到，今天这个理由居然变成了现实！警察真的找上门了！
她顿时坐不住了，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点要求李家搬走。
现在警察找上门来，等李一帆被带走，那肯定大家就都知道她家附近，有一个老子儿子都被带进局子的人家了。
而她孩子以后和人说起住在哪，人家也会说：啊，就是那个出了一个杀人犯和一个混混，两个都被关进警察局的地方吗？
那这种事情发生以后，她儿子还怎么在同学面前抬起头来？！
王家大媳妇深深的忧虑了。
但是刚刚那个警察的眼神还是让她一个普通人拎着凳子坐到自己家屋子里，焦急着不时的看着李家。
她等啊等，等啊等，左等右等，想象中警察立马掏出手铐把李一帆带走的情景没有出现，双方坐在屋子里，李奶奶还端了水，警察们好像还是笑着的。
王家大媳妇觉得自己眼花了。警察肯定是在凶神恶煞的逼问李一帆才对！
就在王家大媳妇神思不属的时候，李家里的氛围一点都不像她想的那样。
戴眼镜的警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把老人家递过来的水只是拿在手里端着。看老人家拿着表扬信说不出话的样子，笑道：“李同学实在是热心肠，那伙犯罪人员狡猾的很，要不是因为想要报复那个小学生，还被李一帆一个打三个的抓住了，我们还没那么快破获这几起恶性案件。”
李奶奶看不懂表扬信上的字，但是听到警察这么说，眼睛里喜悦的泪水就忍不住了：“好，好，应该的，应该的。”
她擦了擦眼睛，然后伸出手去，有点发颤的放在李一帆头上，摸了摸他的头发，心里一股喜气堵着。
当时李一帆在家里放言要去当混混，她气的很，后来李一帆为了保护一个小学生，把自己给弄的浑身都是伤，她是又气又心疼。
现在，警察出面说李一帆打架是为抓坏人，更是有表扬信以及奖励送过来，她的心情就变成了骄傲。
这是她的孙子，自从家庭变故后就沉默寡言不思进取无所事事的孙子，现在居然变的这样好，不光答应了她去好好上学，还帮了别人，给警察提供了线索！
她开心骄傲的无法形容。
眼镜警察给了李奶奶好一会儿当缓冲，才继续道：“他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重要线索，是立了功的，本来我们早就应该上门来道谢的，可是因为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抓到，不敢暴露你，这才等到今天上门来。”
李奶奶欣喜着说没事没事，一直都安安静静的李一帆勉强一笑：“谢谢叔叔。不过还好你们今天来了，不然之后你们按着这个地址可能就找不着我们了。”
“怎么会找不着呢？你们出门了我们就多等会嘛。”眼镜警察笑呵呵的摆摆手，“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嗯？”
看开开心心的李奶奶面色一愣，忽然低落下来的样子，后面的高瘦警察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怎么，有人威胁你们？”
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那伙犯罪分子知道了李一帆的信息找上门来了。
想到前面看见的，一个妇女搬着凳子坐在李家门前，而李家大门紧闭，李一帆明明是学生却还在家里，两位警察瞬间绷起身子：“是刚刚那个女人吗？”
“什么人？”李奶奶没听懂。
李一帆倒是接话道：“没有人威胁，前面坐在门口的是我家的……邻居，她们没威胁我们。”
警察看他们神色，只觉得其中肯定有猫腻。
这次的案子，犯罪嫌疑人一伙流窜作案多起，影响极其恶劣，是他们工作的重中之重。只是对方善于隐藏，一直没有被他们抓到尾巴。
要不是李一帆拼了命把那三个自觉不会被抓住的想要报复的人抓住，他们肯定还要花点时间才能握得住这根藤。
而且这伙人在他们这被抓住了，那是跨市的大案，让他们局里面上有光彩的很，所以对于李一帆这个线索提供人，警方那是要多多感谢地。
因此此时看他们好像遇到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特别是这种敏感时期，当即道：“有什么事情，和我们说说，指不定能帮上忙呢。”
李奶奶下意识的看向李一帆。现在李一帆已经是她的支柱了。
昨天李一帆答应说搬家是骗邻居们，可看王家大媳妇今天的架势，对方见他们不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真没事，不是被威胁了，”李一帆抬手在眼睛处遮了一下，“就是我打架斗殴还收小学生保护费影响不好，邻居们怕小孩会跟着我学坏，说让我换个地方住罢了，不是被那群犯罪分子威胁了。”
“而且我也想着，之前是我没说清楚保护费的事，今天再和邻居们好好说说，以后不打架斗殴了，他们应该就不会再说这件事了。”
“叔叔们都很忙，不会麻烦到叔叔们的。”
李奶奶忍不住道：“你明明说了！可是她们不听啊！都怪奶奶，是奶奶没用呜呜呜。”想着这么好的孙子却要被邻居那样对待，她就自责。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