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那是理所应当的,尊神若应允此事,地府当与您订立一份契约,白纸黑字才能两厢满意。”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没别的问题了。”
  殊为不易地完成了上司交托的交涉任务,余元的神情如释重负,起身说道:
  “通道不稳,下官也不便在此久留,过几日在下会带契约文书前来,务必请尊神做好准备。”
  业已达到自己的预期目标,林旭也笑着起身拱手相送,说道:
  “哦,那就恕不远送了。”
  “尊神请留步,余告辞了。”
  084 天变
  不说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从判官余元的口中获悉了关于时空湍流区的诸多情报,依着林旭的脾气,他也不敢轻信人言。本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精神,自己专程跑到片界边缘瞧了一眼。
  果不其然,林旭发现事情跟余元说得不大一样,只是真实情况要比余判官所描述的还要糟糕得多,看来人家还描述得不到位。
  当林旭动用本尊神祇金身到达片界边缘,他恰好看到了距离这一方片界不远处,一块岛屿状的片界陷入时空漩涡的场面。
  总面积大致相当于脚下的这块片界五分之一左右的片界,无助地被狂暴的空间乱流撕扯得粉碎。一时间,只见庞大如山岳的嶙峋石块在无尽虚空中四下飞散,任意一块残片的体积都足以媲美撞出尤卡坦半岛陨石坑的那个大家伙。若不是在结构保持完好的片界外围存在的四大元素屏障,随时阻隔外来物质和能量侵袭,只怕是随便来一波陨石雨砸下来,曾经孕育着无数生命的片界立马要变成环形山密布,一片荒芜的月球表面了。
  见此情景,林旭不免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还留意到在无尽虚空中,一块大约是本片界三分之一大小的外来片界,正在空间乱流的牵引下加速撞了过来。
  毫无疑问,新一轮片界碰撞与融合事件即将发生,只不过受到空间乱流毫无规律的扰动影响,这次撞击的具体时间无法确定罢了。正当心算两块片界的相对运动速度和距离,林旭认为这一波天地剧变不会立刻到来的时候,残酷事实再度证明他的想象力多么贫乏。在林旭刚一转过身,准备折返回到坚实的大地之时。
  神祇之眼都无法窥见的空间乱流驱动下,莫名加速了百倍以上的那块外来片界犹如一颗出膛的重磅炮弹,狠狠撞在了片界的北部边缘。
  “咣当——轰——”
  这一声洪亮到人类的耳朵无法听见,震动剧烈到身体感官无法准确判断出究竟发生在何方,这个场面的惊悚程度堪比梦乡中才能得见的梦魇。
  当一大一小两块片界发生撞击,体积远逊于原有片界的外来者,迅速融合在了旧片界的北部。好似翻天覆地般的剧变,直接导致北海附近的海岸线向外扩张了千里之遥。作为北海曾经存在过的唯一物证,在这次碰撞的起始点留下了一座水域面积不小的湖泊,估计那里还是会被叫作北海吧!
  由于新旧片界需要重新接轨,四大元素的平衡被打破后也亟待重组,整个片界的气温疾速出现了下降趋势。
  不要以为气温上下浮动几度只是个无关痛痒的小问题,事实恰好与之相反,这是谁都躲不掉的大麻烦。
  年均气温的变化超过三度,地理上的气候带都会发生位移。比如说在地球历史上,中国商代是处于暖期,河南遍地都是大象和犀牛这样怕冷的大型动物,竹子和柑橘等亚热带植物都能在黄河流域生长良好。等到西周建立以后,气候环境开始急剧变冷,此时的年均气温气候不过下降了几度而已,长江流域居然就出现了水面冰封的极端状况。
  类似这种气候层面的冷暖变化,对于农耕民族则意味着交替出现的干旱和洪水,播种在田地里的庄稼很可能面临绝收,而对游牧民族则意味着严峻的生死考验。
  每逢到了这种时候,生活在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身处绝境边缘,他们要么选择挥鞭南下饮马黄河,要么留在被大雪覆盖的草原上等死。在地球中国漫长历史中,几乎每一次异族侵略中原的高潮,差不多都能在宏观气候变化曲线上找出对应关系。
  真理之所以为真理,是因为放诸四海而皆准,如果局限于可观条件,那就不配称为真理。
  目睹了天地大冲撞之后,林旭心情复杂地回到了霍山没几日,受到片界融合引发的气候突变便已显露端倪。
  农历的九月底,本应是一派初秋景色的霍山,骤然降下了一场纷飞的鹅毛大雪。平地积雪深达尺许,许多不耐寒的植物纷纷被冻死。在一贯气候温暖的淮南地区尚且如此寒冷,淮水以北的地方情况如何,那也是自不待言了。
  遥望着北方那片颜色灰暗,阴沉沉的天空,林旭此时的心情与这天气一样灰暗。他所能想起的唯一好消息是,那些喜欢抢劫的维京人甭打算再坐船过来了。原本在一年当中勉强可以通航半年的北海航路,业已彻底冻成了一坨大冰块,维京人就是从南海大老远地绕过来,行程都比北海那边好走得多,想必今后再难看到这些红发绿眼的职业海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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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茫辽阔的大草原上,在呼啸的风雪中看不到任何植物和动物的踪迹,唯有白茫茫的大片积雪覆盖着蛮荒的土地。
  持续了十多天的大雪好像是感到疲倦,在今天早晨逐渐转成了零星小雪,阴霾密布的天空仍未放晴。
  在地面上,旋转呼啸而过的强劲西北风,裹挟着颗粒状的雪花打在人脸上的那种痛感,像是在用粗糙的沙砾作去角质按摩。这种由强风卷起地面积雪,而后再降下,不需要下雪就能形成相同效果的恶劣天气,牧民们称之为“白毛风”,在草原上这是名副其实令人闻风丧胆的天灾。虽说牧人们可以躲进牛皮帐篷中规避严寒和大雪的袭击,但是他们放牧牛羊的草场却已被与人身等高的积雪所掩埋。
  大概不出几天时间,游牧民族赖以为生的羊群和牛群就将倒毙死去,届时,草原部落将要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危机。
  由三层优质羊羔皮制成的大帐门帘被猛地一下撩起,一个矮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来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说道:
  “大可汗,求您快点拿个主意吧!今年白灾闹得这么凶,牛羊都冻死了,咱们要活不下去了。”
  闻声,端坐在大账中,耳朵戴着金环的魁梧中年男人似乎不为所动,他面不改色地摸着胡子,慢悠悠地说道:
  “南边是什么样?”
  要说在两块片界融合之前,隶属于其他片界的这块大草原,正南方是茫茫沙海,越过了这片沙漠则是蔚蓝色无边无际的海洋。
  草原上的牧人们都知道,定居在气候相对温暖湿润的海岸线附近的村庄是以农耕为主,现在迫于生存压力,这位可汗不得不考虑出兵抢劫邻居的粮仓,只求填饱自己人的肚子。
  跪倒在地的壮实男人没有起身,继续说道:
  “大可汗,沙漠没了,大海也看不见了,不过那边出现了好多种田的人。啊!还有一堵看不到头的墙。”
  闻听此言,被称作大可汗的中年男人神色不悦地说道:
  “我又没问你这个,南边的人有粮食吗?”
  “有,他们一定有粮食,我看见好多田垄。”
  连续多日的暴雪使得部落濒临饥荒爆发的前夕,如今身为部落首领,中年男人需要决断的事情不是要不要抢劫,而是这次行动能否抢到足够多的粮食。
  既然前去踩点的侦察兵确定了目标处有他们急需的粮食,中年男人再无迟疑,他沉声说道:
  “立刻告知高车三十六部和铁勒五十九部的所有头领,思结祢度大可汗有令,凡是能骑上马,拉开弓的男人跟我走,咱们去抢粮食。”
  一旦遇到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游牧民族的思维方式和处理手段都非常简单粗暴,上来就开打,真的打不过再说。
  暴力肯定不能解决问题,但是暴力可以摧毁问题。简而言之,拳头大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硬道理,强者通吃一切。如果缺什么东西那就去抢好了,别人有什么好东西,去抢就是了。真的一点都抢不到,到时候再想别的办法。
  这一次片界融合所引发的暴风雪与严寒,在纵横数千里的大草原上形成了一场规模空前的白灾,但这个事件只是引发整个灾难的导火索,真正造成灾难的根源,依旧是游牧民族这套根深蒂固的强者为尊的文化传统。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看着塞北的草原民族即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地处中原的大秦帝国对此还茫然无知,即使在前不久发生的那场地震都没有令大秦朝廷有所警觉。
  在这块片界中,大秦帝国同样修筑了一条东起鸭绿水,西到阳关的宏伟长城,本意是用来抵御北方戎狄部落骑兵的南下侵扰。
  那些戎狄部落的实力远不及秦军强大,两军正面交锋毫无胜算,他们办法是分散成小股游骑兵,分头渗透到南边的农耕区抢夺财物。相对于游牧民族全民骑兵的机动力来说,秦军再怎么奢侈也不可能把所有士兵都训练成清一色的骑兵,单是养一匹战马的钱就足够招募训练和装备四个精锐步兵,这笔庞大的军费足以拖垮任何一个农耕为主的国家,因此阻止塞外戎狄骑兵的袭扰不仅困难,而且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大秦帝国昔日之所以不惜工本,执意修建这项规模浩大的防御工程。排除了当日始皇帝赵政听信方士的谶语,亡秦者胡的这个盘外因素,主要是为了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一问题。
  倒也不必怀疑,这条长城也完成了设计者所赋予的期望,它有效遏制了小股游骑兵渗透到长城以南地区。
  过往的千百年来,位于长城以北的游牧部落只能望城兴叹,驻扎在长城沿线的秦军也逐渐习惯了,那些时常会在冬春季节到来的小规模骚扰事件。
  在这块片界之内,从来没人会想象到有朝一日,数十万之众的铁骑前来长城下叩关会是何等壮观的场面。
  当铁勒大汗思结祢度纠结了铁勒和高车诸部南下掠夺,希望解决部族的生存问题。然而,这些铁勒人绝非动手最迅速的草原民族。越是庞大的组织作出判断,付诸行动时速度也就越迟缓。思结祢度还要派出侦察兵确定消息准确才能行动,那些首领一个人拍脑袋就能作出决策的小部族一早便跨马南下。可想而知,中小部落分散各自为战,无法击破历经千年经营,牢固无比的长城防线,这些先行者们无一例外地秦长城之下碰了个头破血流。
  085 叩关
  人类是同样的物种,即便肤色不同长相各异,先天智力差距不大,没有文化也不等于是傻瓜。
  那些文盲部落首领们很快在铜墙铁壁一般的长城防线下明白了一个事实,这样单打独斗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扼守长城的秦军,他们只有联合起来才能完成目标。随即,在长城以北的广阔草原上,一场大串联如燎原烽火般急速展开。
  新旧片界融合不久,分属不同片界的草原民族,虽然在中原秦人看来模样都差不多,实际上他们之间的语言、风俗习惯都截然不同,因而这场整合工作进展得很不顺利。
  这些交涉活动到头来,终究还是演变成了依靠谁的拳头大,谁有理的草原规矩,大家血战一场用刀剑分出高下的滑稽闹剧。随后,遵照着地域原则,面临着大体相同处境的部落暂时纠结成了三大集团。即是位于东北地区的东胡联盟,西北地区的柔然联盟,河套以北的铁勒联盟,这三方相互约定同时南下侵袭富庶的大秦帝国,至于财货女子如何分配,那就要看谁的手快,抢得更多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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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来喧嚣繁华的咸阳北市一如往常熙熙攘攘,街市上人流往来如织,咸阳城内最大的北市,布局规整如棋盘的里坊,靠近临街一面是鳞次栉比的大小商铺。
  产自巴蜀的织锦与刺绣,出自岭南的多种名贵香料和紫檀木,来自南荒的珍珠、珊瑚、宝石、象牙、犀角。河北盛产的骏马和精制镔铁刀剑,江南诸郡的瓷器和漆器、竹木器具,以及通过西域都护府的漫漫商路,辗转万里而来的波斯地毯和金银器等别具异域风情的货品。举凡是人们所能想到的一切珍惜货色,在这里无不应有尽有,毫无疑问,咸阳北市汇集了普天之下的财帛和奇珍异宝。
  虽说大秦帝国显出了江河日下之势,不过以一国之财赋供给一城,那还是绰绰有余的,咸阳城的繁花似锦,说穿了只是一种权力笼罩下的畸形繁荣。
  “看哪!北边的烽火烧起来了。”
  正当咸阳的居民们闲逸地在街市上闲逛购物,街头突然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喊,霎时间,这一声惊呼撕破了太平盛世的幻象。
  人们惊疑交杂的目光投向北方天际,在雄伟的城楼外面,一缕缕看似纤细的烟柱正在缓缓升起,好似一条挺直身子蓄势出击的眼镜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救命啊!快逃啊!”
  如死一般地压抑与静默过后,北市上的人们从心底里迸发发出惊恐的呼喊声。相互拥挤推搡,发出无意识哭叫的人群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股惶惶不可终日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一点没错,来自咸阳城北的一缕烽火不是被错误点燃的,北方草原上的狼,这次他们真的来了。
  聚集在长城沿线的大批游牧部落,此前尚未完成内部整合,协调行动甚为艰难,不过对南下劫掠这一点,同样面临着衣食无着局面的大佬们没有半点异议。
  前不久,几位野心勃勃的首领遣使秘密商议后,纠结起来的草原骑兵按照事先约定分成了三路同时展开南下侵略。
  居于东北方向的东胡人,主要攻击河北地区的上谷郡和渔阳郡、右北平等地,西路的柔然人进逼陇右的金城郡、武威郡,并且有进一步朝北地郡发展的势头,坐镇中路的铁勒大军则挥师直捣河套平原和附近的雁门郡。当十余万胡骑强攻突破了位于长城一线的九原郡和云中郡两地,铁勒人的兵锋直指扼守长城二线的上郡。只要再成功打下了这里,他们向前推进几百里,眼看着就到了大秦帝国的帝都咸阳。
  为了填饱肚子而战,游牧民族的骑兵有着极其强烈的进取心,反观他们的对手秦军,情况就很不妙了。
  虽然驻扎在关中地区的秦军在名义上多达三十万之众,可是这些军队多半是戍守在陇西诸郡和东面的函谷关、武关等关口要隘,负责保卫咸阳的军队不过六万余人。
  必须承认一点,在此之前从未没人想到过,北方草原的胡骑会有兵临咸阳城下的那一天。当这种被视为永远不可能到来的事情,某一天当真发生了,对于人心的震撼作用之大,甚至还要超过胡骑南下所造成的实际损失。
  胡人南下的消息散布开来,大秦帝国的朝堂上挤满了满脸惊慌的文臣武将们,公卿们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着事态发展。
  这时,在大殿中,数以百计地加入龙涎香精制的昂贵蜡烛,不时地爆出几点火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然而这也无法安抚大殿内群臣的焦虑心情。
  “启奏陛下,依臣之见,应当从速招抚那些戎狄部落,请即刻派员前往招抚议和吧!”
  开口讲话的这位大臣,一张老脸皱得跟干橘子皮似的,这边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便被一名武将模样的同僚狠狠一把推开,跟着这个大嗓门的武将说道:
  “启禀陛下,下令调兵吧!臣马上集结军队剿灭这些冥顽不灵的夷狄之辈,决不能跟那些胡狗屈膝求和。”
  闻声,旁边一位面白无须的大臣瞥了同僚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似你这等为图一己功名,置陛下龙体安危于不顾,究竟是何居心哪!”
  四周的几个武将一下子冲上来,当即把这位仁兄围住,七嘴八舌地说道:
  “胡说,你们这些狐群狗党卖国。”
  “你们这些迂腐文臣才是要将陛下置于万劫不复之绝地的奸贼。”
  “老匹夫,你再挑拨离间试试,老子一拳打得你满脸花!”
  日前,燃起烽火求援的上郡守将白正宗,此时正在浴血奋战,他竭力遏制住胡骑狂猛的进攻势头,一心期盼着援军早日来到。
  殊不知,身处后方的大秦帝国朝堂上却吵成了一片,乱哄哄的场面比起素来以繁华著称的咸阳南北两市也不遑多让。
  这位不幸站在风口浪尖上的白正宗,乃是行伍出身的草根将领。他既不是老秦人的勋贵后裔,也不是山东六国的旧贵族子弟,白家上数三代都是耕田犁地的泥腿子。正因如此,朝堂上没人关心白正宗的死活,公卿大臣们此刻正一门心思玩弄着派系倾轧和党同伐异那些歪门邪道的玩意。
  在向皇帝奏报的文书中,白正宗竭力表示,哪怕胡骑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但他并不畏惧敌人勇猛,只是苦于手头可用之兵太少,难以长久支撑局面。
  众所周知,上郡的驻军满打满算不过三万多人,而且分散在长城沿线,白正宗奏章中所言的捉襟见肘自非虚言。
  大队的胡骑被上郡挡住,未能南下饮马渭水,不过咸阳城北的烽火没有一日消除过。然而,在大秦帝国的朝堂之上,主战派和主和派的两派人马彼此掐得不亦乐乎,没人在乎前线打成什么样。即便是这两派人马唇枪舌剑的争斗,他们所在乎的事情也不是解除胡骑威胁,而是借机搞掉自己的冤家对头。千万别看这些身居高位,道貌岸然的家伙平日里满口的仁义道德,自称为忠臣烈士,他们其实是一群只忠实于权力之树的蠹虫。
  假如换个主子就能爬到更高位置,多数人是不介意背上个卖国贼、x奸之类的名声。所谓的名誉道德,对于职业搞政治的人来说,只是毫无用处的额外负担和打击异己的优良工具而已。
  秦八十四世皇帝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昏聩无能的君主,但这不代表他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仍然连手底下的大臣们有什么想法都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