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幻觉中的幻觉
  那座由五根铁链组成的桥不见了!就连我们来时的洞口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伸出五指在自己面前晃了晃用来确认自己的眼睛是否有问题,难道又是幻觉?
  大虎和二虎的神情有若见鬼:“桥不见了?”
  毛春华的反应也和我一样,他拉着我的手说:“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朱老弟,把你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狠狠的打我一下。看看痛不痛。这桥怎么长翅膀飞了?”
  我们陷入深深的恐惧当中,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伸手从大虎的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首先,我们确定一下是不是幻觉,”我吐了一个烟圈,说:“从我们过桥开始,就发生了一连串奇怪的事。我怀疑我们那时就已经进入幻觉当中了。”
  “我想起来了,”二虎说:“在山洞当田小姐说背后有东西时,我看到的那双诡异的惨绿眼睛充满了邪气。”
  毛春华皱皱眉头,说:“如果真的是中了幻觉机关,那么只要我们找到那机关所在之地,破除掉以后这个幻觉 就自然解除了,可问题是,我们来时的山洞都消失了……”
  那么怎么样才能找到山洞,我们一愁莫展。
  提到幻觉,我突然发觉自己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疑问,那就是我和田曼妮在人殉沟里都出现了幻觉,可是毛春华和大虎二虎三人也下了人殉沟,怎么一点事也没有?而毛春华一再强调中了幻觉,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难道………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却又不敢再想下去,我强作镇定,说:“走一步算一步,就算它是千变万化的妖魔鬼怪,再怎么变也只能暂时欺骗我们的视觉,毛主席说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个空间是典型的喀斯特溶洞,肯定有地下河,如果运气好的话,找到地下河通往外界的渠道,我们就能逃出生天了。”
  说完话我紧紧盯着他们三个人的脸色,毛春华一翘拇指:“行啊,哥们,我们赶紧走吧!”
  我心里冷笑一声,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我所我认识的毛春华一向喜欢和我抬杠,可这个毛春华答应的如此爽快,那就是大有问题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我走过去将田曼妮扶起来,动作略显轻浮,拿眼偷看大虎二虎,谁知他二人对我吃田曼妮的豆腐却无动于衷,一点也没有做保镖的觉悟。
  我暗叹一声,完了!我现在的情况就是我已经陷入了幻觉中的幻觉,和梦见自已在做梦的情况差不多。也就是说,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我自己制造的幻觉,而人殉沟中骷髅复活攻击我就是幻觉中的幻觉了。这种情景让我感到很恐怖,好比鬼压床,明明自已很清醒,也知道自已在做梦,但就是无法起床或者大声叫边上的人帮忙……
  我告诉自己要冷静,想走出幻觉一切要靠自己了。因此我不再说话,背起田曼妮沿着人殉沟向左走去,尽管这个田曼妮是我幻觉造出来的,可是肌肤接触的柔滑却如真人。我不再开口说话,后面三人果然也如同哑巴一般闷声不响跟在我身后。
  我一边走一边苦思自救的方法,可是各种方法都使尽了都没用,包括咬舌头刺激自己的痛觉神经,可是轻飘飘的使不上劲。
  这时一块石头被我踢了一下,滑入沟中,哗啦啦一阵乱响,我忽然有了主意,既然我的意识还在,也说明我的七情六欲也不会跑走。也许给一个自己深深的刺激就此清醒过来也说不定。
  我放下田曼妮,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跃,向沟里跳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我本能的大喊:“啊……”。
  “你怎么了,卫国,醒醒……”我感觉到有人在有我的肩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看到田曼妮关切的看着我。自己所在的地方依然是我们躲开那个夹墙机关的山洞中。
  我回来了,我成功的摆脱了幻觉。毛春华那张永远欠揍的嘴又开始喷了:“我说卫国,你小子做春梦了?叫得那么淫荡!”这才是我熟悉的毛春华,我笑着一脚踢过去:“滚!”
  原来我们成功的脱离夹墙机关后,精疲力尽的我在放松下来后竟然沉沉的睡着了。
  大虎说:“朱先生,我觉得咱们应该选出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决定是否继续探险还是就此结束,我刚才看了一下那夹墙机关开始复位了,只要等上五六个小时我们就可以原路返回。”
  毛春华说:“我同意,卫国哥们,就劳烦你挑大梁,如何?”
  田曼妮表示赞同,毛春华说:“好,大虎和二虎不说话我就当表示默认啦,卫国,你就是我们的头了,这样,那个朱头,咱们下一步怎么办请指示!”
  朱头?我突然明白过来,这小子是在拐着弯骂我猪头,我懒得理会他,去查看那两堵合在一起的墓墙,大虎没有说谎,那墓墙之间的距离确实在慢慢变化。我不在说话,从背包中拿出兵工锹,慢慢的向山里走去。
  刚行出百米,我们面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溶洞空间,和幻觉中的空间不一样,我并没有发现什么铁连桥。我用狼眼手电四下查看,正对面出现了一座石牌坊样的建筑。可惜距离太远看不清具体内容,
  要想去牌坊那边我们得爬过一道坎,这道坎有点像人工河堤,我们五个人一字排开向坎下走去。坎底铺满了鹅卵石,我问毛春华:“老毛,你看这地形象不像长台溪?两边是防洪提,中间是河道。”
  毛春华一改嬉皮笑脸的模样,他蹲下身子观察了很久,点点头说:“这是典型的西周墓葬建制,古人运用鹅卵石草木灰等材料用于保持墓中的干燥和防潮。西周王候级大墓有一条以上的墓道, 这里,应该是人殉沟了。”
  我一想到幻觉中人殉沟可怕的京观白骨,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不过由于年代久远,这里并没有发现大量的骷髅,只是凌乱的散布着人骨残骸。
  “快看,这是什么?”田曼妮忽然叫道。我们围了过去,在狼眼手电雪亮的光照下,在一节类似手肢的白骨边上,我们发现了一把锈的不成模样的长状类似刀剑的物体。
  毛春华点点头,“看来,所谓的周代将士战死的墓葬并非空穴来风,这应该是当时士兵的兵器了。不过看那石牌坊,这个墓葬我们得恐怕重新认识一下了,这个规模绝对是王候级的!"
  我呼吸急促起来,莫非,是当时奄国定居江山后的奄王墓?
  我想了一下还是把幻觉中的人殉沟京观说了出来,由于幻觉过于真实,再加上我绘声绘色的表述,听的田曼妮抓紧了我的胳膊,毛春华赶紧说:
  “打住,打住,听的我毛悚骨然,我说朱头,你别净拣恐怖的讲来吓宝宝……还什么田小妞的惨叫什么绕粱三日……”
  正在这时,我耳边忽然听到“噫噫……”的声音,那声音说不出的古怪,我赶紧作了个手势,叫毛春华安静。
  我们不再说话,众人看我侧耳的听着什么,都迷惑了。不久,那“噫噫……”之音再起。好像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
  这回众人听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田曼妮到底是女生,天生对未知的东西感到莫名的恐惧,她第一个出声:“我们赶紧走吧,我怎么感觉阴风阵阵的……”
  我强作镇定,安慰她:
  “我们现在在地底下,空间相对比较压抑,出现一些幻听比较正常,不过,在中国人的思维中,像这类的地方阴气比较重,确实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去那里看看。”
  说完我用手指指石牌坊,率先爬上沟坎。毛春华用手电照照,说:“这是碑亭,奇怪,怎么没有神道?石人、石马、石虎、石羊,翁仲呢,难道我是上了假的考古系?”
  我们都去看那碑亭,碑亭高约3米,飞檐斗拱,碑身镂空,四面有精美的浮雕花卉、鸟兽、人物、戏剧、龙凤纹、吉祥图案共32幅,特别是碑亭正面左右两侧对称的石雕龙抱柱尤为精美,碑亭正面第一层檐的檐额雕刻着鹌鹑,檐下为龙抱柱。我对古代工匠精湛的雕刻手艺赞叹不绝,历经了三千多年,虽然有些剥落,但还是令人叹为观止。我照照山洞两边,墙壁是人工凿出来的不规则形状,远处隐约可见石拱门、石阶……
  毛春华眉头拧成了一股绳:“奇怪,这奄人怎么把鹌鹑雕到檐头了?”
  我说:“据历史记载,鹌鹑是奄人的图腾,龙凤的地位反而不如鹌鹑。这真的是当年奄国灭亡以后,迁徒到江山后奄国国君第三个儿子的墓。”说完我指指墓碑中间的几个大字。
  毛春华啧啧有声,说江山人的先人真聪明,把一座古墓修建在地下溶洞中,若不是我们机缘巧合,怕这座古墓谁也发现不了。田曼妮拿出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