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河对岸的春沿街此时仍旧灯火通明,因着勾栏院,整条街都是彻亮,纵使旁的商铺早已歇业,却与长陵街截然不同。
  一条河,两方天地。
  女子香肩微露,男子袒胸露/乳,靠着二楼的雕花窗,还能隐隐听见唱曲儿的姑娘似痴似嗔的柔媚嗓音,嬉笑怒骂众生相,只在那纸醉金迷的温柔乡中陶醉了去。
  江煦之静静等着周围一切都安静了去,猎鹰也收拢了翅膀。
  忽然,漫漫长空绽出粲然烟花,一束又一束,噼里啪啦,照亮了整个京都,女子高声笑。
  江煦之低声暗骂,急忙游到岸边上了岸,又翻身越过护栏,还没踏过几户人家的屋檐,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追赶了来,脚步声并不繁杂,他竖起耳朵,静气凝神。
  转身一看,只见黑暗中,一双眼睛发着幽幽的光,死死的盯着他,嘴角笑意狰狞如野狼。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呜,我有好多小天使!!!!我好快乐!!收下我满屏的爱意!!!!!!!!!biubiu发射,把你们全部抓进我的口袋,装起来,卖掉!(不是,扛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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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一名死士不知何时发现了他,为了避免被更多人看见,江煦之转身就跑,翻身灵活跃入了一间破败的小巷,身后人穷追不舍。
  刀光剑影中,两人谁也不说话,对方那手法来的狠戾,刀刀直指命门,江煦之也不甘示弱,但每一剑却是带着留活口的意思刺向四肢筋腱。
  许是受伤又失血过多的缘故,江煦之整个人开始力不从心起来,他费力的甩了甩头。
  就在江煦之即将刺中对方时,忽然自他身后不知从哪又冒出一人,那人似是有备而来,手持双刀软剑径直甩向江煦之,这次却是一只绞住了江煦之的手腕,他心下一沉,抬手便去劈砍对方的剑。
  身后人得了时机,手中长剑刺向江煦之后背,受伤的地方又中一剑。
  江煦之抓准时机,顾不得疼痛,迅猛的用手中长剑劈断了困住他的软剑,削铁如泥般。
  对方似乎没想到江煦之能跑掉,还愣神在自己的软剑中。
  江煦之接连受创,哪里能支撑住,一个屈腿,因受不住力单腿跪倒在地,带着同往日截然不同的狼狈。
  因为受伤的缘故,江煦之额上青筋暴起,虚汗颊流,怒意在这一刻被彻底激发,他猛然抬头,原先还带着漠然倨傲的神情,此时已经杀意渐浓,紧抿的薄唇忽然缓缓勾起,似乎藏着说不出的兴奋。
  眼底一片猩红,这一次,不再刀下留情,刀刀毙命。
  他已经杀红了眼。
  “噗呲~”那长剑迅速穿透男人的胸口捅了出来,男人铁布罩衫被利刃划破,只见他方要抬头去迎江煦之的利剑,手却还未抬到半空,就被刺中。
  他不可置信看向自己胸口,剑扎在他的心口处,血都没来的及留下来,江煦之倏然抽回剑,优雅的收剑,眼神轻蔑的看向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男人,此刻已经轰然倒地。
  身后的人有些被惊到,用怒吼想要去除自己的恐慌,发狂一般嘶喊着,那声儿尚未来得及发出,只是张了个口型,江煦之又一个矫健闪身,越过对方头顶,扑哧一声。
  男人缓缓跪倒在地,江煦之出现在他身后,眼神中带着耀眼璀璨的光,他伸手擦去唇瓣的血。
  而后弯腰干脆利落的抽回剑。
  巷子外的街道上此时已经有火把明明灭灭的光映照在巷内的墙面上,大部队的脚步声朝这边赶来,有人压着嗓子道:“不能生擒,那就要死的,务必干净利落。”
  江煦之自知此处不能久留,转身冷冷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抬头看了眼相距不远的绣坊,于是咬着牙将袍角用剑挥下,用劲系住伤口,而后提起地上的两个人,抛进了巷子中的树丛后,旋即朝着绣坊的后门绕了去。
  郁清梨此时还在想着后日去射场需要给管家小姐分一些什么试用装,才好立马叫她们眼前一亮,肯来这铺子。
  忽然听见门外噼里啪啦的拍门声,将她吓了一跳,这都半夜了,谁还不睡来这敲门?还是小门。
  郁清梨全身上下起了层鸡皮疙瘩,脑海里想到了各种各样的志怪小说,揉了揉倒竖的汗毛,佯装镇定道:“有什么好怕,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
  她一边走一边念,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佛光万照。
  待郁清梨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顺手拿了把铁铲,透过门缝,乌漆麻黑什么也瞧不见。
  她瓮声瓮气的冲着门缝问了句:“谁?”
  门外的人压着嗓子,冷冷的一声:“我。”
  郁清梨心想,这大半夜还跟她,你你我我的,不是疯子就是傻子,遂故作凶狠的莽道:“我你大爷,快滚!”
  好生蛮横,江煦之被那一声粗嘎的嗓音惹的皱了皱眉。
  也没时间同她解释,那巷子里的脚步声即将出来,他犹豫该如何翻墙才能不叫那死士看到时,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了狗洞。
  他的脸黑了黑,那火光越来越近,渐渐照亮里整条沿春河河面。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赶紧离开时,忽然门开了,两双手将他快速拉进门中,又在刹那间关上后门。
  下一秒,就听到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没有。”
  “也没有。”
  门外有人靠近了小门,轻轻嗅了嗅:“没闻到。”
  郁清梨被江煦之揽进怀中,紧紧捂住嘴巴。
  江煦之全身湿透,贴着郁清梨叫她只觉得冷的厉害,原先身上的外袍此刻被江煦之拿来包裹在两人身上,两人彼此间贴的严丝密缝,郁清梨里衣悉数被身后湿漉漉的男人打湿,抵在后背的是男人坚实的胸膛。
  江煦之胸膛滚烫,喉结在她颈后上下滚动,轻柔的鼻息落在耳尖脖颈处,一阵酥麻,像羽毛挠过心尖,直叫人心头发颤。
  他身上浅浅的檀木香混合着水中咸腥的水草味儿,又融了血味儿。
  好在郁清梨这些天靠着住在研发室里的那些馥郁花香和脂粉香,堪比卤料里的大肉,香气盖住了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儿。
  待火光渐渐灭去。
  子言和附隐才如释重负一般,放下握在腰间的佩刀。
  子言连忙走过去,急切的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江煦之晃了晃,松开揽在郁清梨腰间的手,郁清梨急忙退开一步,面颊烧的通红,她是不在乎那些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但是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威力太大,现下竟是心狂跳不止,不过一个童男子,就是吃了也只能补阳气,她怂什么。
  反正她也没吃亏。
  附隐见状一把扶住江煦之,江煦之本就长的白净如釉,现下更是毫无血色,满头墨色长发披散在身后,如同山间长瀑,他咳了咳,冷声道:“没事。”
  又道:“前面巷子的树丛里有两具尸体,你俩现在去将那里清除,小心点,他们应该没走远。”
  子言心急如焚,看到郁清梨缩在角落,手里拿着铁铲止步不前,急忙冲郁清梨道:“郁姑娘,可否您帮忙照顾一下我家主子?”
  郁清梨一把甩掉铁铲,干干笑道:“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
  待两人走后,郁清梨急忙拴上后门,一回头,发现江煦之盯着她盯的出神。
  郁清梨刚刚的心悸还没褪去,被这么一看,有些不自然的撇开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江煦之破天荒被逗笑了,只是一笑,全身就疼,他嘴角微微勾起,垂敛的眸子看向郁清梨道:“倒是没见过这么蛮横的美女。”
  郁清梨斜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自己肩膀,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吧。”
  江煦之没反应过来,哑着嗓子问道:“什么?”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嘛,需要别人扶过去伺候着。”
  江煦之有些好笑,唇角扬的更深,嗓音含笑道:“电视是什么?谁又告诉你需要别人扶,我腿又没伤。”
  郁清梨哼了一声,讥讽道:“你应该嘴受个伤。”
  江煦之看向她,笑着问道:“嘴如何受伤?”
  郁清梨忽然脸红了,她脑子里在疯狂开车,她真是个老色批,这是个弟弟,不合适不合适。
  于是撇过脸,若无其事道:“没什么,拿把剪刀你嘴就受伤了。”
  可是,她脑子仿佛更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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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待进了屋,郁清梨没有惊动其他人,而是转身要去厨房。
  江煦之忽然喊住她,问道:“做什么?”
  郁清梨回头看了一眼全身上下湿透的江煦之,斜了他一眼:“你说呢?不用洗澡吗?我去烧水。”
  等到水打来时,江煦之已经脱了外衫,带血碎裂的破布衫落在地上,他背对着门。
  郁清梨一推开门,连忙喝到:“我去!”
  吓得又端着盆子退了出去,倒不是因为看到江煦之光着膀子,而是那砍伤的血肉可比枪战片有冲击力多了,血口因为水的浸泡,边缘发白,江煦之真是个狠人,这若是乡下插田栽秧,他那个血口可是水蛭最好的栖息地。
  郁清梨在心里暗暗道:“牛掰牛掰。”
  她定了定心神,这才推门进了屋,将水倒进浴桶中,然后撒了些炒熟地和地榆。
  江煦之看她撒的根茎植物道:“这是什么?”
  郁清梨头也没抬,继续撒着,回他解释:“熟地和地榆,止血的。”
  “止血的?”江煦之似乎不信,她何时懂医术,别又是道听途说晓得的偏方。
  郁清梨听出江煦之的弦外之音,想着自己得拿些有说服力的经典案例,于是放下盆子扭身直视江煦之眼睛道:“我大姨妈列假不调,就靠着喝这些止住血崩的。”
  江煦之愣了愣,有些不解:“熟地和地榆同你姨母又有何关系?”
  郁清梨才反应过来,对奥,他们不知道大姨妈是什么,于是随着他们的话说:“就是葵水,我葵水许久未停,然后赤脚大夫给我开的药方的这个草药所制。”
  江煦之:“... ...”
  他背过身子咳了咳,耳尖赤红,略带斥责的语气对郁清梨严声道:“遇到个男子你都敢这般说话么?哪里有半分女子的端庄?”
  郁清梨被他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我若是十五岁,那我买卫生棉都要包上黑色塑料袋,恨不能头顶戴头套,可是姐姐现在已经二十五了,但这话自然不能说。
  于是郁清梨打着哈哈到:“不是,我没那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这个对你有好处,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