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雁南飞往香鬓影,醉生梦死佳人茕(
  “小姐说什么了?”经理忙问道,脸上有些急切,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死死钳住她的胳膊,“云先生昨天抱着进来的那位小姐,是不是……今天早上你们没拦住……傍晚四点多又,又十分狼狈回来的那位七鸢小姐?”
  这个经理明明很激动,却很能克制,让自己的语气尽量淡定语速尽量平稳,这样能控制自己,说明她平时很会察言观色应变是非。
  我看了她一眼,她正好偷瞄我的脸色,我俩对视一眼后她慌忙闪开眼神。我说:“她的确叫七鸢,现在人在哪?”
  “按……按照小姐的规矩,现在这位七鸢小姐已经在‘雁南飞’的‘春巢暖’了”小姑娘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向经理身后躲了躲,经理脸上也白一阵青一阵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雁南飞?
  我突然想起刚刚在门口看到的牌子,难道说七鸢去了那里?
  我抬脚快步离开这里,拐进刚刚伫足许久的“雁南飞”。
  刚进大门,便被那种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说不出话来,里面乌泱泱的全是人,各种奇怪的香味扑面而来,人们欢笑着,舞蹈着,疯狂地挥舞手臂,五颜六色的灯光在整个空旷的房间里照来照去,几束很粗很亮的灯光齐齐聚集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几个穿着闪闪发光衣服的人手里拿着话筒,在台上不停地跳啊唱啊,嘴里唧唧哇哇一串我听不懂的语言。
  我站在人群中间,看他们都无比疯狂,每个人好像都在笑,可我却感受不到他们半分快乐。
  我继续往前挤,挤到一个半透明的蓝色桌子前面,桌子后面的男人穿着白色的上衣,脖子上系了个蝴蝶结,手中的酒瓶翻来覆去花样翻新,突然他将瓶子当的一声放在我面前,笑道:“小哥哥长得挺帅啊,我请你喝杯‘醉生梦死’怎么样?”
  “‘醉生梦死’是什么?”我正疑惑着,他手中的酒瓶已经又开始如同银蛇狂舞般不停翻腾,接着又多了好几个酒瓶,五颜六色五花八门,他得意地笑道:“你喝了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他拿出一个圆锥样的杯子放到我面前,瓶子在空中翻转几下,橙的黄的紫色的液体便兑在了杯子里,一层一层格外好看,最后他轻轻一点,杯子里腾起一小团蓝色的火焰。他将杯子推到我面前,笑道:“喝呀,要不,我喂你?”
  我拿起杯子,杯子温温凉凉的,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那团火焰在不停地颤抖,蓝汪汪得美得不真实。那个男人狡黠地冲我笑,我将杯子放下,说道:“我是来找人的。我希望你能带我去‘春巢暖’。”
  那个男人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他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站到我面前笑道:“原来是有备而来啊,去哪都打听好了。那既然这样,我就陪你玩玩。喏,这‘醉生梦死’你喝下去,我就带你去。”
  我转身就走,他一把拉住我,轻声笑道:“怎么,你不要我陪你去了?”
  “我可以问别人。”我挣开他的手,他将那杯酒又往前推了推,说道:“你就喝了吧,权当是给了我一个面子。”说罢看了看周围,我这才发现原来四周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见我不为所动,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怎么办,我看上你了。这杯酒我平时不轻易调制,今天这是我专门调给你的。你是我在这里五年来第一个有‘醉生梦死’感觉的人。喝了吧,你看他们都在看咱们呢。”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他站直,咧开嘴笑了,露出一行白牙:“jason!”
  四周开始疯狂而又整齐地喊起来:“jason!jason!jason!”
  他将那杯酒缓缓举到我面前,我接过来,一饮而尽。一种很奇特的感觉瞬间攥住了我的喉咙,像一把火猛地烧灼我的嗓子,又顿时跌入冰窖,甜腻的柔顺死死附在我的声带上,朦胧的温柔又仿佛笼罩住我的舌头,眼前突然混沌不清,但灵台又一片清明——
  我好像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曼妙的影子,九条漂亮的红色白花尾巴像一朵怒放的莲花。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是我知道她在对我笑,一分冷漠加三分狡黠六分活泼,便抵得上这世间千千万万的绝色。
  是赤魅吗?
  我喃喃道,突然手腕被人拉住,凉凉的,我感觉我清醒了一分,但瞬间又混沌了十分。我茫茫然跟着那个人走,跟着抓住我手腕的人走,脚下走得跌跌撞撞但是又好像如履平地……四周忽明忽暗,声音忽高忽低,我哀哀地倚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问道:“你要找谁?”
  “赤魅……”我只喃喃地说出这两个字。
  那个人忽然笑了:“那您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可没有叫‘赤魅’的姑娘。”
  “墨舒,”突然我听见身后有一个女人在喊我,我猛地直起身,又感觉“墨舒”叫得不是我,好像另有其人,我摇摇头,又倒了下去。
  “墨舒!”她的声音好像更大了,我旁边的人好像拉着我转了个身,接着他的声音忽远忽近:“我当是谁啊,这不是我们的七鸢大小姐吗?怎么,你们认识啊?”
  七鸢?
  七鸢是谁?
  为什么这个名字那么熟悉,我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我抬手扶住额头,另一个手腕被另一个人拽住,猛地一拉,我脚下像踩了棉花,堪堪向那边倒去。
  “jason,这是我的人。”那个女子冷冷地说道。
  jason不乐意了:“哎?明明是我先发现他的。”我又被一把拽过去,“你瞧,他现在是不是更喜欢跟着我呢?”那个人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耳畔突然传出不同声音的笑声,有如银铃的,有如洪钟的,有空灵清脆,也有甜美如糖……
  “墨舒,墨舒,你醒醒,醒醒!”那个女人猛烈地晃着我,我感觉我头都要被她晃炸了,抬手抚上她的肩膀,又慢慢扶住脸,努力挤了挤眼睛,啊,这下看清了,我眯着眼,轻轻笑道:“嘘,我看清你了。你,你……要不要也来一杯jason的‘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