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
  ……
  ……
  李光尘给老夫人金针过穴,让老夫人等个一刻钟。
  老夫人躺下去,乔氏把众人都引到外面的花厅。
  出来后,李光尘没有落座,有话说了:“王太医,咱们的账,是不是要清算一下了?!”
  王太医:“……”
  王太医拱手看向乔氏等人:“郡主的脚伤还没好,我得过去看看。”
  什么账,完全不想承认了。
  李光尘笑道:“王太医,黑纸白字,立了字据,当时一式两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份呢。”
  提提袖口晃了晃,就在里面。
  风少羽跟着道:“是啊,王太医,你这是要跑吗?我也是证人啊!”
  乔氏恨恨的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
  王太医见躲不过,对着门口长吐一口气,转过身道;“怎么了?我哪里输了吗?!”
  李光尘道;“你说肝火犯肺,用药用了三年老夫人没好,反而越来越严重,我说痰湿犯肺,用了一剂药,现在老夫人就不咳嗽了,一会老夫人会行动自如如常人,也就是说,我治好了,你不会当做看不见想耍赖吧?!”
  王太医冷笑道:“这就叫治好了?你也看见了,不是我没治好,是老太太根本没喝我的药。”
  “你开的方子病人喝不下去,当然要想办法,你是大夫啊!就算你没责任,那为什么我的方子,病人就喝下去了呢?!”
  谁都跟你一样要灌人?!
  谁都跟你一样目无尊长?!
  王太医是不敢给忠勇侯的老娘灌药。
  “那也不能说是我治不好吧?!”
  李光尘道:“可是老夫人喝了我的药,就不咳嗽了,你现在拿不出别的证据,全都是狡辩!”
  “就一副药而已,你就确定你治好了?!”
  李光尘好整以暇的看着王太医:“狡辩!”
  “我这叫什么狡辩?你的方子,我也不是没开过,也没好,怎么你就是对的,我就是错的?!”
  “狡辩!”
  王太医:“……”
  “我在宫里行医多年,见过的病人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我有什么好狡辩的?你怎么就知道你能治好,这才一副药!”
  “狡辩!”
  王太医:“……”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太医被这个女孩子的态度气死了,不管你说什么,她都会用非常轻蔑的语气说你狡辩,难道她一副药老太太就好了?!
  “你不说,我懒得理你!”
  王太医转身要走,李光尘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就是不心服口服呗,治病也要辩证,既然你不服气,那我们来辩证一下。”
  王太医没回头。
  李光尘道:“我既然能来忠勇侯府,你就应该明白,我也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你这么走了,我真的会把你告上官府,让你太医院都待不下去。”
  风少羽道;“她可是新建侯府的小姐!”
  公侯之家的小姐?!
  王太医不怕李光尘手上的字据,写了难道她能递出去?但是没想到也是官宦小姐,既然身份不俗,为什么会给人看病当大夫?!
  “你到底想怎么样?!”王太医有些怕了,回过身警惕的看着李光尘。
  李光尘道:“你到底承不承认,你是随便看的,根本不会医术?!承认,放了你,不承认,就要好好辩一辩!”
  这可是忠勇侯府,众位夫人都在呢,不说别人,就那个焦氏,如果自己承认了,转头就都给你宣扬出去。
  王太医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承认的。
  “我不会医术?!我家五世为医,我自小学医,你说我不会医术。”
  李光尘道:“那你是凭什么判断风老夫人是肝火犯肺的呢?!我说是寒湿犯肺,你怎么解释?”
  风少羽道:“对啊,你怎么解释?!”李光尘的药有用了,风少羽更信任她。
  其他夫人也都看过来。
  王太医:“……”
  “这有什么解释,诊脉,看症状!”
  李光尘摇头道:“不对,你是根据老夫人的经历来判断的,是误诊!”
  经历?!
  误诊?!
  风家人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王太医差点跳脚;“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李光尘一笑,看向乔氏:“夫人,如果我没有说错,老夫人和老侯爷是四十年前结的婚,当时老夫人十八岁,侯爷二十三,对不对?!”
  乔氏:“……”
  新建侯家长,为什么把自己家的事情给孩子们说,还说的这么具体?!
  “是啊!”乔氏点着头:“你家人告诉你的?!”
  王太医道:“这跟治病有什么关系吗?!”
  李光尘道;“王太医,这就要问你了,你说有关系吗?可是你就是联想上了!”
  第205章 老夫人不郁闷!
  “你到底要说什么?!”王太医已经慌了,还要保持镇定。
  李光尘道:“老夫人和老侯爷为什么会这么晚成亲呢?老夫人当然没问题,家里宠爱,一直在等好的,至于老侯爷嘛,名声就不太好,成亲之前,已经有了同房小妾,在外面打仗,还领回来一个民女,没有名分,就生了风家大爷!”
  看向焦氏:“就是你丈夫咯!”
  焦氏:“……”
  丈夫的出身不太光彩,但是不光彩,也是忠勇侯府的大爷!
  焦氏道:“你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打听我们家的事情干什么?!”
  李光尘看向乔氏:“夫人说的都对吧?!”
  乔氏道:“好像是这样的!”子不言父过,乔氏不能解释太多,也是老辈的事了!
  风少羽心想我怎么都不知道祖父年轻时候这么风流。
  李光尘又回头看着王太医:“因为有大爷和那名女子的存在,老侯爷婚事很艰难,好的娶不到,坏的不宁可,一直拖到了二十多,还是没小姐愿意嫁给他。”
  高门大户很介意男人在成亲之前就有长子,会影响家产分配。
  名门闺秀也不会接受丈夫在成亲之前,小妾孩子满地跑。
  焦氏乔氏等人被李光尘说的脸都红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焦氏看向乔氏:“就允许她如此诋毁老侯爷?!”
  乔氏问道;“李小姐,这些和我娘的病情有关系吗?!”
  “当然有了!”李光尘认真的跟乔氏解释:“大夫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个切脉是非常悬的东西,谁都知道寸关尺,主沉浮,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摸出来那种细微差距,有人学一辈子,也摸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有病还是没病。”
  竟然会如此吗?那所有大夫都切脉啊!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王太医心想这个女子到底哪里学的医术,简直就是杏林界的败类,曝光同行,堵人财路,罪该万死。
  李光尘继续道:“因为脉相不准确,所以望闻问就显得尤为重要,天下药材就那么多,或许因为南北差异,有的大夫见识广,有的大夫见识低,用药会有差异,但如果将这些普及,药材方面不会存在很大差异。
  那为什么还会有好大夫和庸医,其实都在诊断上,诊断准确的,就是好大夫,根本不会诊断的,就是庸医。”
  众人听得点头,但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怎么知道哪个大夫诊断的准确与否呢?!
  李光尘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这个很难,为什么大夫往往越老越厉害,因为见得病人多了。
  谁都不能一下子变得很厉害。
  我们看病,经常会被表面的症状迷惑,像发热,受寒了会发热,身体有内伤也会发热,同样的症状,病不同,用药就不能相同,因为根本原因不同。”
  看向王大夫:“老夫人咳嗽,我说寒湿犯肺,王太医却说是肝火犯肺,就是这个原因,只看表面的症状,没有对准真正的病症。”
  “你说来说去一大堆,绕的人头疼,可怎么就确定你是对的我是错的?!”王太医哼了声,还是不信李光尘能揭穿她。
  李光尘竖起一根手指笑了:“才到重点,你家世代学医,肯定有很多医书,你一定听过这句话,十女九郁,都是肝气不舒引起的。”
  王太医脸色一变。
  李光尘回头看着乔氏道:“夫人,我们学医的,尤其是妇科大夫,师父都是交代,女人困在后宅抑郁,经常肝郁不舒,在给女人看病的时候,要放一些薄荷,柴胡,小玫瑰等疏肝解郁,可能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乔氏随大流的点头。
  焦氏却感同身受,丈夫无能还要养小妾,孩子你一手带大,带不好还要怪你,婆婆打压,妯娌不和,不肝郁气滞才怪,自己如此撑着,还不是因为坚强。
  风少羽这时候问道;“那跟我祖母的病什么关系?因此王太医就诊错了?!”
  李光尘道:“联系起来,你应该可以想到啊,老夫人当年美的有名,却在最好的年华嫁给了生了庶长子庶二子的老新建侯,结婚不到三年,老新建侯战死,留下小妾孩子嗷嗷待哺,都得老夫人一手操持,王太医认为老夫人定然肝郁不舒,所以判定是肝火犯肺!”
  风老夫人出身伯府嫡女,高贵又漂亮,当年的婚事很轰动,但老夫人没有母亲,所有人都猜测,她是被婶娘逼着嫁给老侯爷的,这样受气,丈夫不体贴还早早守寡,能不郁闷吗?!
  风少羽看向王太医;“你真的如此诊断病情?!”
  王太医欲言又止,对,他就是这样诊断病情的,但是有什么错,任何人放在老夫人的位置,心情都不可能好,肝火犯肺怎么了?!
  “你错了,还在不服气!”李光尘看王太医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