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立马还为你
  蔚城枫见到慕清朗和无忧拥抱在一起,怒不可遏,他也跟着跃上木桩。
  宁无忧顿时感到脚下的木桩一阵阵摇晃,可知蔚城枫脚下用了多少力度,使得她几乎无法稳住身形。
  随即,她被拖进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怀抱。
  是的,那种熟悉感是从小相处得来的亲切感,可是她明明与他自小相识,可他身上这种陌生的成年男子气息,却时刻围绕着她的感官,令她产生陌生之感。
  是啊,城枫哥成年了,他变得健硕粗壮了,他的气息却也变了味。
  莫名,时空已经隔开了她和他。
  她不抗拒也不挣扎,能让城枫哥抱着,本就是从小的形成的习惯。
  她突然发觉,他的气息和大哥宁无双的气息是一样的。
  “枫哥,你听我说”
  “忧儿,你什么都别说”
  “先让我解决这个败类再说”
  宁无忧还未再说什么,就已经被蔚城枫放到木桩外面。
  “来得正好,我也正想先解决你这个绊脚石”
  两个长得风光霁月的男子,说变脸就变脸,想开打就开打。
  两人我敬你一拳,你踢我一脚,一瞬间,整片木桩上响起了拳脚相撞的磨擦声响、还有怒吼嘶叫的声响,声声震动山巅,回音不绝于耳。
  “你们快停下,我不要你们为我这样”
  眼看那二人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式,宁无忧看得心惊肉颤,可那二人却任凭她怎样哭喊,俱都不停下。
  那片摇晃的木桩已经不够两人发挥了,眼下,整片山坡以及通往山庄的平原,成了他们彼此杀戮的战场。
  方才的赤手空拳甚至不足以表达他们的愤怒,趁着同时腾空飞身的间隙,两人手上又同时亮出长剑。
  长剑相击的铿鸣声,交错撞击在这片山坡上,那剑锋相撞飞溅而起的光芒似火星四射,看得宁无忧一阵胆颤心惊!
  “九天揽月剑法”
  你们居然也会!
  宁无忧冲着越战越勇的两人大叫,她根本阻挡不了两人决一死战的步伐,干脆心下一横,两脚跟着战场的转移跑前跑后,她的态度由方才的惊慌阻止,变成冷静观战。
  不管你们了,若是你们谁死在对方剑下,可别奢望我会为谁流泪。
  宁无忧心里狠狠地想着,边抹着眼泪,边跟随着两人的身影奔跑着。
  其实若是抛开两人带目的的打斗方式,他们的那些绝杀招数还是很具观赏性的。
  她放开自己,追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身影,看着那二人的剑法在眼前如行云流水般畅然而过,她竟然有一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感。
  “呵呵,好小子,打得真是痛快”
  几声爽朗的声音,将宁无忧的视线牵回去,原来不知何时起,她身后这条通往山庄的小径,已经挤满了前来观战的人们。
  为首的是老庄主夫妇,“了心”大师以及其他宾客。
  “敢和我阿朗动手,看我不敲断他的狗腿”
  江映月最为护短,她虽然手无寸铁,却叉着腰,眼神一拧,踏步上前,要给慕清朗助战。
  “站住,你上去只会添乱,你可别小看阿朗”
  霍九天喝住江映月,示意她沉着观战,其实那两人实力无穷,这不仅是一场巅峰对决,更是一场精彩表演。
  慕清朗和蔚城枫两人同时舞出的那套“九天揽月”剑法,原本出自他和江映月所创,可是,如果再仔细观看,就会发现,其实很多原来招式经过他们临场发挥,都已经失去本来面目。
  据说“九天揽月”剑法,最开始叫做“九幽剑法”,原是三百多年前,由一个叫玄冥教教主夫妇所创立,这三百多年间,许多人拼尽一身心力,都想练成那套剑法,都想因它而称霸武林。
  可是许多人却都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境地,最终不是半途而废,就是因为急于求成而走火入魔。
  因为想要达到最高境界,需得是练剑双方心有灵犀,心神合一,心无挂碍,不为世俗牵绊才能至臻化境,勇往无前。
  而这最近一百多年来,在这个世间,成功练成剑法的只有霍九天夫妇,后来他们将一些招式经过改进,减去许多伤身以及太过残忍杀戮的招式,将剑法重新命名为“九天揽月”,再后来他们将此剑法,传授给庄内的弟子们,当时,双人合璧最成功的典范是宁永峻崔锦素夫妇。
  老庄主没想到,仅仅半日功夫,慕清朗与蔚城枫两人虽为情敌,却能在顷刻之间,心领神会对方所想,两人一招一式,一攻一守,就已经将双剑合璧的最高境界演绎得淋漓尽致!
  如今放眼望去,那两人的招式更充满霸气,许多对对方的杀招,被他们夸大,因此,此时的剑法所催生的气场,一般人难以靠近。
  就连他这种毕生沉迷武学之人,本身内功深厚,也都被他们两人制造的气流,冲撞得微微撼动。
  老庄主将其他人赶离这个现场,只有他和大师两人缓步走进那二人剑锋交错所营造的天地里,一时间,只觉得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两位老兄弟虽年已古稀,却还是身形轻如飞鹤,一转眼,一人一手,同时将缠斗的两位情敌隔开。
  “真是雏凤清于老凤声,两位后生实力可喜也可畏”
  “这是老朽我此生收到的最为贵重的生辰贺礼,多谢两位后生的精彩表演”
  慕清朗和蔚城枫听闻,同时停下,顾不得先抹去额上汗水,两人皆是抱拳,谦逊而笑:“雕虫小技,让师公见笑了”
  “是让师公开眼界了”
  “天色已晚,都回去用餐吧”
  众人由老庄主引领,宁无忧的手腕让江映月挽着,一起向着庄内走去。
  这一路,无忧听到江映月讲了许多关于慕清朗成长的事,引得她总是忍不住自己,频频回首,却正好可以见到他也眼中含笑,望着她。
  莫名,她又让他盯得不自在,不由白了他几眼,继续低头看自己脚尖,可是,她的身子却差点撞到树干上。
  “你这孩子,光顾着看美男都不会走路了。我家阿朗很夺目吧,哈哈”
  “我在看山中美景”
  宁无忧被说中心事,却不敢承认。
  “忧儿”
  蔚城枫上前拉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很抱歉,枫哥又不能陪你用餐了”
  “枫哥快去吧”
  宁无忧欲言又止,接着又说“枫哥,过了年是我及?之礼,到时你一定要来,我正好也有一些话要跟你说”
  这么多年过去了,关于幼时的渴望已经变淡,我真的很想有机会,让你听我说说话。
  蔚城枫对着她了然而笑,“枫哥一定会到,正好我也有很多心里话要跟你说,我走了”
  他说完,回头冲着慕清朗的方向,深深看了几眼,嘴角扯出一抹戾色,身后这个祸害,始终横亘在自己和忧儿之间,形成一根刺,早晚要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