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碗心头血放完,苏越泽脸色苍白如纸。
  宁宗按耐不住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垂涎地直盯着放在托盘上的那一碗血,只要喝下去他就能长生不老了。
  苏越泽摇摇欲坠地靠在杨隐身上,对宁宗道:“陛下,心头血乘热喝效果最好。”
  宁宗一听,迫不及待的端过鲜血便仰头一饮而尽。
  一碗鲜血入喉,不知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效,宁宗只觉自己身轻如燕,体力充沛。
  他让秦真拿来镜子看了看,见镜中的自己仿佛又年轻了许多,相貌停留在最风华绝代的时候,便哈哈大笑三声,上前握着苏越泽的手诚恳无比的说:“国师与我共享长生不老,朕便将这天下也与国师共享。从今日起,赐国师皇姓为阴,封为王爷。”
  “谢陛下隆恩。”
  苏越泽软趴趴的靠在杨隐身上谢了恩,宁宗忙道:“叫皇兄!”
  苏越泽闻言虚弱一笑,“皇兄二字”还没出口,然后便晕了过去。
  宁宗装作模样的上前扶起他、装模作样的滴了两滴眼泪 、再装模作样的让杨隐把苏越泽扶回去好生照顾。
  等苏越泽走远之后,心情大好的宁宗,已经迫不及待去找美人儿来感受感受这长生不老的威力。
  秦真和华恒两人恭送了宁宗,便收回目光,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各自走开。
  杨隐将苏越泽扶回房间的床上坐着休息,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黑色的木匣子放在苏越泽手上。
  苏越泽从黑匣子里拿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放进嘴里之后,这才觉得精神了点。
  他斜靠在床头上,抬手解开衣衫,看着胸口那竖薄的伤口,冷冷一笑。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眼!
  宋以真好样的!
  他伸手从黑匣子里面拿出一盒白色的膏药,用指尖挑了膏药抹在伤口之上后,他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他合上衣衫之后,抬眼盯着杨隐道:“此事之后你便自由了。”
  杨隐闻言表情不变,事情还没结束,再说了他觉得跟着师傅当神棍的日子也很好玩。
  可惜他的师傅只想报仇,不然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他换个国家去当神棍?
  等杨隐走出去之后,躺在床上的苏越泽忽然扯出锦帕捂嘴咳了起来。
  咳嗽牵动着全身,胸口那里传来尖锐的疼痛。
  苏越泽伸手捂住心口,凝眸盯着锦帕上那殷红的血迹,眸色忽然加深,嘴边露出一丝怪诞的微笑出来。
  华恒从太极宫出来,很快就将太子提上了大理寺的公堂审问。
  太子念着苏越泽说什么都不能承认的话,一口咬死自己那夜心情不好,喝醉之后出了东宫在御花园里睡着了。至于去御膳房,是因为他饿了,过去吃东西而已。
  太子的谎话不高明,但他梗直脖子就这么说。笃定的就是华恒不敢对他用刑。
  华恒穿着一身朱红色官服,坐在判案后,那无甚表情的一张脸瞧着就像是庙里供奉的泥塑一般。
  面对华恒那毫无情绪的双眼时,太子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太子越心虚,气势便越来越大:“华恒,父皇让你查明此事,不是让你在本宫头上动土的。”
  看着太子那外强中干的模样,华恒微微蹙眉,片刻后让人将太子带了下去。
  晚上亥时左右,华恒又去牢里将宋以真带了出来。
  宋以真跟着华恒进了屋,便见屋内摆着一桌子精致的美味佳肴。华恒走到桌边,轻声道:“饿了吧,先吃些东西我再送你回去。”
  宋以真抬头看着华恒,却见他拿起勺子舀了一碗鸡汤,然后对宋以真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说法,让苏越泽给陛下献了心头血。”他将鸡汤放在宋以真面前,轻声道:“陛下的身体看起来,似乎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好了许多。”
  宋以真点了点头,她的身体在苏越泽改造下血液都有那么强愈合能力,更别说苏越泽的心头血了。
  “你身体的秘密万万不能被人发现。”
  华恒神色担忧地看着宋以真,今日看着苏越泽放了一碗心头血,他便在想。若是其他人知道宋以真的血液也有那个能力,对她起了歹意该如何?
  “放心,此事就你我知道。”
  宋以真对华恒笑了笑,华恒见状,唇边绽开一抹笑意,心中因为两人共有的秘密而感到高兴。
  华恒将今日在太极宫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以真后,有些疑惑的道:“我总觉的陛下对苏越泽有种莫名的信任!”
  宋以真闻言,问道:“你今日在牢中所说的事情,是华相告诉你的?”
  华恒点头:“正是如此,我才疑惑。以陛下的性子,哪怕苏越泽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那人,陛下定然也把他处死了。”
  宋以真摇了摇头:“不,在陛下看来,没有什么比他的命更重要了。”说到这里,她对华恒道:“你还是注意些他,我总觉得他的心头血给的太过痛快。”
  华恒点头,见宋以真吃饭吃的香,脸上的神色有些缓和。
  当五公主带着宫女来给华恒送饭的时候,便听见屋内传来两人的谈话声。五公主脚步一顿,表情有些难看。
  候在她身后的宫女见状,要上前推门,被五公主制住了。
  五公主眸色冷冷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转身面无表情的离开。新婚之夜,她的夫君竟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吃饭。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查出杀害母妃的凶手,至于宋以真,哼,迟早要被她收拾的。
  待宋以真吃完之后,又将她送了回去。
  白日里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苏越泽身上,于是他连夜带着人调查今日投毒的事件。
  风从游廊吹进了屋里,秦真双眼轻阖,听着孙琅在禀报东厂所调查到的一切。
  在听到三皇子和太子同时下药的时候,他盘了盘拿在手中的佛珠。宁宗的两个儿子倒是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孙琅禀报完毕之后,秦真这才睁开了眼:“三皇子给珍妃下毒的事情要捂起来,不给大理寺嗅到一点子腥味,至于太子不必管他……”
  他垂眼瞧着手中的佛珠,蜜蜡质地的主子在灯光下散着温润的光。他唇角凝出一抹笑容,嗓音却冷然至极:“近日本座听说了一个传言……”
  他目光静静地落在孙琅身上,淡道:“东厂出了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