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第046章 抽你不客气
  尤其当这个人是琼容的时候,琼容懂的东西实在是多,刘元学到现在,都觉得还没学到琼容的皮毛。
  这样说吧,天文地理,诸子百家,她竟然都有涉及,就连君王之道,那也有研究。
  一不小心捡到那么大一个宝!刘元从一开始不知道,到知道后意识丢不得,再怕这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等着她,后来就都变成淡定了。
  所谓既来之,则安之!
  “嘭!”这一声巨响,刘元感觉迎面都是灰尘,一看,琼容把那大汉子都给砸到了刘元的面前,那掀起的灰尘,刘元一边捂着口鼻,一边朝着琼华道:“下次把人丢远点,看我一脸的灰。”
  琼华还保持着丢人出去的架式,听到刘元的话也看到刘元的头发上都是灰了,连忙地道:“下次不会。”
  而阿花已经极快地拿出了麻绳,将那爬不起来的汉子给捆了!
  “让你的人住手。”刘元等着阿花把人捆好了,朝着那大汉子吐了一句,大汉子却一声不吭,得,也是个硬骨头的,刘元拿出匕首架在汉子的脖子上,扬声喊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要杀了你们的大哥。”
  本来还在那打着的人立刻分成了两队,胡九果然不愧是看上马的人,先一步带着人把那骑着马的几个贵族给放倒押着了,马也都牵到他们那儿,刘元叫停,那是绝对不会再动手。
  刘元侧过头看了胡九一眼,胡九咧着嘴一笑,刘元给他一抹干得漂亮的眼神。
  然后,与那硬气的汉子问道:“说说看,你们是受雇来找我麻烦的,还是哪一支义军下面的散军?看你们的模样倒是像点正规军。”
  所谓正规军,也就是受过一些训练而已,刘元很是好说话的语气,汉子却不受用,“我落在你们手里,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多问。”
  “那不行,我这人虽然脾气不好,但看你颇是硬气,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便是挺对眼的。如今这天下大乱,谁都不容易,你要不是诚心想要我不好的,我也用不着取你的性命。毕竟今天这件事,我瞧着都是这几个贵族的挑起的,要说杀人,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们,还轮不到你。”
  刘元面对这几个落入她手里的贵族,自是不客气的,看起来,这人也不像是被他们雇的,这就有意思了。
  “怎么样,大家都讲理,你为什么要帮着他们来抢我的人,还想抢我们的粮,给我说一说,不过分吧?”刘元接着的反问一句,汉子想了想,这确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受人压迫无处容身,这才聚在一起想着拼着自己的一份力推翻了暴秦,便都能叫大家过上好日子的人。这几位公子与我们偶遇,本来是说一道往楚国去,路上的时候他们说起你欺压了一群流民,还将他们给捆了,兄弟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如你这般欺负老百姓的人,故而一商议要救流民于水火,我们便与你们来,想要救出几百的兄弟。”
  汉子将事情那么一说,刘元听着连连点头,“既是起义,都是盼着我好,大家都好。听说跟你一样的流民被人欺负了,是我我也掉转头拼一拼,救救人。不过,原先的那几百的人如今也都还在这儿,你且问一问他们,我究竟捆得他们对与不对?”
  刘元朝着胡九使了个眼神,胡九是立刻明白了,大声地喊道:“许二,你带着你的兄弟来露露脸。”
  听见胡九那么一喊,那之前在几个贵族面前告状的人都冒出头来,刘元道:“你跟这位大哥说说,你那一天带着你那几百的兄弟堵着我是想干嘛的?”
  这许二听着那么一问,很是不好意思,胡九喝道:“小娘子问你话,你不老实的回答,是不是不想在沛军混下去了?”
  这叫胡九治得老老实实的人连忙道:“我们那天就是想骗点粮食的来。从前的时候,我们经常这样骗,那些义军瞧我们这些都觉得我们可怜,总会将粮食都给我们留下,一来二去,兄弟们都尝到了甜头,便用这样的办法与往来的义军,那么骗粮草。”
  “你无耻。”一群贵族没想到流民还会有装的,装得还那么像样,大声斥了一句,更是恨不得把这几个人给吃了。
  “我们已经知道错了,小娘子已经告诉过我们,想要不劳而获,小娘子会饶不了我们!”许二倍儿老实地吐字,看着刘元那是一个劲的讨好,这是衣食父母,小娘子好,他们才能好。
  “行了,回去吧。”刘元挥手一点都不想看他那个样子,打发了人,许二点头哈腰的往里头跑去。
  刘元冲着汉子道:“说来大家都不容易,就是再不容易,我们一车的粮食都是我的将士们辛苦种出来的,我们乐意给人就给人,不乐意给人也是我们的错了?旁人的命是命,但我更不能拿了我手下兄弟的性命去成就旁人,你也是当人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真是跟人说起道理来,汉子低下头道:“此事,是我不对,我与小娘子赔罪了。”
  说着便与刘元跪下,刘元连忙将他起来,“这位大哥忠肝义胆,甚是难得。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与你松绑。”
  收拢人心该怎么做,武朝就看着刘元非常顺势的给人解开了麻绳,接着问道:“不知大哥是归于哪路义军?”
  汉子被松开绑,听着刘元的话却沉思了,刘元看他并不想多提的样子,笑笑道:“我不过随口一问,大哥若是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
  端是大气有风度,汉子道:“我本是秦军子弟,后来逃出军中,在这一方聚了这么多的兄弟,也是想图个安宁,并不属于哪一支的义军。”
  那敢情好!刘元盼的就是这不属于哪一位,尤其这还是从秦军里出来的,刘元就更欢喜这样的人。
  “我此去砀郡,是要与我父亲刘季的兵马会合,诚邀这位大哥与我一道同去,不知你肯是不肯?”
  客客气气地问询,那头的人却已经惊呼道:“你父亲是沛公刘季?”
  “把他们的嘴给我堵了。”刘元这说服着人好好的,总有人来打岔,自是不高兴,直接让人将那一行不知所谓的贵族的嘴给堵了。
  “沛公刘季,你莫不是就是沛公那位守于沛县,以三局而收一千流民的女儿?”没想到刘元刚报上名号,这已经有人激动地追问刘元,刘元微微一顿,她的名声那么大?
  武朝倒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来说去这都是琼容的功劳,是琼容故意让人将刘元聪慧之名散出去的,如今这外头,刘元的名声是挺大的。
  “沛县刘元。”刘元不太清楚外面的人对她是什么样的评价,但是瞧着这汉子满脸的欢喜的模样,还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听闻刘小娘子将一千流民纳入沛县都拿了他们当自家的人,于沛县之内都能安居乐业,过太平和乐的日子?”汉子听着刘元承认了,再接再厉地问,这个,刘元就不太好回答了!
  “这位大哥,我就是那一千流民的头头,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没错,我们兄弟自入了沛县之后,小娘子就拿了我们当自己人,我们现在也是沛县的人,货真价实的自己人。故小娘子有所差遣,我们是绝无二话。弟兄们,你们说对不对。”胡九适时在这个时候表现,就是为了帮着刘元拉拢人心。
  武朝真是不得不说,刘元收拢心的手段不是一般的了得,看看这人才跟了刘元多久,急吼吼的就帮着刘元收拢人了。
  汉子侧过头看向胡九,胡九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是没有骗人,往前一步连忙地道:“瞧着后面那些粮食了吧,那都是我们从沛县带出来的,都是我们自己种的,你说有这么多的粮食,我们还用担心饿肚子?”
  有粮自是不用担心的!这个道理是谁都懂,胡九道:“小娘子是个讲义气的人,一向说得出做得到,你信我,跟着小娘子混,将来的好日子一定少不了你。”
  胡九连连拍着汉子的背,非常肯定地道:“你看我,再看看你,都是穷苦出身的人,刘娘子也是,她是最懂我们的心思,一定也不会辜负我们的。”
  总而言之是认定了跟着刘元混有前途,至于别的人,还是算了吧,胡九那是觉得自己都不怎么靠谱,这该是怎么的说呢?
  “好。”汉子叫胡九说得着实意动了,这般爽朗的应了一声,刘元道:“如此,往后大家是自己人,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论将来如何,刘元定不负你们信任。”
  好话让别人说得差不了,刘元也适时出来丢下一句承诺。
  这样的世道,人皆重诺,说出口的话谁都不会轻易反悔,一干人也自是信刘元的。
  故而,刘元就这样,从沛县带了两千兵马来,等到砀郡的时候,两千变得近四千,刘邦听到来报说是刘元亲自领兵前来那是急急地奔来,想要看看刘元怎么样了。
  待见到刘元带着兵时,不确定地回问一句,“我怎么记得沛县留守一千兵马,元儿收了一千,总共是两千人,这看起来,不止两千。”
  萧何嘴角抽抽,挤出一句道:“许是在路上收的吧。”
  如果是三年前有人跟萧何说,刘元将来能领军能打仗,能收拢人心,他一准会问人一句,你莫不是病了?
  可是,亲眼看到,亲眼见证,萧何不能不信,如今面对着刘元也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是想问一问吕雉,她怎么就放心让刘元这样领兵出来呢?
  “阿爹。”沛县一别都快两年了,刘季是两年没回过家,如今听着刘元那么一唤,看着已经快到他肩头的女儿,甚是惊叹,“元儿都长了那么大了?”
  刘元依然还是男装打扮,刘元道:“那是自然,阿爹一走就是两年,盈儿也会喊爹爹了。”
  提醒着刘邦家里还有刘盈那样一个儿子,刘邦笑了,伸手拍了拍刘元脸蛋,“好,好,等得了空,该让你阿娘带着你阿弟来,我们一家人也该团聚团聚。”
  “那就等得空了。”刘元也知道眼下并不是适合叙内情的机会,退让一步,吕泽这个大舅子上前来,刘邦连忙见礼道:“大哥怎么也来了?”
  “娥姁不放心元儿领兵上路,便让我陪着元儿来,顺便……父亲也不知沛公缺些什么,一点粮食叫我一道带了来,略表心意。”吕泽也是个聪明人,即刻将自己做的事都与刘邦道来,刘邦眼睛一亮,吕泽明白,这份礼送得刘元还是很合心意的。
  “多谢,多谢大哥,改日回了沛县,我一定登门道谢。”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刘邦还是记着吕家的这份恩情的,就是不知将来,还能记得多久。
  刘元在旁边听着刘邦与吕泽的寒喧,完了看着武朝,刘邦是不认识的,朝着吕泽问道:“这位是?”
  “阿爹,这是我的先生武朝,武先生武艺高强,智谋超群,是为法家弟子。”后面那法家弟子是与刘邦耳语的,刘邦这些年见过了世面,也知道这各家的弟子哪一个都不简单,连忙恭迎,“先生看得起小女,愿意倾囊相授,刘季不甚感激,请受刘季一拜。”
  作一揖而拜之,武朝是来干嘛的,怎么可能会受刘邦这一礼,连忙将刘邦扶起来,“沛公使不得,使不得。这也是机缘巧合,令嫒天资聪慧,她算拜得名师,我也是收得一个好的弟子,大家相互得利,是为互嬴。”
  这话说得没毛病,也是那么一个理,刘邦倒是很喜欢武朝这般说,连连点头,“先生说得极好,这师徒也好,夫妻也罢,都讲一个缘字。”
  “正是正是。”武朝的一张嘴还是很会说话的,直哄得刘邦甚是开怀,引以为知己。
  刘元当然也在这个时候与一别一年多的萧何作一揖,“先生。”
  本来武朝和刘邦说得正开心,结果听到刘元唤一句先生,顿了半响回过头,“你唤这位先生?这是?”
  “在下萧何。”萧何之前没见过武朝,但武朝一出现,就那一份气度,萧何就知道这不寻常人,自是想与之交好。
  “不,我的意思是,小娘子也是你徒弟?”武朝关注的重点不是萧何叫什么名字,而是刘元,刘元称着萧何是先生,究竟刘元是拜了多少的先生?
  “正是。”萧何还是坦荡地承认,武朝一眼瞥过刘元,刘元道:“啊,琼容先生没有告诉你,我先前已经拜了萧何先生与曹参先生为师?”
  就武朝表情,这是绝对没有的意思,刘元道:“我以为琼容先生说过的。”
  无辜地眨着眼睛,武朝想着这会儿要是琼容在,他准是要扑过去问上琼容一句,要不要这么坑他,要不要这么坑他。他一直以为刘元这个徒弟他们一人一半而已,现在是分出了四份,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可是他能反悔?他能说这个徒弟他不要了?
  好不容易教得刘元这般厉害,让他不认这个徒弟,他是绝对的不肯!
  “往后,你要拜师得先经过我的同意!”往事不可追,但是未来的事,必须约法三章,再让刘元搞出一个又一个的先生来,他徒弟都不知道要分出多少,说好的单传弟子?
  单传那不是你家而已,弟子依然是你的弟子,不过就是分了一些给别人罢了,有什么不妥?
  武朝的叮嘱在刘元听来并没有什么,与之作一揖道:“是。”
  在外人面前,还是给他留点脸吧,这师傅也挺不容易的。
  怕是武朝怎么也想不到有那么一天,刘元因着觉得他不容易,这才轻易地答应他这事。
  刘邦瞧着武朝因着刘元早就拜了萧何为师这事似是并不怎么高兴,想是觉得自己吃亏了?
  高人总是有脾气的,刘邦见刘元将人安抚了下来,也是大松一口气,连忙道:“武先生请进,请进!”
  分外的客气相请,武朝点了点头,刘元是直接落后等着萧何发话,萧何道:“沛县之内什么时候有了四千兵马?”
  “有一半是在路上收的。”
  刘元很诚实地告诉萧何,“不到四千,三千多一点。”
  “也差不多了吧。”萧何自己大致扫过,也是数了数,虽然不到四千,也绝对差不了多少。
  对于刘元半路还能收到一半的兵马,萧何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只能道:“你这一路辛苦了,我让人带你回去休息。”
  “先生,应该先把兵马安顿了吧。”刘元提上一句醒,萧何看着那么多的人,“我会让人安顿。”
  “我的兵,旁人使呼不动。”刘元就那么与萧何一说,萧何……窒息啊!
  “你告诉我打算将他们放哪儿,我带他们去安置好,粮食什么的都是自备,你也不用算上他们的口粮。”刘元很是体贴地告诉萧何。
  “你带的不是两千人的粮食,变成了四千人……”萧何还是很公正的,比起刘元坑着人来,倒是更怕刘元把自己坑了,两千和四千,差了一倍的数,这粮食用量更是完全不同。
  “先生莫不是以为我一直致引水开渠开荒,还能一无所获?”刘元笑笑地问了萧何,想看看萧何是不是觉得她一年多来,都是只吃饭不生产的?
  “这么说你出门的时候带的不仅仅是两千人的粮食。”不愧是萧何,一下子猜出刘元那话里的意思了,刘元点着头道:“当然不止,至于是多少,就不告诉先生了,现如今军中也不缺粮,我那点就让我自己留着吧。”
  合情合理地留着粮,萧何也不好说什么,与刘元指了前头道:“你的四千人就安扎在那头。”
  刘元看了看那处空旷的地方,位置够大,走了过去扬声道:“去,安营扎寨。”
  得了刘元的令,四千立刻掉转头往刘元指的方向转去,萧何看着这四千齐整的步伐,半天说不出话来,而刘元转过头看了萧何一脸惊叹的模样,轻声地道:“先生你之前在沛县的时候不是见过,为何?”
  为何还是那么惊讶的样子?刘元留下这一半,萧何却知何意,哭笑不得地道:“彼时你练得最好的是那两百的女兵,后来的一千,也没有现在这般齐整。”
  也是实在话,他是怎么样也想不到刘元真的能练兵,还练得那么好。
  “让先生吃惊可不容易。怎么没有见到曹先生?”问的正是曹参,这一位也是一别许久,没想到她到这儿来,竟然还是没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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