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两个家
  转念又一想,齐爷为何把她教得如此警觉呢?既然害怕我窥探秘密,为何又要以身相许,难道真是为了应和那个喇嘛僧和玉如意的巧合吗?既然要我全心全意投入,却又对我处处提防,我当然心里很是不舒服,可是我没有反对的力量。
  看小语的表现,齐爷应该交代过她,什么可以对我说,什么不能告诉我,天真烂漫的小语突然在我心中像秋天一样有些枯萎了。扮演好我自己的角色,我是擅长而老练的,已经演了这几年的‘神算’少年,早已炉火纯青。
  一会儿,小语又恢复天真烂漫的少女模样,我想,难道她也在演吗?不过我无所谓,在她面前,我没什么好担心害怕的,应该提防的是她身后的人。
  见她情绪恢复正常,我起身拿起浴袍,她马上挽着我的胳膊说:“今天还要游泳吗?天气预报都不到三十度,很冷哦。”
  “不冷,我小时候插秧时,正是在春寒料峭的时节,这个温度很好啦,你别游了,小心感冒。”
  她很是不服气,也快速的换衣服。
  刚和我下到游泳池,她哆哆嗦嗦起来,又倔强的不肯上去,伫在游泳池边缘像是在泡澡。我假装在水里游泳没有注意她,游了好几个回合才去劝她上去,她依然不上去,开始和在水里我闹腾起来……
  阴云密布的天看不到秋天该有的绚烂晚霞,晚饭过后显得百无聊赖,没有方向的风在花园里来回逛荡,好似它才是花园的主人,还时不时地掀开帘子冲进屋里来,混杂着一股有些潮湿的腥气,在屋里肆无忌惮地自由来往,比我在这栋楼里还自由。
  眼看夜幕低垂,我终于鼓起勇气告诉小语:“我要回去看看。”都不敢说‘回家看看’,害怕她故意找茬,说难道这里就不是家吗?我已经非常熟悉她的纠缠,如果她问我,两边都是一个女人,为何那边就叫家,这里就不是家,这样的话又将缠闹半天。
  没想到小语平静地同意了:“啊,是该回去看看了。”还叮嘱一句:“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多绕几圈吧?别被黑白双煞的人盯上。”
  她如此通情达理,弄得我觉得自己是个小人,老是疑神疑鬼的,对不起小语的纯良天真。为了感谢她允许我回家的恩赐,我很卖力的与她翻云覆雨……
  夜色阑珊中悄悄回到家,梁凤书没有丝毫怀疑我,但我主动解释了齐爷为什么要我假扮他干儿子,当然是隐瞒真相的解释。我告诉梁凤书,有一个齐爷的至交好友要找齐爷帮忙拿一个工程,齐爷借口说被干儿子许给了别人,所以让我假扮这个干儿子应付一番,工程其实被佛爷的人拿去了。
  言语之间,梁凤书非常高兴,她告诉我,现在有好几家有名气的杂志主动找她约稿,价格很不错,而且稿的内容不限定在都市生活专栏范围,可以是散文和短篇。梁凤书的感激之意很明确,是我有了齐爷这个靠山,家里才能有丰厚的收入,她才能这样顺利的当上作家。
  梁凤书还很自豪的把齐爷中秋节让佛爷派人送的礼拿给我看,崭新的一叠叠现金,还有金块,加上我带回家的钱,仿佛我们攀上了一棵摇钱树,比以前整日不休的给人算命挣得还多好几倍。
  只要梁凤书觉得高兴,我也就心里坦然以对,事情已经这样,自己完全不用在心中存‘得了便宜还装愧疚’的念头,一边是小语,一边是梁凤书,我想她们应该永远也不会见面的,小语都没有闹,我又何必自找烦恼,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小芬照常地在早上约好一些找我算命的客户,等我吃过午饭后,开车送我到酒店,只是我更加让自己装扮得神秘,好像羞于见人一样,客户却并没有觉得奇怪。
  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和梁凤书一起开车畅游在繁华夜色之中,她指着离家只隔几条街的新商业楼盘,问我做生意还是买房,说在靠近地铁口附近买,将来地铁开通了,一定升值。我对投资没什么概念,家里的事情历来都是听她的,就是在那天夜里,梁凤书决定拿钱多买几套房产,她总是担心以后重新回到穷苦日子里去。
  一边是需要我小心伺候她的‘家’,一边是女人体谅我辛苦了的家,来回应付,日子还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着,梁凤书更加的繁忙,太多稿子需要写,以至于都顾不上准时回我短信。她就是在这么忙的情况下,却买好了用于投资的房产。
  那几年深圳的房价并没有什么起伏,我对于梁凤书把现钱换成房子的做法很不理解,以我当时的想法,现钱在手里,随时用随时取,一旦换成房产,每个月要供房不说,一旦有事要急用钱,还得另想办法,卖房子必定是需要走程序,也需要一定时间的。
  而梁凤书总觉得现钱放着没有意义,给我解释很多通货膨胀的问题,连小芬都帮助她说,我也就不再关心家里财产情况,反正关心也没有用,但梁凤书花了什么大笔钱,还是会告诉我,像是对已经不能更改的事情,对我进行例行通报。
  第一次回故乡,是在离开故乡第七个年头,感觉匆匆忙忙就过了七年,七年时间像悄无声息就没了,经历的那些挫折、艰难、纠缠等等日子,就像在生命中快速滑过的流星,除了在心中郁结起一些根结,什么都没有留下。
  时光中的酸甜苦辣在心中郁结的根结,就像无法切除的肿瘤,总在不经意间给心中送来隐隐刺痛,除了一声哀叹,别无他法。
  本以为我不会再回到故乡去,那里早已经没有我的眷恋,连肖玲玲都已经在我身边,我还回去干什么呢?
  这一次,却正是为了肖玲玲而回故乡,为找回她在家乡人面前的荣光,为修补她曾经遭受的地狱一般的创伤,一切都由梁凤书做主,小芬协助,而我只是一个活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