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_23
  此刻荆鸿简直哭笑不得,他倒忘了,夏渊这个年纪,确实会有这样的冲动。可现下这个状况,要他怎么办才好?难道这事也属于太子辅学的职责范围吗?
  百般无奈之下,荆鸿只想着让夏渊快些释放出来,别再把下身往他身上蹭。于是把手伸向身后,隔着衣料握住那处炙热。
  这一握他又是一惊,这……这孩子才几岁,这处长得也太……
  荆鸿草草帮他弄了几下,好在夏渊初经此事,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的,一声舒爽的叹息之后,终于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荆鸿这才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帮他清理了弄脏的衣裤和床铺。回想起方才的荒唐,他脸上也忍不住一阵燥热,心中可谓百感交集。
  或许……真该带夏渊去粉巷逛逛?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预告:
  这世上,要想有所收获,必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
  第17章 乱世局
  次日,夏渊对前夜的绮梦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回到宫中后,他白天该念,该习武的时候习武,让荆鸿省心不少,不过到了晚上,他就变得明显不好打发了。
  “荆鸿,我觉得最近的糖水味道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夏渊又喝了一口,继而肯定道,“真的不一样了。”
  “哦?怎么不一样了?”荆鸿不动声色地给他擦去嘴角的药汁。
  “感觉差了点什么,没以前的好喝。”
  “是么?”
  “是啊,而且安神的效果也没有以前好了,这几天我老是做梦。”
  荆鸿心下一凛:“又做噩梦了?”
  夏渊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俊脸微红,手指戳着薄被支支吾吾:“不、不是,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荆鸿首先想到的是他说过的那个关于烟花的梦,脸色登时又白了几分:“什么梦?”
  夏渊没发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说:“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有时候早上起来,亵裤上湿嗒嗒的,很不舒服。荆鸿,要不你还是过来侍寝吧,有你在我就能睡好了。”
  荆鸿愣了愣,随即哭笑不得:“不了,殿下还是自己睡吧。那样的梦……也没什么不好,那说明殿下需要一名侍妾了,而不是需要臣。”
  “我不要侍妾,我要侍妾干什么,我就要你!”夏渊开始无理取闹。
  “这个殿下以后会明白的。”荆鸿也不知该怎么与他说,只能端着盛糖水的碗径自出去,替他掩上房门,躬身道,“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臣告退。”
  听见房中猛锤床板的声音,荆鸿不禁好笑。他知道,夏渊现在其实已经很懂得分寸了,有时他只是闹闹而已,并不会真的为难他。而至于侍妾一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夏泽到朝阳宫来拜访时,经过一番询问,得知太子和辅学都在小校场,于是他信步走到小校场,先对正在练拳的太子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皇兄。”
  夏渊极不友善地瞪他,手上招式不停,朝他示威般地出了一拳:“你来干什么?”
  夏泽脚步微移,侧身让过,不在意地笑笑:“来找荆辅学下棋。”
  他也不管夏渊脸色如何难看,走到荆鸿所在的阴凉处,将自己带来的棋盘摆了下来,袍襟一抖,顾盼生辉:“荆辅学,可愿与我对弈一局?”
  荆鸿放下手中书卷,用袖子扫了扫面前石桌:“承蒙殿下不弃,是臣的荣幸。”
  夏渊见状立刻收了架势:“不练了!”他丢下孟启烈跑到荆鸿身后气势汹汹地站着,“你们下你们的,我就看看。”
  孟启烈看到那样的二皇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徒弟,默默摇头叹息:看看人家这气度、这风范,真是皇子比皇子,气死师父啊。
  因为无人可教,孟启烈干脆也去观棋。相比夏渊这个纯粹的外行,他看得就明白得多。他猜到荆鸿的棋艺定然不弱,但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棋风。
  在孟启烈的印象中,荆鸿就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文士,他下棋不该是平和谨慎君子之风吗?这个杀伐决断大开大合的路数是怎么回事?
  二皇子的棋已经算下得很快的了,看得出他才思敏捷,每一步都走得精准而且留有后招,可在荆鸿面前,他就像是被完全看透了一样,当他一子落下的时候,荆鸿几乎是同时落子,没有丝毫的犹豫。
  荆鸿的棋子带有很强的攻击性,从一开始就势如破竹,将夏泽的布局生生割裂开来。这种以快制快的下法让孟启烈这个旁观者都有些应接不暇,更别说直面荆鸿攻势的夏泽。不久,接连不断的落子声戛然而止。
  夏泽手执黑子,定定地看着棋盘。
  ……错了,错了一步。
  他知道自己太过心浮气躁了,自己的节奏被打乱,而荆鸿的布局却越来越清晰,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占位,到后来竟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夏泽放回棋子:“我输了。不过我很高兴,你这回没有放水。”
  荆鸿谦和道:“承让。”
  “哎?这就完了?二弟你也太弱了吧。”夏渊讶然,他就听见哒哒哒的落子声,啥都还没看明白,战局就结束了。
  “荆辅学棋艺超绝,我确实差得远了。皇兄有这等能人作伴,真是羡煞弟弟了。”
  “那是自然。”夏渊一听这话就得瑟起来,还不忘宣告自己对荆鸿的所属权,“他是本太子的辅学,不厉害点怎么行?”
  夏泽没有多说什么,抱起棋盘与他们拜别。夏末的风吹来,后背一阵凉意,他这才发现,与荆鸿对弈,竟会有汗湿重衣之感。
  但他离去之时,唇边却是带笑的。
  夏泽走后,孟启烈又指点了夏渊一套拳,看他有模有样地打完全套,颇为欣慰,之前那份把他与别人攀比的心思也淡去了些。
  他忽然觉得,有一个笨一点的学生也没什么,若是他能把一个笨蛋教出来,那岂不是更有成就感吗。而且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比起去教那个聪明过人的二皇子练武,他更喜欢雕琢夏渊这块朴实简单的朽木。
  一天的功课全部完成,回寝殿时夏渊咧咧嘴问荆鸿:“二弟今日就是来自讨没趣的吗?输得也太快了点。”
  荆鸿道:“他今天不是特地来下棋的,甚至也不是来找我的。”
  “嗯?那他来干嘛?”
  “他是来看你的。”
  “看我?”夏渊不以为然,“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吧。”
  “殿下,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他若要见我,随时都可以,可他偏偏选择了你我二人都在小校场的时候;上次你因为我而跟他起了争执,他也气得不轻,倘若他真想与我好好下一局棋,又为何偏偏要挑你在场的时候?”
  夏渊愣愣的:“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就看不出来。”
  荆鸿道:“我与他下过两局棋,他落的每一颗棋子,都是在心里算过千万遍的。你只道他想把我从你身边撬走,却没有想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皇位。
  夏渊眸中蓦地一冷。
  荆鸿继续道:“所以他的目标永远不会是我,而是殿下你。他今日看到的,是一个精明的辅学和一个毫无心机的太子,这对他而言,绝对算不上什么威胁,因为他真正害怕的也不是我,而是殿下你。”
  “我明白了,他是来试探我的,我越是不中用他就越高兴。”夏渊沉下声,沮丧而不甘,“可是荆鸿,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真的……什么都不如他。”
  荆鸿笑了笑:“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终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的这一步棋走错了。”
  就像今天的这局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夏渊吃晚膳时一直在咀嚼荆鸿的那番话,默默地思忖半晌,他终于茅塞顿开:“荆鸿!我要学下棋!”
  荆鸿差点被饭噎到:“殿下,学下棋不必急于一时,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夏渊筷子一挥:“别说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要赢他!明天开始,练完武你就教我下一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