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
  她原打算在机场多待一会,等着肖煦离开机场后她再直接买趟航班走人。
  可是,据她暗处观察,肖煦很快便找来了警察,想必也有调取过监控。他的速度太快,这般,只怕她即便是买了机票也未必能顺利登机。
  于是,她决定还是先离开机场再说,运气似乎不佳,躲躲藏藏好一番,还是在机场的出口处看见了肖煦。
  显然,这家伙通过监控将她的行踪盯得紧紧的。
  就在要被他发现时,她为了躲避,寻见一辆开了车门的车便坐了进去,倒是没想到,开车的竟然是高酒。
  而车上的另一人沈加一,从高酒那里得知她是许觅的朋友之后,很热情的请她去自己的住所避一避,而她确实不便拿身份证去酒店办入住,便也没有推辞。
  谁成想,这一避,就避到了陆西彦的别墅。
  “高酒说,你在躲着你先生,怎么,他又跟别的女人牵扯不清了?”
  凝固的空气忽地被陆西彦打破,并且问得准确,余闻雨很是讶异,“我不记得我有跟任何人说过我先生跟别的女人有所牵扯,陆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语气中带着恼意。
  “余小姐不会是怀疑我调查你吧?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大概都是记忆力比较好。”陆西彦抬手点了下自己的脑袋,一贯的寡淡语调:“小姐,你的手在出血,需要我帮您打救护电话吗?”
  余闻雨的记忆力算不上好,但她对这句话记得尤为的清楚,因为这是她那日受伤后听到的第一声关心的话语。
  而这关心,还是来自于一个陌生人的。
  她顿时反应过来:“原来那天我在餐厅里遇见的先生是你!”
  陆西彦:“那日我让服务员给你叫了救护车,可后来通说你不见了,并未上救护车。不过,看到你现在手指恢复的还不错,挺好。”
  “谢谢你。”
  余闻雨呐呐应了声,说不好自己此时的心情。
  那日她失意离开时,有看见救护车停在餐厅的门口,只是不知道是为她而来的。
  原来,在她的家人都不在意她的时候,却有一个陌生人在关心她。
  如今再想咖啡厅外他给她的那把伞,想来确实是好意,出于对她的同情吧。而前几日他的手被咬伤,其实她也有一些间接的责任。
  想着,她不由看向陆西彦。
  右手还绑着绷带,用起餐具看起来并不方便。但即便一道菜夹了几次都没能夹住,他的神态却也始终矜贵悠然,不显丝毫的囧态。
  看着,她不禁帮他把菜夹进他的碗里。虽是下意识地举动,夹菜之前不忘将手中的筷子换成公筷。
  算是一种习惯,肖煦有洁癖,她每每给他夹菜的时候便是如此。
  陆西彦的目光落在碗中,片刻后才出声:“谢谢。”
  寡淡平漠的语调中,难得有些许温度。
  用餐结束后,余闻雨便回了客房,心中辗转。
  离开肖煦,算是早有了决定,可就今天这般离开,对于她自己来说都是突然的,算是一时的冲动。
  有迷茫,连工作都没有的自己该何去何从?
  有担心,会因此影响了米碗碗的官司吗?
  有眷念,好像一颗心永远也捂不热的他,吃了吗?睡了吗?会想她吗?
  ……
  “砰!”
  余闻雨不知心中辗转了多久,忽闻一道重重的摔门声,难免疑惑,打算去看个究竟。
  开门,便见陆西彦从他房间的方向,沿着走廊朝她这边的方向走过来。
  “陆先生。”她称呼了声,算是简单的打了声招呼。
  不过,对方并未理会她。准确地说,就恍若未看见她一般,面无表情地兀自继续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余闻雨愣了愣:这位陆先生难不成有梦游症?
  只是,梦游症的人应该在睡梦中发生吧。而他,一身黑色的定制西装,连发丝都不苟的未见凌乱,更像是要出门的模样。
  这不,她再从窗户那边看过去时,恰好见他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余闻雨看了看时间,心中纳闷:不到一小时就零点了,他这么晚出门做什么?
  第283章 自杀都要这么高逼格吗?
  “咻~”
  午夜零点的夜幕,随着一道亮光的飞逐炸裂,划破了新一年黑夜的沉寂。
  烟花璀璨……焰火绚丽……把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南都市内有明确的禁燃令,可放烟花的地方每年都是定点的,而可清晰观赏烟花的地方御景苑算是一处。
  往年,余闻雨总喜欢站在阳台看上一番,每每观赏时,心中总有一个愿望,若是肖煦能和一起看该多好。
  只不过,每一年,肖煦若不是睡着了,那也必定是在陪着肖母跨年。
  今年,她更是连烟花都看不见了。
  “啪啪……砰砰……嘣嘣……”
  空中的声响一阵接着一阵,落入有些人的耳中尤为嘈杂。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落下,夜幕又恢复了沉寂黑沉,御景苑的一处可见有一点星火忽明忽暗,阳台,烟雾缭绕。
  待那星火消逝之后,肖煦从口袋中重新摸出烟盒,烟盒内只剩下两根烟了,但似乎好过他的形单影只。
  他取出一根烟,熟练的按下打火机。
  只是,火苗在夜风中摇曳了好一会,始终没有点燃那根香烟。
  忽闪的火光下,可辨他身上着着的还是在机场穿的那身衣服,一片的黑色,仿佛融入在这深夜的黑暗中。
  眼底,更是如一滴浓墨点上,化不开的暗沉。
  我在最初的时光,遇见最初的你。
  你像一场烟火绚烂夺目。
  并非爱而不得。
  只是,当我知道这原来是爱的时候。
  爱已丢失,只剩下烟雾燎烧的思念
  -
  “新年快乐~”
  骨科病房,肖寻陌对着许觅轻声落下一句。
  被她枕着的手臂其实早已发酸发麻,却始终坚持这没有动,只是用另一手简单的按摩一遍血液循环。
  两个多小时了,自她睡着,他便一直垂眸看着她,似乎是百看不厌。
  眼下,他能想到的与她最浪漫的事,似乎便是就这般将她揽在怀里,一起迎接属于他们的年年岁岁。
  只是,每每那脖颈处痕迹落入眼底,便尤为的刺目。
  当时的她,一定是害怕极了吧,而他……
  “嗡嗡嗡……”
  口袋中的手机忽然传来不断的振动声,肖寻陌想快些拿出来,但装手机那一边外套的口袋处恰好被裹着被子的许觅压着,终是有些不方便。
  他试着将她压着的布料忘外一点点的扯出,尽量的小心翼翼,好在没有吵醒她拿出了手机。
  是李乘风的来电,这么晚打电话必定是有什么急事。
  只是,因着他还枕着他的一侧手臂,他根本就不便出去接电话。
  接通后,尽量的放低声音:“喂。”
  李乘风:“老肖,我知道这个时候打扰你很不地道,但这件案子一直是你主要负责,还真必须得找你。”
  “你是指连环杀人案?”肖寻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宋力死了!” 李乘风懊恼的很,宋力的死,很有可能断了这件案子的所有线索。如今,唯有试着看看能不能在他的尸体上找出些蛛丝马迹。
  肖寻陌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可这会……
  “你去吧。”
  就在肖寻陌犹豫之际,耳侧传来许觅的声音。她说着已经起身,先将他的胳膊放行了。
  肖寻陌始终是有些不放心:“我这一过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而且……”
  “你是担心那个男人再找过来是吗?这里是医院,有医务人员,还有好多病人,他就算真的会再找我,我想也不会选择到这里来找我的。”
  “可要是没我在,你晚上睡得着吗?”
  许觅了然他所指的意思,扬起些笑意有意曲解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需要你留下来给我唱催眠曲不成?你快去吧,别让李警官等太久了……”
  一番劝解,一番权衡,肖寻陌最终还是离开了病房。走之前自己的手机交给她,告诉她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李乘风的电话联系他。
  十几分钟后。
  肖寻陌来到尸体解剖室时,宋力的尸体已经就位。
  除了李乘风,还有贺岩之在场,他虽然不负责这件案子,但今夜是他值班,且白天解剖的尸体还有一部分检验结果待出,便没有离开医院。
  “情况是这样的……”
  不待肖寻陌询问,李乘风已大概讲述了一番。
  几日前,宋力因“自杀”被心脏手术之后,便被安排在心内科的病房治疗,期间一直有警察轮流看管。
  这几日宋力的恢复情况也尚好,原定的是明天便可出院送进监狱病房进行后期的治疗,谁料,半个多小时前,看管的警察因为拉肚子,只不过多蹲了一会厕所的功夫,出来时,便发现宋力没了气息。
  从病房走廊的监控录像来看,除了那位看管的检查和巡房的护士,并没有其他人进过病房,病房的窗户也没有发现被人攀爬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