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会长是在谈恋爱吗?
  “小人最难缠。”
  陆先生揉着因聂鸿云父母而吵的嗡声作响的脑袋,摇了摇头:“这些穷人总也这样,无理辩叁分。”
  “不过周月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让人跟进,不会让他们白白冤枉人。”
  陆周月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她现在确定以及肯定,这绝对是傅温文的手笔。
  傅温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乔甜的人。
  并且这人只是表面文章做的一贯好,背地里行事嚣张粗暴,如果东窗事发还要把黑锅甩到别人身上。
  他才是那个真小人。
  陆先生的目光落在了陆周月的手腕上,那有些庸俗的金镯子还挂在上面,他沉吟了一声说道:“江森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周月很中意江森,他是明白的。
  甚至于提出要让人取而代之这种话。
  可这种事情不是叁言两语就能决定的,每个举动或许都会为未来埋下祸患的伏笔。
  卢书记这人固然可恨,但他的把柄跟为人陆先生都是清楚的。
  无非就是势利了一些,贪财好色了一些。
  他越是不堪,那陆先生就越是放心。
  江森不一样。
  陆先生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拍着,说道:“之前我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
  毕竟是周月的救命恩人,理应给点报酬。
  看他在卢书记手下过得并不安稳,那这样的人再适合不过拿出来跟卢书记做抗衡。
  “他是军校出身,在军队也是一等一的骄子。你知道他怎么会选择了从政吗?”
  陆先生的问话让陆周月歪了歪头。
  卢书记说过了不是吗?
  因为伤病提前退伍,京都某位位高权重的大小姐看上了人,要送过来镀金。
  陆先生哼笑了一声:“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
  “当初京都那位在他们演练途中让人动了手脚,他的战友被当场炸死了,江森也因此腿上有了伤病。”
  “他现在之所以能从政,固然是因为接受了那位的安排。”
  陆先生长叹了口气:“他是个好人,也会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官。”
  “可他要从政,一定不是为了这些。”
  陆先生了解到这些后,敬他是条汉子。
  这些经历跟遭遇不是正常人能承受得了的,他忍辱负重要为战友报仇,要讨回一个公道,要扳倒那座大山。
  这件事没有感同身受陆先生也无法做评判。
  他只知道,江森就是个定时炸弹。
  而他只是一个商人,这滩浑水太难淌了,会死。
  跟它相比起来,江森再怎么优越也只能成为弃子。
  “我让阿姨今天煲了鸡汤,一会儿多喝两碗。”
  陆先生点到为止。
  他相信陆周月是明白的。
  江森跟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停留在“救命恩人”的份上,到此为止。
  陆周月闷不做声,往二楼的地方去。
  她忽然想到了席星洲。
  在吵吵闹闹的公交车上,少年的嗓音就贴在耳畔,跟她说:“要多看多听多了解。”
  “事物也从来不是只有正反两个面。”
  席星洲这人此时也没经历过什么,却又什么都懂。
  陆周月杂七乱八的想。
  那时候江森成为了市长,人人都称赞他是个好官。原本经济、建设止步不前的城市在他手里变得欣欣向荣,众人津津乐道。
  公正廉明,不辞辛苦。
  就连她也对江森挑不出多少错。
  如果她能活的更久一点,也许当初就能看到江森另外一面。
  他把那么大的一个陆家拆的七零八散,那把他害成这样的人呢?
  最后又怎么样了。
  真让人好奇。
  陆先生把话说的很明白了,可陆周月并不打算就此收手。
  虽说从商人的角度来看,江森不仅背着麻烦还是头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接受了施恩还妄图噬主,没人会喜欢的。
  接近、扶持江森这无疑是玩火,也许会以后也会自焚。
  可是她太需要江森了。
  不管是谁坐上他那个位置,陆周月都不认为会比江森做的更好。
  生意嘛,总是要伴随着一点点风险。
  房间里还有欢爱过的味道没有散尽,陆周月拉开浴室的门,脱光了衣服站在淋浴下。
  水有些冷,浇的人骤然清醒。
  ……
  陆周月第二天一早刚到学校就发现她的位置上摆着一束白色的玫瑰,班级里早到的几个女生在不远处偷偷摸摸往这儿看。
  “这是什么东西?”
  靳行之眼睛也尖,看清了东西书包都没放,先一步走了过来。
  玫瑰上面的刺清理的很干净,看起来很新鲜,上面还沾着几滴露珠。
  这玩意儿施良肯定不会送,席星洲应该没那么多钱。
  他瞬间警惕起来,眉头紧锁:“谁送的?”
  连张卡片都没有。
  被表白、示爱、送礼,这些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陆周月习以为常,从靳行之手里抽出来丢进了垃圾桶里:“不知道。”
  靳行之跟护食的狗一样环视了一周,开口问道:“你今天不是要去见卢书记吗?我跟你一起吧。”
  上次宴会那些男人丑陋的嘴脸他都还记得。
  虽然他知道,像卢书记这种人左右是得罪不起陆家的,也不会对陆周月做些什么。
  陆周月的事情他其实不该过多参与的,说不定会拖了人的后腿。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多接近陆周月一点,守在她身边。
  靳行之看她没答应,找了个借口说道:“反正我回去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我也想问卢书记一些事情。”
  “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家准备搞房地产生意嘛,看看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政策消息。绝对不会打扰到你们办事的。”
  陆周月抿了抿唇,微微蹙眉。
  “真的。”
  靳行之连忙又保证了一句。
  陆周月看他急切的样子,从书包里掏着书籍、作业出来,说道:“随你吧。”
  这话一出,靳行之又高兴起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本以为这束玫瑰也只是插曲,直到语文课代表来收作业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跟那个学生会会长是在谈恋爱吗?”
  陆周月抬起头,看着她面露不解。
  课代表脸上一红,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我看见他给你送玫瑰来着,就随口问问,没事儿,你就当我没问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