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连呼吸都是痛的
  若是能让时光倒流,秦小梦一定会选择好好在父母身边,不让秦如慧有机可乘,也让自己解脱。
  现在,只要一想到厉漠谦这三个字,连呼吸都是痛的。
  “妈……”秦小梦蹲在朱明香面前,手指拭去对方脸上未干的泪痕,却被对方移开了。
  秦小梦悲痛欲绝,让一把年纪的老人受这么多苦,自己真的该死!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秦小梦帮赶紧帮朱明香把手机拿在手上。
  “请问是朱明香女士吗?”
  秦小梦开的扩音,能听到电话里的内容,“你丈夫现在情况不太好,你现在过来下,然后交下钱。”
  朱明香听到后接近崩溃,一来是听到丈夫情况不好,二是因为钱。
  公司落到秦如慧手里,她为了筹医药费,不得不放下自己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忍受秦如慧的羞辱,做秦如慧的保姆。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本以为女儿出狱之后,一家人在怎么样也可以生活在一起,没想到情况越来越糟糕……
  朱明香自打进医院就精神恍惚,现在更是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又忍不住开始数落秦小梦两句。
  “你出狱到现在还没有去看看你爸!难道我们作做父母的会嫌弃亲生骨肉?做了再大的错事,你到你爸爸跟前,他都是高兴的。”
  “不是我想说你,你这次……算了,不说了,你看着办吧,吃了亏,下次就知道了。”
  数落地差不多,朱明香一个人走开了。
  秦小梦第一次见朱明香对自己说话欲言又止,还不止一次。
  她知道,自己是真的让父母失望了。
  心里的酸涩让她鼻子发酸,想哭。
  秦小梦父亲的病房也在这家医院,她抽了一下鼻子,收拾好心情之后,直接来到了病房,慢慢走近,看到父亲已经睡着了。
  病重的秦父神色比之前差很多,凹陷的皮肤缺水和缺营养,肤色蜡黄蜡黄的,大大小小的管子插满了半个身子。
  秦小梦泪如泉涌,她看到秦如慧倒在厉漠谦怀里被轻声安慰可以不哭,看到妈妈毫无形象地哭也能忍,毕竟之前有见识过,人也还在她身边,可是爸爸不一样,养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连骂她两句的机会都没有。
  秦小梦握着爸爸的手举在额头前,轻声地祈祷:“您能醒来吗?说我两句也好,我回来了,跟厉漠谦纠缠坐牢一年后被放出来;公司没有了,是我没有守住;妈妈现在成了保姆,爱美的她都长了好多皱纹;爸爸您能醒醒吗?”
  她有好多话想讲,又不说出口。
  泪珠子滴滴滚落下来,秦小梦一直沉寂在悲伤又自责的情绪里,妈妈说得对,要不是她当初执意要嫁,哪来今天这么多事?
  就算是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到今天也该是儿女双全,父母也享受天伦之乐了……
  往事如烟,秦小梦慢慢将父亲的手放下,想好好看看他。
  没料到爸爸补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手上的湿润告诉他刚才的亲小梦哭过的事实。
  “爸……”秦小梦轻轻唤一声,好不容易止住不掉泪,酸涩一上来,眼眶里又溢满泪水。
  秦父的消瘦的手抚在秦小梦脸上,他女儿随母亲,从小生得貌美,温室里慢慢培养,等待开放。如今看到秦小梦,年纪轻轻却没有该有的烂漫,满是疲惫后的不堪。
  他很心疼。
  “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打他倒下,公司也一蹶不振,很想重出江湖再保护妻儿,奈何身体承受不住太大的工作压力。
  一场劫难,压垮一整家人。
  秦小梦擦擦眼泪,还能和爸爸说话是好事,一直哭不好。
  她强行挤出一张笑脸,“前不久。爸爸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秦父摇摇头,左右看看,“你妈妈呢?”
  对啊,一直都没看到妈妈进来?
  秦小梦担心妈妈,准备出去找找,“爸,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把妈妈找来。”
  秦小梦出门没看到人,去前台也说没看到。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找不到人了?难道又去秦如慧那里了?
  秦小梦有些担心,正打算去看看,前台的护士突然指着旁边对秦小梦说道:“那边好像是出事了,你过去看看。”
  “谢谢!”秦小梦说完就走开了。
  可是当秦小梦跑过去看到那边发生的事后,直接愣在原地,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朱明香的卑微一度刷新下限,她被两个人穿警服的人拉着,拼命往前拖拖,嘴上止不住跟面前站着的男女求饶。
  “厉先生,你放过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挣脱了身后两人的束缚,朱明香甚至抓住了厉漠谦的衣角,“一个孩子再小也是命,我为人父母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请你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没有故意害死孩子!”
  走廊上的人看一场闹剧,对着朱明香指指点点,其中不乏孕妇,只凭着几句话,没有理清楚缘由便开始语言攻击,“害别人孩子,要遭报应这样的人。”
  “就是,一大把年纪这么恶毒。”
  “听说是保姆,人好心请她做事,却恩将仇报,真该拉去枪毙。”
  看客们的言论越说越离谱,事情热度不断升温。
  秦如慧柔弱躲在厉漠谦的身后暗中笑了笑,这一七寸打下去,谁也别想翻身。
  “让开!你们让开。”
  秦小梦好不容易挤到跟前,朱明香一看她来就躲进她的怀里,就像最本能地反应。
  “厉漠谦,我的妈妈没有做这样的事,她已经是个老人,能有什么坏心思?”
  “你妈妈没有存坏心思,那你呢?你敢保证你没有?这样的结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