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骨气没了,成了一个俗人!
  “民哥,是老里长来了……”
  汪健民的一名手下小声提醒着汪健民。
  “呵呵……越来越热闹了!”
  汪健民回过神来,看到老里长出现,顺势抱起了手臂准备看戏。
  他能猜到老里长这些人来宁家的意思。
  无非是不想惹祸上身,要把宁茜母女赶出村子。
  他汪健民不过是利用这个机会,成全自己跟傅砾兰的美事。
  在他看来,其实傅砾兰最应该答应他的美事才对。
  这样的话,宁茜母女还有能栖身的地方,而现在随着老里长出现,这对母女在寿石村彻底待不下去了。
  “宁太太在家吗?”
  老里长徐德文杵了杵拐杖,朝屋里喊道。
  “在呢!”
  傅砾兰应了一声,慌忙丢下手里的毛巾,走出了正屋。
  “老里长,您,您怎么来了?”
  傅砾兰看清楚来者,茫然而吃惊。
  寿石村的老里长八十多岁了,在村里很有威望。
  如汪健民这等泼皮,见到老里长都不敢过于造次。
  村里人比较注重礼仪,对德高望重者的尊敬程度比较高。
  出大事的时候,老里长都会出来主持大局。
  “我给您搬个椅子……”
  傅砾兰赶紧把门口的椅子拿着,恭敬的放在了徐德文面前。
  “小秦,阿姨家里没备烟,你那还有烟吗?”
  傅砾兰看到秦惊龙在水井旁抽烟,问了一嘴。
  “有!”
  秦惊龙起身,将大半包香烟以及打火机,一起递给了傅砾兰。
  “老里长,您抽烟!”
  傅砾兰抽出来一颗递给了徐德文,一并帮忙点燃。
  徐德文搭眼一看香烟的外包装,眉宇间忽然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这烟盒……能给我看看吗?”
  徐德文看向了水井旁墩坐的秦惊龙。
  “你随意!”
  秦惊龙抬了抬手。
  傅砾兰不明所以,云里雾里的把手里的烟盒递给了徐德文。
  她不抽烟,丈夫宁羽庆倒是抽烟,但自打他去世后,家里已经找不到香烟了。
  哪种香烟贵,傅砾兰肯定是知道的。
  而她找秦惊龙借的这种烟,外包装很普通,更像是某个老卷烟厂生产的,看起来很古朴。
  外包装是白色的,大字都没印,就一个简单的星星图案。
  徐德文将烟盒拿在手里,越看越是心惊,刚落座的屁股赶紧抬了起来。
  “您,您在戎部就职?”
  徐德文问的是秦惊龙。
  一句话问完,整个院子里寂静无比。
  先老里长徐德文一步,待在院子里的汪健民,听闻这句问话,冷汗唰唰唰往外冒。
  他大抵明白了,为何之前那个刚毅的汉子敢带着武器出来。
  人家是戎士!
  宁家找的援手竟然来自戎部!
  万幸啊!
  刚才幸亏没对人家大打出手,这尼玛要是动起手来,他们这些人早就躺下了。
  “今晚,我住在宁家!”
  秦惊龙没有直接回答徐德文的问题,而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徐德文:“……”
  别人不懂这句话的真正意思,身为老里长的徐德文,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这一位来自戎部的青年,显然已经猜到自己带人过来的意思。
  看似年纪轻轻,身上备着的香烟却是戎部特供的,举邦之内能抽得起这种香烟的人,少之又少!
  “这么说,今天下午被埋的那个朱斌,就是您亲自操刀?”
  徐德文大致猜到了。
  “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天早上还会再埋两个!”
  秦惊龙掐灭香烟,淡淡说了一句,然后吩咐吕明哲泡杯茶过来。
  徐德文:“……”
  他身后的一众村民,全都惊得哑口无言。
  埋了朱家小少爷还不够,明早还要继续埋人!
  这到底是什么惊世骇然的存在?
  “爷爷,您对他一口一个您,干吗如此自降尊卑?”
  “戎部就职怎么了?您老人家可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老戎士,不是说还在高级将领身边当过职?”
  “这小子年纪轻轻,您打仗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短暂的沉寂之后,徐德文身后的一个青年不服气的站了出来。
  他叫徐一彬,如今在镇上的信用社上班,算是一个退役的戎士。
  徐一彬快三十了,比秦惊龙的岁数大不少。
  他十分看不惯此人说话的口气。
  小小年纪,偏偏一副老气横秋的做派。
  大言不惭的冒出一句,今晚要住在宁家!
  他们这些人来宁家,是要赶走宁茜母女的。
  你一个小年轻,凭借什么身份护着这对母女?
  把朱斌小少爷都给埋了,真以为朱家不敢杀你?
  现在朱家要不是顾及北天王南巡楚城的惊天大事,早就派人过来将你小命取走了!
  徐一彬在一番不服气的话语之后,向前迈了一大步,指着傅砾兰说道:“你们宁家惹了不该惹的人,寿石村不想跟着你们受牵连,希望你们顾及大局,今晚就搬出这里。”
  他一带头,剩下的村民也跟着表了态。
  总体意思跟徐一彬表达的没有什么出入。
  也有跟汪健民之前说的那样,朱家在镇上投资建厂,造福了一整个镇子的百姓。
  这种贵人是村民的摇钱树,不把你们母女抓走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希望你们母女识抬举一些,不要牵连村里的人。
  “老里长,您……您也是这个意思?”
  傅砾兰怔怔问道。
  不管别的村民怎么想怎么做,傅砾兰只想听一听老里长怎么说。
  宁家以前过的不错,她的丈夫生前对村里做过很多贡献。
  村里两条通往镇上的主干道,都是傅砾兰的老公宁羽庆花钱兴建的。
  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何况,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朱家人仗势欺人。
  宁茜母女都已经走投无路了,村里人此举,不亚于赶尽杀绝!
  徐德文深吸了一口气,拄着拐杖走到了水井旁,将大半包香烟递还给秦惊龙。
  “人越老就越容易怕事,更容易身不由己。”
  “也许您的身份足够强大,可您一旦离开,遭殃的还是宁家以及寿石村。”
  “朱家人今晚不来,不代表以后不来,等那位北天王离开楚城,您应该能想到朱家后续的报复!”
  “早点离开吧!走得越远越好!”
  徐德文说完,落寞转身,拄着拐杖的身躯显得有气无力。
  曾几何时,他也有一副挺得笔直的脊梁,站在那狼火如烟的战场上,奋勇杀敌!
  这万家灯火的山河之下,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可,岁月不饶人,曾经笔直的脊梁被有钱有势的人肆意践踏。
  脊梁弯了,骨气没了,成了一个俗人!
  徐德文就这样弯着腰没入漆黑夜色。
  汪健民几人见势,也跟了出去。
  至于徐一彬,临走之时再次重申了刚才的话。
  且,比先前还要犀利几分。
  “明天早上若是还看到你们,那就休怪我们抓走你们母女送到朱家,请好自为之!”
  吕明哲端来茶水,听到这番话,气的差点没当场拔枪。
  “秦帅,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吕明哲不甘心的问道。
  “他们不走,明早祭拜宁叔叔不热闹!”秦惊龙回了一句。
  吕明哲:“……”
  原来真正的目的在这!
  宁茜母女回村祭拜父亲,行踪并未暴露。
  放汪健民等人离开,实则就是让他们通知朱家人。
  至于朱家的人谁会来寿石村,最终的下场都是要跪在宁茜父亲坟前忏悔。
  唯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