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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落下古城,宿鸟渐渐归巢。风雪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星星灯火,悄然地照着那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一对有情人。
  萧珩低声问道:“琅琅,若是女王真的执意要将王位给你,你会要吗?”
  阿琅靠在他的肩头,闭目,聆听着他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声,轻声说,
  “不要,我还要和你去很多的地方,做了女王固然是权利大,可一辈子都困在那个四方城里。”
  她睁开眼睛,从萧珩的肩头抬起脸,凝视着他。
  为了瞒住她,怕惊扰到她,这段时间,这个人,竟然就这样,生生地捱了下来。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像泡在盐水里,酸胀得快要炸开了。
  她将脸埋到萧珩的胸膛里,手伸到衣襟里,抚摸着他身上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
  萧珩几个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到底是没阻止她。
  “很疼吗?”
  “不疼。”
  阿琅摸到一道伤疤,就问一声。
  萧珩也是轻柔温和地应着。
  忽然,好像想起什么,萧珩抱着阿琅,问道,
  “女王得了我的信,必然是严防死守,不让你离开的。”
  “后来,你又是怎么说服她离开的?”
  阿琅笑眯眯地说道,
  “一条路走不通,我不会换条走吗?”
  也就是说,她根本不是说服女王而离开的。
  她是私自逃出来的。
  见她轻描淡写地,萧珩愣了下。
  过了一会,他一把将阿琅推开,抓着她的肩,
  “你竟然,你竟然……十一是死人吗?竟然也跟着你胡闹?”
  萧珩的心砰砰地狂跳,心头一阵阵后怕,他不好朝阿琅发火,把个怒意全部发向了十一。
  想也没想,扬声就要叫人,
  “来人,让十一……”
  阿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迭声道,
  “十一是你给我的,他自然就要听我的话,是我让他跟着我下去的。”
  “姨母觉得那悬崖峭壁就万无一失,其实那悬崖并没有想得那样陡峭。
  上面的石头经年累月地被雨水冲洗,看起来光滑,其实靠近了是凹凸不平的,只要做好防护,就能借力爬上爬下的。”
  萧珩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想也没想,朝她的臀部就招呼了几下。
  “你……你……你就不怕……”
  他简直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硬生生的把那些话给吞了回去。
  打了两下,又不解气,连着又拍了好几下。
  阿琅也不躲,就让他拍。
  “阿珩,你别担心,我没事。真的。不信你下次去那边看看,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
  阿琅抬起身子,在萧珩的唇边亲了亲,见他脸色没有缓和,轻轻地一下又一下。
  满室寂静,耳畔只有他们交缠的呼吸。
  不时地又用自己的脸蛋摩挲着他的脸。
  “你知道吗?这次姨母告诉了我另外一件事,当初父亲也许可能是可以活下来的。”
  “她曾经找到过解药,还要托人送给我父亲,没想到,所托非人,父亲没有活下来,反而……”
  接着,阿琅把当日和女王的对话,已经后面了解到的,全都说给萧珩听。
  最后道,
  “边境的战事如今已经渐渐平息,不若让人送韩长风去西祁吧,把他交给姨母处置。”
  萧珩也是很惊诧,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一出。
  只是说道韩长风。
  他抿了抿唇,斟酌了下,道,
  “韩长风送不出去。”
  “怎么了?”阿琅问。
  萧珩眸色沉沉,神色变了变,最后轻声道:“他已经死了。”
  “说起来,也是救我而死。”
  阿琅微愣。
  一片沉默。
  那是对阵联军最惨烈的一次战斗了。
  差点就要被北疆军攻下城了。
  弹火纷飞,火光四溢,喷射的鲜血溅在城墙之上,除了让厚重的城墙颜色越发深沉,竟找不到一丝生命消亡的痕迹。
  他的伤也是那一场战斗里受得。
  当时冲上来的北疆联军,仿佛吃了疯药的疯狗一般,使出了浑身解数,突出重围,直冲他而来。
  那手中的弯刀,砍向他时,他才发现,上面布满了倒勾。
  就在那个时候,原本被关着的韩长风出现了。
  直接挡在他的跟前,受去了大部分的力,当场就死了,甚至来不及说上一句话。
  唯有那死也不闭上的眼,让人分辨,这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