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小夫人_39
  半个太医院的都来了,战战兢兢的为上皇查看一番,怪不得太医院如此,每日的平安脉请着,上皇却突然驾崩,一个不好,只怕他们都活不了。
  只是一个个的看过去,最后却俱是形容古怪,听得皇帝的责问,众人只跪在地上,最后还是正院使推不过“回陛下,上皇乃是,乃是气急而去。”换句话是说,上皇是被气死的。至于谁气死的,就不是他们能说的。
  皇帝闻言却冷声道:“父皇平日身子一向妥当,如何只是略微生气就仙逝,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糊弄朕。”
  太医院众人俱是扣头求饶,只道不敢。徒元睿只站在一旁冷静的瞧着,就算皇帝刚才那话分明是坐实他惹上皇气急,也没有跳出来说什么。
  皇帝责罚整个太医院,虽为重罚也让太医院之人看向徒元睿的目光带上了隐晦,待这些人退下,皇帝方转过来对徒元睿道:“这个时候你也别出宫了,先到景福宫休息一会。”景福宫是皇帝当年在宫中的寝殿,皇帝登基,这景福宫等闲人自然住不得,皇帝让徒元睿住过去,再外人看来却是信重和保护。
  徒元睿叩谢却没有答应“景福宫是陛下的潜龙之所,臣却是不能住,臣到值守司稍候就是。”
  “朕的话岂会收回的,睿之!”皇帝淡淡的话语,有着不容更改之意。徒元睿这才道:“臣领旨!”领得是皇命而非情谊,如果还有的话。
  景福宫的什么都不缺,不管是上皇的死因还未传出,还是皇帝说了什么,景福宫的内侍宫婢都很是小心的侍候,上皇大行,众人自然要更换衣裳。内侍小心的禀报,内务府正在准备,很快就送过来,而后才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自然没人能睡得着,徒元睿静静的坐在景福宫内,想到刚才看到的皇帝的脸色,眼中黑色越发的沉了。太医院忽然暴毙的太医,上皇的死,一环接着一环。
  陛下他到底要做什么?不,就算是皇帝的意思,但是他不回脏了自己的手,一点也不会,那么最好的人选,只有一个。柳安然!徒元睿目光微闪,他当然不会同柳安然合作,也没有必要,一个疯子,连死都不怕的疯子,还有什么合作的必要。但是柳安然不怕死,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怕。一夜的冷静之后,徒元睿对此事已然有了些打算。
  昨夜宫中忽然敲响丧钟,京中权贵皆是一惊,待听清楚是九下之时更是面色大骇,虽然皇家父子的争权,上皇明显输了,这一年少有动静,但据说身子一向很好,如何。
  但不管这么样,更重要的是赶紧将一应的东西收拾妥当,有爵之家尤其是如此。黛玉更担忧的是昨日个夜里徒元睿进宫,偏就这么巧上皇就去了。尤其问过青竹,知道昨日来得人正是上皇宫中的,心下更是骇然。这样的事情自然不敢瞒着王妃,黛玉来得时候,陈王妃正叫人收拾出一套珍珠头面要给黛玉带,却是怕她没有这些东西。听罢此事,手中一用力,珍珠直接成了珍珠粉,脸色极为难看。
  黛玉上前搀扶住陈王妃“母妃别急,不一定有事!”只是这话黛玉自己都不大相信。
  陈王妃苦笑一声“那个孽障哪里让我省心过。”黛玉安慰了几句,两人却是商量了一番,因着这会儿尚在宵禁,却是不得法,只聊作安慰。
  待到天明,众人整肃衣装准备入宫,黛玉和陈王妃却是一宿未眠,不得消息如何能安睡,尤其是黛玉昨日个的红霞未退,就冷水落下,冷的发寒。
  徒元珺和徒元阳却是不知道昨日的事情,见大哥不在自然少不得询问。这会儿陈王妃却是没瞒着,将这事告知了两个儿子,如今王爷不在,长子又在宫中,状况不明,少不得要徒元珺和徒元阳两个立起来。
  兄弟两个都是一惊,徒元阳到底经历的事情少些只道:“应当是巧合,许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陛下留大哥在宫中帮忙,再说大哥是禁卫营统领,留在宫中也属正常。”
  这话自然是人人盼着的,但徒元珺不如三弟乐观,皇帝这些日子对大哥可说不上来,将北蛮使者交给大哥,又往禁卫营提拔了一位副统领,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徒元珺怎么也不信,但只当着母妃和嫂子的面不欲叫她们再担心,却是应和了徒元阳的话。
  “只希望如此!”陈王妃道,眼见时间差不多,众人也往宫中去。皇帝大行,宫中一片肃穆,又兼太皇太后一病不起,越发的无人敢言。黛玉陪着陈王妃一起,私下里却是让陈姑姑想法子打听下徒元睿的消息,等到给皇后请安出来,陈姑姑才回来在黛玉耳边低声的禀报。
  黛玉听罢,心口猛地提起,陈王妃挨得近,回身低问“玉儿怎么了?”
  “母妃,睿哥哥在景福宫。”
  “怎么会在景福宫?”景福宫是什么地方陈王妃很清楚,无论如何长子也不该这个时候还在那里。
  黛玉苦笑“昨日个上皇驾崩时只睿哥哥一人在侧,太医院的证词对睿哥哥很不利。”黛玉小声的将陈姑姑打听的消息告知陈王妃。
  太皇太后病重不得起身,如今宫中做主的乃是皇后,只看皇后之前的态度,虽然客气但是全无往日的亲近,这只怕不是皇后一人之意,皇帝当真要如此狠心。永安王府也不会坐以待毙。
  景福宫内一片寂静,虽然已经是天明,但是显然皇帝没有放他出去的意思。徒元睿一时也不急,他只担忧母妃和玉儿会担心他。他亦在等待机会,不过好在没有让他等太久。
  柳安然进来时候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世子上回说的话可还记得?”
  “不重要的事情,我一向不记得。”徒元睿淡淡的道。
  “是吗?想来世子很快就会记得的,想来依着世子与陛下的情分,陛下回为世子留一个全尸。”
  徒元睿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翻柳安然,比起之前,柳安然的日子显然比不好过,青灰的脸色,已然与死人无异。
  “若是陛下知道你和徒元诚联系,不知道我们谁死得快些?”柳安然脸色不变,只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世子可以看看。”
  他不想活,但是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没有意思,就算他要死,也会让那些想他死得人付出代价的。
  疯子,没有理会的必要,徒元睿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就闭目养神不准备再开口。柳安然上前几步停在了徒元睿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许久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黛玉的手心满是汗水,眼中现出犹豫之色。刚才有人偷偷给她递给来一张纸,言明若想救徒元睿的性命就去太医院寻出一本案例。是陷阱,还是真的有人相助?黛玉踟躇难断。若是以往她必然慎重些,但是刚才前面已经传来了消息。太医院的话已经传了出来,已经有人要徒元睿死。
  “玉儿!”陈王妃的声音响起,黛玉回神“母妃!”陈王妃伸手拉着黛玉的手,满是坚定“不要担心!你先去慈宁宫,这里有母妃在。”
  陈王妃到底不放心黛玉,虽然太皇太后病重,但想来没人赶在慈宁宫中乱来。黛玉原本要拒绝,但想了想却是没有回绝。
  陈王妃唤了可信的宫人送黛玉去慈宁宫,至于灵堂处这些或明或暗的神色还伤不到她。
  离开了停灵的宫殿,黛玉随着宫人去往慈宁宫,可是才走了不久,黛玉就决出不对,不动声色的放缓了步调。待那宫人发觉黛玉不曾跟上时转身道“世子妃?”
  “我突然想起还有一事要同母妃商量,要先回去。你在这里等着吧!”黛玉转身要离开。那宫人立时便脸,上前拦住黛玉,黛玉忙后退几步就要跑。
  只是前头忽然转出一人,黛玉止住脚步冷声道:“涪陵公主,你要做什么?这是宫里!”来人却是曾经的张绫,如今的涪陵公主。
  张绫冷笑的挡在黛玉的前面“这是宫里,死个把人在正常不过。这个时候自尽只怕谁都不会去追查。”不怀好意的举动让黛玉心头一坠。张绫一步步靠近,手伸出去就要掐向黛玉的脖子。
  可是这会儿前后都有人挡着,她就是要走也走不了,就在黛玉考虑是否要拼一把的时候,张绫伸出的手忽然收了回去“此事是有人陷害睿哥哥,你若是想救睿哥哥,就去太医院,那里有上皇的一份案例,能证明睿哥哥是被陷害的。”
  黛玉讶异的看向张绫“是你!”
  “能不能拿回来,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丢下这句话,张绫转身离开。之前的那位的宫人这会儿站在黛玉的身边道:“世子妃,同我来!”
  黛玉看了眼张绫远去的背影,沉吟了会还是同那宫人一起转到太医院,若是张绫要她死,没必要费这个力。一个不好反倒是把自己牵连进来。
  避开了巡逻的侍卫,那宫人将黛玉引入了一个太医院的屋子前低声道:“这是赵太医的屋子,依着公主得到的消息,赵太医死前留了一份脉案,藏在这屋子里,若是世子妃能寻到,应该能洗清世子的嫌疑。”
  不管如何,黛玉还是对着那宫人道了谢,而后小心的进了那屋子,屋里有些灰尘,但是却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有些地方却很干净,想来是已经有人找过。黛玉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没有头绪。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目光落在那墙上的一幅画上,也是碰巧,黛玉看过这幅画,真迹在林家,眼前这幅该是赝品才是。但赵太医乃是宫中的左院判,地位不低,如何要挂一副赝品。黛玉的手伸出去摸着这画,在仕女图的眼睛初发现不对,那眼睛看着,黛玉顺着那眼睛看过去,正对着一块石板。
  小心的走到石板处,黛玉力小,搬不动,为难之际从头上取下银簪子,用簪子用力撬开那石板,簪子弯了,好在石板总算是打开。果然石板之后有一个小匣子,黛玉一脸惊喜的将匣子取出来,拿出其中的脉案。她虽然不是大夫,但久病成医,她幼年看过不少的大夫,这脉案却是会看的,看完之后叹了口气,上皇竟然是中毒。
  将脉案收起,黛玉准备离开此处,这个时候她唯一能够求助的只有太皇太后。相信皇祖母一定会就睿哥哥的。
  可惜黛玉才要踏出门,却被人捂着嘴挟持到梁上。之后就是一阵声音在外头响起。黛玉吓了一跳,好在那些人似乎没有发现,不一会儿就离开了。
  身后之人带着黛玉落下,黛玉猛地推开那人,戒备的看去,不想却是熟人,“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肥肥一章送上,妹妹厉害哒!
  第55章
  入目所见乃是一张异域面孔,不同于汉家男子的俊逸,更有一种别样的男子气概,不过黛玉却没有这个心思去注意这个,她此刻有些慌乱,袖中的折子竟然不见了。
  “你到底是谁?”黛玉戒备的看着莫北,纵然心急如焚,也力持镇定。
  莫北挑眉一笑“中原女子一向贤良淑德,就是这般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莫公子救命之恩,不敢相忘。”黛玉福身一礼谢过,起身之后却是正色道:“还请莫公子将脉案还给我,永安王府绝不忘莫公子的恩情。”这个时候与其和他周旋,黛玉索性直言道。
  莫北肯定是北蛮使节团的一员,且地位应该不低,至于他为何在此处,黛玉不认为是巧合。但这个时候她没有选择,若莫北愿意谈最好,若不能,黛玉手心冒汗。
  莫北将脉案拿在手中转了个圈,深邃的目光隐隐带着玩味。“你说永安王府,你是王府的郡主?你想救你的哥哥?”
  “不,我不是郡主。”黛玉不知这人如何会这样误会,但要自己说出来到底有些羞涩。
  莫北却是脸色发黑“你嫁人了!你才多大?”
  被这样的口气质问,黛玉有些不悦,她成婚之事与莫北何干,这般语气倒像是她做出什么了。只是为着那脉案,黛玉不好翻脸只忍气道:“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莫公子大可放心,王府绝不会失信。”黛玉以为莫北是担心自己的话做不得主,故而道。
  莫北冷静下来,总算想起来一件事情,他当初同徒元睿比斗败北,曾打听过徒元睿的消息,确实听说过他几年前曾重伤而后娶妻冲喜,当时他不过当做笑话听,何曾想到那冲喜的小新娘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再想想那个汉人的话,他脑中转了几个圈,已然有了主意。
  此刻皇帝大行,宫中戒严,身为外邦使者,莫北自然不该出现在宫中。会在此处却是有人同他们做了一场交易,已这脉案作为信物,同时更要他们杀了同来取脉案的人。本来此事自然有属下去做,但莫北闲来无事,索性亲自动手。他倒不认为那些人敢骗他们,毕竟这没有任何好处。只是没想到来取脉案的竟然是她,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嫁人了,是徒元睿的妻子。这其中的关节,莫北不需深想就明白,对于他而言,大庆皇室越乱自然越好,倘若来得不是他,那么眼前之人只怕性命不保,那么身为她的救命恩人,索取报酬该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