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姚惊鸿摔杯赶人,旧日隐情显端倪
  “脉息平稳,虽然虚弱一点,但只要好生保养,不会有事了。”
  事实证明青奴很可靠,五毒圣女的名号名不虚传。拿到药引后,她很快便研制出了解药。林飞服用失心散多年,中毒太深。然而他到底身体好,不出七八日便又开始活蹦乱跳。青奴替他把过脉后,点了点头:“可以了,不过只能适当走动,再敢乱跑小心我让你在床上趟满十个月。”
  几天之前林飞刚刚解毒,便嫌躺着不舒服,偷偷跑出去练功,被青奴发现后大骂了一顿才老实了。如今听说终于可以走动,他一蹦而起道:“十个月?你饶了我吧,趟十天已经要了我的命了。”
  青奴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惊鸿道:“该你了。”
  惊鸿怔道:“我也要看?我好得很……”见青奴神情,她只得伸出了胳膊:“行行行,看就看。真是的,你什么时候变大夫了?啰嗦。”
  青奴把着脉息听了很久,放下心来:“嗯,恢复很快。不过还是要注意,你心疾的毛病需要静养,按我的药方好好调理,以后发作次数会慢慢减少,但无法根治。”
  叶明轩在后面问道:“该怎么调理,需要注意什么吗?”
  青奴想了想:“别生气就行了,任何病症只有心情舒畅,就没什么大不了。”
  惊鸿瞥了她一眼:“不能生气?好办,以后都别惹我。”
  林飞在旁边笑出了声:“谁还敢惹你啊?这么大气性,我告诉你,以后只能把你当菩萨供着了。”
  惊鸿随手拿起桌上茶杯就砸过去:“又气我,谁替我教训他?”
  问羽杭离最近,闻言就势踢了他一脚,笑骂道:“干什么干什么,惊鸿现在是老大,谁都不准气她。”
  林飞苦着脸道:“我说大哥,您偏心也不用这么明显吧?我也是病人啊?”叶明轩、青奴、红泪三人已经笑成一团:“完了完了,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惊鸿哼道:“还想过好日子?看我心情吧?”她推了推青奴:“我所中之毒你都替我解了吗?绝情草你也有解药?”
  青奴叹道:“没有,我可没有这么厉害。你呀,命不该绝,体内两种毒药正好相克,以毒攻毒,我都还没出手,你就好了。所以呢,你就好好活着,别再想着寻死腻活了,老天爷都不收你。”
  连湛紧张道:“那她的功夫还在吗?”青奴上上下下打量着惊鸿:“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手无缚鸡之力才对,但我不敢试,你们谁想试?”
  所有人都摇头,惊鸿满意道:“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没事,无心诀心法里有一篇是专门疗伤的。我呢,现在刚恢复一成功力,只是未来一年我都不方便动手了。”
  林飞羡慕不已:“听起来好厉害,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无心诀?唉,师父就是偏心。”
  惊鸿看着他:“你?快了,师父说了,等你们四十岁之后,让我将无心诀传给你们。”
  “四十岁?”林飞激动道:“不就是今年?”惊鸿笑出声:“对啊,所以你还不对我好点,小心我变卦。”林飞撇嘴:“惊鸿,你变了,变得一点也不可爱了。”
  “你管我?”惊鸿笑够了,看一眼坐在对面的素女道:“好了好了都别闹了,你们是不是有事忘了告诉我?。素女,几个月了?”
  素女站着还好,坐着能够很明显看到肚子。她闻言脸一下子红了,青奴便抢着说道:“三个月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在绝情谷。这糊涂鬼,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
  素女脸红到了脖根,顺手打了问羽杭一下:“谁知道这么多年又怀上了,敢言都这么大了,真是的,都怪你。”
  问羽杭正不自在,惊鸿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嗯,身体不错。”林飞、叶明轩、青奴、红泪愣了愣,随即爆笑起来。连湛倒是忍住了,脸色却十分难看,显然是憋得难受。“你这臭丫头……”素女气急败坏,将脸埋在问羽杭怀中哀叹道:“天哪,我没脸见人了。”
  问羽杭却瞪了惊鸿一眼,理直气壮道:“对的,我身体好的很。怎么,你觉得我很老吗?”
  惊鸿鄙视道:“不老不老,还没到五十呢,是吧?”
  问羽杭哼了一声:“四十六,谢谢。”
  连湛等大家笑得都差不多了,起身走到惊鸿身边道:“好了,别开玩笑了,还是说点正事吧。惊鸿,你真要解散分舵?”
  惊鸿点头:“我想了很久,既然决定要和中原正派止战,分舵非撤不可。四家分舵这些年也都改换门庭了,留着也是祸患,不如趁这个机会甩掉。”她看一眼问羽杭与连湛:“与正派止战,这件事我之前没有说过,你们觉得呢?”
  问羽杭叹道:“绝情谷与中原正派争斗百年,不知死了多少人。能够从此化解仇怨,我没有意见。那天玄海大师亲自来见我,提起这件事,我还怕你不会答应,想不到……”
  “我没那么高尚,刚开始我的确不想答应。我是见到敢言之后,才决定考虑考虑的。”惊鸿笑了笑:“这孩子,可一点也不像你,比你有出息多了。”
  问羽杭得意道:“我儿子,当然比我有出息。不过可惜……”他看一眼素女,有些顾忌,后面的话就没有说出口。素女却已经起身走到惊鸿身边道:“惊鸿,敢言一直很听你的话,你帮我劝劝他吧。他心心念念要回去当和尚,我是真没办法了。”
  惊鸿摇头:“孩子长大了,我们又如何能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们身上?敢言天赋很好,我也不舍得放他去少林。我会让云朵儿再劝劝他,可如果他坚持,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素女无力坐下来,问羽杭担心她,忙走过来将她扶住。她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知道,我留不住他,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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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突然下起雨来,雨势很大,问羽杭、连湛、惊鸿三人正在议事厅中商量明日解散分舵事宜,一名弟子突然冒雨跑进来禀告道:“掌门,外面有人送来讣告,说是百花园的。”
  惊鸿一时没反应过来:“讣告?”
  问羽杭诧异道:“百花园?那是什么地方?”
  惊鸿神色变了变,解释道:“是龙家堡堡主龙在天,龙老大退隐江湖后就住在金陵附近。”
  连湛伸手接过递来的讣文,只瞟了一眼就神色大变:“龙老大去世了?”
  龙家堡如今虽然衰弱了,但十余年前也曾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大约就在绝情谷覆灭三年之后,龙家堡堡主龙在天退隐,从此不见踪影。问羽杭对这个人印象极好,叹惜道:“龙老大应该年纪不大,听说他是因病退隐,这么多年不见,想不到竟然去了。”
  连湛道:“当年在华山,龙老大对我们有恩,我们理应上门拜祭。”
  龙氏家道中落,客居江南的宅院也显得分外凋零。问羽杭两人进来上香祭拜过后,管事便指着灵前一素衣妇人介绍道:“这是家主母。”两人忙抱拳道:“嫂夫人节哀。”
  妇人缓缓回头,却不是梨花儿又是谁?问羽杭连湛面面相觑,正欲说话,她却用眼神制止住大家的疑惑,敛容施礼道:“妾身花氏,多谢二位前来祭奠先夫。”
  她说着却望向灵堂外,见有仆人引着一个蓑衣人从堂前走过,她便扬声吩咐道:“管事替我送客。”
  她径直就走,问羽杭连湛如坠云里雾里,不知她在搞什么鬼。连湛最先洞察玄机,暗暗道:“那个蓑衣人……”
  “没错,是她。”问羽杭也看出了些许门道:“她也来了,看来这龙老大的身份不一般,绝非咱们知道的这么简单!罢了,想来她与梨花儿有要事相商,我们先回去吧。”
  惊鸿一身蓑衣步入后堂,望着硕大的棺椁,她悲从心来,叹道:“龙大哥为了绝情谷,这么多年来东奔西跑,没过一天安稳日子,如今惨遭横祸……”
  “夫君对绝情谷忠心耿耿,死得其所,姐姐若为了他的死而愧疚,就太看轻他了。”梨花儿说着却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惊鸿拍了拍她手,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龙大哥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为了他,你也要好好活着。”
  她缓舒一口气,长久方问道:“他去前可留下什么话?”
  梨花儿顿首:“有的,夫君撑着最后一口气等我,就是为了带口信给姐姐。”她稍显迟疑,一字一顿,惊鸿闻言猛然回头,脚下一滑差点就站不稳。梨花儿连忙上前扶住她道:“姐姐,事情已然发生,还是快想个法子补救吧,那样才不枉费了夫君赔上一条命啊!”
  惊鸿平复住慌乱的心神,点头道:“我知道了,出来这几个月,家里也该出事了。龙大哥的遗体自当运回故乡安葬,梨花儿,你怎么办?”
  龙老大年长梨花儿二十多岁,家中妻妾儿女众多,故而惊鸿才有此一问。梨花儿黯然道:“我…我不知道…我们没有成亲,身份未明,我……”
  惊鸿靠近她,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却见她神情一凛,随即点头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