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云家家事外人不便插手,俞挽殇与蒙面三人组第一时间离开,也不知去了哪里。
  云家别墅,包括管家在内所有人都被赶出去,云慕脸色阴沉,扶着虚弱的姚妍坐下,云栖梧与云栖灵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云栖枫站着冷眼看着几人:“现在可以说了?”
  云慕一听他语气又想发怒,被姚妍拦住,冷哼一声不理他,心疼的给姚妍又是倒水又是擦脸,直到姚妍脸色好了些才转向他:“你什么时候发现?”
  “医院醒来。”云栖枫没有隐瞒。
  “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杀了妍妍?”
  云栖枫讥讽一笑:“她又不是我妈妈,一个孤魂野鬼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想到两人刚才你侬我侬的样子,他冷笑:“你喜欢她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混账!”
  “废话少说,我只想知道原因。”云栖枫打断他的怒骂:“还有你怎么找到那里,别告诉我那是巧合。”
  “是我。”云栖梧突然道:“你进小书房忘记把门关严,我发现电脑被人动过,我便怀疑你知道真相,以你的个性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所以我让爸先看着你,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动手。”
  云栖枫看向云栖梧与云栖灵:“所以你们都知道,这个家里只有我不知道。”
  说着他突然自嘲:“也是,我云栖枫是什么,在云家从来都是多余的,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云栖灵想要安慰:“栖枫......”
  云栖枫不想听他们说,平静的看向云慕:“为什么说我害死妈妈?”
  “因为你妈妈是救你而死。”云慕一想到当日的情景眼神就不自觉的带上几分怨恨。
  “我来说吧。”
  姚妍轻轻一笑,拍拍云慕的背,目光变得悠远:“我因走火入魔灵识无意之中寄居在你妈妈体内,直到你妈妈怀孕我即将消灭的灵识靠着你的先天灵气开始缓慢恢复,等你要出生时我已经能与你妈妈正常交流。”
  她想到当时的日子,脸上浮现无奈的笑容:“你妈妈那个傻丫头,不仅不害怕,还把我当姐姐一样,任何东西只要她有的都会为我准备一份,她所有的生活期待与计划都会有我在内。她将我的存在告诉云慕他们,那个傻丫头,说什么她是妹妹云慕就是妹夫,他们的孩子就是我的小外甥外甥女,怎么能不知道我的存在。她呀,傻得让人心疼。”
  云栖枫看向云慕,此时的云慕神情暗淡眼眶微红。
  “之后呢?”
  姚妍顿了顿语调微微哽咽:“你好动又调皮,七八个月就能自己躲起来捉弄你妈妈。周岁生日那天,你躲在大花瓶后,没有想到天现异象紫雷降落,震碎头顶的大灯以及玻璃,你妈妈为了救你被掉下来的灯砸中当场就不行了,是她恳求我以她的身份照顾你长大。”
  姚妍说完轻轻一叹愧疚的看着他:“但是我......怕取代你妈妈在你心中的地位,便试着远离你将你交给保姆照顾,等我知道错了,我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取代妈妈心中的地位?”云栖枫垂眸讥嘲道:“说的这么好听做什么?我什么丑话没听过。你们都认为是我害死妈妈,从心底里觉得当年死的应该是我,对不对?”
  “妍妍难道不是救你而死,如果知道你会是这么个败家子,我当年就应该拉住她。”云慕冷冷道。
  云栖枫抬头冷笑:“老头子,在你眼里我云栖枫那天不让你丢脸,不让云家丢脸?”
  “我有说错?你看看你,从小到大做的什么事!”
  云慕蓦然跳起脸色涨的通红吼道:“小小年纪不学无术和一些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打架,抽烟,稍微大一点泡吧飙车玩女人,与王家老二吵架还能让自己躺在床上两年,你说你哪一件让我长脸!啊!”
  “砰!”,
  云栖枫一脚踹翻大理石茶几,茶几轰然倒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密密麻麻的裂缝在地上蔓延。
  无视云慕惊怒的眼神云栖枫大声道:“是!我打架!我抽烟!我喝酒!我飙车!但是云慕,还有你.....你们......
  他指着云栖梧讽刺道:“有问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云慕几人惭愧,眼神不自觉避开他。
  云栖枫嗤笑,眼睛通红说出的话带着颤音又强硬的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因为我是云家三少,放学被人堵在小巷毒打勒索,你们有谁问过?我晚上睡觉吓得躲在被子里一整晚的睡不着,你们在哪里?我生日的时候永远只有空荡荡的别墅,你们在哪里?你们四个永远在开会!在工作!在忙!在躲着我!”
  “云慕,你告诉我,我云栖枫什么时候有过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哪怕是一天?你们给我的除了钱还有什么,钱能干什么,不就是用来泡吧玩.女人飙车?”
  “既然你们都恨我,我对你们也不见得有多少感情,反正我云栖枫在云家在你们心里都是一个该死的人,那.......从今天开始我云栖枫脱离云家,从今往后我不在是云家三少,以后各不相干!”
  姚妍与云栖梧兄妹大惊异口同声:“栖枫!”
  “让他去!”云慕咬着牙腮怒气冲冲看着他冷笑:“翅膀硬了?你以为你能过着大少爷的生活,外面一帮子猪朋狗友奉承是因为什么?是他们看在你老子看在云家的面子上!脱离云家?好!我就看看你脱离云家能混出个什么样?”
  “不劳云总费心。”
  “滚!”
  云栖枫看也不看几人一眼冲出别墅。
  云栖枫离开后,云慕颓然坐下,姚妍斥道:“你知道栖枫在气头上,怎么还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云慕也是后悔,他让云栖枫气急了,这么多年对云栖枫的忽视他不是没有愧疚过,但是一看到他做的那些事,他就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脱离云家?就让他在外面吃一点苦,到时你再找个机会劝一劝。”云慕背脊弯下一下子就像老了十岁。
  云栖枫是姚妍用生命换来的,恨他的同时又希望他能有出息也不枉姚妍的牺牲,但是一年年的失望争吵忽视,使得云栖枫与他们的隔阂越来越大,关系也越来越僵。
  “爸,事情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云栖梧捏捏眉心:“栖枫能打伤妈,又能一脚踹倒大理石桌,他已经不是普通人,你让他吃苦服软的注意不一定行得通。”
  云慕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云栖枫气冲冲的跑出来,小脸上泪痕斑斑,不服输的摸摸脸颊:“哭个屁,他们都不稀罕你,你稀罕他们干什么!”
  他说着说着眼泪还是扑簌簌的往下落,最后干脆找个没人的角落往石阶上一坐,掏摸口袋掏出零碎的几张纸币自嘲:“还不算倒霉,最起码今天晚上不用露宿街头。”
  “喝一杯?”
  云栖枫眼前一暗,愣愣抬头,刚好迎上男人心疼的眼神,男人像是隐忍什么,挡在他面前。
  他瘪嘴,原来忍住的眼泪又掉下来:“你来干什么?笑话本少的,本少才不稀罕他们。”
  “好,那就不稀罕。”俞挽殇蹲下,指腹抹去他的泪水:“我们今天不醉不归,怎么样?”
  “还有我们。”
  从他身后突然跳出三人,穿着那身“蒙面三侠”的衣服。
  他破涕为笑:“还没走呀,我的笑话都让你们看到了。”
  高凛嗤笑:“你云栖枫的笑话还少?”
  “滚丫的!今天你们一个个陪本少喝酒,不醉不归。”
  “就你那豆芽似的小身板还和我比,谁先倒下就算输。”高凛从上都下的看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鄙视。
  “本少喝酒泡吧打架的时候,你还抱着你妈妈喝奶,谁拍谁,走!”
  “哈哈......”
  两人指着对方大笑,勾肩搭背的向最近的酒吧走去。
  吴墨阳与孙辉两人向俞挽殇点头跟上,眼前的人气质卓然,神色冷淡,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让两人头皮发麻,与在云栖枫面前判若两人,他坠在云栖枫身后不远,静静的跟着,目光片刻不离云栖枫。
  “这人好恐怖。”
  孙辉想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打了个冷颤:“墨阳,你觉不觉得他现在看云栖枫,就像......看要出.轨的妻子。”
  吴墨阳:“......“
  从小一起长大,吴墨阳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样清奇的脑回路。
  “你以后不要跟着云栖枫学那些有的没的,要不然回去被叔叔阿姨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午夜时分
  一声鬼哭狼嚎吓得一群人向酒吧门口看去,刚想喝骂几句,看到高凛高壮的身形后,低低暗骂两句离开。
  几人从酒吧出来,吴墨阳与孙辉还好,只是脸上有点红,酒都是高凛与云栖枫再喝,两人喝的差一点让酒保赶人,至于俞挽殇一晚上除了给云栖枫倒酒就是听他一个劲的絮絮叨叨,一滴酒都没有沾。
  云栖枫与高凛勾肩搭背,嚎着谁也听不懂的歌,醉眼迷蒙的四周看看,指着一个路人嚷道:“看什么看,是不是想打架,打架本少就没怕过......”
  说着回头跌跌撞撞的边找东西边嚷嚷:“本少的棒球棍呢,哪去了?谁特么偷了本少的棒球棍?”
  “神经病......”
  “你骂谁神经病,别跑,与本少单挑,哈哈......”云栖枫站不稳的点着自己这一方的人数:“一......二......三四五,哈哈,我们五个单挑你一个,还是超人......超人飞天......”
  他摆出超人的经典动作,蹦跶了几下:“咦,超人怎么不飞了”
  “哈哈,笨蛋,”高凛指着他嘲笑,做了一个穿裤子的动作,大着舌头嚷嚷:“超人要内裤反穿,你不标准,看我的......”
  云栖枫歪头:“真的?”
  “试试?”高凛咧嘴。
  两人当即解起裤子,就要内裤反穿的试试,吓得吴墨阳与孙辉急忙拦住高凛,好容易说服他,转而向云栖枫看去,就见他被俞挽殇搂在怀里,整个人都挂在人身上。
  熟悉的气息靠近,云栖枫眯着眼凑近俞挽殇,踮起脚像一只小狗在他身上嗅着:“你身上好舒服,”
  然后他自然的勾上俞挽殇的脖子,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混沌的脑子总算明白这人是谁:“俞挽殇”
  “是我。”俞挽殇眼神片刻不离眼前的小脸,强大的自制力让他控制住吻上去的冲动。
  云栖枫撅起小嘴,细白的食指戳向他的胸膛,歪歪脑袋:“俞挽殇大佬?什么猪朋狗友,我的朋友是大佬,还是顶级的,对不对?”
  俞挽殇莞尔:“对,顶级大佬随便你靠。还回云家?”
  “回去?”
  云栖枫推开他手舞足蹈:“我才不回去,我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反正......嗝......他们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他们,我不要回去,俞挽殇......”
  他又冲过去揪住他的衣服:“我不回去,我不稀罕......他们......妈妈......呜呜......”
  最后一句话说出,他趴在俞挽殇怀里睡过去,像是梦到什么,喊一声妈妈后哭了起来。
  俞挽殇弯腰抱起他,眨眼消失无踪,那边高凛早就被吴墨阳两人打晕,呼噜打的震天响,两人勉强支撑着他,看着说消失就消失的人,相视苦笑。
  这个人除了在与云栖枫面前开口,其他人是一个眼神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