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毒药里参杂的蜜糖
  从吊锅里盛了一碗汤,端到钱娇面前。
  冒着白烟的浓白肉汤,散发着诱人的鲜香。
  钱娇伸手过去想接,南帆却已经先一步用勺子搅动碗里的肉汤,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轻吹了几口,直接送到了她的唇边。
  “先试一下烫不烫。”
  钱娇看着伸到嘴边的勺子,心头微紧,只是想了一瞬,也没有多言,微微张嘴,含住他送来的肉汤。
  汤汁入口,它特有的鲜香顺着她的口腔,蔓延到舌尖。
  一口肉汤才咽下,南帆手里的勺子又递了过来。
  钱娇又喝了一口,可能是因为她真的有些饿了,直到她一连喝了好几口,钱娇才觉得肉汤的鲜美味道有些不对。
  等她反应过来肉汤里的是什么的时候,南帆已经喂下了好几口。
  钱娇瞬间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直接撇过脸去,有些慌乱的伸手制止南帆喂汤的动作。
  等到胃里的恶心感退去,钱娇皱着眉转过头,对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的南帆,说:“我不喝蛇汤。”
  真是太恶心了。
  南帆紧张的神色一顿,随即明白过来,眸子里的紧张变成隐晦的懊恼。
  放下碗,端了水过来让她漱口。
  钱娇正觉得恶心,南帆端来的水,瞬间成了她的救命符。
  南帆帮她顺着背,钱娇一连漱了好几口,才觉得那股恶心淡了下去。
  南帆又端来了一碗温水,递到她的唇边,让她喝了几口,眸子里满是心疼和自责。
  他竟然不知道钱娇不能吃蛇。
  “好些了吗?”南帆疼惜的柔声问。
  终于缓过劲来的钱娇,闻言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
  钱娇的脸色明显又苍白了一些,南帆抿了抿唇,放下碗,直接横抱起钱娇,又把她放回了铺在地上的被子里。
  “你再休息会儿,我去找点东西回来吃。”
  钱娇一听他又要出去,再听到外面大雨敲打在石壁上的声音,知道南帆是因为自己,心里瞬间觉得过意不去,也很担心这么大的雨,出去会有危险。
  忙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说:“我不饿,你别出去了。”
  只是她话才出口,肚子里就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叫声。
  钱娇暗恼,有些不好意思的去偷瞥南帆,正好对上了他戏谑的眼神,和微弯的唇角,“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钱娇还暗自羞恼,南帆却已经大步出了石洞。
  等到她回过神来,石洞里静悄悄的,只有火堆里柴禾燃烧的噼啪之声,和外面暴雨打在石壁上的啪啪声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钱娇盯着石洞的方向,一直没有等到南帆出现,她终于等得有些着急,招出小鬼,想让它出去看看。
  小鬼挤着眼睛扫了一眼石洞,偷偷舀了一勺蛇汤咽下,才在钱娇的催促下,感应了一下南帆的方位,然后在钱娇紧张的眼神下摆了摆手,说:“不用去找了,人回来了。”
  话音才落,南帆已经浑身湿透的出现在石洞口,手里还拎着一条不小的鱼。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钱娇投来的眼神,俊朗冷硬的眉眼上,随即染上一抹柔软。
  “怎么没有再躺一会儿?”
  钱娇看着他湿透了的衣服,和下颚上挂着的水珠,没有回答南帆的问题。
  “你先擦一下身子,换身衣服吧。”
  南帆闻言,眸子里瞬间爬上一抹亮光,可随即又很快被压下,点了点头,但只是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开始捣鼓起手里的鱼。
  “再等一会儿,很快就有鱼汤喝。”
  钱娇想说不着急,你先换衣服吧,可看到南帆手里不停的动作,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大鱼下锅,吊锅里沸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散发着白烟。
  让吊锅自己在火堆上煮着,南帆这才起身从他的背包里,捞出干净的衣服,走到石洞拐角的地方去换。
  钱娇靠坐在地铺上,能听到南帆换衣服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南帆换好衣服出来,看了眼吊锅上的鱼汤,又用汤勺搅动了几下,才语气微扬的说:“可以吃了。”
  说完,放下汤勺,走到钱娇身边,伸手一捞,横抱起钱娇坐到了火堆旁。
  钱娇没有说话,好像已经无力吐槽他这样,一声不吭就把她抱来抱去的行为了。
  南帆从吊锅里盛了一碗泛着白眼的浓白鱼汤,用勺子翻搅的吹了几口,才舀了一勺轻吹了几下送到钱娇的唇边。
  钱娇这回没有犹豫,直接张嘴喝下。
  南帆很满意钱娇的配合,眸光都变得柔软了许多。
  喂了几口鱼汤打底,南帆又准备喂钱娇几块鱼肉。
  他小心的剔除鱼肉上的小刺,仔细的没有漏掉一根,才送到钱娇的嘴里。
  钱娇看着南帆仔细的样子,抑制的心里突然有些酸涩起来。
  她在想,他是不是也这样替别的女孩剔过鱼骨,是不是也这样小心翼翼,疼宠万分。
  脑海里也立刻浮现出,那日在白城,南帆怀抱着林梦梦的画面。
  南红珊说,南帆抱着林梦梦一刻不放手的,从白城抱到了都城。
  还有言城竞拍台下爆炸时,他用自己的后背护着林梦梦离开的背影。
  以及林梦梦脖子上挂的那块帝王绿翡翠吊坠。
  钱娇突然就觉得嘴里鲜美的鱼汤变得索然无味,甚至比之前的蛇汤还要让她实难下咽。
  她涩然的垂下眸子,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让人难受。
  明明都知道了,明明也都决定了……
  她侧过头,躲开南帆送到唇边的鱼肉,声音低沉,“我不想吃了。”
  钱娇脸上突然出现的落寞,全都落入了南帆的眼里,他猜不透钱娇这是怎么了,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放下碗,小心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钱娇摇头,不想说话,觉得南帆的每一寸小心翼翼和温柔,都像是毒药里参杂的蜜糖,甜得人欲罢不能,咽下又让人痛苦万分。
  这种感觉让人拿不起又放不下,她一点也不想让自己这样。
  此时,突然连和南帆靠近都让她觉得浑身难受,她挣扎着想要从石头上站起。
  南帆就已经大手一捞,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