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一会你看着点时间梳妆打扮啊。”万又叮嘱,嘴里没个正行,“等你到了小狼狗怀里,保管你忘了你那个便宜老公姓甚名甚。”
  *
  自锦城一别,云雾来和kerr还是头一回见面。
  这次的会议是为了定下几个系列下一次时装秀的主题,其中包括my bride,my bride的主题云雾来很早之前就跟kerr说过了:森林。
  kerr向来给她很大的自主权,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所以这次会议她纯粹打个酱油,要不是她在家里快憋出病了实在无聊,她其实都没必要来。
  会议结束后,云雾来没急着走,kerr还在和几个公司高管聊天。
  她在外面休息室等了十几分钟,等到他们出来。
  自锦城时装秀过后,各项数据显示,qc在婚纱领域获得了一骑绝尘的关注度,在此之前,最受青睐的婚纱是另一品牌方维持了近十年的光辉战绩,但根据权威时尚杂志的最新统计,mybride已成功将其反超,并且是远远反超。
  云雾来功不可没,高层们纷纷停下来和她寒暄。
  这种场合,云雾来应付起来气定神闲,最后客客气气和人道别,她跟着kerr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kerr字沙发上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和你老公吵架了吗?”
  她前几天告诉kerr自己已经回到巴黎的时候,kerr问过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她没说实话,只模棱两可地敷衍说自己有事要忙,谁料到kerr还是猜了出来。
  “很明显吗?”云雾来笑了出来。
  kerr点头:“你瘦了不少,而且看着心情不太好。”
  云雾来耸肩:“不是吵架,可能要离婚。”
  “你别跟我开玩笑。”kerr如临大敌,“你们两个刚公开,赚了那么大一波眼球,要是这么快就被人扒出来离婚,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my bride也跟着一块完蛋。”
  云雾来一言不发,单手托腮,拨弄起办公桌上的绿植来。
  kerr说的是实话,现在她的婚姻不仅仅是她和祝凯旋之间的私事,要是爆出离婚,对她、对my bride都会造成巨大的形象损失,但反之,对祝凯旋、对帷风,影响并不大。
  因为她和my bride才是打感情牌贩卖理想的一方。
  单从理性角度出发,确实是她比祝凯旋更需要这段婚姻。
  也许从感性角度出发,也依然是她需要祝凯旋多过他需要她。十天的相处时间而已,能指望一个已经合计着要和她离婚的男人对她付出几分真心呢?
  所以祝凯旋有恃无恐,五天来对她不闻不问。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kerr还跟个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中:“差不多吵几句就得了,动不动把离婚挂在嘴边的毛病跟谁学的。就算你们真的感情破裂,也起码装上两三年再考虑离婚,我知道对你来说不是难事,从前那三年怎么装的,以后还怎么装。”
  “知道了。”云雾来烦不胜烦,她挥挥手站起来,“没一句我爱听的,我先回去了。”
  kerr是qc的首席执行官,肩负重大的责任和使命,与他而言,qc的利益自然高于一切人情,但他同时也是云雾来的好友和伯乐,见云雾来不高兴,他语气稍缓,哄道:“行了,有什么烦心事一会我们去喝两杯,跟我说说,说真的我很羡慕你有爱情的烦恼。”
  云雾来拒绝:“不了,我室友叫我晚上一起出去玩,时间差不多了,我回家准备一下。”
  kerr见她还有心思玩,也就放心放行了,他看着云雾来的背影,再度叮嘱:“这就对了,离婚的事情暂时别想,反正大不了各玩各,私底下随便你们,别太过火让人捅出来就行。”
  云雾来懒洋洋地比了个“ok”的手势,脚步不停,头也没回。
  工作日的半下午,公寓楼里很冷清,没什么人。
  电梯正在维修,竖了块警示牌拦着。
  公寓楼是上个世纪的,电梯也是,又小又旧,时不时要维修,云雾来见怪不怪,反正她住在五楼,不算高,走楼梯上去就是。
  不过五楼也挺累人,爬到四楼,云雾来停下来歇了一会,人一累就忍不住犯懒,她思考着该如何不惹万又生气、也不遭万又奚落地放人家鸽子。
  有公寓的警卫人员下来,待久了大家都眼熟,两人就打了招呼,寒暄了两句。
  和警卫告别后,云雾来继续走上去。
  来到自己家门前,走廊上的感应灯似乎也坏了,她用力跺了两下脚都没亮,就着外头阴天的昏暗光线,她从包里翻出钥匙,把钥匙插进了锁孔。
  刚打开门,背后突然有人走近,身体若有若无地贴到她,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将她笼罩起来。
  是个男人。
  云雾来脑子里闪过无数惊悚片里的画面,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绝对不能进屋,进了屋她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对了!警卫应该还没有走远,现在呼救,还来得及。
  背后的人提前察觉到她的意图,她的呼救只来得及吐了一个音节,就被一把捂住了嘴,力道很大,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她嘴唇和牙齿磕到一起,痛顾及不上了,只能拼尽全力发出含糊的“唔”声。
  这一瞬间,云雾来心惊肉跳,脑子里甚至把自己的前半生走马观花地回忆了一遍。
  “安静点。”背后的人用并不太正宗的法语威胁道。
  这声音……?
  云雾来愣了一下,如释重负的同时,心脏仍在狂跳,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举挣脱了他的手,转身手脚并用地拼命踢打他:“祝凯旋你是不是有病!”
  来人正是五天来杳无音讯的祝凯旋。
  如同万又所说,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和男朋友或老公吵了架,就算有再多的怨气,但凡她还喜欢他,她心里就会忍不住对他抱有期待。
  五天来,云雾来已经从最初惴惴不安的终日等待,到最后接受现实放弃等待。
  可在她放弃之后,他居然又出现了,不是电话或微信,而是直接大变活人出现在她面前。
  此时此刻,她的过激反应绝不仅仅是因为心有余悸的后怕。
  这五天来的煎熬,一并找到了倾泻口。
  祝凯旋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
  云雾来没有太多力气,很快安静下来,看着他,她渐渐红了眼眶,恨恨地骂道:“你来干什么?”
  “夫妻双方分居超过三年,感情破裂。”他背着她写在离婚协议书里的内容,“按照我的理解,我的太太是在埋怨我三年来没有履行过夫妻义务,所以我过来履行。”
  作者有话要说:  榨干了,今天晚上不更了,下一更明天中午12点算是今天的份额,明天晚上24点左右有明天的份,放心说了双更就是双更,不会拿接下来的更新凑数的
  第52章
  字里行间充满了很明显的调//情意味。
  云雾来向来是抵抗不了祝凯旋吊儿郎当说浑话的样子的,每当这种时候,他总能带给她很强的心理暗示:我只在你面前,只对你一个人这么坏。
  让一个人为你特殊,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如果这是她回到巴黎的第二天,他千里迢迢追来,她会沦陷得彻彻底底。
  但是有句话说得很好:什么叫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等我已经心冷后你的殷勤。
  此时此刻的祝凯旋,就显得非常多余。
  他怎么能在五天的不闻不问之后突然地出现,就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他把她当什么?
  云雾来强忍着眼眶的酸胀,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与他说话:“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把字签了就行,我们好聚好散。”
  祝凯旋不接她的话,一脸哭笑不得,就跟在看小孩撒泼似的。
  若无其事的态度显得他游刃有余,也衬得她一败涂地。
  云雾来脑子里一根弦彻底崩断,她咬牙切齿地放狠话:“滚,你以为我不敢告你婚内强//奸吗?你动我一下试试,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
  楼上刚好有一对华裔夫妻下来楼,把云雾来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人慢下脚步,打量着眼前的情况。
  丈夫拉拉妻子,示意她不要多管闲事,妻子犹豫一会,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丈夫一起下楼走了。
  祝凯旋脸上吊儿郎当的笑意渐渐淡下来,他张了张口,但最终只是说:“先进去再说。”
  说着,他的手臂绕过她,摆弄起她插到一半的钥匙。
  “没什么好说的,这里不欢迎你,你回去吧。”云雾来去拂开他的手,但没拂开。
  “云雾来。”祝凯旋脸上的笑意彻底不见了,叫她名字的时候,甚至带了一点淡淡的警告,“你一定要这样吗,三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副德行?说风就是雨,想怎样就怎样,我们两个人怎么样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吗?”
  他态度很强势,不顾她的阻挠旋开了门锁,推开了门。
  “你说的很对,我一点长进也没有。你不用跟我这表演苦大情深,我一分钱也没要你,你不亏什么。”云雾来反手拉住门把手,狠狠一关,不给他进门的机会,门发出震天动地的一声动静,“看到没,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就算再来一万次还是重蹈覆辙,纯属浪费彼此的时间,所以你过来干什么呢?”
  祝凯旋怒极反笑,他再度去开她的门锁:“我来干什么?我来干什么我刚才不是说了?”
  他轻易突破她的阻挠推开了门,并且带着她往里面走。
  男人动起真格来,女人哪里是对手,云雾来只剩嘴还有反击的余地:“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他冷笑。
  矛盾爆发升级,迅速升至白热化状态。
  有人中断这场胜负分明的博弈:“放开她!”
  是去而复返的华裔夫妇俩,他们搬来了救兵,警卫警惕地看着祝凯旋,其中一只手已经伸向后腰间,要去摸警棍。
  这是被当成不法之徒了,祝凯旋停止对云雾来的拉扯,但是其中一手仍搭在她腰间,没有松开她,另一手做了个“放松”的手势,解释道:“误会,我是她老公。”
  那位妻子正义感很强,当即掷地有声地反驳:“就算是丈夫也不能对妻子使用任何暴力或强迫手段。”她询问云雾来,“你没事吧?”
  云雾来摇头。
  “你别怕。”女人柔声安抚她,对待祝凯旋,却是另一幅声色俱厉的态度,“你放开她!”
  碰上这种过度热心的同胞,祝凯旋真是服了,他当然拒绝配合:“我只是跟我老婆吵架了拌嘴几句,谢谢关心,但我们真的没事。”
  女人扭头,将来龙去脉简单和警卫解释。
  警卫抽了警棍出来走近,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串法语。
  祝凯旋什么也没听懂,不过他能猜出对方让他立刻松开云雾来否则就会对他采取强制行动。
  女人也严词警告:“这里的警察不会对夫妻家务事和稀泥,别以为是夫妻就没人能管得了你。”
  一片吵吵闹闹中,一直默不作声的云雾来开了口,她伸出双手,十指张开,向警卫做了代表安抚的手势:“谢谢关心,但我们真的没事。”
  她声音很轻,但平息了混乱的局面。
  “你确定?”警卫充满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