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沈念池等沈俞坐定,给他倒了杯水,自己也来了一杯,双手抱住温热的杯子,才开口:“上次没看清楚,今天这么一看,你跟爷爷长得很像呢!”她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头,索性就当聊天的,说到哪儿是哪儿。不过这话却不是假话,沈俞肖父,而沈初也肖父,所以沈俞一看就是老爷子的亲孙子。而沈念池虽然也有点老爷子的影子,但是她更肖母,所以他们俩兄妹其实长得还真不像。
  “是嘛!”沈俞真的有点怕她一开口就是那本沈家秘技的事儿,他已经在心里打草稿,想着怎么才能在妹妹不生气的前提下,又能把这事儿给推了。他是想认老爷子和妹妹,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觊觎沈园,那是沈念池的,这点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这么想的。现在沈念池突然说了个话题,他也是惊喜,纯聊天的话,也挺好。
  “是啊。跟爷爷年轻的时候很像,家里有照片,没带过来,下次你去,可以看看。”
  “嗯。”沈俞正点头呢,然后他就卡住了,他应该是没听错吧,念念说下次他去,是让他会见老爷子吧?沈俞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了,实在是冲击太大!
  沈念池没有去看他的表情,从她坐下开始,就一直抱着那杯水,眼睛也是一直盯着杯子里微微有些晃动的水,仿佛老僧坐定。对于沈俞的惊疑,她也没有反应,只是接着说。“我们学校腊月二十放假,我会在小年之前回家。”然后就不说了,端起杯子慢慢喝水。
  沈俞等了半天,也没再听到她开口,见她喝水,他也陪着她慢慢喝。他已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她说他跟老爷子像,不仅仅是表达了一个事实,也是在说老爷子并不会排斥见他,应该没有几个人会讨厌跟自己年轻时长得像的孙子,这是在安他的心。说家里有照片,下次他可以亲眼看看,也是在说他可以去见老爷子。最后说她什么时候回家,意思是让他跟她一起回去,表示她也不排斥他回沈家,其实他觉得她也是在维护自己,毕竟有她在旁看着,老爷子即使生气了,也不会太过。
  虽然第一次见面,沈念池待他真的太过冷淡,但是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就跟手里的这杯水一样,看着普通,但却能暖胃暖心。虽然他希望能有个软萌可爱的妹子,但是这样的念念也挺好,即使不想认父亲,但对他却是没有仇恨,甚至还会为他打算,虽然出发点是为了老爷子,他也觉得自己之前为她做的都值得。至于认回她的事儿,顺其自然吧。反正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妹,这个是怎么也变不了的!
  “那好,我会好好准备的。”沈俞见她放下水杯才开口,“你就不用买票了,那时候春运,咱们开车回去。”
  沈念池听到他的回话也是松了口气,她是真的不太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又怕自己说的太明白,万一沈俞心里有气,毕竟他们一家三口被赶回京都,她也不太确定他会不会对老爷子生气,所以只能说得委婉点,又怕他听不明白,还好,沈家人都不缺智商这东西。只是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就不再开口了。
  沈俞却是还想着再跟她多聊聊,就开始找话:“那个厨艺大赛的事儿也不要太紧张,以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足够应对了,你还小,不要急在这一时。”他其实是有点不赞成让她现在就参加比赛的,毕竟她还小,但是主意是沈初拿的,他只能听着。
  沈念池点点头,又倒了两杯水,然后沈俞只能再陪着她慢慢喝水了。他知道,她能跟他说话全是因为老爷子,至于为什么没提沈园的事儿,只怕是老爷子那头还没说,这样他就放心了。那是妹妹的东西,他是决计不会要的!
  沈俞就这么陪着沈念池慢慢喝水,他其实是知道第二杯的时候,她端起杯子,就有端茶送客的意思了,只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装傻留下来了,他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无赖的时候。
  沈念池看他喝完第三杯,然后就起身了。沈俞再想装傻也没用了,跟着她向外走去。快到门口了,沈念池又站住,“上次的那本笔记……”话从中间断了,沈俞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不是刚刚没提嘛,怎么又想起来了,后面的话又让他放了心,“爷爷对厨艺要求很严,你可以问问大师哥和大昭哥,当然,也可以问问他。”这个他说的是谁,不用猜都知道。
  第64章 椒盐锅巴与祖孙叙话
  沈俞听了沈念池的话,心里更是贴心。沈念池没明说,却给他指了讨好老爷子的路,明着说老爷子对厨艺要求严,但其实是在告诉他,只要他厨艺过关,老爷子自会更喜欢他。至于提到的沈初,他不知道如果把今天他们兄妹俩的话告诉他爹,会有什么反应,总之他爹不会高兴就是了!但是他不敢在沈念池跟前为他爹说情,念念越过他爹找他,明明白白地表示,她不想跟他爹打交道,如果他现在说了,就连他以后都见不着她了。
  俩人刚出门,就见隔壁的门也开了,俞望楼走出来看着他俩。沈念池还是面色平静,而自家表弟看着倒有些兴奋。不知道这位沈家大小姐说了什么?
  沈俞看见俞望楼也是有些愧疚,刚刚忘记让他先走了,毕竟他可是大忙人。现在这样,他也不能再拉着念念说什么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冲俞望楼点点头,又跟沈念池告别,这是没有一点要介绍两人认识的意思。俞望楼觉得,沈家人都挺讨人嫌,自家姑父是这样,这位沈家大小姐是这样,现在自家小表弟也是这样了。
  “沈小姐留步。”沈念池就要离开,俞望楼直接开了口,好吧,再不说,估计第四面还是同样的结局。
  沈俞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家表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沈念池已经看过来,他只能在背后戳戳他表哥,就怕他说出不好的话来,但是俞望楼却不理他,对着沈念池继续说道:“在下俞望楼,是沈俞的表哥。沈小姐如果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话说完,就直接拉着沈俞离开了。当然,他也许是想要作者大大给他一个威风的背影描写,呵呵呵呵,那是我家念念的专利好伐!
  沈念池自是不会像他一样望着佳人走远,她在他拉着沈俞转身的时候,就直接走了,了。至于俞望楼的那些话,她可是不会放心上,俞家人要帮她,还是算了。
  沈俞被俞望楼拉着走出院子,就站定了。他是有点生气了,只不过不想在妹妹面前跟他理论。
  俞望楼自然知道自己说完那句话,不仅会惹那姑娘生气,自家表弟也会生气,可是他就是憋不住说出口了,也是任性。看沈俞这个样子,他斜倚着墙说道:“怎么,我说错了!”他既然敢说,自是已经找好了说辞,先发制人,直接堵沈俞的口。“我不是你表哥?我没本事帮她?还是她不是咱家人?”大哥,别以为别人都蠢,你这完全是偷换概念好吧!念念是沈俞的妹子,但是人家可是跟你没关系好伐,谁跟你一家人啊!别咱家咱家的套近乎!
  沈俞自然知道他的话有问题,但是他不知道俞望楼有问题啊。他知道俞家人一心想补偿沈念池,有时候他见到什么好的,想找人帮忙弄来给沈念池存着,也都是托的俞望楼,俞望楼今天说出这番话,沈俞也以为完全是看着他的面子。只是他觉得沈念池连沈初都不想见,更何况是俞家人了,对于俞望楼的好意,念念肯定不会感谢,说不定还会反感。只是俞望楼也是好意,他也不能埋怨他。好吧,俞三少果然是好手段啊,只不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以后有的你受的!
  俩兄弟出门,正好遇上了回家的叶亭。叶亭看到他们很是惊讶,他可是刚从他师弟那回来,没听说沈俞要来啊!沈俞也是知道念念在这里做赛前准备的,怎么突然跑来了,不是说好等念念忙完这一阵,再想办法跟她见面的嘛!
  “师伯!”“叶先生。”俩人跟叶亭问好,鉴于俞三少在旁,叶亭也不好问他,就打发两人走了,然后直接去了后院,准备问问李艺。
  屋子里李艺正跟叶昭骂沈俞兔崽子呢,从小对他的好都白瞎了,净给她找事!刚刚看到沈念池回来,她也没敢过去问她,只想着等问清楚了沈俞,再去找她说话。正准备要叶昭打电话呢,叶亭就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一看就知道老婆在发脾气呢。
  “还不是沈俞那小王~八~蛋,平时看着乖,跟他爹一样不是东西,有这么忘恩负义的嘛!啊!大昭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到底跟念念说了啥,要是他敢欺负我闺女,我活刮了他!”叶昭在一旁有心想替沈俞说句话,明明是念念主动找沈俞说话的,但是看他娘这样,还是别说了,不然自己这个帮凶也讨不了好,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能在心里替沈俞叫屈了。
  “行了行了,别气了。”叶亭坐过去给她拍背,然后虎着脸问叶昭:“到底怎么回事,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你就看着人惹你妈生气!”
  他知道自家老婆是急脾气,又有些护短。虽然刚刚看沈俞的脸色有些不对,但也要问清楚,这直接打电话过去就骂人可不行。沈俞是晚辈,但俞三少可不会认,怎么也要搞清楚才行。更何况他刚从沈园回来,可没见沈初有什么最近来见沈念池的打算。
  叶昭只能把事情给再说了一遍,然后叶亭就蒙了,“你再说一遍!”
  叶昭知道他爹不相信,没看他已经说两遍了,他娘还是不相信,就觉得是沈念池被逼无奈,才迫不得已见了沈俞的,反正就是不相信沈念池会主动要求见沈俞。
  叶昭只能再说一遍,重点详细地阐述了沈念池主动见沈俞这一事实。叶亭虽然有点不相信,但知道叶昭不会说谎,“那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这我哪儿知道,我又没在跟前。”
  “那你怎么不守着念念,啊!我还以为你能应付得来!”得,炮火总是会扫过来,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叶亭倒是没怪他,毕竟爷俩都做过夹心饼干,也算同病相怜,幸好他还没来得及说今天去找沈初了,不然连他也躲不过。
  沈念池自然不知道叶家三口发生的事儿,睡了一觉,看了看时间,就播了电话。
  “沈园。”一听就是老爷子,没有任何要给你寒暄的意思。
  “爷爷,是我。”沈念池昨天刚跟老爷子通过电话,所以听到她的声音也是顿了顿。“怎么了!”声音听着还算镇定,但沈念池知道老爷子肯定心里着急了。
  “爷爷,我今天见过沈俞了。”沈念池倒是没拐弯,他们爷俩从来不需要这种东西,直来直去的才是老爷子的行事风格。
  “哦。”老爷子的语调依然板正,只是正在不远处打扫的小齐觉得,自己师爷的面色看着有些不对劲,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暗怪自己怎么走的这么不凑巧,刚离开柜台,电话就响了,老爷子正好接了。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去找师傅啊?
  “他跟爷爷年轻的时候很像呢!”沈念池接着说道。
  “嗯。”老爷子还是惜字如金。
  “听说厨艺很好。”这是在给沈俞刷印象分了,毕竟老爷子很是惜才,尤其是年纪轻轻又有天赋又肯努力的。
  “是嘛。”这回多了个字儿。
  沈念池有些挫败地按了按眼角,自家爷爷不接话,也是让人没法说啊!以前别人老说爷爷性子古怪,她一直觉得那些人是歪曲事实,好吧,原来是她一直没遇上让老爷子别扭的事儿啊!也是,她打小就乖!
  “我请他年前去家里。”沈念池觉得还是一次性把话说完吧,“他答应了。”
  电话那头这回直接没动静了。沈念池怕老爷子气着,着急地问:“爷爷,爷爷!”
  老爷子冲正要过来的高博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这才接着说话:“听着呢!”
  “哦。”这回换沈念池惜字如金了。
  “现在知道怕了,出去了几个月,别的本事没长,倒是学会先斩后奏了!”
  “嗯。”乖宝宝模式马上启动。
  “嗯?”
  “爷爷我错了,你别生气嘛。”得,连撒娇都会了,果然是长本事了!
  “你呀你呀!”老爷子也知道她这是为自己好,也是心里熨帖。他倒是没生气,就是觉得她心太软。他从来就不怕沈念池会学坏啊、会早恋啊之类的,对他来说这都是小事,他就是怕她心太软,跟她娘似的,所以从小就拿他以前见过的龌蹉事跟她讲,就是要让她知道这世间险恶、人心叵测。现在看她为沈俞说情,一方面觉得这孩子是个贴心的,一方面又怕她走上池云的老路。
  “爷爷!”
  “念念,你想好了?”老爷子叹了口气,罢了,儿女都是债,更何况是从小带大的宝贝孙女,只要她觉得对他好,那他就接着,至于别的,等见了那个孩子再说吧!
  “是。”她知道老爷子说的是什么,从她决定继承池家开始,她就没想着再把着沈园。
  “那就先这样。”老爷子这是同意了。
  爷俩又聊了两句,关于厨艺比赛的事儿却是没说,沈念池想如果真的进了决赛,也许可以哄着老爷子来京都。
  “师父,刚做好的,您尝尝。”高博端着一碟子刚做好的椒盐锅巴过来了,好吧,他纯是想找个机会过来,刚刚老爷子让他走,他还是不放心,就让小齐端了这个过来。
  老爷子看了看碟子里的东西,又抬眼扫了扫他,这是哄孩子的东西,也拿给他吃,就没一个省心的,但还是拿了一块填嘴里了,嗯,吃着还凑合。
  第65章 胭脂凉糕与秦川往事
  沈念池打完电话出屋,就见叶家三口在正屋门口看着她,都是一脸的欲言又止。沈念池原本是打算见完沈俞就来找李艺的,也是怕她担心,但是当时正屋的门关着,她就没去打扰。
  “师哥,嫂子。”沈念池主动走上前来,也不绕弯子,直接把跟沈俞说的事儿说了。
  叶亭和李艺是真的惊呆了,叶昭也是有些没想到这进度条竟然还能拉的更快!
  “你是个好孩子!”李艺知道沈念池不是被硬逼着就放心了,又见她这么大度,更是心疼她,只是“老爷子那儿……”自家干爹的脾气可是扭得狠。当年将沈初扫地出门,虽然当时有一部分原因是何然逼迫,但老爷子也是真的对沈初失望至极。虽然沈俞是无辜的,但他爹娘都不得老爷子的心,他难免不会被迁怒。他们是盼着老爷子能一家团聚的,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但是这么就直接登门,会不会惹得老爷子大发雷霆!
  “我刚刚跟爷爷打过电话,他同意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叶亭也是放心了,他是真的喜欢沈俞那小子,也是替他开心。至于沈初,沈俞都能去了,也算是有希望了。
  李艺直接踹了他一脚,叶亭差点被踹趴下了,有些委屈地看着老婆,这在孩子面前呢,也不给他留点脸面,再说他做错什么了,然后就听李艺跟沈念池说:“崩搭理他,男人就没个好东西!”好吧,一杆子把一堆人都打翻了,叶昭觉得自己也许该去拜拜了,总是扫到台风尾。沈念池现在旁边眯眯笑着,也不搭话。
  沈念池在厨房忙到八点,叶亭看时间不早了,就让她赶紧回去,还让小徒弟送她去车站。
  看着沈念池离去的背影,叶亭又想起今天跟沈初见面的情形。前两天念念突然问道秦川穆家的事儿,他也是担心。毕竟当年比起沈家,穆家跟池家的关系更近,但是池海大师却在去世之前通知了沈崇,也是打了穆家一个措手不及。据说当年穆家已经准备给小儿子向池云提亲了,但是就这样被沈崇给破坏了,后来池云更是嫁入沈家,叶亭真的不知道穆家对沈家是个什么态度。
  当时大昭去参加比赛遇上穆家人,他也是有些担心的,但是儿子大了总要让他去闯,不过他一路也是提心吊胆。但穆沣却是没有任何动作,而且比赛期间穆家除了穆沣再没有来任何人,他觉得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只是最后穆沣冲他点头,他知道不是自己想多了,而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行动。后来沈俞那小子出来,他又担心,只是穆家人却是没有行动,总让他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后面穆家人一直在西北待着,他也慢慢把他们给忘了,没想到却是从沈念池嘴里又听到了他们的名字。只是他不知道沈念池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提到他们,也不知道她到底对他们是什么态度,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安,所以今天找了时间去见沈初,毕竟比起他,也许他对穆家更了解,而且池云应该也会跟他提过穆家吧?
  沈初听到穆家人,也是发愣,毕竟对于他来说,随着池云的离去,跟她有关的事儿,尤其是秦川的,都被他封存。“念念说了什么?”
  “就是问穆家人的情况,我也没敢多说。你说她这是?”他是真的猜不出沈念池的想法,“老爷子怎么会告诉她这些?”这个他也想不通,“你知道?”看沈初的样子就知道他是知道的。
  沈初苦笑:“师哥,岳”,说完卡壳了,十多年,岳父这个词儿,对他来说,还不是京都俞家,他也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还能说出来,也许在他心底,秦川池家还是他的岳家,想想都觉得讽刺!“池家的根儿还在秦川!”
  是啊,池家的根儿还在秦川,哪怕池家人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在秦川出现,但是说道池家,人们首先想到的还是秦川。
  “你是说念念她要去秦川?那怎么行!”
  虽然那时候他还年轻,但也知道池海大师去世后,池云这个池家唯一的继承人就离开了秦川,然后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为了争夺池家嫡传的牌子,那可是闹出来不少笑话。那时候众人才明白为什么池海大师把孙女送走,只要这个正统的继承人还在,一定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老爷子这是在保护孙女。对他来说,比起池家百年传承,这个唯一的血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宁可秦川池家自此湮没,也要让孙女平安,只是……
  现在,沈念池这个留着一半池家血的孩子,要恢复祖辈的荣光,想想都知道秦川厨行会有多么震惊。现在那些被认为是池家嫡传的人,不用想都知道,当年一定使了不少手段,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们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沈念池而不行动!只要想到有人会在背后对沈念池动手,“不能让她回去!”叶亭绝对不会同意沈念池回秦川。
  沈初又何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是这是他们阻止就能办到的嘛?显然不是,没看老爷子都跟她讲了穆家的事儿嘛,连老爷子都阻止不了,他这个多年未见的父亲又有什么办法呢!沈初啊沈初,枉费你眼高于顶,却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废物啊!
  “你倒是说句话啊!”叶亭见他只是在那里摇头苦笑,却不说话,也是急了。真不知道他们爷俩是心大,还是怎的,老爷子根本就是听之任之,沈初老样子也没想阻止。
  “师哥,你让我说什么!那是小云的家啊!”是啊,不管那里有多危险,那里都是池云的家,池家祖祖辈辈生长的地方,池家祖坟现在还在秦川立着呢!沈念池是池云的女儿,是池家的血脉,不论如何,她说要回去看看,你又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呢!老爷子也是怕她大学直接报考秦川的西北大学吧,所以当听到她要报考京大时,才没有阻拦,毕竟比起秦川,这里有他这个孽子又有什么。他们一直都想不通老爷子为什么不阻止沈念池来京都,以为是他年纪大了,心肠软了,或者是沈念池想见见他,原来都跟他没关系了!
  叶亭也知道沈初说的没错,作为池家的外孙女,按理来说,沈念池早该去外祖家看看,只是大家都怕她出事,所以一直没人提这回事。
  两兄弟坐着相顾无言,谁也想不出办法来。叶亭很想说不然这次比赛也不让沈念池参加了,可是看她为比赛那么用功地准备,又觉得这样很不厚道。“你也别急,走一步看一步吧,咱们还没老得不能动弹呢,总还能看顾他几年,还有沈俞和大昭他们呢!”这话听着就是安慰沈初,但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叶亭一肚子憋屈地回了叶家,然后没过多久,又被沈念池再投了一颗深水鱼雷,可见心里有多么的酸爽。打发走沈念池,也没心情做饭了,交给叶昭,就去给沈初打电话。
  沈俞告别俞望楼就回了家,然后就跟他爸妈说了。俞家惠直愣愣地问:“她真的这么说?”对于沈念池,她的心里很是复杂。她算是沈念池的继母,可是她知道人家根本就不会稀罕她这个继母,甚至还会仇恨她,即使这个继母会带给她无限的好处。所以对沈念池,她只是看着这爷俩想方设法地认回她,她却只是任他们行动,自己却旁观。她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只会扯后腿,所以她也就不往前凑。如果真的能认回,她就当个好妈妈,但是虽然这么说,她心里其实并不轻松,她们那个圈子里多的是这种继母和继子女打破头的事儿,如果认回沈念池也是这样,她不知道自己的耐心能坚持多久,毕竟她做些都是为了沈初,但是到时候沈初会向着谁,她都不敢确定,在池云死后沈初消沉的时候,她就不确定了!
  现在听沈俞这么说,她不知怎的又想起了那个被她视为情敌却红颜薄命的女子,虽然她没见过她,但自家老爷子的话还在耳边“秦川池家的继承人,你以为人家稀罕你的施舍!”是啊,她不稀罕,现在她的女儿也同样不稀罕!不只不稀罕,她的母亲把沈初送给了她,现在她的女儿又把沈家的继承权给了她的儿子!她觉得自己就跟小丑似的,抢了别人的东西沾沾自喜,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就想给点补偿,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倒显得她更面目丑陋!
  “妈?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沈俞坐在两人对面,第一时间发现了俞家惠的不对劲,赶紧过来查看。
  “怎么了!手这么凉!”沈初也瞬间回神。
  俞家惠看着围在身边的丈夫和儿子,觉得自己的心更空了。等这次沈俞去过宣城,那个姑娘在他们爷俩心中的地位只怕会比自己更高吧!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更冷了。沈初爷俩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沈念池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韩茗子,就去洗漱了。关上门就听到一声惊呼“好漂亮啊!这是什么?苏巧巧,不许吃,先拍照,听到没有啊!梅子,快,拦住她!”
  沈念池为了备赛,最近周末都在叶家待着。她们是定好周末大扫除的,结果……她心里不好意思,大家都没当回事,后来沈念池就每次都带些吃的给她们。有的时候是一道小凉菜,更多的时候是点心。
  韩茗子觉得光让她们三个吃了,有点对不起念念的心意,然后就拍了照片,发到了什么微博啊,学校论坛啊,各种她知道的社交网站上。目前看来,效果还是杠杠的,反正京大的bbs上,每到周日就有人催更,很是热闹。这次沈念池多待了一天,帖子下来已经等了一堆嗷嗷叫的吃货!
  这次的是用火龙果和椰汁做的胭脂凉糕,嗯,颜色确实漂亮,也难怪韩茗子大叫了,苏巧巧那吃货已经扑了上来,不拦着她,今天肯定是拍不到什么了,网上还有人等着呢,更有人威胁,如果再不更就人肉她。虽然她韩茗子不怕人肉,她的技术可是杠杠的,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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