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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咱们明面上的人官位最合适的就是这两个,其他人要动总觉得差了点火候。
  周擎心中过了一遍人选,不得不承认。这个会计司还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接手的,最基本要能理解沈嘉的拿套账?
  第一百一十七章 情敌
  接任沈嘉位置的人很快就定下来了,是从地方提拔上来的一位主簿,姓高,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沈嘉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是朝廷上最年轻的五品官了,没想到接任的这位居然更年轻,看着还不到二十的样子。
  沈大人,幸会,久仰大名,在下高荀。年轻人朝沈嘉行了个平辈礼,动作流畅、礼仪到位,配上那张比春花秋月还出色的脸,实在赏心悦目。
  这又是沈嘉说不出话来的一个原因了,这高荀的长相竟然还在他之上,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紧致,瞧着如郎朗清风、皎皎明月,是第一眼就能牢牢吸引人的相貌。
  这样出色的年轻人居然之前没有听说过,沈嘉觉得自己消息太落后了,不过想起他是从河西来的,不认识也正常。
  但很快,沈嘉就知道自己想错了,并非是这个人不出名,而是他一时间没有将高荀这个名字与这个人联系起来看罢了。
  没两天,赵璋回沈府后告诉沈嘉一个消息:长公主要回京了。
  对沈嘉来说,长公主只是一个有名号的人物,他并不认识,但对于赵璋来说,这位长姐的分量就不轻了,尤其在母子感情薄弱后,姐弟之情就显得珍贵多了。
  怎么之前太后寿辰长公主没回来,选择这个时间回来了?沈嘉疑惑地问。
  赵璋靠在床头,将腿架在沈嘉的腿上,让他给自己按按,解释说:驸马病重,她要留在府里照顾所以耽搁了,之所以这个时候回来,是因为驸马病逝,她再留在河西高家就没意义了。
  河西高家,高荀沈嘉恍然大悟:高荀是河西高家的人?
  赵璋用一种你这才知道的眼神看他,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手指头沿着他的额头往下摸索,戏谑地问:见过高荀后有没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沈嘉白了他一眼,我为何要自惭形秽?就因为他比我年轻比我好看?
  咳,他与你同年,朕倒没觉得他比你好看,不过他乃是公认的大晋第一美男子,相貌上比不上是正常的,你不用在意。
  我本来就不在意,不过他怎么也入京了?
  赵璋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摇头说:朕也不清楚,不过他带来了长姐的信,说是长姐举荐他回来的,刚好户部空出了个位置,就让他顶上了。
  沈府之前门庭若市,多的是人来走关系,想要沈嘉腾出来的位置,没想到谁都没得到居然让个外来者抢先了,只能说这年头关系硬就是好啊。
  赵璋给他说了些高荀的情况,高荀十六岁中举,本来朕登基后他就要参加会试的,不过当年驸马得了怪病,他作为亲弟弟不好远离,就搁置了,不过有高家的关系在,他根本无需科举也能做官,十八岁时由家族举荐到知府衙门做了一名经历,而后短短几年升到了主簿的位置。
  沈嘉不是以貌取人之人,这年头大家族出身的男人,从小学习的东西很多,与寒门学子一门心思扑在科举上比更出色得多,所以他倒不认为对方没能力接手户部郎中的位置。
  他笑着说:估计周尚书又要头疼了,这位的关系可不比我弱,看着也不像是个能屈居人下的。
  赵璋瞥了他一眼,脚指头在他腰侧蹭了一下,不痛快地问:他的关系如何能跟你比?朕难道不是当世最大的靠山吗?
  沈嘉被挠的全身发痒,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扑倒在赵璋的腿上,边笑边说:按理自然是皇上最大,可是听你的意思,你与长公主感情深厚,她又是长姐,你肯定愿意听她的,万一我与他产生纠纷,还真不好说你站在谁那边。
  你这话有失偏颇,朕怎么可能偏帮外人?他不过是长姐的小叔子罢了,又不是驸马。
  沈嘉听到这话还是很窝心,放开他的脚爬到床里侧躺下,抱住他的腰说:那你可得记得这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高荀似乎对我有些敌意,可我应该没得罪过他才对。
  赵璋也想不出来二人有何过节,只当是两个同样出色的年轻人的好胜心作祟,开玩笑说:说不定是看你年轻美貌,嫉妒你啊。
  沈嘉趴到他胸口,在他的胸口上摸了摸,瞬间就把赵璋的火勾起来了。
  赵璋低头咬住他的手,低声说:不知年轻美貌,还甚是勾人,像他那样的世族公子,最自负了,肯定会嫉妒比他优秀的人,你以后离他远些。
  沈嘉不以为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各方面都在我之上,哪里需要嫉妒我?何况以后一个工部一个户部也没什么交集。
  赵璋没有继续讨论这个问题,他松开床帏,将被子盖过两人的头顶,专心致志地搞运动去了。
  沈嘉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交接,高荀不愧是主簿出身,已经学过新的会计账套,就连会计司日常做什么也了如指掌,想来是来之前就特意了解过了。
  这时候就凸显出世族大家的底蕴了,不仅升官快,而且想要知道什么消息都能轻易拿到。
  佐姜毅等人对沈嘉恋恋不舍,恨不得也跟着沈嘉去工部,可是官员调任并不是想去就能去的,尤其像他们这样有专长的官员,这辈子基本上都不可能离开户部,除非外调。
  大人,我们舍不得你。离别的最后一天,佐姜毅他们自发组织了一场欢送宴,顺便庆祝沈嘉高升。
  沈嘉升官自然也是要办升官宴的,不过他说朝廷目前在忙鞑靼受降与嘉奖三军的事情,他便不急着办宴,但小范围的聚一聚也少不了。
  尤其自从他调任工部的旨意下来后,工部那边的官员纷纷跑来搞关系,尤其是许然,得知他要调任工部,高兴地恨不得当他的跟班。
  沈嘉满上酒,朝众人敬了一杯酒,来,不说伤感的,这这段时日多亏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把会计司的事情做好,这杯酒我敬大家,多谢大家的支持,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虽然以后大家不在同个衙门,但私底下的关系不会变,还是好朋友。
  众人忙道不敢,真要说帮助,肯定是沈嘉对他们的提携更多些,否则他们这些人那能有今天的风光。
  酒过三巡,有人醉醺醺地问:沈大人,也不知新来的高大人是什么性子,难不难相处,您与他接触最多,觉得他如何?
  沈嘉肯定不能当着昔日下属的面说高荀的坏话,捡了几句好话说,算是安定了大家的心。
  饭局结束,大家各回各家,佐姜毅赖着沈嘉同坐了一辆马车,说是顺路送上司回家。
  马车里,佐姜毅殷勤地伺候沈嘉喝茶擦脸,做的比何彦还像个小厮,等沈嘉缓过劲来,他小声说:大人,真的不能带属下跟您去吗?
  沈嘉侧头看他,意外地问:你果真不想在户部混了?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最喜欢与数字打交道。
  佐姜毅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嘉,也只有此刻,昏暗的马车里,大家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他才敢这么放肆地盯着沈嘉,他声音低沉地说:也并非只有户部才有与数字打交道的机会,工会不也有各种账么?而且属下精通账务,去了还能帮您管账。
  沈嘉没立即说话,能有个心腹跟自己去新衙门肯定是好的,否则他一个人孤身奋战太艰难。
  你家人的意思呢?
  佐姜毅笑了笑:能跟着沈大人,前途无量,家人肯定是支持的。
  现在的高大人也很好,背景深厚,跟着他也不愁前途。
  佐姜毅顿了顿,有些谨慎地说:大人,属下觉得觉得高大人似乎有些异样。
  什么异样?
  好几次我偷偷瞧见,他看着你的背影时眼神带着刺,您得罪他了吗?
  沈嘉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定没有在公事上为难过他,私下他们也没交流,两人的生活圈子也零交集,怎么可能会得罪他?
  不过这种感觉他一开始就有,只是后来高荀掩饰的很好,当面从家都是笑容满面的,没想到心里这么会藏事。
  应该没有,我们也是初见,好端端的如何会得罪他?沈嘉如是说。
  那您要小心些,高家虽然主要势力在河西,但朝中也有不少他们的人,听闻长公主尤其宠爱这个小叔子,此次高荀上京就是她出的力,皇上又向来敬重长公主殿下,他若要对付你轻而易举。
  可是沈嘉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他对付的,总不能是把他当假想敌吧?
  马车进了玉井坊,沈嘉下车前对佐姜毅说:你先在户部留一阵,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想跟着我,我再将你调到身边来,工部那边我也得先混熟了才好操作。
  佐姜毅欣喜极了,好,大人一定要尽快。很奇怪,他竟然一点不担心沈嘉做不到调人的事,对他有莫大的信心。
  沈嘉回到府里,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急忙去主院,不知道赵璋今夜会不会来。
  等他进了院子,下人告诉他皇上来了又走了,临走前说是长公主找他有事,今夜就不过来了。
  沈嘉去泡了个澡,酒精作用人并不是完全清醒,但思维还很清晰,他找了潘辰潘默来,交代他们去查一查高荀这个人,连佐姜毅都看出他对自己有敌意,他总不能一无所有。
  没想到他刚吩咐下去,潘辰就一副有口难开的模样,沈嘉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潘辰低下头,小声说:大人别这样看着我,我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事情不好说?
  倒也不是,只是结论是属下自己的推测。
  沈嘉摆摆手,但说无妨。
  高荀这个人属下见过,先帝驾崩那一年,他随长公主回来过,在宫里住了大半年,直到皇上登基大典后才回河西,那段时间,他与皇上交集甚多,有时候那个,属下也是推测
  沈嘉突然举起手制止他,一脸震惊地问:他和皇上有一腿?
  潘辰吓得跪在地上:不不不,大人别误会,皇上对他绝无私心,是属下发现他有时候看皇上的眼神不太正常,但当时也没往那当面想。
  潘默惊呆了,他们兄弟几乎形影不离,怎么他就没发现还有这样的事呢?
  看弟弟一脸懊恼的模样,他忙帮腔说:大人,皇上在此之前对所有人都敬而远之,那段时日先皇驾崩,几位皇子斗的正凶,皇上每日都忙的脚不沾地,根本不可能和高公子有什么,不过高公子确实很黏皇上就是了。
  沈嘉撇撇嘴,原来如此,终于破案了,感情高荀把自己当情敌了,不知道他是否知道了自己和赵璋的关系。
  好了,不用去查了,这种事就算查出来了也没什么意义。沈嘉想起那天赵璋对高荀的评价,好像也挺高的,不知道赵璋有没有感觉到高荀对他的心意,如果知道呵呵
  第一百一十八章 长公主
  长公主回京并未惊动太多人,毕竟是新寡,除了消息灵通的人家也就长公主往日的闺中密友得到了消息,她一回来就住进了公主府,闭门谢客,让那些想打探消息的人主动歇了心思。
  赵璋自然是要接见这位长姐的,但也是在她回京的第五日才见到了人,记忆中那个威严且强势的姐姐变得沧桑了许多,笑容不在,眉眼间满是愁绪。
  赵璋只当她是因为丈夫病逝所以抑郁寡欢,毕竟长公主当初能跟着丈夫回河西老家,就足以证明两人感情深厚。
  皇姐节哀。赵璋安慰道。
  赵雅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挤出一个寡淡的笑容说:都好几年了,我也有心理准备了,这段时日忙着驸马祭奠的事情所以有些精力不济,是不是看起来又老又丑?
  赵璋自然得安抚道:皇姐年不过三十,岂会老?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长公主内心微微失落了一下,当年她和赵璋兄弟俩处的都很好,但多年不见,亲情也是日渐淡薄的,换做以往,赵璋应该对她更温柔体贴才是。
  她自嘲地笑了笑,没什么打算,我一个寡妇能做什么?无非是聊以度日罢了。成亲多年,因为丈夫身体不好,两人连孩子都没留下一个,长公主怎能不伤心?
  赵璋早前就让人安排好了公主府的一切,不仅府邸重新装饰,连下人都派了不少,但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他为长姐心疼了片刻,安慰说:等皇姐出了孝期,朕再安排宫宴为你接风洗尘。夫妻丧偶,需得守孝一年,民间自然没有寡妇出孝的概念,但赵雅是公主,能为驸马守孝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不用为我操心,这长安是我生长的地方,回到故地心安的很,不过我那小叔子高荀,不知皇上可接见过了?
  赵璋对高荀没什么特别感情,只淡淡地说:他已经在户部走马上任了。
  听说他接任的是上届状元沈嘉的位置,可是让皇上为难了?长公主不知为何冒出这么一句。
  赵璋瞥了她一眼,见她视线低垂并不与自己对视,突然意会到,长公主是知道他与沈嘉的关系的,至于来源,八成是太后告知的。
  太后失去了长子,次子又离了心,能拉拢的自然只有长公主这个从小养在身边的女儿了。
  赵璋也算明白长公主回京的真实目的了,回娘家守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恐怕也是被太后喊回来助威的。
  他笑着说:此话何意?沈嘉调任工部是早就定好的事情,他的位置刚好空出来了,不过是巧合,若皇姐的书信晚来几日,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位置给他。
  那就好,听闻沈大人与你乃是同门师兄弟,满腹才学,来之前我还特意交代高荀,让他务必与沈大人多学学,二人年纪相同,又都是才子,肯定能聊到一起去,高荀在长安没什么朋友,若能结交到好友,我也就放心多了。
  赵璋想起沈嘉提过高荀对他有敌意的话,不可置否,只说:以高家的背景,高荀不愁交不到朋友的,皇姐不必为他操心。
  姐弟俩似乎也没太多的话题可聊,等赵庭过来,拜见过姑母,三个人才一起移驾慈宁宫给太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