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沈母撇了撇嘴,“佳勇啊,你这个人真是死脑筋,对老婆太好了,老婆就该伺候老公,你可不要纵容老婆了!”
  沈佳勇微微一笑,也不再和沈母解释,他知道沈母有点封建思想,总是认为女人就比男人低一等,就是应该伺候老公孩子,林玉珍在沈家受了这么多年的气,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沈母这个婆婆,沈母总是对外来媳妇有偏见,又总是护着自己儿子,把林玉珍当牛做马,当成免费保姆。
  这种思想也影响到了沈父,沈父对林玉珍这个儿媳妇也不是很友善,平时也不给林玉珍什么好脸色看,甚至一个洗手的小盆,都不给林玉珍用,算小抠门,极为自私自利。
  沈佳勇夹在中间也不好做人,年轻的时候,沈佳勇去云南插队,工作多年,沈母也不管他,因为路途遥远,探亲就需要提前请假,来去十分不方便,那个年代只有绿色的铁皮火车,云南到上海要坐三天三夜的火车,来去得一个星期。
  沈佳勇28岁了,还没有谈恋爱,连个对象都没有,工厂里的熟人帮忙介绍了一个东北家庭,沈佳勇傻兮兮的去蹭饭吃,没有带礼物,就被东北姑娘的母亲说,沈佳勇无奈只能送了两条裤子,但那个家庭的母亲十分精明。
  “谁要你的破裤子,快滚!”送出去的裤子,砸在沈佳勇的脸上,沈佳勇十分狼狈。
  后来经人介绍,沈佳勇才认识了林玉珍,去林家蹭饭吃,林父、林母淳朴善良,也没有计较那么多,还是给沈佳勇吃饭的,好吃好喝,好招待,在林家,沈佳勇一直受到了厚待,之后为什么沈佳勇会选择和林玉珍在一起,也许是林家能让沈佳勇感到放松,能包容他的缺点,让他不必伪装自己,也不用讨好别人,林父林母对他真是太好了,有什么好吃的,就先给他吃。
  那个时候林玉珍才25岁,羞羞答答,没有谈过恋爱,还是一个大姑娘,长得亭亭玉立,白白净净,沈佳勇看着也挺喜欢,沈佳勇一下班,就去林家守着,林父林母以为沈佳勇是想娶林玉珍的,也把他当女婿看。
  没想到沈母从上海寄来一封信,从中作梗,给沈佳勇介绍一个上海姑娘,想要拆散沈佳勇和林玉珍,林玉珍在给沈佳勇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沈母写给儿子的这封信,上面大概的内容是重新给儿子介绍一个上海姑娘,让沈佳勇将林玉珍甩掉,上面有那个上海姑娘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第83章 想回上海
  林玉珍一看,火就大了,她都和沈佳勇谈了两年的恋爱了,早就让沈佳勇和家里说,征求他父母的同意,当时沈佳勇只是说他自己的事,他自己做主就行了,并不需要父母来管,单纯的林玉珍就傻傻相信了他,没想到沈母半路上杀出来了,还居心叵测的给儿子介绍了一个上海姑娘,让儿子给那个叫吴秀的上海姑娘写信。
  “太可恶了,我可是真心爱沈佳勇的,以为他非我不娶,没想到姓沈的竟然给我玩这一套,当面是人,背后是鬼,老的不正经,小的也不靠谱!”
  林玉珍当时就气炸了,按照吴秀的地址,给吴秀写了一封信,把她和沈佳勇谈恋爱,是恋人的关系,告诉了吴秀,没想到很快就接到了吴秀的回信,吴秀竟然像一个泼妇一样,开口就骂林玉珍,来言不好,回言重,林玉珍可不是好欺负的,一股无名火正无处发泄,立刻回信痛骂吴秀,叫她不要做小三,不要来破坏林玉珍的沈佳勇的关系,他们已经谈了两年的恋爱的,感情稳定,就要结婚啦,沈佳勇不可能爱吴秀,让她乘早死了心。
  那封信果然很有用,吴秀收到以后,出乎意外的安静,吴秀再也没有写信来骂林玉珍了,而是知难而退,从此不再和沈佳勇联系。
  这件往事,林玉珍一直记得,多年后,和沈佳勇提起,沈佳勇也笑了,称赞妻子。
  “还是你厉害啊,我妈那点儿坏心思,你一进攻,她全盘计划全部泡汤了,当时我在云南工作,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去上海探亲,最多一个星期,就要重新回到云南了,我妈确实不喜欢你,对外地媳妇有偏见,她希望我能找个上海媳妇。”
  “吴秀是她帮忙介绍的,上海姑娘,和我年纪相仿,也有稳定的工作,但性格和脾气也火爆了一点儿,对男人的要求也高了点,我根本就达不到她的要求,也就见过一次面,就不了了之了,后来吴秀没有联系我,再也没有和我写过信,也没有见过面。”
  “后来我从我妈那里听说,吴秀选择另外一个本地男人嫁了,估计是嫌弃我在云南工作,一年只有一次探亲假,我也不可能调回上海工作,我回不去,她也等不了,还不如在上海找一个本地男人结婚,对她来说更加实际一点儿!”
  林玉珍才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捍卫了自己的权利,要不然辛辛苦苦和沈佳勇谈了两年的恋爱,老公都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沈佳勇和林玉珍谈了两年恋爱就结婚了,只是当时物质条件差,结婚很简单,只是请单位领导,同事,亲戚朋友来吃一顿饭,连个婚纱都没有穿,也没去照相馆拍一张结婚照,为了弥补这个遗憾,沈佳勇自己买了相机,带着老婆出去旅游结婚,自己拍照片能节省一点儿钱,当时沈佳勇只是一个穷工人,工资很低,那时工人是最光荣的,是工厂的主人,走到那里都是高昂着头,大家都以穷为荣,越穷越光荣,裤子有补丁,缝缝补补又三年,这是优良传统。
  林玉珍和沈佳勇在云南生活的时候,过得还是很开心的,结婚后第二年,林玉珍就生下了沈瑾萱,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很顺心,单位福利好,洗澡免费,厂里有免费的幼儿园,请了老师来照看孩子,让职工安心工作,厂里还经常给职工买电影票,发给职工,免费看电影,这个福利真是好,林玉珍带着沈瑾萱去看了好几次电影。
  那个时候在云南工作生活的日子,是沈佳勇、林玉珍、沈瑾萱过得最幸福的生活,多年后,回忆起来,一三口,都特别怀念在云南的日子。
  那个时候工作压力不大,大家都是吃大锅饭的,都在工厂工作,周围都是熟人,工厂分配职工宿舍,职工结婚,厂里也分配婚房,虽然都穷了一点儿,但是精神是快乐的,有一种当家做主人的光荣感,大家在厂里干活,干劲十足,生活过得平顺,也没有什么烦恼。
  邻居也有孩子,和沈瑾萱年纪相仿,沈瑾萱从来就不缺一起玩的小伙伴,隔壁的张燕和楼下的朱春燕都很喜欢找沈瑾萱玩,张燕比沈瑾萱大一岁,上二年级,朱春燕也比沈瑾萱大一岁,和沈瑾萱一样上小学一年级,三个孩子一直很有爱,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点儿也不寂寞孤单,三个孩子一起写作业,一起玩耍,建立了纯真的友谊,这种情感建立起来是很深厚的,多年以后林玉珍回到云南探亲的时候,遇到张燕讲起女儿沈瑾萱,张燕还问沈瑾萱的近况,林玉珍回到上海告诉沈瑾萱,让沈瑾萱还是很感慨,童年的小伙伴,还是很感情的,即便是过了很多年,有千山万水的阻隔,还是难以忘怀。
  沈佳勇在女儿沈瑾萱6岁的时候,就决定离开云南,从此踏上了回上海之路,这是一条漫漫长路。
  也是从那时开始,沈佳勇、林玉珍,沈瑾萱一家人开始吃苦,知青想要回沪,但是政策不能回来,沈母也思念大儿子,云南离得太远,沈父沈母曾经去云南看望沈佳勇和沈佳梅几次,每次去都觉得路途遥远,坐火车要三天三夜,实在太不方便了,一家人隔着千山万水,想要团圆,都十分困难,沈母为了把大儿子沈佳勇调回上海,花了不少心思,找朋友托关系,好不容易才找个一个愿意帮忙的熟人,答应把沈佳勇、林玉珍夫妇俩调到离上海最近的苏州。
  沈母把这个消息写信告诉了沈佳勇,思乡心切的沈佳勇当然不愿意留在云南,对于他来说上海才是他的故乡,他去响应国家号召去云南插队,奉献了自己的青春,成家立业之后,他真的非常想念自己在上海的父母,想要回到儿时生活过的家庭,为了寻找一丝安慰和温暖。
  调令下来以后,沈佳勇十分高兴,他终于看到了希望,即使不能调回上海,能先调动苏州也是很高兴的,至少以后他探亲看望父母,就不用那么远了。
  这是沈佳勇期盼多年,想到这里沈佳勇十分激动,他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妻子,可是对于林玉珍来说,这个消息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她的家在云南,而不是在上海,跟着沈佳勇回上海,沈佳勇能和他的父母团聚,却意味着林玉珍就要远离父母,女儿沈瑾萱还那么小,才读小学一年级,云南的课本和苏州不一样,转学会影响孩子学习。
  林玉珍和沈瑾萱都要面临重新适应新环境的问题,林玉珍已经在云南生活了三十四年了,早已习惯了当地的文化和生活环境,云南有林玉珍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还有同学和熟悉的同事,真的要离开自己的家,离开这些亲朋好友,跟着丈夫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对林玉珍来说一切充满着未知数,她得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
  “什么?你脑子坏掉了,不要父母,还跟着沈佳勇回上海?”林母一听就反对。
  “不是回上海,上海调不进去,沈母说先把我们调到苏州去!”
  “苏州离开上海近,沈母就是想要给你这个外地媳妇脸色看,女儿啊,你别傻啊,你忘记沈母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她那么自私,一心只为了她的儿子着想,她可不会为你这个外地媳妇着想,她拼命都想拆散你和沈佳勇,不想让你们两人在一起,在云南,你有父母护着,沈佳勇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一个人跟着沈佳勇去上海,到了沈家,那可是男方的父母,他们全家人一起给你脸色看,怎么办?”
  “我们远在千里之外,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又生了一个女儿,瑾萱还那么小,你生的可不是儿子,也没有体力,帮不了你吵架和打架,你可千万不能糊涂,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第84章 我会永远爱你
  父母都反对林玉珍跟着沈佳勇回上海,对于林玉珍来说,也是非常难做的决定。
  “是啊,上海有沈佳勇的家,可没有我的家,我的家在云南,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在云南,这里有我熟悉的亲戚朋友,离开这里,我得付出多么大的代价啊?”
  厂里分配的婚房没有了,为了沈佳勇连房子都要牺牲掉,这让林玉珍思想斗争很激烈,对于“上海是很陌生的,如果没有亲戚朋友的帮助,林玉珍一个人孤零零的,沈母又不喜欢她这个外地儿媳妇,总是要挑唆儿子和她吵架,到时候林父林母不在身边,沈佳勇若是欺负我,应该怎么办呢?”
  林玉珍回到自己的小家,抬头看着家里墙壁上挂着的年画,厂里分的一室一厅,虽然不大,但是这个房子已经住了几年了,这里有林玉珍亲手种的花,丁香花已经盛开了,倾吐着芬芳,床单也是林玉珍铺的,好看的花边,墨绿色的沙发套林玉珍刚洗过,沙发上留着熟悉的味道,沙发上面的电风扇,林玉珍拆开来清洗过扇叶,重新装上焕然一新,灶台边有饭菜的香味,这是林玉珍再熟悉不过的地方,锅碗瓢盆,曾经在这里奏响生活的乐曲,林玉珍真的能割舍这一切吗?
  她问自己,许久没有答案。
  “玉珍,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呢?”沈佳勇叫林玉珍。
  “你快进来啊,快帮我打包行李!”
  沈佳勇从卧室走出来,拉着妻子的手往卧室走。
  “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一个人收拾不过来,你快帮我看一下,哪些我们带走,哪些带不走的,就留给你父母好了!”
  沈佳勇完全沉浸在离开云南,要去苏州的兴奋情绪中,丝毫没有察觉妻子的心情。
  他就想快点儿打包好行李,早点离开云南,他的心已经飞到上海去了,虽然不能调回上海,但沈母已经托关系,帮他们调到离上海最近的苏州,沈佳勇真是欢欣雀跃,他来云南已经十八年了,人生有多少个十八年?
  他把大好的青春全部奉献给了建设祖国边疆,现在他已经成家立业,和林玉珍结了婚,也生了女儿,他应该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云南,回到他的故乡,让他夜思梦想,梦牵魂绕的地方,即便付出巨大的代价,吃再多的苦,他也要回去。
  那里有他的父母,有他的兄弟姐妹,有他的熟人,是他从小生长的地方,而云南,沈佳勇走不惯山路,沈瑾萱上小学一年级,都需要走很远的路,还要爬上,小学竟然建在山顶上,那么小的孩子,每天要遭罪走那么远的路去上学,也没有公车,山路也没有交通工具,山路崎岖,不好走,有一次沈佳勇下班去接沈瑾萱,半路上沈瑾萱从山坡上滑下去了,摔在山坡上“哇哇”大哭,沈佳勇也没有办法,他自己都不能保持平衡,眼看着女儿摔下去了,他也救不了,只能蹲下身,慢慢的滑下去,这一幕恰好被下班赶来接孩子的林玉珍看见。
  林玉珍毕竟是云南人,她擅于走山路,她很快就爬到女儿身边,一只腿踩在山坡上,另外一只腿踩在平破上,重心牢牢的支撑住,这样确保自己的身体不会摔倒,她娴熟的抱起女儿,把沈瑾萱放在自己的怀里,柔声安慰:“瑾萱莫哭,妈妈来接你了,不要怕!”
  得到安慰的沈瑾萱大哭了一会儿,就被母亲哄好了,林玉珍抱着孩子,和沈佳勇往山下走。
  “还是你会走山路,走山路,我真不行!”沈佳勇自叹不如。
  “笨蛋!”林玉珍回骂了一句,从那以后,她不放心丈夫来接孩子,就让沈佳勇在家等,林玉珍一下班就来接女儿回家。
  沈佳勇对云南的大山天生有一种恐惧,他什么都不怕,干活也能吃苦,就是害怕高耸入云,巍然耸立的大山,沈佳勇觉得人力真是不能战胜大自然的,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显得十分渺小,这么小的孩子以后上学每天都要爬山,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小孩子?
  云南上学太不方便了,而且以后孩子要考大学,学校也比较少,只有云南大学,那要成绩非常好,才能考上,留在云南发展前途当然不能和上海比,为了女儿的前途,沈佳勇决定还是要回到上海,上海毕竟是一线大城市,经济发达,城市化建设日新月异,留在上海生活肯定会比留在云南生活好,男人考虑问题总是很理性,至于离开了熟悉的环境,调去一个陌生的厂,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沈佳勇倒是不害怕,他觉得他很快就能适应新环境。
  “靠着他的技术,在任何厂混口饭吃,还是不成问题的,他不觉得那是困难,他有信心能过得比在云南还要好,我十六岁就来云南插队了,种田,当农民,当工人,生活艰苦,什么苦我没有吃过?”
  沈佳勇只想早点离开云南,他已经在这里受了太多的苦了,他不愿意再耽误时间了。
  他收拾着东西,心情非常开心,哼着小曲。
  “玉珍,你怎么还没有动啊,你快来帮我忙啊,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佳勇,你一个人回上海吧,我不想跟着你去了!”
  “什么?”沈佳勇惊讶,丢下手上的东西,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林玉珍。
  “玉珍,你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要跟着我去的吗?”
  “那是以前,我已经考虑过了,你的家在上海,而我的家在云南,这里有我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我不能为了你抛下他们!”
  “玉珍,你是不是担心跟着我去上海,我会对你不好?”沈佳勇走过来,拉着林玉珍的手,在床边坐下。
  “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妈背着你,偷偷帮我介绍吴秀那件事生气?”
  “那都是我妈老糊涂啦,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当年我也是有点犹豫,我也有不对,但是你要知道我这辈子就爱你一个人啊,我和吴秀早点没有关系了,她也已经嫁人了,我和她是没有可能的,更何况我已经娶了你,和你生了瑾萱啦,我的心早就收回来了,我只想和老婆孩子好好过日子,你不要担心,我以后会更加爱你的,爱我们的女儿!”
  林玉珍低头抹着眼泪,没有理睬沈佳勇。
  “玉珍,是不是你父母说我的坏话啦?说我回到上海之后就会变心,不要你和孩子了?”
  “不是!我父母没说你坏话!”
  “哎呀,他们老年人总是会有些担心的,如果换成是我的话,也许我也不舍得把养了这么大的女儿送到外面去!”
  “玉珍,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了爱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不少,你是真心爱我的,我都能看得出来,我沈佳勇这一辈子能遇到你这么好的女人真是我的福气,我发誓一定不会变心的,你跟着我,虽然条件艰苦了点儿,但是我一定会对你们母女好的,相信我!”
  “那万一到了上海,你父母欺负我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你还有我,我会护着你的,绝不让你们母女俩受委屈!”
  沈佳勇把林玉珍揽入怀里,温柔的劝慰着,林玉珍靠在沈佳勇的肩膀上抽泣着。
  第85章 尽量挽留
  沈瑾萱当时还是一个7岁的孩子,小学一年级,她是在上海上的,读了半个学期,爸爸让二姑沈佳梅把沈瑾萱送到云南,小学一年级下半学期,沈瑾萱是回到云南来读的,一切从陌生到熟悉,经历了一个过程,好在邻居小伙伴同龄的孩子特别多,张燕,朱春燕,都成为沈瑾萱的好玩伴,陪伴着沈瑾萱,让她一点儿都不孤单。
  好不容易已经适应了在云南的生活,突然爸爸又决定要离开云南,去千里迢迢的苏州,这个消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点适应不了,沈瑾萱抱着一个洋娃娃,和小伙伴告别后跑回来了家,看着爸爸正搂着妈妈,妈妈靠在爸爸的肩膀上伤心哭泣,沈瑾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了过去,扑到妈妈身上,叫了一声:“妈妈!”
  林玉珍伸出手臂,把女儿揽入怀中,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林玉珍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舍不得孩子,如果狠心和沈佳勇离婚,林玉珍带着女儿在云南生活,孤儿寡母的,很快就会被那些游手好闲的小流氓盯住,没有丈夫的保护,一个女人带着女儿独自生活,该有多艰难啊!
  林玉珍真的进退两难,建立一个家庭太不容易了,离婚也不好,不离婚也不好,总是要吃苦,她真的有一点儿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找一个上海人,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云南人,这样就不会担忧远嫁的问题,沈佳勇嘴巴上说得好听,到时候离开云南,回到上海沈家,听了沈父沈母的挑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男人说的誓言,都不能相信,最后还是女人受苦,你为他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的,他怎么会管呢?
  男人永远都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和角度考虑问题,有利可图,对他来说就是正确的决定。
  林玉珍回到娘家,和父母告别。
  林母十分惊讶,“玉珍啊,我和你爸不是已经劝过你了吗?”
  “沈佳勇靠不住,他只是一个钳工,工资那么低,养活他自己都很困难,你的工作都比他好多了,认识他之前,你可是在化验室工作,认识他之后,为了和他结婚,你才放弃化验室的工作,调到他的厂里,做了木材收发员,你真是委屈自己了,何必跟着沈佳勇那个没出息的男人受罪呢?”
  “爸妈,您们的建议我已经仔细考虑过了,我也知道跟着沈佳勇去上海风险很大,也许为了爱他,我会牺牲很多东西,云南厂里分配给我们的房子,我们走了,厂里也会收回了!”
  “是啊,玉珍啊,厂里分配给你们的房子可是不要你们出钱的,放弃多可惜啊,虽然只是一室一厅,但是足够宽敞了,你们一家三口人过,还是可以的!”
  “你跟着沈佳勇调去苏州,连个房子都没有,就要过租房子的生活了,你知道租房子的日子有多难过吗?每个月都要钱的!”
  “你们夫妻两人的工资就那么低了,还要拿出一部分来租房子,还有生活其他的开销,还是供孩子上学,生活过得紧巴巴的,你真的要去过那种苦日子?”
  “妈,我也考虑过了,我如果和沈佳勇离婚了,恰好中了沈母的诡计了,她就是要我和沈佳勇离婚,她好给她儿子重新介绍一个上海本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