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让她修那50张废片练练手,很有必要。
  ……
  本来辛晚成晚上约了linda吃饭,如今饭也吃不成了,晚上留在工作室加班。
  原本下班时,许安宁还来了趟工作室,找叶南平吃晚饭,顺便让叶南平去帮她看看片子,她的纪录片剪得并不顺利,或许叶南平能出出意见。
  许安宁自然也邀了辛晚成一起吃晚饭,辛晚成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绝,叶南平已经替她说了:“她要加班,没时间。”
  是啊,是谁害她加班的?
  辛晚成坐在电脑前,恶狠狠地摁着鼠标。
  加完hdr加饱和度,图章、锐化过后开始叠加皮肤素材,只为拯救一张虚了的片子。
  工作室修图同一用的adobe rgb显示器,显像极高,盯同一张片子盯太久,辛晚成眼睛酸涩得不行,她还戴着隐形眼镜,更难受。
  这时候才开始反思,之前的自己简直是色令智昏,叶南平其实一点都不可爱,一点都不。
  linda给她打电话时,她正趴在电脑桌上捏眉心。
  “还在加班?要不要我去给你送宵夜?我这边的饭局刚完事,去你工作室正好顺路。”
  辛晚成看了眼电脑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她眼前有重影,狠狠眨了两下眼,才看清已经十点多。
  “不用啦,我再忙一会儿也撤了,实在撑不住了。”
  linda长长地“哦”了一声,似乎不甚满意辛晚成这样的安排。但linda见辛晚成确实是忙工作快要忙到废寝忘食,便也没再拐弯抹角,把今晚想请辛晚成吃饭的真正目的说了:“其实吧,我是想找你八卦一下。”
  “……”
  “你朋友来广迪上班了,你知不知道?”
  “你是说商瑶?”linda大晚上找她,就是八卦这个?“知道,怎么了?”
  “那你知不知道,她是我们gad内推进来的?”
  辛晚成被linda问愣了。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gad客户群总监,比linda还要高两级。
  “这姑娘终于长脑子了,我就说嘛,你俩跨年夜那死活不肯出来应酬的样子,年纪轻轻就已经不适应这个时代了,看着真让我恼火。”
  辛晚成被这话刺了一下。
  商瑶进了广迪之后特别忙,客户部是广迪最多应酬也是最核心的部门,辛晚成自己也是从广迪出来的,之前没有觉得商瑶突然的忙碌有什么异常。
  但如今牵扯到了广迪的gad……
  这位客户群总监,辛晚成在广迪的那几个月没少听他的轶事,此人老婆在国外,管不着他,他之前和自己亲手提拔上去的一个女的不清不楚,听说出差的时候俩人都开一间房,但后来那女的跳槽走了,这俩人的关系也就成了罗生门。
  按照商瑶的个性,是不可能和这种人有任何瓜葛的。
  “你听谁说的?”辛晚成忍不住反问。
  “客户部同事。”
  “肯定弄错了,商瑶并不认识这号人物。”
  “是嘛?”linda被辛晚成斩钉截铁的语气闹的,开始有些将信将疑。
  辛晚成换了个话题:“楚晨姐,原来你今天想请我吃饭,不是因为想我了,只是因为想听八卦?我这心哇凉哇凉的。”
  辛晚成的语气带点撒娇,linda只能笑笑说改天专门请她吃大餐。
  辛晚成挂了linda的电话,立马点开和商瑶的聊天界面。
  她琢磨了一下,没问gad的事,只问商瑶:回家了没?
  商瑶隔了一会儿回她:没呢,你回了?
  辛晚成:我也还在加班。
  商瑶:和叶老师一起加班?
  顺带发来一张黄色表情包。
  辛晚成:我们亲爱的叶老师,一早就赶去和他的发小聊工作了。
  下一秒,商瑶撤回了刚发来的那张黄色表情包。
  辛晚成把手机搁到一边,想到linda刚才的话,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它。
  ……
  手机再次响起时,不是商瑶找她。而是转账提醒。
  向衍还了她一千。
  今晚唯一值得慰藉的,恐怕就是这一千块了。辛晚成连忙确认收钱,正好她看中了个移轴镜头,一直想入手却苦于最近太穷。
  果然她收钱的速度太快,引来了向衍的不满:“平时回复我微信,可没见你这么快。”
  “你怎么这么快就有钱了?”辛晚成可记得他说年前才能还钱。
  “我进时尚风行上班了,等发了工资,立马把剩下的还你。”
  “时尚风行?”
  辛晚成连续听了两遍向衍的语音,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对。”
  “你这跨行业跨得有点狠。”
  “我进的是招商部,又不做杂志编辑,也不算跨太狠吧,我大学本来学的就是经管。”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时尚风行可不好进。”
  辛晚成瞬间有些怀疑,他该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学霸吧,这么轻易就进了国内五大刊之首。
  她的新室友闫佳,做了那么久的时尚自媒体,前阵子海投简历,也投了时尚风行,可她的简历打了个水漂沉入海底,连个响声都没有。
  向衍这种没有任何相关工作经验的,除非学校特别好,兴许还有可能进时尚风行。
  向衍却说:“额……其实我延毕了,因为我不是很喜欢我学的专业。我就想玩车,可惜现实不允许,再玩车玩下去,我真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那可能,真的是走了狗屎运吧,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辛晚成巴结道:“你进了时尚风行,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在工作场合碰上。请加油往上爬好吗?爬上位了带带我。”
  “我还指望你爬上位了带我呢。”
  行,两个没出息的,都指望别人成功自己沾光。辛晚成休息够了,开始修下一张片子。
  她半晌没回向衍,手机又响。
  向衍:你看你!果然收完钱就不理人。
  他还真以为她掉钱眼里了?辛晚成拿起手机,语气有点不客气:“老子还在加!班!”
  向衍没再回。
  直到半小时后,才又来了一条:“你工作室大门怎么关了?”
  辛晚成一手握着鼠标叠加皮肤素材,一手拿着手机听语音。听筒里,向衍的声音堪堪一落,辛晚成握着鼠标的手便一滑,好不容易修到一半的照片,就这么废了。
  辛晚成把手机揣回兜里,下楼,刷自己的工牌开门。
  向衍竟真的站在外头,发型已被狂风吹得不像样。
  “你怎么来了?”
  向衍晃了晃手里一袋东西:“来送利息。”
  回到二楼,向衍打开手里的袋子,辛晚成才看清里头是用锡纸包着的一大把烤串。
  撕开锡纸,烤串虽然已经冷透了,依旧特别香。
  辛晚成一直在咽口水,向衍听着忍不住发笑。
  辛晚成瞪他,他才假模假样地开始环顾四周:“你这也太惨了,一个人加班。”
  “你不懂,我老板这是为了培养我的工作能力。”
  “不信。”
  辛晚成撇撇嘴。其实她自己也不信。
  辛晚成继续修图,向衍在摄影棚里瞎溜达,身后是嚼烤脆骨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她吃得有多香。
  摄影棚还保持着下午拍摄时的布景,单反也还架在三脚架上,向衍对摄影器材一窍不通,捣鼓了半天,按了一下快门。
  闪光灯一闪,正埋头在一堆竹签子里找脆骨的辛晚成蓦地一僵,扔了签子扭头看向衍。
  “别乱碰他的单反。”
  “谁?”
  “我老板。”
  “很贵?”
  “相当。”
  向衍乖乖关机,随后举起双手,退到离单反三米远。
  辛晚成又找到了一根脆骨,一边咔吱咔吱啃着,一边慢悠悠地踱到单反前,准备把向衍瞎拍的照片删掉。
  刚要开机,安静至极影棚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辛晚成瞬间神色一紧。
  向衍的表情也随之一僵。
  ……
  叶南平走进还亮着灯的摄影棚,棚里却空无一人。
  只有没关的电脑,修到一半的图,以及……一桌的垃圾。
  叶南平走近电脑桌,一把烤串吃了一半,剩了一半。摸了摸抱着烤串的锡纸,已经凉透,看来人已经走了。
  他锁着眉站在一堆烤串前,半晌没动,许安宁不确定地在门口唤他:“瓶子?”
  他俩刚看完片子,从剪辑公司离开,许安宁想看看今天老徐和章毅的照片,叶南平就带她回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