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宜嫔没忍住,先笑了出来,还拉着端嫔小声说道,可怜端嫔这个老实人被她黏住想脱身都不能。
  蓁蓁剜了她一眼,宜嫔道:“哎呀,妹妹莫怪,我也是觉得六阿哥天真可爱,我还是头一回看见抓周抓一串佛珠的。”
  惠嫔到底是与其他人不同,笑言:“小阿哥有慧根呢,日后定得佛祖庇佑,一生逢凶化吉。”
  她这话说的圆满,蓁蓁听了喜笑盈盈地对僖嫔道谢:“多谢姐姐的这串佛珠。”
  僖嫔摆手笑说:“没什么,这的确是大师开过光的珠串,是小阿哥有慧根。”
  蓁蓁把《大学》和佛珠放到托盘里让碧霜送去乾清宫,如此这抓周之礼就算是完了。
  众妃又在她这儿坐了会儿夸了几句小阿哥聪明非凡的话才一一告辞。
  胤祚一早就被蓁蓁弄醒梳洗打扮出来见客,这会儿精神头过了就开始犯困。蓁蓁本来想哄他玩会儿,他手里攥着布老虎坐在炕上头一冲一冲的,蓁蓁看得是笑得肚子都疼了。
  秋华剜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主子还在旁边笑,小阿哥这是困了要睡了,您还不赶紧让他去歇息。”
  “哎,我知道,只是看他这样实在是可爱么。”
  生怕秋华再啰嗦,蓁蓁忙把儿子抱怀里,果然没一会儿胤祚就抓着她胸口的衣服睡着了。
  今儿日头甚好,天气也不怎么冷了,蓁蓁让霁云把胤祚的小床搬到了院子里,她把胤祚放小床里晒太阳,她自个儿则坐在藤木椅子上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院子里响起“喵呜”一声,大家伙都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秋华第一个找着了,惊讶地喊了起来。
  “啊,是黄大仙。“
  慈宁宫花园那只大黄猫不知从哪溜了进来,跳到了胤祚的小床上低着它的大脑袋一脸趣味地往小床里看。
  胤祚的乳母崔氏吓得是魂飞魄散叫了一声“小阿哥”就想冲过去。蓁蓁却伸手拦住了她。
  “你别怕,黄大仙不会伤害他的。”
  秋华跺了跺脚说:“主子你心也太大了,黄大仙要是咬伤了小阿哥怎么办?”
  蓁蓁道:“你们别怕,黄大仙是有灵性的猫,它才不会伤害六阿哥的。先前禛儿从它尾巴上揪了那么大一把毛下来,若是普通的猫早就发疯咬人了,黄大仙那次只是叫着从胤禛手里逃了,连伸爪子挠他一下都没有。”
  她说话的时候大黄猫已经把它圆滚滚的大黄脑袋伸进了小床里。崔氏秋华吓得一声捂嘴尖叫,可让人惊诧的是,黄大仙只是用头碰了碰胤祚的小脸,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他蜷在脸旁的小手。
  “黄大仙。”蓁蓁喊了它一声。黄大仙扬起脑袋,一对琥珀色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蓁蓁。蓁蓁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她拿起一块点心揉碎了放掌心里,对黄大仙说:“来,这儿有点心,吃吧。”
  若是平时黄大仙早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今儿它却真有些反常,矗着它姜黄色的笨重身躯又看了蓁蓁一会儿,突然一跃跳上屋檐跑了。
  秋华看得是啧啧称奇。“原先他们说黄大仙快成精了,奴才是一点不信,如今是真信了。”
  “什么成精了?”
  皇帝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蓁蓁她们忙转身朝皇帝行礼。
  皇帝拉起蓁蓁手看她手掌心里握着碎了的点心,不禁觉得奇怪。“这好好的点心你弄碎了干嘛,浪费。”
  蓁蓁不知怎么,对黄大仙刚刚临去前的眼神念念不忘,又知道皇帝素来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更不喜欢人谈论这些,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皇帝。
  “没什么,本来想吃的,后来掉地上了。”
  秋华拿了帕子来把蓁蓁手里的碎点心收走。
  “你送到乾清宫的东西朕看了,《大学》朕让顾问行先收景阳宫了等胤祚进书房后再拿出来给他。紫檀木佛珠是有灵性的东西,朕让顾问行拿去放在慈宁宫的小佛堂里供上七七四十九天你再帮胤祚收好。”
  “嗯。”
  皇帝拉着蓁蓁走到胤祚的小床边。他刚生出来的时候就生得十分漂亮,都说像蓁蓁,如今长到一岁更是眉目俊秀皮肤白如羊脂玉,皇帝越看越爱,悄悄对蓁蓁说:“小六长得这样俊,长大了可不是个美男子,要是京里的姑娘为他争风吃醋了可怎么好?”
  蓁蓁心里白了一眼想:又来,能不能给儿子说个好话?嘴上却笑着说:“那就让她们争呗,皇上也不用费心思指婚了,哪家姑娘最后打赢了别人又出得嫁妆最多就让那姑娘做小六的福晋。”
  皇帝一听连连摇头。“不成,那岂不是给小六找了个母老虎了。”
  胤祚不知是不是听见他额娘竟然想给他找个母老虎吓醒了。他黑亮的眼睛瞧见皇帝立时是发出一串银玲般才笑声。
  “哎,乖儿子,是不是知道皇阿玛来了所以不睡了啊。”
  皇帝忍不住把他从小床里抱了起来,亲了亲他柔嫩的小脸。胤祚趴在皇帝肩膀上开心地笑,还不时给蓁蓁做怪脸。
  皇帝突然瞧见了胤祚脖子上的小金锁片,问:“谁送的?倒是华贵。”
  “贵主子。”蓁蓁睨了一眼皇帝的神色,似乎在她说贵妃时闪烁了一下,“贵主子疼他还送了个金猴子应景,就是过于贵重了。”
  “她送你就收呗。”皇帝却把金锁片从胤祚脖子上拿了下来,“朕倒是看中了一块羊脂玉的锁片,回头给你送来让胤祚戴那个。”
  蓁蓁点头,又含笑默默在旁瞧着这父子两闹到日落。此时此刻的这一份岁月静好,她这一生都不曾忘记。
  ……
  和永和宫同属东六宫的景仁宫是皇帝生母孝康章皇后的旧居,她在这里生活过十余年,最后也崩逝在此。
  皇帝平日性格豪迈阳光,天性也甚是爽朗,但每每想起早逝而未曾奉养的双亲就会流露出惆怅之情。
  皇帝年幼时甚少能承欢父母膝下,他在景仁宫和生母共度的时光屈指可数,生母冬日突发疾病早逝皇帝只来得及见最后一面,当时十岁的皇帝哭得撕心裂肺。
  生母过世后,皇帝坚持保留了景仁宫的陈设原貌用以纪念生母,他如今还时不时会来小住几日。皇帝在亲政后重用佟国纲、佟国维两位舅舅,甚至在康熙十六年给予佟国纲一等承恩公,就连佟贵妃在宫中地位也与众不同,这当中都有他待生母至孝下的移情之心。
  每年二月十一的生母忌辰,皇帝都会来景仁宫亲自上香以表哀思,今年也是如此。他在生母灵位前恭恭敬敬地磕头上香,而后又在灵前念起了往生咒。
  而每一年的忌辰,佟贵妃都会亲自前来陪伴,即使是两位先皇后在时也都不约而同地将这一日皇帝身边的位置让给佟贵妃。
  “皇上,孝康章皇后在九泉之下一定很安心。”贵妃跪在皇帝身后半丈小声说。
  皇帝点点头,他每到这一日都会想起额娘的很多事情,他记得孝献皇后的盛宠之下额娘的落寞,也记得皇阿玛病重时额娘的恐惧,他更记得自己对额娘信誓旦旦地说过要永远护着她。
  可惜了,子欲养而亲不在,他是皇帝也不能幸免。
  皇帝念完经起身走到景仁宫的院子里,额娘喜欢的夹竹桃还没有开花,他站在枯枝下想起每年夏至之前额娘都会在树下看花,还会拦住他想要摘花的手说:“别动啊儿子,这花好看但有毒。”
  他想起这些事微微笑起来,和贵妃说:“额娘以前身边的老奴才们最近都好吗?”
  孝康章皇后故去后身边留下了一些宫女嬷嬷皇帝都格外照顾,这两年这些人年岁渐长陆陆续续有人去世或病重,皇帝都交给了贵妃要她格外照顾。
  “天气冷,老人家们难免病痛,不过臣妾都送了药去,现下没什么事了。”贵妃柔声回答,似乎声音响一分都会打扰孝康章皇后的魂魄,“您最担心的庆嬷嬷现下也好多了,她是腿疾不能受寒,臣妾让人每日都送了红罗炭去。”
  皇帝欣慰说:“你做得对,额娘当年最信赖庆嬷嬷。”
  “是啊,臣妾第一次进宫时候也是庆嬷嬷领我进景仁宫见姑母的。”贵妃蕴藉着对往事的留恋,笑着对皇帝说,“那时候表哥就在这夹竹桃下,还问庆嬷嬷我是谁。”
  皇帝回头看了贵妃一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姑母没得突然,也是在这冬天里,记得姑母没了前不久我还进宫拜见她……”贵妃还想说下去,皇帝突然打断她。
  “淑媛,天气如果不转暖你再多送点红罗炭给庆嬷嬷,这事要紧不能耽搁。”皇帝搓了搓手,“今年这天一直不见暖,宫中妃嫔皇子公主各处的用炭你都要仔细照顾。”
  “是,臣妾明白。”贵妃转念一想对皇帝提起了永和宫,“德嫔妹妹前些日子还着凉了,不过好得倒快,臣妾看六阿哥周岁时候已经好全了。”
  “她就是爱瞎闹,没得什么大病,你不用管了。”皇帝语气严厉但面上却露出了笑意,这笑意落在贵妃眼里总有那么一点扎眼。
  于是她说:“有皇上看着妹妹用药,妹妹自然好得快些。再说妹妹惦记孩子们,生了病见不到四阿哥还老是差人来问呢。”
  “贵妃。”皇帝突然话锋一转,佟佳氏以为皇帝要同她说什么,不想皇帝却道:“最近怎么总见你接四阿哥去承乾宫玩?”
  贵妃抿着嘴笑起来:“四阿哥最近在开蒙,臣妾拿了三字经什么的没事就教教他,一个是他活泼可爱臣妾实在疼他,另一个是臣妾想四阿哥天资聪慧还是早早教起来不要耽误了。”
  “这样啊,你倒是心细。”
  夹竹桃上的积雪落在了贵妃的肩头,皇帝伸手替她拂去,这动作甚是温柔,皇帝却没有直视贵妃的眼睛,最后拍拍她的肩膀嘱咐:“宫里孩子日渐多了,你是贵妃要都一一留心。”
  “是。”
  皇帝转身走了,走前说:“后宫的事都要做好,别让朕失望。”
  贵妃得了这一句,盈盈下拜,她朗声说:“臣妾一定不辜负您的期许。”
  她目送皇帝离开,回味着刚才的话,志得意满地笑了。
  ……
  一等公法喀自戏园子里回公府的时候,才踏进大门就觉得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压抑气氛,奴仆们各个低着头捏着嗓子说话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他穿过前院没绕过正房的影壁就瞧见自家新过门的继妻赫舍里氏连个暖手炉都没拿,将将穿着件梅花绸袄子站在风口里头。
  法喀一瞧自个儿这新过门的正妻眼角红着,像是刚哭过,瞬时脸就挂拉下来了:“哭,哭什么哭,这一年头刚出正月里头你就寻爷的晦气是不是?”
  赫舍里氏出身高华,偏偏长着一脸子苦瓜相,平日里不说话瞧着都是不高兴的样儿,这一会儿刚哭过在法喀眼里更是像吃了黄连似的难受。
  还等不及赫舍里氏回话,就听得正房里“哐啷当”的一声脆响伴着一声大嗓门的嚎叫:“还不去看看你们爷是不是死外头了?”
  法喀一听这声音头哄得一下就炸了,他转头小声问:“老太太这又是发什么毛病,吃错药了啊?”
  赫舍里氏抹着眼泪哭诉着:“今儿内务府来送赏赐,偏生来了个嘴贱的把外头传的那些个什么东珠、什么圣母,就是贵妃要立后的事讲给了老太太听,老太太一听就炸了,跑正房里没见着爷就把妾给赶出来了。”
  “没用的东西,他们爱给额娘嚼舌根,你不会当场扇出去啊?”法喀白了赫舍里氏好几眼,心里糟心得不得了,自个儿的娘爱慕虚荣不是一天两天了,二姐当皇后差点没把她乐上天,结果没嘚瑟几天二姐说没就没了。轮着法喀自个儿娶媳妇先头也是这老娘要面子非讨个病恹恹的宗室家出来的,结果头胎连小带大一个没保住,就目下这个半点姿色都没的苦瓜脸也是他娘非赶着索家门的面儿去硬讨来的,婚礼那日掀开盖头法喀差点连洞房都不想圆了。
  抱怨归抱怨,老娘又要上房揭瓦还得法喀自己去劝回来,他边往正房里走边问赫舍里氏:“这又是闹腾个什么劲啊,他佟家出皇后关咱家屁事,咱家又不是没出过皇后?”
  “我也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上来就是一通嚎,妾劝也劝不住。”赫舍里氏在进的房门前拉住法喀特地补了一句,“老太太把三格格也叫来了,我寻摸着有那个意思。”
  只见赫舍里氏手往上头指了指,法喀差点在门口绊了一跤:“他娘的没完了她。”
  说着法喀刷得一下掀了门帘,抬高嗓门吼了起来:“死死死,额娘你是不是巴望着我早点死给后院的腾地方?”
  第82章
  法喀一嗓子把舒舒觉罗氏的痛处就给戳了出来, 她恼羞成怒蹭一下跳起来对着法喀是又抓又挠, 赫舍里氏惊呼一声喊着“爷你小心”就去拦舒舒觉罗氏, 这一拦连着她也挨了好几下, 一时间法喀骂娘的声音伴着舒舒觉罗氏的嚎叫和赫舍里氏的哭声直闹得沸反盈天。几个佣人听着声音冲进来见着这景象, 嘴里也只敢喊着主子息怒,却不知道如何动手就分开这三人。
  “行了!”三人一回头, 只见三格格板着脸端坐在窗炕上,她见三人扭成一团的惨像不气反笑, “你们要不就接着打, 等明儿这事传出去,哥哥再挂一脸彩去朝会,都不用哥哥先死, 咱们就能给后院的腾地方了。”
  舒舒觉罗氏见二闺女已然生气, 赶忙撤了手凑到窗炕一并坐下:“额娘这不还是最心疼你吗?你大哥就是个不中用的草包,咱们这房里上上下下还不是指着你能跟你二姐一样争气?”
  法喀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又瞎说什么呢?二妹多大年纪, 你就非往火坑里推。如今简王家要续娶,显王家可是寻原配, 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好位置。凭着二姐在两宫和皇上心里的分量和咱们家在京中的门第, 只要咱们开口,两家还不是任三妹妹选?我和你们说道多少回了别去想这事别去想这事,嘴皮子都磨破了你们非不听, 也不想想佟贵妃进宫多少年了?惠嫔进宫多少年了?硬塞进去你让佟家、索家还有明相都怎么想, 还让不让爷做人了?”
  “你怕什么怕?咱们家哪里就矮了这截了?”舒舒觉罗氏瞟了一眼在旁立着的媳妇赫舍里氏, “索额图不是也上赶着送进去一个旁家的僖嫔吗?大家打得不都一样的心思, 你怕什么,瞧你那气短的窝囊样子。”
  法喀耿着脖子哼了一句:“僖嫔进去了又怎么样,连个水花都没,皇帝还不是偏疼德嫔、宜嫔几个。宜嫔可是姐妹花一对儿,姐妹连轴给皇上下崽哪个消停过了。再说二姐过去跟前那个德嫔,把皇上哄得正月里就要给她抬旗,转眼就要播去正身了。僖嫔?僖嫔是她们哪个的对手了,就妹子进去不被这几个妖精生吞活剥了才怪。”
  “瞎说八道,这些小门小户的妖精能和你妹子一样吗?僖嫔那就是个旁出,你换个元后的亲妹妹能这样啊?”
  赫舍里氏才过门凡事都只顺着法喀的心意此时也从旁劝着舒舒觉罗氏:“额娘你别气,我瞧爷也是疼妹妹才这么说的,父亲和四叔当年就是不舍得才送了堂姐进宫,进了宫一年也见不上一回,哪有铁帽子王府的大福晋来得风光体面?”
  舒舒觉罗氏眼刀一扫,赫舍里氏立马觉出自己说错了话,舒舒觉罗氏瞪完她却也不急着骂她只拉着法喀出气:“你姐姐门前那个妖精当年还不是仗着绮佳的情分在皇上面前博宠卖乖,哎呦我的绮佳哦当年就是被这妖精活活气死的。你也不想想就这包衣奴才都能靠你姐姐混得有头有脸,你亲妹妹进宫皇上不更得高看了?”
  “啊呀,老娘呀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这宫里得不得宠是一点情分的事儿吗?你别整天在家给咱妹灌黄粱梦了,你这就是听见贵妃要封皇后了屁股坐不住了,我的娘诶,二姐今年就满三周年了,论理论情皇上册封贵妃当皇后谁都不能说什么,我瞧着索相也提不出什么拦着,咱家就更别动这心思了。”
  舒舒觉罗氏对法喀多年都是宠溺居多,养得法喀一身纨绔气,虽说没闯什么大祸,但逛园子遛鸟这些京中时兴的毛病他也一样没落下,读书骑马射箭都只能算将就。偏偏自己的小女儿天生是个好学的胚子,人也周正,最像自己故去的长女,舒舒觉罗氏这点打算从长女故去的时候就有,没成想法喀心疼妹妹,死活不接这茬,如今佟贵妃立后风都传遍了,难怪舒舒觉罗氏着急上火。
  舒舒觉罗氏说不过法喀,就使眼色给三格格,三格格不慌不忙,倒是先捡了一件最不要紧地问哥哥:“哥哥刚刚说,皇上张罗给德嫔抬旗?”
  “嗯,正黄旗统领、参领还有德嫔的本家御史多毕都被叫去了,瞧着这意思也就这段时间的事,她得宠,还不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妹子,坤宁宫的大炕佟家已经占上了,咱没得进宫还得和这群妖精治气,我一等公府什么身家,你甭管嫁进哪个王府有哥几个给你撑腰。要进宫当不上皇后,你想想二姐当年过得多委屈。”